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赤司家的人
「您好,我是洛山籃球隊的經理滿島遙,這次的練習賽還有些細節需要确認一下……」我帶着耳機給陽泉的經理打電話,眼睛看着自己部室最中間那塊顯示屏,手上敲打着系統整改後的最後一段代碼。
部室的門被打開,我沒回頭看,仍然繼續着和陽泉經理的談話,過了一會兒我把耳機拿下,轉過身去開口打招呼。
「學長你這造型有點別致啊,」齊藤的左眼處包着紗布,看起來有點凄慘,「你總不至于撞上球門了吧。」
「我怎麽可能因為守門受傷,」他撇了撇嘴,「昨天半路遇到流氓了。」
「流氓打劫你?拜托要打劫也會找向井學長那種體格的啦。」我笑出來。
「要不是為了救上野那家夥我能被人打到嗎?」齊藤不爽地從包裏拿出計算機來,「她一直抱着我的胳膊,要不是我反應快,這一下打在她的頭上她就直接翹翹了好吧。不過比起上次排球隊的那個家夥,我還算運氣好的。」
「這次是足球隊嗎?」我低下頭想了想,「學長你放學還是盡量多些人一塊兒走,你們還手了吧,這樣的話那些人打了你一次就有可能來打第二次。」
「你怎麽好像很熟悉這些人的套路。」一只眼的齊藤看起來很搞笑。
「……」我遲疑了一下,「因為我關于不良的漫畫看得多。」
洛山是名校,安保工作的質量從校內至校外都稱得上是滿分級別,之前排球隊的主将也被人在學校附近盯上,手肘骨折,現在打着石膏,連春高都參加不了。他們這次又盯上足球隊的王牌守門員,我內心隐約覺得不是偶然。洛山的排球隊、足球隊都是全國大賽的常客,因為是強豪而被人報複,不難理解。
我第二天早上本想回隊裏提醒一下各位,沒想到早訓一去就看到手腕上纏着繃帶的根武谷和嘴角挂了彩的葉山,那些人果然把手腳伸到我們隊裏來了。我打開計算機從監控視頻裏能看到那些人很有頭腦,雖然在學校附近作案,卻全部是在監控的死角。而且聽葉山說,那群人要找的人,是赤司征十郎。
我就知道,征十郎平時做事的風格不招人恨才怪。
果不其然,這天放學路上我們便遇上了這群蒙面的家夥。
「征,報警!」
我把書包甩在一邊擋在征十郎身前,一腳踹開準備把棍子砸在他小腿上的人,伸手搶過那人手裏的棒球棍,他們一個一個都絕不是半吊子,無論是身高還是身材都能看出來是練過體育的人,而且他們的目标就是我身後的赤司征十郎,報複之心已經很明顯了。
既然要傷害的人是我的征,就不怪我不留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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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又要破戒了,」我護住他,「你不要出手。」
即便是非賽季,籃球選手也不可以曝出暴力事件,我知道這一點,何況我站在這裏的使命就是要做赤司家下任家主的盾牌,保護他是我滿島遙的價值。
知道找個巷子堵住我們,這群人也不算太傻,我勾起嘴角,一共八個人,雖然身強體壯但在打架方面卻都不過門外漢,老娘可是摸爬滾打了多少年的不良你們知道嗎,還敢欺負到我頭上。
啊,要一起沖上來嗎?
還是要拿刀砍人?
