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莫愁被小龍女的樣子萌得一臉血, 沈柔也被小龍女的神态弄得稍微放松了心神。

在她看來, 當初的事情最難以啓齒的是她失貞後茍延殘喘活到今天。

她曾自悲于命苦, 自棄于懦弱。可時過境遷, 她最想要的卻是守護現在的幸福。

她與桑博夫妻幾年, 他疼她,護她, 縱容着她。他用他的方法保護着她。

現在, 輪到她了。

她不能讓桑博在戰場上拼殺出來的名譽受到損傷。

若是讓人知道柱國大将軍的繼室竟然是個被釘過門板,判過通.奸.罪的女人, 桑博将成為天下人的笑料。

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榮譽也将蕩然無存。

沒有人有權利去傷害一個曾經沙場浴血,為國為民的将軍。

她...也不行。

馬車晃晃悠悠的到了江水邊上, 即便坐在馬車裏也能感受到水氣以及聽到川流不息的流水聲。

瀑布高聳,宛若傾天而落,看得人無端的心寒。

至少一醒來便看到瀑布的柳青平是這麽感覺的。

他想到了當年, 沈柔躺在門板上順水而上, 被沖下瀑布的那一幕。

馬車一停下, 莫愁便率先下了馬車, 小龍女随後也跳了下去。沈柔頓了頓,掀開簾子也走了下去。

此時馬背上被紅衣打暈的柳青平終于意識到不對了,正在那裏扭動。看到沈柔下了馬車, 身體頓了一下,就大聲的叫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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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兒,是你嗎?我知道是你,你是柔兒, 你真的沒死。我是柳青平呀。”哪怕過去很多年,柳青平仍是一眼便認出了沈柔。

當然,沈柔也不會忘記這個害了她一生的男人。

沒有哪個當娘的會不愛自己的孩子。那個孩子的出生是她盼了很多年才有的。當初若不是這個孩子,也許...也許她真的會秉承閨訓自盡而亡。

想孩子的時候,沈柔時常會想,如果這個人沒有出現在她的人生中那該有多好。有的時候,她也會想,如果他不去糾纏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沈柔的性子就像她的名字一般,她并沒有多少玉石俱焚的念頭。只是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面前道貌岸然的小人。

沈柔剛下了狠心,準備從莫愁借把刀時,就聽到莫愁吩咐人卸掉柳青平的下巴,還讓這次跟着莫愁出來的唯一男侍衛将他滿嘴牙都敲掉。

見柳青的臉上都是血,沈柔心裏某名有種暢快。

這幾日與莫愁一路行來,因着整個隊伍一直是女多男少,再加上隊伍裏的的女人又都是頗有姿色以及非常有姿色的,所以正經遇到不少想要鬧事的。

因着莫愁本就不是什麽好心性的真善美,小龍女也不是多有慈悲之心,所以收拾起那幫人,當真是手段淩厲。

敢說污言穢語?

不但要敲掉滿口牙,更有甚者必會剪掉半根舌頭。

敢攔路打劫?

行呀,知道啥是反打劫嗎?馬上就讓你見識見識。

若是家裏再有點家底的,好嘛,再教一招,如何完美迅速的勒.索。

還有一些人,莫愁做的夠絕,她直将廢了這些人的子孫根,又将人整個扒幹淨了,掉到城門外的大樹上喂蚊子。

什麽也沒穿的上身,還用筆寫了兩行大字。

我叫XXX,我是個大敗類。

開始的時候,沈柔還有些擔心和害怕。可是幾次下來,沈柔看着被莫愁收拾的那些人,心中漸漸的生起了幾分暢快。

于是學壞容易,學好難。短短幾日,沈柔徹底的歪了。

......

