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第 48 章

音樂聲響起,一雙雙大長腿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到臺上。無視着他人的目光充滿自信的展示着身上的服裝.

在看過一個一個設計師闡述自己觀點後,範淑媛終于等到了範顏希那一組.

率先出場的是杜琳惠,高領白毛衣打底加上卡其色西裝外套和配套長魚尾裙。幹練的短發一邊別在耳後一邊遮擋着側臉,耳上小巧的耳飾顯得稚嫩幹練.

杜琳惠自信滿滿的做出她從別的專業模特們打聽來的pose.

接着出場的是米菲,灰色修身筆挺西裝,小卷發四散臉頰兩側。耳垂上金色的耳環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灰色西裝在那張充滿故事的臉襯托的更加有韻味.

米菲下臺後,泠鳶一身黑西裝單手插兜,踩着細長的高跟鞋如履平地的走在T臺上。黑西裝摒棄了老式的系扣子方式采用系帶式,加上單手插兜的動作顯得肆意張狂.

配上泠鳶那張冷臉簡直是絕配.

而唐橙則是和泠鳶相反的米白色西裝,內裏淺卡其色的襯衫領子很有心思的做成了不規則剪裁.

頭發也是随大衆做了個底盤發丸子頭,兩鬓垂着一縷青絲。耳邊的耳圈更是點睛之筆.

壓軸出場的自然是林芷.

看着眼前的人越來越少林芷的心裏不免更加緊張,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待宰的羔羊看着同伴一個個離開只剩下自己陷入無盡的恐慌之中.

‘啪’的一聲.

林芷感覺屁股一疼,她不回頭也知道是誰幹的。林芷回頭無奈的看着被白色禮服襯得像神聖的‘仙女’範顏希,有種強烈的反差感.

仙女都這麽變态的嗎?

想着想着林芷突然覺得自己不緊張了,範顏希看着林芷安慰的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麽說:“我也沒有什麽解決恐懼的小妙招,送給你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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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顏希把手放在林芷的肩上,非常正經的說:“做範家的‘女婿’要經歷的可比這難多了,你要是摔倒了我一定花錢把底片給你買下來,給好封口費。所以放心大膽的走吧,一切有我呢”.

‘一切有我呢’林芷想着這就話突然充滿了自信,邁着堅定的步伐走了出去。酒紅色的長西裝像是她的戰袍搖曳生姿、千嬌百媚.

一亮一冷一暗,色彩的沖撞感十足.

林芷停在指定位置選了幾個她在鏡子前做的最大展示身上衣服的動作,然後幹脆利落的轉身離開T臺.

最後幾人一起謝幕,下舞臺走到評委老師的面前讓她們近距離觀賞細節。而範顏希則留在臺上做介紹.

“各位導師們好,我是20級服裝設計畢業生範顏希。我抽中的主題是:職業裝,我這次設計的核心主題是:舒适、自由。人們對于職業裝都存在刻板印象認為它只能是嚴肅的、看起來板正的,但是我不這麽認為”.

“起初我覺得西裝裏不能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我們需要更豐富的色彩搭配。因為我覺得每天穿的漂漂亮亮的對自己的身心都是一種洗滌”

“但是我的朋友告訴我實習生不能穿的太豔麗會被說搶風頭、工作幾年的老人已經是麻木的狀态”.

“只有事業有成的老板、經理、秘書、銷售人員才會這麽穿,前者是因為她們達到了某種意義上的‘成功’後者則是為了生活。”.

“也許我們眼中事業有成的‘老板’其實也并不喜歡穿這些‘老古董們’。她們也想穿的漂漂亮亮的但是會被打上不尊重合作方的标簽”範顏希在說這就話時偷偷瞥了眼坐在臺下的範淑媛.

“所以我想給在座的所有人一句話:做自己想做的事,穿自己想穿的衣服,別人的目光管他們呢。”範顏希看着範淑媛的位子說:“我喜歡看着大家因為做了自己覺得高興的事情而高興,我喜歡看你們發自內心的笑容”.

範顏希說完停頓了一下.

範淑媛帶頭鼓起了掌,臺下悅耳的鼓掌聲。範顏希笑了一下,淺淺的鞠了一躬.

“謝謝大家”範顏希回歸正題:“我的設計靈感來自于我身邊的這幾個女孩子們,按照她們的性格我設計了不同風格的西裝。我采用了柔軟透氣的精紡羊毛和法蘭絨面料,讓她們穿的舒适貼心”.

“卡其色西裝的魚尾裙為較為嚴肅的整體增加了一絲俏皮,但不失莊重;灰色西裝低調內斂、不張揚就如她的性格一樣”.

“米白色西裝聰明、睿智有成算,不規則的內襯領子更是提現了她不為人知的柔和;黑西裝改扣子為絲帶的這位和她本人一樣冷漠、不按套路出牌”.

“最後紅色西裝的這位……”.

“我其實是有些私心的,她是我見過最優秀努力的人。我希望未來她就像這件衣服紅紅火火的”.

“我的闡述完畢”.

幾個導師套路了一下最終給出了通過,林芷面上的欣喜難以遮掩她回頭看了一眼如釋重負範顏希.

展示衣服的幾個人都暗自的松了一口氣,之前害怕自己不如專業模特隊的人給範顏希掉鏈子,現在聽到通過都高興的交換着喜悅

好在都知道這裏不是能宣洩情緒的地方,她們一起排着隊走到後臺.

