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阿敏又想,難道殿下是嫌這蘇姑娘長得不夠标志,若真比,确實比蘇姑娘是勝那麽一籌,但他當然不能說實話,因為小公子再怎麽美,也做不了他們的太子妃,而這位蘇姑娘被太後放在芳名冊的第一頁,肯定有其心思,若不出意外,這位蘇姑娘必定是太子妃,将來的皇後。
阿敏斟酌道:“那位小公子是個例外,但主子,小公子是位男子,如何能與女子作比較,若說這射箭騎術,男子本也比女子力氣大。”
蕭嵘道:“如何比不得?”
阿敏微愣,“殿下,這陰陽相調,男女有別。”
說完阿敏低下了頭,稍一擡頭,就看到了蕭嵘沉思的樣子,心裏稍微慌了神。
蕭嵘是晉國唯一的皇室血脈,若這根皇室血脈還不喜歡女子,那這可就不是國家的福氣了。
但又轉念一想,他家殿下一身正氣,實在不像那樣的人,應當不會有那樣的癖好,可能就是一種正常的情緒反應,是人都喜歡美的人和物,而蕭嵘作為權力之上的人,選的妃子還不如一個男子的樣貌,可能心有不平吧!但他覺得此時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家主子。
片刻後又道:“古有潘安,男子樣貌好的實在不少,在阿敏眼中,殿下的樣貌比那位小公子多了一絲陽剛之氣,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萬物自有其規律。”
蕭嵘唇角翹了翹,語氣裏也帶着幾分溫和,“以後少拍馬屁,小心拍到馬腿上。”
“阿敏不是拍馬屁,在阿敏眼裏,殿下就是最好的,什麽人也比不了。”阿敏笑着道。
蕭嵘瞪了眼他,但嘴角邊的笑容卻未落下去。
次日,蕭嵘來到校場,沒過一會兒,林望舒便來了,兩人對打了一場,身上出了許多的汗,坐下後,各自拿着水壺大口喝了起來,林望舒将嘴角的水拭去,長長舒了一口氣。
蕭嵘看了眼她,忽然就想到阿敏昨日說的那些話,其實不然,面前的人美得像輪明月般皎潔無暇。
林望舒見他一直瞧着自己,摸了摸臉問:“我臉上有髒東西?”
蕭嵘搖頭,“你還欠我一個要求。”
林望舒嗯一聲,“你要我做什麽?”
“幫我抄一本佛經吧!”蕭嵘道。
“就這麽簡單?”林望舒詫異,她本來以為這位太子殿下會刁難她也收不定。
他嗯了聲,林望舒笑道:“多久要?”
“三日後。”蕭嵘道。
次日,蕭嵘照常來到校場,但林望舒卻遲遲未來,直到他喝完了一壺水,林望舒才小跑着來到了校場。
林望舒一手扶着腰,一手拿着佛經,喘着粗氣道:“幸好哥哥還未回去。”
“有事就不必特意趕過來。”蕭嵘看見她額角留下來一滴汗水。
林望舒搖頭,“沒事,只不過昨天你讓我抄佛經,還差一點點沒有抄完,所以便來遲了。”
說着林望舒将懷裏的佛經拿了出來,“你看看,這樣可以嗎?”
蕭嵘有些意外,而後将佛經打開,從最前面翻看到最後一頁,她的字跡很清秀,從前至後都未見潦草,是用了心的,他擡眸,“你昨晚沒睡?”
林望舒點頭,蕭嵘道:“你不用這麽急。”
蕭嵘看着佛經,面前這少年行事如此急躁,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其中似有讨好之意,她為何如此?
林望舒松了口氣坐了下來,“我想着,哥哥抄寫佛經,應該也是為家中長輩祈福,所以便想着快一點抄寫完,上次你借給我銀兩買藥材,我就很感激。”
說完,林望舒朝着他笑了笑,蕭嵘抿抿唇,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說什麽。
林望舒下意識揉了揉手腕,蕭嵘見狀變問:“手疼?”