沈柔看到被敲掉滿口牙的柳青平,又糟受到了切半根舌頭的懲罰,心中的郁氣仿佛消散了幾分,想殺他的心又淡了下去。

“小姐,您要的東西買回來了。”紫衣騎着馬從遠處小跑着過來,馬背上還栓着不少東西。

聽到紫衣的話,莫愁轉身走過去。

紫衣下馬和青衣一樣一樣将莫愁要的東西擺鋪在地面。

竹筐一個就有大半米高,莫愁目測了一下,然後讓人将兩個竹筐口對口的立在一起。“兩只筐連在一起,裏面的高度不能超過三尺,最好弄成圓型。筐底和四周用鐵絲固定住,萬不可讓其在水中泡泡就開了。”

青衣等人聽明白了,立時便開始行動。

一人抽出劍,将兩個竹筐各削去一半。另一個拿出買好的鐵絲,仔細的用鐵絲将竹筐纏得更牢靠。

至于那張漁網,莫愁轉過身眯着頭打量了這個江邊,當在江的另一頭看到一顆橫枝的樹幹時,眯着眼睛笑了。

少時,被脫下外套的柳青平就被整個人裝在了筐裏。

柳青平五尺的身高整個縮在三尺的竹筐裏,看起來難受極了。

可是這個時候柳青平卻是一點都不敢掙紮的。

他看向莫愁等人的眼神帶着恐懼,看向小龍女的眼神多了幾分驚豔,而看向沈柔的目光則是帶着憤恨。

恨她剛剛為什麽不阻止,為什麽讓他受苦。

可是再多的話,沒了牙,沒了舌頭,他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他知道這些人一看便是江湖人,他也知道他今天注定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了,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真的敢罔顧人命。

他可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呀。

被裝進筐裏,柳青平已經明白他的命運。可是他卻不知道,這些人的手段竟是如此的殘忍。

她們不是要她的命,她們是要活活的折磨死他。

她們要他求生不路,求死無門。

這一刻,柳青平終于後悔了。

可惜晚了......

莫愁在柳青平進筐後,便讓人用鐵絲将整個筐都封死。之後筐外面再套上漁網,将他吊在那根橫着的樹幹上。

于是他就一半在水裏泡着,一半露在外面的半吊着。

莫愁眯着眼睛聚水于掌心,然後制成生死符打在柳青平的身上,立時,柳青平這個沒有骨氣的男人就開始嚎叫起來了。

“瞧他那個熊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被吊在了熱水裏褪皮呢。”

沈柔也站在江岸邊上看着被吊在江裏的柳青平,聞言,轉頭對莫愁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殺了他。”

莫愁搖頭,“凡是生命,都應該得到尊重。江湖人可不都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這裏的水流急,無論是漁網還是鐵絲固定的竹筐用不了幾天也就開了,讓他在這裏受個教訓,以後也省得再亂說亂認人。”她是不會當着沈柔的面去殺人的。

無論怎麽說,這男人都是沈柔兒子的親爹。而沈柔的兒子這會兒子還在她的紫荊州裏呢。

死,太便宜他了。

因為莫愁終于想起來,當初桑博自盡的時候,她家貓難過的那一跪。

既然這人現在讓她不順心,将來還讓她們家貓難過,讓他死的太容易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亂認人嗎?”沈柔看着莫愁,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你知道了吧?不,你一定知道了。不然也不會問都沒問便将他帶到江邊來。”

莫愁見沈柔問,也沒有反駁,只是向她保證,“見你第一面的時候便知道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雖可憐,卻也有不是的地方。我很好奇你為什麽在受到傷害後不殺掉那兩個傷害你的男人。”

說到這裏,莫愁搖頭笑了,殺人哪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就是她,在最開始的時候也不是不敢殺人的嗎?

若不是她不敢殺人,系統也不會将她送到那個世界裏去歷練了。

沈柔看着江裏被水浪沖的狼狽萬分的柳青平,淡淡的說起了往事。

人在最恨的時候,如何不想殺人,如何不想生撕了那些傷害自己的人。

恨不得吃其肉,啖其骨。

可當時她沒有想過,想到的時候也沒有機會了。如今,她想做些什麽,可...仍是不需要她動手了。

沈柔在述說着往事,小龍女可有可無的踢着腳邊的石子,偶爾擡起頭看向柳青平的眼神都帶着那種看死人的神色。

原來師姐的姐姐這麽可憐,那她以後也對她好一點吧。

不過,師姐還是她一個人。

哼~

沈柔說完,莫愁對着紅衣擺了擺手,紅衣見了,站在橫着的樹幹上,徹底地松開了手上的漁網繩。

漁網的繩子很長,莫愁看着至少有三四十尺的樣子。

本來還是半泡在水中的柳青平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不但沉了下去,他還被一股江水直接沖跑了。

當然并不是真的跑了,漁網另一頭還系在樹幹上呢。真要是想被沖跑,那還得等到這根樹幹斷掉。

鐵絲,竹筐,兩層漁網,将柳青平徹底的鎖在了圓型的世界裏。

那個世界裏,還有好多妖女放進去的圓潤的小石頭......