小兒科。
我跨步上前單手鎖住一個人的手腕讓他手裏的刀掉在地上,接着踹向他的命門,同時用棒球棍打向另一個人的脖子,他直接癱倒在地上,我踩着他的胸口,跳起來送給後面兩個人一個飛踢,他們的頭撞在牆上,短暫時間內應該會失去意識吧。
解決一半,還有一半。
我長舒一口氣,彎腰把那些人的口罩一個一個地拿掉,有兩個是和洛山進行過比賽的籃球隊的人,剩下的想必也是和洛山足球隊或者排球隊比賽過的吧。
「你們是想要逃跑然後被通緝呢,還是自己乖乖去自首呢。」擡起頭看向已經有些不敢再動的剩下幾個人,我扔掉手上的棒球棍。
警車很快便來到,八個人全被用手铐铐住,先前幾個人受傷的時候我便讓他們都去醫院做了驗傷報告,這樣的話很快就可以落案告他們是暴力團體故意傷人,在手續辦完之後,我回頭就看到征十郎那個一臉輕松愉悅的表情。
「你臉上這個我家保镖真厲害的表情是怎麽回事啊。」我皺了眉頭。
「是的,」他摸了摸我的頭,「我的女朋友是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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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個女生保護看起來可能有些沒出息,但面前這個人是滿島遙,赤司愛她是一回事,她保護自己又是另一回事。在剛剛的情況下,為了不拖累她,唯一的方式便是不動手。
說句實話,女朋友比自己能打這一點真的讓人有些挫敗。
但另一方面也證明她被自己抱着的時候其實是沒有用力掙紮過的。
真是個別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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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一群蠢貨,做這種事還覺得自己不會被抓真是太天真了吧。」我盤腿坐在會客廳榻榻米上看着手機上的網絡直播正在報道關于那起傷人案件即将開庭的新聞。
「遙,」征十郎站在我的身後,「你果然又做了什麽多餘的事情。」
「才……才沒有。」我紅着臉低下頭,「就是稍微多查了點事情而已。」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他蹲下來看着我,「遙不是救世主,很多事不必要你插手。」
「他們這次的目标是你,我不可能讓他們再有機會碰你,」我擡起頭來,「做事不留後手不是我的習慣,一旦觸碰到我的底線,他們就休想翻身,征十郎在這個方面,我必須對你負責。」
「赤司家自然有人會做事。」他的表情變得不太好看。
「我就是赤司家的人,」我也冷起臉,他被我的話噎住,并沒有再回我什麽,我把手機放進口袋裏站起來,「就算不是因為這一點,我也不可能給任何人機會傷害到你,你這次遇到這種事,先生知道了只會說我失職,待在你的身邊還讓你遇到危險。而且除了我的使命以外,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喜歡你,所以更不會讓人動你一根汗毛。」
板着臉的他突然笑了起來,「遙,我想再聽你說一句剛剛的話。」
「……」我回想了一下立刻臉就紅了起來,「你……你就知道逗我玩!」
「這是你第一次對我說這句話。」征十郎看着我。
「我……我喜歡你。」我很小聲地說了一遍。
他湊上前來在我耳邊說,「我似乎聽不太清楚。」
「我喜歡你!」我漲紅了臉又說了一遍,「行了吧。」
一把推開他,便準備轉身走開,他拉住我的手,然後把我攬進懷裏,開口說:「遙,我也很喜歡你。」
不要抛直球給我,老娘的心髒會因為跳的太快直接炸掉的,我的大腦因為他的話暈暈乎乎的,明明他也沒有很認真地說過喜歡我啊艹。他看着我的眼睛,然後低下頭來,我閉上了眼睛,他卻只是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便松開手,微笑着說:「該吃晚飯了。」
媽的,他果然就是故意在耍我。
我用左手勾住他的脖子,故意将自己的身子貼在他的身上,然後用力地吻住他的嘴唇,舌頭很笨拙地伸進他的口中,從來沒有主動親過他的我,只知道自己都快把自己弄得喘不上氣了,他的手環住我的腰,也熱烈地回應着我。
很快接吻的主導權就又變成了他,我果然還是不适合做這種事情。
接着我的肚子很不合時宜地發出了響聲,氣氛被完全破壞掉,他笑着揉了揉我的頭便牽起我的手往餐廳走過去。
和陽泉的練習賽約好在月底的休息日的上午,所以我們需要坐一大早的新幹線去東京。天蒙蒙亮,我提着之前答應紫原給他帶的超大包的京都特産,在車站門口等人來齊。
