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夏時時怎麽和變了個人一樣?”傅雲晗躲在角落裏抽煙,心裏竄起一股怒意。

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讓他非常不悅,恨不得跑到所有人面前去問夏時時什麽意思。

腦子犯抽了?一個夏家的獨生女,跑去嫁給一個女人。

她能得到什麽?

嫁個老頭還有低保呢!

溫姣就是個殘廢,也沒幾年活頭,她嫁給溫姣是想要做慈善嗎?

周小姜上完廁所回來,看到獨自犯怒的傅雲晗,走過來輕聲問:“夏時時嫁給她,你就這麽生氣?”

傅雲晗看她:“不是你說萬無一失了嗎?”

周小姜表情變化不大:“是啊,齊雪昨天還發短信給我,說夏時時還在絕食抗議。”

絕食抗議?怕不是絕食減肥好穿禮服!

傅雲晗臉上表情維持不住,變得猙獰。

“最近市裏面有個指标,溫家是我們最大的競争對手。”傅雲晗喘着氣解釋。

如果溫家和夏家聯姻成了事實,夏家肯定會幫溫家拿到。

雖然對已有的生意不會造成太大損失,但是資本家的思維一貫是沒賺到就是虧了,想到虧了幾個億,傅雲晗心裏就難受啊。

周小姜也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傅雲晗拿不到這幾個億,就沒辦法投資讓她拍新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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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又不能再繼續對夏時時說什麽,否則夏父夏媽就該起疑了。

“你讓齊雪那邊再試探一下口風,看看怎麽回事。”傅雲晗把煙頭掐滅。

“好。”周小姜看着他。

*

溫姣坐在輪椅上,白色的裙擺擋住雙腿,美得如此美好。

夏時時穿着粉色禮服和溫姣在一塊,是人都看得出溫姣藏在細節裏的那些寵溺。

溫姣派人來送禮服的時候在想些什麽?

有沒有幻想過夏時時穿上這身衣服的樣子?還是覺得夏時時壓根就不會穿?

夏時時不光穿上了,還戴上以前溫姣送給她的吊墜項鏈。

當夏時時上前彎腰撒嬌的時候,溫姣就看到了這條項鏈,她又一次感覺喉嚨幹澀起來,很是費力地問:“這條項鏈,你喜歡嗎?”

夏時時眼睛彎了彎,心想她果然注意到了。

于是露出調皮得逞的笑容,聲音甜膩地說道:“喜歡啊,如果你也喜歡,那以後我就一直戴着好不好?”

溫姣看了一會兒:“摘下來吧。”

夏時時笑容停留在臉上,然後逐漸消失。

她迅速地後退幾步,用手牢牢抓住項鏈:“我不會還給你的,你送給我了就是我的,你不能要回去,你不能。”

嬌氣的脾性讓她眼睛說紅就紅,說哭就哭。

“結婚也是你提出來的,訂婚宴我都來了,你別想反悔。”夏時時簡直不敢想。

如果溫姣真的生氣了,要趕她走,她要用什麽借口才能留在溫姣身邊。

她重生就是為了對溫姣好,假若沒有溫姣,那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呀。

夏時時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哭得真的很傷心,把鄭河都給吓了一跳:“不至于吧,這條項鏈能值多少錢。”

至于這麽護着嗎,不知道的,還以為得項鏈者,就能得溫家家産呢。

按照夏家的底氣也犯不着貪這個錢啊,沒皮沒臉了都。

夏時時果真在耍無賴,哼哼唧唧的:“反正我不走,你攆我走我也不走。”

溫姣手指在輪椅上按了按,想去碰碰小姑娘的臉,她眼睛貪婪地看着夏時時的每一個反應,光是這前後的幾個片段,都夠她平日裏拿來做個好夢了。

她說她不會走。

真的不會走嗎?

溫姣心情患得患失,很不安寧,她又聽不得夏時時哭唧唧的聲音,沉着聲說道:“不好看,換一條。”

她還是覺得夏時時戴大顆的寶石項鏈最好看了,就該從各方面體現出夏時時被嬌養的痕跡。

夏時時瞪大了眼:“胡說,我一直都很好看。”

溫姣:“項鏈不好看。”

夏時時:“項鏈也很好看!”

溫姣沒說話了,溫姣看向鄭河。

鄭河樂了。

鄭河頭一次覺得夏時時的存在不算壞事,溫姣的病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她從小就被囑咐不能情緒過于激動,結果反而導致溫姣反而沒什麽情緒變化。

冷清清的,都不像個活人。

如今她拿夏時時沒辦法,還學會了求助。

不得不說,溫姣二十七年的人生,似乎從現在才正式開始。

鄭河為好友高興,看夏時時也順眼了點,也替好友解了這個圍:“真的好看就要藏起來,免得被人看見會起壞心思。”

他就是這麽騙親戚家的小女孩的。

夏時時嗤之以鼻:“害怕人起壞心思不如一開始就別要,要了就得戴出去向所有人炫耀。”

鄭河:“……”你別說,還真難糊弄!

溫姣頓了頓:“我這裏有新的。”

夏時時:“我這就換。”

只要不是收回去就好,溫姣送給她的禮物,越多越好。

每一樣都會被她用小盒子收好,然後輪流帶出去給所有人看。

溫姣讓人打電話把家裏的禮盒帶到酒店來,然後繼續和夏時時大眼瞪小眼。

溫姣不是很喜歡說話,她性格冷漠,就算是在夏時時面前也過于沉悶,要不是夏時時的魂魄沒被黑白無常拘走,恐怕也聽不見溫姣說的那些情話。

夏時時半點都不介意溫姣的沉默,只要人還在身邊就好。

夏時時半蹲在溫姣面前,兩人的眼睛平視,夏時時再次揚起笑:“我會主動去了解你,知道你的喜好,你的忌口,你的願望。”

她手放在溫姣的腿上。

明明這雙腿幾年前就失去知覺,但現在,溫姣卻覺得那裏有點燙。

很燙很燙,簡直是在灼燒靈魂的溫度。

她甘願在夏時時手下化為灰燼,所以只是抿着唇,一聲不吭。

該怎麽說才行,我的喜愛是你,願望也是你。

最不想的事就是你離開。

溫姣不敢去看夏時時的眼睛,因為她的眼神真誠得溫姣都快信了。

但她不敢開口,總想着再多體驗一會兒,享受着被夏時時真心相待的感覺,哪怕最後會是假的。

夏時時唇邊的笑意加深許多,仗着溫姣對她的縱容,胡攪蠻纏的賴在這裏。她暫時不願去想別的事,只想讓時間好好停留在這一刻。

夏時時從半蹲變成半坐,甚至趴在溫姣的腿上,閉上眼睛。

溫姣手擡起來,她想撫摸夏時時的頭發很久了,手在半空中懸了很久,久到鄭河都看不下去。

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鄭河想要說話,被溫姣看了一眼,話被憋在喉嚨裏,眼睜睜看着溫姣做了個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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