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祝清禾給方知予設置的聊天背景圖是夜燈下的書，有一頁折出了心。
祝清禾：[鑰匙扣.jpg]
祝清禾：我拿到啦！
祝清禾：知意姐送我回學校，謝謝知予姐姐（比心）
知予姐姐秒回，像守着似的。
方知予：鑰匙扣喜歡嗎？
方知予：小苗和小魚。
方知予還發了一片葉子和一條小魚的emoji。
祝清禾默念小苗和小魚。
小苗就是苗苗，是她。
小魚是予，是方知予。
鑰匙扣上有苗苗，有知予，有回家的鑰匙。
好棒哦。
祝清禾開心地彎眼睛。
她告訴方知予：超！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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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清禾躬身，肚子貼到大腿，雙手抓着手機端詳一會，樂呵呵地捧起來。
像坐水上滑道從高處沖下去的清爽，泳池的水都往上飛。
方知予：你今晚有空嗎？
诶？
祝清禾：有！
方知予：今晚可以去我家嗎？
方知予：我出門的時候忘記喂魚了。
方知予：它們餓了好幾天。
可憐的小魚。
祝清禾叫前座的方知意：“知意姐，我想先去知予姐姐家。”
方知意在路口停下：“現在嗎？”
已經晚上了，祝清禾剛才看過時間，動作快些坐末班車能在封宿舍前趕回去。
“嗯。”
她看着車窗裏眼含笑意的自己，不好意思說是去喂小魚吃飯。
因為喂魚誰都可以做，如果方知意說她去，祝清禾就少了一個跟方知予聊天的機會。
“好，比到傳媒還近些。”方知意更改導航。
祝清禾慢慢轉向前方，偷看一眼後視鏡裏的方知意。
“知意姐。”
“嗯？”
“吃飯之前，你說知予姐姐喜歡我……”
祝清禾欲言又止，捏着自己的手指。
“是啊。”方知意坦然，“她經常聽你的歌，我從沒見過她這麽喜歡一個小歌手。”
祝清禾了然，原來是喜歡她這個小歌手。
有點失落，但又很激動。
失落的是方知予的喜歡不是那種喜歡。
激動是因為方知意的側面肯定驅散了祝清禾的不自信。
盡管方知予在音樂方面十分優秀，盡管祝清禾只是個小透明，方知予是真的真的欣賞她，叫她大大，做她的粉絲。
江畔明庭。
祝清禾用新鑰匙打開門，進門就看見她的小貓拖鞋端正的擺在地毯前面。
“我來啦。”
她換好鞋經過玄關，銀白的蝴蝶鯉像精靈一樣滑過水波，朝她聚集。
方知予給她發了張魚食的照片，她知道放在水族箱側面。
方知予：你看看水族箱下面的抽屜裏，貼片魚食是不是沒有了？
祝清禾照做：是的。
方知予：那只能每天喂顆粒了。
方知予：（
祝清禾隐約覺得這個簡單的撇嘴表情有點熟悉。
它只是一個簡單的符號，不常見人用。
在哪裏見過呢……
祝清禾問她：姐姐，怎麽了？
方知予：它們很挑食，喜歡吃的那種貼片飼料斷貨了。
方知予：我以前請別墅管家幫我喂魚，她比較馬虎，不小心弄傷了一條。
那怎麽辦呢。
祝清禾想來想去，只有一個最好的辦法。
祝清禾：姐姐別擔心，我可以每天來喂魚。
祝清禾：就算有事情來不了，小魚餓一天也沒有大問題。
方知予：）
方知予：如果學校沒有事，你住在家裏。
方知予：4.16
那是祝清禾複賽的日期。
方知予：還有十來天，在家好練習。
過了幾秒，似乎她還有不放心，又說：孤單的話帶朋友來玩。
方知予：已經九點五十了，今晚住下吧。
方知予的消息一條接一條，祝清禾來不及回複。
方知予：主卧的衣櫃左邊，有一個粘了小貓貼紙的抽屜，裏面有洗好的新睡衣和毛巾。
方知予：主卧旁邊的房間上周剛剛打掃過，床上用品都是新換的，洗浴間裏有新的洗護用品。
方知予：冰箱和零食櫃裏都是滿的，玄關記事板上有快遞和外賣地址，還有附近餐廳的外送電話。
祝清禾打開冰箱，驚訝，有很多新鮮果蔬，鎖鮮層有蝦蟹，凍層有雞翅、牛排，這是外地出差半個月的人會準備的冰箱嗎？
方知予：對了，冰箱裏的菜有點多，不能放太久，你方便的話就都吃掉吧。
方知予：拜托啦，我明天要早起，先睡了，晚安zzz
祝清禾這才回上話：嗯嗯，姐姐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魚和冰箱！
祝清禾：姐姐好好休息，晚安zzz
