第20章 再收留你一晚
第20章 再收留你一晚
葉欽礬無話可說,再沒有炫耀鞋子的氣勢了。
白時浸黑瞳如墨,表情像冷雨澆過,一字一句問道:“葉欽礬,這就是你說的會改?”
“關你什麽事!關你什麽事!”葉欽礬受不了白時浸責怪他的語氣,白時浸是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教他做事。
他狂怒,指着白時浸的腦門:“白時浸你把這句話刻到你的骨子裏!沐年是我的人,他愛我,不管我做錯什麽他都會原諒我!”
“既然你這麽自信,敢不敢把你出軌的事情告訴沐年?”
葉欽礬頓時啞口無言。
“你很清楚沐年知道後會跟你分手,也可能會被刺激到心髒病病發,但你仍舊那麽做!”白時浸語調激動,胸膛一起一伏,“你享受着這段感情的甜頭,卻一絲一毫不想付出,你他媽是個混蛋,聽明白了嗎葉欽礬!你是個混蛋。”
白時浸說完,再也無法忍受跟葉欽礬處在一個房間,拎上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宿舍。
他去段氏集團旗下的機車租賃店騎走一輛車,在可飙車路段瘋了一個小時後看了眼腕表。
天色接近黑暗,沐年這個時候應該在回家的路上了。
白時浸鬼使神差,憑借着自己的記憶,往沐年家的方向騎去。
小區樓下有一盞很亮的路燈,白時浸在燈光下停車,摘了頭盔,斜坐在機車上。
他穿着黑色皮夾克,頭發亂了些,被夜風吹得四處搖擺,精致疏冷的五官在光暈下投出一道漂亮的陰影。
白時浸摸了摸口袋,摸到一盒煙。
他沒有煙瘾,只是有時想沐年想到呼吸燥亂的時候會捏出來緩解一下情緒。
今天剛見過沐年,按理說不應該這麽想,但白時浸還是抽出來一根塞進了嘴裏。
火苗烈焰,兩秒就點着了,袅袅煙霧飄散在臉前,白時浸閉上雙眼,享受着短暫的舒坦。
沐年說他倆緣分匪淺,白時浸不信,真正的緣分匪淺是雙方一見鐘情,是兩顆心髒同頻率跳動,是從頭到尾從始至終的唯一。
他和沐年……頂多算是……
白時浸還在想措辭,一輛寶馬在面前停下,車燈把他照得更亮了。
他眯了眯眼睛,看清車牌號後立馬将嘴裏的煙捏出來摁滅在機車上。
寶馬車主下車後撐在車門上似笑非笑,“怎麽了?還不想讓我看見你頹喪的模樣?接着抽啊。”
白時浸無奈地笑着,“抽着玩,不太會。”
“看你挺專業。”沐年緩慢朝他走近,伸出了手,“給我。”
白時浸仿佛被沐年蠱惑了,除了完成指令,什麽都幹不了,他乖乖交出那盒煙,放在了沐年的手心。
沐年扯了扯他的皮衣,跟他一起靠在摩托上,用嘴叼出來一根煙。
白時浸剛要拿出火機給他點着,沐年沒給他這個機會,自己從口袋裏拿出了火機,熟練地擋風歪頭,猛吸了一口。
白時浸偏頭看他,突然問道:“不是沒有打火機嗎?”
“嗯?”沐年用手指夾出煙,臉上有些困惑,“什麽?”
白時浸一頓,差點忘了,這是‘不是山谷’和此去經年才懂的。
他扯了扯嘴角,搖搖頭。
沐年能看出來白時浸心情不好,用大哥哥的語氣問道:“這麽晚了,來找我嗎?”
“……碰巧,在這裏停下了。”
“是嗎?那還真挺巧的,剛好在我家樓下停下。”沐年沒揭穿他的謊言,摸了摸身下坐着的機車。
“真酷,年輕就是好。”
“你說這話,跟你年過半百似的。”白時浸把頭盔扔給沐年,“想試試嗎?我載你?”
沐年蠢蠢欲試,接過頭盔後才想起什麽,苦澀地笑道:“你想謀殺我?忘了我有心髒病?”
“那我慢點。”
沐年被白時浸亮晶晶的眼睛打動了,明明覺得十分幼稚,但還是戴上了頭盔。
白時浸幫沐年系好,将機車打上火。
沐年乖乖坐好後,手有些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白時浸見狀,戴上黑色皮手套,抓住沐年的手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抱好了。”
沐年頓時有些緊張,還以為白時浸要帶着他起飛了。
但當車駛出後,旁邊的電瓶車都比他倆快。
沐年的緊張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問道:“這個頭盔有戴的必要嗎?”
“……有。”
沐年在後座看着身邊飛馳的電瓶車,笑得肚子疼,“能快點嗎師傅?”
白師傅意思性加快了些,但沐年仍舊連風都沒感受到。
像坐在了自行車後座。
一圈下來,沐年明顯不太盡興,但還是很開心,畢竟是第一次體驗到。
他把頭盔還給白時浸,鞠了個三十度的躬:“謝謝白師傅。”
“不用。”
“收錢嗎?”
“……可以給點小費。”
沐年在大衣口袋裏摸摸索索,摸到了裁剪布料時需要用到的固定夾。
蘇儀采購的,非常有少女心。
粉粉嫩嫩,上面還有個蝴蝶結。
沐年仰着頭,把小夾子卡到了皮衣男的頭發上。
“吶,小費。”
白時浸在機車後視鏡看了一眼自己的模樣,劉海被斜着固定住了,露出了潔白的額頭,看起來十分呆板。
但他依舊要保持微笑,“謝謝沐老板。”
月光彌散,風游蕩在不遠處的樹梢,白時浸身體微微發涼,給沐年攏了攏衣服,“風大,早點上樓休息吧。”
沐年一愣,突然想到‘不是山谷’。
如果‘不是山谷’知道他現在在吹風,怕也會說這麽一段話。
眼前的白時浸跟戴綠帽子的小狗重疊。
跟不是山谷做了那麽久的網友,他還從沒好奇過不是山谷長什麽樣子,那麽溫柔的一個男孩,醜不到哪裏去吧。
風越來越大,攜來一陣馥郁,沐年看了眼手機時間,這個點,白時浸回不去宿舍了。
他問道:“你晚上住哪?”
白時浸想都沒想:“回宿舍。”
“得了吧,宿舍門早關了。”
白時浸假意擡起腕表,露出‘已經這麽晚了’的微妙表情,說:“不用管我,總不會流落街頭的。快上樓吧。”
沐年長久地凝視白時浸,朦胧的路燈融在雙眼,“走吧,再收留你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