林望舒笑道:“還好,一點點酸而已,無事,休息一日便好。”
蕭嵘看着她手腕處,心裏莫名湧上來一點兒愧疚,別人好心替他抄寫佛經,而他卻還在懷疑她的用意,似乎不太妥當。
第二日,蕭嵘将一瓶金創藥遞過去的時候,林望舒驚訝地接了過來。
蕭嵘問:“手腕好點了嗎?”
林望舒扭了扭手腕處,“休息了一個晚上,好多了。”
說着林望舒将藥盒打開,一股淡淡的藥味入鼻,随後挽起袖子,拿了一點藥膏塗在手腕上,冰涼舒緩。
她擡眸,“哥哥,謝謝。”
少年唇角邊含着一抹純淨的笑容,分明是個單純的少年,蕭嵘落下了心思,也朝她笑了笑,“不必。”
從校場出來,蕭嵘拿着佛經來到了太後那,太後翻開佛經後,有些意外地瞧了眼蕭嵘,一看字跡就知道不是他親手寫的。
也知道蕭嵘帶着這本佛經來的意思,每一次他犯了錯,就會罰他抄寫一本佛經,而這次自己都未罰他,他倒先拿來了,且還找人代筆,可見只不過是用這本佛經來敷衍自己而已。
但看着面前的這本佛經上頭的字跡,太後有了一絲別的想法,因為這些字跡俨然是一位女子的字跡,透着一股清秀,而給她看這個,是有意還是無意,太後不确定。
頓了頓問:“芳名冊上的姑娘,都沒有能看上眼的?”
蕭嵘誠懇地點了點頭,太後嘆了聲氣,“所以你給哀家送來這本佛經。”
太後仔細看着他面上神情,蕭嵘嗯了聲,太後道:“京都城裏最好的姑娘都在這兒呢?你心裏應該清楚。”
蕭嵘道:“孫兒知道。”
太後:“你既然知道還這樣?你既然知道,那就更應該知道生在皇家的責任,生在皇家就意味着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就算你不喜歡,但為了朝局,為了江山社稷的穩固,你都不應該這樣自私。”
太後話裏話外都透着幾分嚴厲,蕭嵘沉默不語,一是他确實不喜歡,二是因為體內有毒,就算他想為皇家開枝散葉也難。
但皇祖母不知道這些,除了身邊幾個伺候且親近些的人,誰也不知他體內有劇毒,蕭嵘默默嘆氣。
太後自顧自地翻開芳名冊,指着第一頁的女子,“蘇家姑娘稱得上是萬裏挑一,而且哀家見過這孩子,她品性端莊,進退有度,有一國之母的風範,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選。你都沒有見過人家姑娘,也沒和人家姑娘相處,就直接否定,哀家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哀家很失望。”
蕭嵘還是沉默,太後見他不吭聲,只得道:“你試着和人家處處,若到時還不滿意?哀家也不逼你,但你要是覺得還行,至少先娶個正妃回來。”
蕭嵘能夠體會她的心情,也太清楚身上背負的責任,只好先應付着答應下來。
太後見他終于松了口,也不再多說什麽,注意力又放在了面前的佛經上面,心想,寫這本佛經的人,耐心和定力都是極好的,這麽多字,不見潦草,也不見墨跡暈染的痕跡,倒是用了些心的。
太後琢磨了瞬,視線放在了蕭嵘身上,“嵘兒是不是有了中意的女子?”
蕭嵘被太後忽然冒出來的話語吓了一跳,有些錯愕看了過去。
太後笑笑,“這經書是女子抄寫的吧?字裏行間都透着一股子靈動與秀氣,倒也是個不錯的姑娘,也不知嵘兒喜歡的是哪家的,如果是身份低一些,哀家會給你做主。”
蕭嵘聽得滿頭霧水,又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皇祖母誤會了。”
太後笑笑,一臉不信的神情,“你就瞞着我這個老太婆,哀家可不是老古板,你身為太子,未來的儲君,身邊多幾個女人怎麽了。”
蕭嵘無語地坐在那兒,索性便不接這話了,随她說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