她學方知予，用了三個zzz。
哈哈，好古老的聊天表情哦。
還怪可愛。
祝清禾喂了魚，練了會歌，上二樓拿方知予說的新睡衣。
她動作輕緩地打開衣櫃，找到左手邊粘了小貓貼紙的抽屜，毛巾和睡衣疊得整整齊齊。
展開睡衣，是一條印着小貓爪的綿綢吊帶裙，腰後面有只蝴蝶結，吊着一顆毛球球。
祝清禾拿着睡裙，臉頰有一點紅。
這種小可愛不是方知予的風格。
怎，怎麽感覺這裏的一切都像為她準備的？
*
這些天除了班會和畢設開會，祝清禾都在方知予家裏練歌，學習。
每天她醒來，跟方知予說早安，拍一張喂魚的照片，然後出門沿着濱江綠道散步，回家以後做飯，練歌。
方知予給她看酒店自助早餐的照片，問她中午做了什麽好吃的，祝清禾再拍給她炒肉絲或者炖牛腩。
方知予：你好會炒菜。
祝清禾：害羞表情.jpg
方知予：可以炒我嗎？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方知予：可以炒給我吃嗎？
祝清禾看到了，覺得方知予好仔細啊，錯字都要撤回修改。
祝清禾：嗯！姐姐想吃什麽告訴我，我做給你吃）
她也學着用方知予的古老表情符號。
方知予：好棒。
方知予：期待。
文雯約祝清禾圖書館改論文。
“你看什麽呢，笑這麽甜。”
“回消息。”
文雯一臉驚恐：“不會是秦子衿吧？你——”
祝清禾頓時黑臉：“不是！你不會是塑料閨蜜吧，別提這個。”
“你才是塑料閨蜜呢，你不理她，秦子衿隔三岔五來纏我，問你在哪在幹嘛。”
祝清禾無語：“你跟她說了嗎？”
文雯也無語：“我肯定不會說啊！”
她瞥到祝清禾的手機，聊天對象是Yu，內容：吃的這個[圖片]，明天升溫，可以穿薄一點。
文雯：“你跟誰共享菜單和天氣預報呢。”
祝清禾羞惱地把她趕開：“你好像對溫柔過敏。”
文雯微怔，突然拿出手機，點開她和祝清禾的企鵝好友徽章，聲讨：“瞧瞧，咱倆的巨輪都沒了。”
“……”
文雯看看灰掉的巨輪，再看看一臉期待地等回信的祝清禾，說：“我懂了，巨輪不會消失，但會轉移。”
“苗，你真不夠姐們兒，談戀愛不說一聲。”
祝清禾額角的碎發有點炸：“我沒有談戀愛。”
文雯：“戀愛未遂？”
這叫什麽說法？但從字面意思來講，是未遂沒錯。
祝清禾收起手機，趴到書桌上發呆。
手肘被碰了碰。
桌上遞過來一張草稿紙：苗苗勇敢向前追！
祝清禾撲哧笑出聲，轉過頭，文雯笑着給她比了個耶。
加油。
暫住方知予家的時光很愉快，可惜方知予的出差時間臨時延長，不能回錦城看祝清禾複賽。
複賽很順利，祝清禾拿到了錦城大賽區第一名的好成績，将于五一到京城參加全國總決賽。
決賽一共三輪，要求每位選手都要準備三首歌。
祝清禾經過深思熟慮，最終選了兩首流行歌曲，和一首原創的《小雨》。
當她乘上前往京城的飛機，坐在節目組的接待大巴裏遙望比賽劇院時，她忽然感覺站在聚光燈下，輸贏不再重要。
她想把歌唱給方知予聽。
她将為漫長的學生歲月畫上句號，她朝着光亮昂起頭，頭頂閃耀着金色的樂符。
那束照亮她的金光，就是方知予。
*
“大學歌手”全國總決賽第一輪。
京城天籁大劇院，燈光輝映，來自各個賽區的應援觀衆揮舞燈牌。
主持人聲情并茂地邀請選手登臺，比賽正式拉開序幕。
“接下來，讓我們歡迎三號選手，來自錦城的祝清禾，和她的《夏天的味道》！”
帷幕緩緩拉開，紮着馬尾的女孩走上舞臺，她穿着一件胸口有笑臉的黑色T恤，走到舞臺中央略一鞠躬，抱起吉他坐好。
祝清禾擡頭，目光越過人群，特邀嘉賓席的評委對她嫣然一笑。
華樂唱片公司的執行總監拿起話筒，勾動朱唇：“這位選手很面熟啊。”
祝清禾的大腦裏像刮過一場蒲公英的風。
悸動的火苗在她胸膛裏面跳躍燃燒。
祝清禾撥動吉他琴弦，不敢擡眉，只有清澈的歌聲飛揚，無形地将她們環繞：
“我想你知道夏天的味道，刻在我心裏永遠抹不掉。”
“昨天的擁抱今天的需要，你給我的好戒也戒不掉……”
歌聲落定，仿佛晴空下飛翔的白鴿紛紛降落。
觀衆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祝清禾綻開笑顏，嘉賓席走來一道身影，穿越長廊登上舞臺，在聚焦的燈光下和她擁抱。
方知予的身體是那樣柔軟，祝清禾顫動睫毛，雙臂環住她的細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