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展昭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莫愁選的這座落腳的小鎮暴露了莫愁的最終目的。
她劫人新娘時,會選擇四海門做擋箭牌,也許只是虛張生勢。可是離開李家鎮後又選了這個方向以及這個鎮子,就不得不讓展昭懷疑她是針對四海門了。
四海門是當今武林數一數二的毒瘤。草菅人命,恃強淩弱,為非作歹,明火執杖。其所作所為早就為武林正道人士所不恥。只因其門內教徒衆多,皆是魑魅魍魉,又擅長牽連人家老小。也使得一般武林中人極為不願意與其交手。
“四海門行事一直被人诟病,手段陰毒,又擅使毒。武林中人有不少都吃了四海門的虧。你一個人,冒冒然的對上四海門,豈不是吃虧?”何止是吃虧,那分明是在自找死路。便是展昭自己,若是碰見了四海門的人正在為惡,也是趕盡殺絕不敢留下活口的。
說的好像她想要招惹那幫子人是似的。
那四海門裏那麽多兇神惡煞之徒,若不是那該死的系統,她躲還嫌來不急呢。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會武術。那一大幫子窮兇極惡之輩,莫愁兩輩子都沒見過全部聚集在一堂的景象。
她也害怕的,好不好?
莫愁現在算是知道系統為什麽要弄那個獎勵鼓勵了。
以前吧,莫愁是盼着沒有任務或是任務少一些。而自從自家從師妹被系統弄成了一歲大小的洋娃娃,莫愁的心裏其實是非常想要出任務的。
這種主觀上想要被系統安排任務以及非常想要圓滿的完成任務的心情是以前的莫愁所沒有的。
只是看到這一次的任務,莫愁也知道了以後的任務估計都特麽是高難度的。
莫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雙手,手上雖然有練武弄出來的繭子,可是她正經沒有殺過一個人。
莫愁何止是沒有殺過人,她其實除了展老夫人和她師傅外,長這麽大還沒有見過死人呢。
讓她去剿滅四海門,難道讓她用真善美和真愛無邊去感化他們?
學唐僧碎碎念啰嗦死這般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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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個冷顫,莫愁不願意去想那些過于現實的問題。
嘆了口氣,莫愁心裏明白,路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而人...也都是被逼着成長的。
見莫愁不語,展昭将手搭在莫愁的肩上,“答應我,別去做那麽危險的事情好嗎?”
莫愁見展昭把話說的這麽明白,想要否決好像又有些太假。可是她也給不出他一個像樣的理由。
難不成,還要讓她回一句‘這都是命運的安排?’
坦白到底,坑害自己。與其說的都是假話,那還不如什麽也不說呢。随便讓展昭猜去,猜出花來也不定能猜出原因來。
想明白的莫愁看着展昭,然後眯着眼睛一笑,就又低下頭去,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樣。
展昭看到莫愁這個樣子,心裏又起了擔心。
她年紀還小,又是初出江湖,他是真的害怕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介時再傷了她自己的性命。
只是展昭也知道,莫愁的性子必不是那種會聽人勸的。嘆了口氣,“遼東的嚴老爺子近日準備舉行金盆洗手儀式,我和歐陽兄皆收到了邀請,準備去遼東觀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遼東呀?莫愁梳頭的動作一頓,在腦子裏查看這大宋的地形圖,好不容易找到了遼東在哪,當頭一片黑線。
她們身在的地方離遼東的距離快馬加鞭也要二十多天,而她摧毀四海門的任務,還剩下十天了。
她是哪都不敢去,好不好。
“不了,我師妹下落不明,還要去找我師妹呢。”頓了頓,莫愁知道展昭邀她一起去觀禮的另一個目的是擔心她不自量力的跟四海門對上。想了想,又說道,“我稍後要去一趟洛陽,順便吃一吃被太.祖稱贊的那天下第一美味去。對了,遼東那邊有什麽?”