在最後一個人進來後興奮的抱在一起,範顏希還放下話來:“一會兒結束我包場請你們吃烤肉怎麽樣!”.

杜琳惠第一個答應:“好呀好呀!為了這次展示我可是連輕食兩天了,這回我可要好好補一補”.

米菲說:“有吃就行,不用那麽特殊”.

“同意”唐橙點頭附和.

走廊盡頭的窗戶外,張言笙在一棵老槐樹下找到了秦叔,他坐在老槐樹下的石桌前桌子上擺着一壇酒。張言笙走近看見他身邊還有一把靠在桌子邊粘着泥土的鏟子.

秦衛國聽見動靜,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只自顧自的給打開瓶塞往杯中倒酒。‘啵’的一聲塵封多時的桂花釀被打開.

撲鼻的桂花香混合着酒精的味道霸道的沖入鼻腔,就像它的名字像低度數的果酒,但是後勁很足.

微風吹過桂花釀的香味飄了過來,坐在對面的張言笙看着秦叔把酒倒了出來。清澈濃厚的白酒帶粒粒桂花進入杯中,酒香更加濃郁誘人.

要是之前張言笙一定厚着臉皮讨要一杯,可現在他是來道歉的.

張言笙在心中打好草稿,剛準備開口就被秦叔打斷:“你那編了幾遍子才說出口的鬼話我不願意聽,你就別污了我的耳朵了”.

“你還能過來找我證明你心裏還有我這個人,有這點我也就知足了”

秦衛國從寬大的保安服兜裏掏出一只杯子,放在跟前将桂花釀倒了進去。然後放在張言笙面前.

張言笙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的佳釀嗅着香氣馥郁的桂花香混合着烈酒香。薄唇觸碰着冰涼的酒杯,熟悉的口感帶着一些辛辣讓人沉醉在過去的回憶裏.

回憶中的那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儒雅,笑起來還是那麽好看。張言笙仿佛回到了兩人在異國他鄉的時候.

聽見他笑着說:“言笙,你快來嘗嘗我釀的桂花釀看和秦叔釀的有什麽區別”.

“你都不知道我找了好久才找的一顆桂花樹”.

“你嘗嘗看”

“怎麽樣啊?言笙?”

“言笙?”

“言笙?”秦衛國看着對面拿着酒杯落淚的男人吓了一跳

怎麽回事?難道是酒有什麽問題?

秦衛國粗礦蒼老的聲音叫醒了深醉其中的張言笙,思緒漸漸回神。他突然發覺有淚水劃過臉頰,不動聲色的擦了擦淚水.

秦衛國見狀問道:“是酒有什麽問題嗎?”.

張言笙抹去臉上的淚珠,笑着擡頭眼中充滿感激的看着對面的男人

“沒有,沒有”.

“就是想起以前了”.

秦衛國看了他一眼說:“既然你喜歡地裏還有一壺,一會兒走了拿走吧”

秦衛國端起酒杯嘆了口氣,他沒有張言笙那般閑情雅致,一口悶了杯中的桂花釀。十三四度的桂花釀在‘身經百戰’的喉嚨裏像是喝飲料似的.

桂花香在喉嚨裏游走,他每回喝這個桂花釀都能響起他的夫人。這桂花釀還是她教會自己的.

他依稀記得夫人臨終前拉着他的手說:“來年秋天桂花開滿枝頭就是我回來看你了”.

秦衛國想起夫人眼中又泛起淚花,他又給自己倒上一杯。一口下肚熟悉的桂花釀香萦繞在鼻腔裏,清濁的淚水從眼角滑落進發間.

兩人就這麽你一杯我一杯的将地裏的三壇酒喝光了,他們的臉頰都泛起紅暈半醉半醒的說着心裏話.

“我也不該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畢竟你還要養家。你們這代不像我們內代,只要肯努力、下勁就會有飯吃。你們要背負的更多,對了小年呢?”.

“他…死了”.

方瑾年就像是張言笙不遠處碰的回憶,它像一根刺深深地紮在他的心裏。慢慢的發言潰爛時刻提醒着張言笙那段又念又痛的過往.

“死……死了!”秦衛國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可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還是忍不住的難過起來.

張言笙摘下金框眼鏡,露出泛着血絲紅腫不堪的眼睛。他看着秦衛國說:“對,死了他就死在我懷裏”.

“秦叔,不是我不想繼續搞科研是我發現我沒辦法坐在那裏,我看着冷冰冰的儀器就會想到瑾年是怎麽一點點沒了呼吸的”.

“我的手已經握不住試管了,我真的沒有辦法在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那裏。他的死都是因為我的愚蠢和不自量力,這些苦難本來都是我應該承受的而他卻替我承擔了這些”.

“我覺得我每天活的像個行屍走肉的”.

張言笙腦海裏浮現出方瑾年去世時說的話,兩人坐在桂花樹下聞着桂花香。他握住方瑾年被針紮的青紫有些浮腫的手

“言笙,不要怪你爸爸”

“我走了之後你要好好的生活,找一個愛你的也…也是你愛的人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我怕是不能…陪你走到最後了”.

“你們?”.

“是您想的內個樣子”.

秦衛國懂得他痛失摯愛的感受,握着杯子的手松了些。躊躇半天說:“以後秋天你來找秦叔,秦叔給你釀桂花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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