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夢
第19章 夢
薄初霁的喉結上下滾動着，黑暗中，所有的感官在那一瞬都變得異常敏感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在過去三十幾年的人生中，感情從來不是薄初霁該考慮的東西，因為他知道他有更重要和更想要的東西。
但是當沈紀言的唇湊過來的那一瞬，他的理智幾乎是瞬間崩盤。
他低頭看向沈紀言的眼睛。
“小言，我是誰？”
沈紀言不明白夢裏的薄初霁為什麽要問這樣的問題。
他綻開一個笑，雙手依舊搭在他的腦後，甚至有些高興地手指動來動去的。
“你在說什麽啊？你是薄初霁啊……”
薄初霁的呼吸一滞。
“我還是很喜歡你，你什麽時候才能喜歡喜歡我啊？”
這是沈紀言在這四年裏面一直都想問薄初霁的一句話，只是他每次只能在夢裏問出這個問題。
薄初霁的心裏忽然一揪，他好像終于知道自己這幾年到底是怎麽了。
他好像……也喜歡上了沈紀言。
可是怎麽會呢？沈紀言可是他親眼看着長大的，沈紀言不懂事就算了，他怎麽可以……他怎麽能……
察覺到他呼吸不穩的沈紀言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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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起頭想要站起來，但是額頭卻重重地撞到了薄初霁的腦袋。
黑暗中傳來砰的一聲和兩聲痛呼。
薄初霁半蹲在一旁，他揉了揉額頭，然後察覺到那人又不安分的動了起來。
“你別亂動，我先開燈！”
不等他說完，沈紀言就走到他的面前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薄初霁就這麽猝不及防地被沈紀言按在了門上，此時的兩個人靠得極近。
此時薄初霁只需要微微低頭就能親到沈紀言的額頭，但他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他感覺到有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身體。
他條件反射抓住了沈紀言那只作亂的手，有些惱羞成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沈紀言歪頭。
“我知道啊，我們以前不都是這樣的嗎？”
薄初霁現在哪裏還不知道這個醉鬼還在做着夢，只是他現在才知道沈紀言的夢竟是這麽的……
“聽話，把手放開？”
沈紀言搖頭，“你都這麽不舒服了，為什麽不讓我幫你？”
薄初霁不喜歡喝酒，也不喜歡身邊的人喝酒，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醉鬼。
如果是其他的人他摔了罵了也就算了，但偏偏這個人是沈紀言，他打不得罵不得，也不舍得。
“小言，聽話，把手松開好不好？”
沈紀言不明白為什麽今天的薄初霁這麽的不聽話，他有些生氣的加重了手上的力氣，惹得薄初霁痛地嘶了一聲。
最要命的是，薄初霁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擡起空閑的那只手仰起頭來遮住了眼睛，他真的不敢再看沈紀言一眼。
沈紀言見他不看自己，又往前靠了幾分，“你為什麽不看我？就算是夢裏也這麽不想見到我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帶了一些哭腔，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麽曾經這麽要好的人說不理他就不理他，酒精上頭的他全然忘記了那個率先離開的人是他自己，只剩下了滿腔的委屈。
“你說我不懂你，我認了，我知道我們之間是差了那麽多。”
“但連在我的夢裏你都不肯好好看看我嗎？我究竟是哪裏惹得你不喜歡了？”
薄初霁想說他并沒有不喜歡他，但下一秒，他聽到沈紀言哭着說，“我改還不行嗎？”
沈紀言這一句話直接讓薄初霁再也沒了想要和他耗下去的心思。
他一個用力把人禁锢在了自己懷裏，也沒管沈紀言現在是什麽反應，他只想讓自己好好冷靜一下。
他彎腰把人從地上扛了起來，朝着床邊走去。
沈紀言被扛起來後只覺得天旋地轉的，他捂住了嘴巴讓自己不要吐出來。
等到他被砸到床上的時候，他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薄初霁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麽了，在他看到沈紀言被人那樣扶着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亂了。
他彎下腰去看着沈紀言的眼睛。
“你現在……還喜歡我嗎？”
當年他說了那麽過分的話，沈紀言生氣是應該的，而自己也是過了這麽久才肯直視自己的內心，所以不論沈紀言明天再怎麽生氣，他也知道了這次該如何做了。
既然沈紀言生氣，那他就好好道歉，只要沈紀言肯消氣，要他怎麽做都可以。
他又問了一遍。
“你現在還喜歡我嗎？”
沈紀言到了這個時候腦子卻遲鈍了起來。
薄初霁也不着急，他俯下身去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沈紀言說出那句喜歡，他才高興地笑出了聲。
他松了力氣，整個人幾乎都壓到了他的身上。
沈紀言被壓得有些不高興，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
薄初霁側過頭在他的臉側吻了一下，接下來，他在沈紀言的耳邊輕聲說道：“我想吻你，可以嗎？”
或許是沈紀言在迷迷糊糊間點了點頭，也或許是薄初霁根本沒有耐心等到那個回複。
氣息交纏，房間裏的溫度上升，暧昧的聲音此起彼伏。
就在将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薄初霁感受到摟住他的手垂了下去。
他接住了沈紀言垂下去的手，擡頭看到沈紀言已經進入了夢鄉。
他握着沈紀言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
“是我太着急了，我還沒有求得你的原諒呢。”
那個晚上，他小心翼翼地給沈紀言清理幹淨身上的衣服，給他擦了身體，去了一身的酒味，最後，他在沈紀言的身後躺下。
他很好奇，等明天沈紀言睜眼看到他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只是那一次他還是沒有等到第二天的早上，而是被一個電話給叫了出去。
想到一年前的那個晚上，薄初霁只感覺渾身上下都有些難受，他扯了扯衣領，走到窗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暫時壓下了心中的悸動。
那次之後，他本以為自己和沈紀言之間能冰釋前嫌，但是沈紀言宿醉醒來後就徹底把那一個晚上發生的事情給忘了，他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沈紀言的消息，所以，這一次他選擇去見他。
只是……沈紀言那次之後又進了組，聯系不上人，就算是聯系上了，他還是那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樣。
一想到那段時間，薄初霁就有些頭疼。
看來，想讓沈紀言消氣，還需要很長的路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