「啊……啊嗚。」我打了個呵欠,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天氣沒轉暖的時候早起果然就是一種折磨,瞥了一眼站在我旁邊的征十郎,一臉淡定毫無睡意,明明昨晚還忙着看文件看到一點,為什麽十一點睡覺的我困成狗而他卻精神奕奕。
同樣是人類構造,上帝對我真是不公平。
「要不要睡一下?」上了新幹線征十郎看着一直在打呵欠的我開口說。
「算了,越睡會越不清醒的。」我拉開包的拉鏈拿出計算機,「還是做點事讓自己的腦子動起來好了。」
打開先前搜集的關于陽泉的資料,隊伍的三年級引退後,冰室辰也當上隊長,補上大前鋒位置的依舊是位身高近兩米的選手,看來內線防守還是他們最強大的武器,何況紫原在與誠凜一戰後有太大的成長,就算是練習賽,我也不想有什麽輸的可能性。
征十郎看着數據和我談着馬上比賽的安排,快要到東京時,他對我說:「待會兒的比賽,由你指揮。」
「你不自己來?」白金監督這次沒有跟來,我已經有過準備要接過監督的位置,但征十郎真的開口讓我指揮的時候我還是稍微有些吃驚。
「你能看得清形勢,也能知道我在想什麽,由你來比較好。」他摸了摸我的頭。
「那好吧,別對我期望太大啊。」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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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你今天心情很好啊。」冰室跟走在自己邊上腳步異常輕快的紫原說道。
「因為遙妞說給我帶京都的特産啊。」果然還是因為是吃的東西。
冰室笑出聲,擡頭就看到剛剛到達籃球館門口的洛山一群人,剛準備開口打招呼,紫原便已經大跨步走了過去,看着他接過滿島手上一個超大的包裹,笑得像個三歲的孩子,冰室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把那個蠢貨給我拉回來。」陽泉的監督荒木雅子略帶不爽地望向那個站在別人隊伍裏的紫原敦,然後開口對冰室說。
「知道了,監督。」冰室立馬走過去拉過紫原的胳膊,「乖,敦,快回家來。」
「欸——」紫原不情願地抱着特産跟着自家學校的隊伍走進了籃球館,「遙妞還準備給我吃她帶的蛋糕呢。」
「聽話,比賽完了我帶你去吃。」冰室真是服了這個大男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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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親眼見到陽泉的隊伍,果真是令人吃驚的高度啊,兩隊熱身的時候,我走過去和對方的監督打招呼。
「荒木監督,非常感謝陽泉能夠接受這次練習賽的邀請,我是先前與您聯系過的洛山籃球隊經理滿島遙。」我微微躬身。
「白金那家夥沒有來?」她面無表情,說話的語氣也很是冷淡。
「白金監督有事留在京都,今天場上的指揮會由我代替,請多指教。」我擺出一個營業性的微笑。
「能讓女高中生代替他,白金這個人也真是心大。」她冷笑道。
我配合着幹笑了兩聲,當然了我們監督的心可是有太平洋那麽寬。
快上場了我又一次做最後的提醒:「根武谷學長內線與紫原硬碰硬是沒有用的,記得把重心拉出來走外線,間宮你注意着進攻以玲央學長的三分為主,葉山學長也記得冷靜,突破時不管對方防守有多厲害,他們跟不上你的速度。征,對方控衛剛剛升正選不足為慮,不必要打盯防戰,直接速攻盡快得分,各位加油!」
「好!」他們應了我一聲,便走上場。
練習賽的壓力自然是不大的我能感覺到大家打得都很開心,荒木雅子是個監督風格強硬的女人,在指揮上幹脆利落,叫暫停也果斷不遲疑,這才給我一種前國手的感覺。
啧,白金大叔真的不行。
不過,結果當然還是我們洛山贏了。我可不覺得在我精心的部署和征十郎的帶領下,會有什麽贏不了的說法。
打完比賽已經是中午,在吃飯的餐館裏,葉山說他下午和朋友約在秋葉原玩,而玲央學長也說自己和舊同學約好去澀谷逛街,既然大家都有自己的計劃,我便不再一起買回程的車票。
「你去見黑子他們吧,我想自己回拳館一趟。」征十郎準備坐地鐵去他們約好的街球場,我拉着他的手半請求似的跟他說。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在我的額上吻了一下說:「注意安全。」
「我知道,到時候電話聯系。」我笑着和他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