展昭想了想,“人參與皮子。等有了空時,收上幾張皮子,回來給你做披風。”
莫愁點頭,這個可以有。
“孝期未過,弄些素淨的才好。等年底的時候,讓人制了衣裙過年穿。”
展昭了然,也知道這姑娘估計得到年底才會回家。不過,展昭心下算了算他自己的行程,便什麽都沒說。
少時,兩人收拾妥當,便各自拿了自己的兵器出了客房。
展昭一身藍袍,手握長劍。而莫愁則是手握一把晶瑩剔透的橫蕭,穿着外面罩着繡金邊白紗的淺藍繡花的連衣裙。
自從去年展昭先是一大腳丫子将莫愁的裙子踩下來,後又反應賊快的将莫愁的腰帶拽下來後,莫愁就再也不敢穿那種分體的衣裙了。
給展昭做袍子的時候,她也讓人給她做了幾條連衣裙。
像這樣的連衣裙,莫愁有好多件。開始的時候,只是被展昭吓到了,可是穿上這種連衣裙,莫愁卻覺得比以前的衣服都要方便很多。
這些連衣裙,有的是連袖的,有的是上面做成馬甲,再單獨在裏面套件長袖的罩衣。也有腰線向上抹胸式的。
當然,更多的是這種外面套一層紗的。
既好看大方,又能給人一種飄逸之感。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連衣裙,莫愁都會系上一條腰帶。
那條腰帶裏面纏着軟劍的劍梢,而腰帶本來是一條細長的白绫。
行走江湖,總會多帶些武器的。
別說莫愁了,就是展昭也是帶着他擅長的袖箭的。
客棧的樓梯很窄,展昭和莫愁一前一後剛走下樓,便看見歐陽春已經在大廳裏了,遙遙對視一眼,展昭便領着莫愁走到了那張臨窗的桌邊。
互相打了招呼,便讓小二上菜了。
莫愁不喝酒,吃的倒是比那倆個男人快一些。吃飽後,莫愁也沒管那兩個将酒當水喝的男人,竟自讓小二上了壺好茶,又端上幾碟茶點和幹果來。
耳朵裏聽着兩個男人在那裏天南地北的說着熟悉又陌生的人名和事跡,眼睛卻漫無目的的四下裏轉悠。
終于在将盤子裏的瓜子都嗑完時,莫愁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聚內力于耳處,莫愁深厚的內力直接讓她聽到了窗房對面那條街上的對話。
越是聽,莫愁臉上的笑意就越是深厚。
展昭一邊與歐陽春吃酒說話,一邊也沒有忘記注意莫愁,當發現莫愁臉上的那絲興趣後,也轉頭向窗戶莫愁視線的方向看去。
賣身葬父?
興,百姓苦。亡,還是百姓苦。
這樣的事情,不說天天都有,可也不少見。
那麽她這份壓都壓不住的興奮勁又是因為什麽呢?
展昭垂下眼眸,仔細想着這份怪異。
他知道面前的女子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善良姑娘,她有她的是非道德觀。
可是讓展昭想不明白的是,他就是看喜歡她做壞事時那一臉的得意模樣以及被他發現時,要麽理直氣壯,要麽心虛的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
“你做什麽去?”展昭還在走神,就見身旁的莫愁拿着她的橫蕭站了起來。
莫愁回身看他,笑眯眯地說道,“那姑娘怪可憐的,我去幫幫忙。”
你還去幫忙?
歐陽春咽下口中的酒,對于展昭這媳婦的熱情有些個打怵。
雖然心是好的,可不知道為什麽,總讓人覺得怪異得很。
“那姑娘才賣身十兩銀子,咱們又不是出不起。何必讓那姑娘被人買去為奴為妾呢。我師傅也曾說過,日行一善,累積功德。”說完又轉頭對歐陽春笑了笑,“歐陽大俠且與展昭慢用,我去去就回。”
說完便帶着一身歡快的氣息走了出去。那副樣子真不像是做好事的,而是像...去添亂。
添亂?
展昭瞬間睜大了眼睛,他終于找到了怪異的地方。
轉頭對歐陽春舉了舉拳,然後也提着劍跟了出去。
賣身葬父的場地離客棧不遠,莫愁出了客棧大門幾步便到了。
女要俏,一身孝,梨花帶雨,輕輕愁。
莫愁看着那賣身葬父的姑娘,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長的确實有幾分姿色,那哭泣落淚的樣子比後世的那些娛樂圈的當家花旦們也不遜色。
看了一眼手中的蕭,莫愁遺憾她沒有帶把折扇來,不然此時此刻,就可以拿着扇子擡一擡這姑娘的下巴了。
當然,若是有機會,她也可以在纨绔子弟面前來個潇灑的英雌救美,比如說抱着這姑娘在空中轉個一圈兩圈什麽的。
唉,可惜她空有一身撩妹的本事,卻沒有撩妹的......硬件設施。
她們家展昭到是有,不過不管是他主動撩的,還是他被人主動撩的,其結果都是一樣——非死即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