這些石頭随着他一起在圓筐裏滾來滾去,沒多一會兒柳青平的俊臉便被這些石頭弄得青青紫紫。

“我本想也弄塊門板将他釘在上面。不過想來想去,那就太便宜他了。”伸不開腿,使不上力,縮成只蝦子才是他應該有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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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柔:“......”她收回之前她的‘新認的妹妹其實是個心地善良的人’這種荒誕的想法。

将竹筐弄成一個圓型的球,将人放在裏面,裏面又放了不少石頭。在江裏借着水力滾動......

想一想,确實沒辦法說善良。可人還活着,所以她妹妹只是善良的不明顯。

╮(╯▽╰)╭

聽着柳青平遠遠傳來的哀嚎聲,沈柔一邊舒緩了郁氣,一邊覺得當初的石家族人對她也算是仁慈了。

雖然...他們想要的是她的命。

但是并沒有怎麽折磨她。

沈柔是個容易心軟的女人,就是那種影視劇裏時常會出現的善良女主類型。

無論被人怎麽傷害,壞人只要來段又哭又嚎的忏悔,沈柔就能心軟的不計較。

其實這種人,莫愁打心底裏厭煩。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傷了她,必須加倍償還這才是莫愁追尋的人生真谛。

讓她原諒那些傷害過她的人?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她的心眼很小,尤其是在記仇這方面。

面前的男人,可恨。但他可恨的是什麽?

是後面的糾纏。

他應承石永靖睡人家的老婆,竟然還在事後糾纏,那就太不仗義了。

若他占了便宜就離開,想來也不會有後面的悲劇。

柳青平先不應該應承石永靖的要求,再不該事後糾纏,最後已經害得人死過一次了,就更不應該再去要兒子再去挑釁桑博的容忍底限。

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來找存在感,叔能忍,嬸也忍不了。

現在沈柔雖恨雖氣,卻因為沒有經歷過後來柳青平無恥到傷害桑博,所以還沒有多麽想要置他于死地。

不,這種想法還是有的,卻并不深。

莫愁自然是看出來了。

她看出沈柔殺人的心并不堅定。于是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并沒有去征求她的意見。

反正這樣的男人,雖然沒有傷害到她,但卻惡心到她了。在這個人命賤如狗的時代,殺了也就殺了。

總不能留到将來讓桑博那位鐵血将軍給他償命罷了?

但是痛快的死法,他還不配。

于是乎,她用了生命符。

生命符并不要命,只是考驗人的忍耐力罷了。

做為一個大老爺,想必應該不會太快的想到自盡。

莫愁壞心的收走了柳青平一切可以自盡的外物,以及牙齒舌頭等自小配帶的尖銳東西,他便是想要自盡,那也是個問題。

在莫愁的計算裏,柳青平是不會因為生死符死掉的。

餓死,淹死,也或是失溫凍死......

當然,也有可能暈死在水裏,或是被石頭磕在關鍵的位置......

總之,她不會讓他活下來就是了。

擡頭看看天,莫愁惋惜的想着這個時節沒有螃蟹,若是有螃蟹,正經可以往那筐裏放上幾個。

“我們就這樣離開?”沈柔看着讓人收拾東西,準備上馬車的莫愁有些傻眼。

那個柳青平就那麽放着不管了嗎?

莫愁沒有看懂沈柔的詫異,小龍女也會錯了意。

胳膊一伸一擡,直接弄斷了漁網繩。裝着柳青平的圓網球轉眼間便被江水沖走,“他滾了。”小龍女面上極為淡定,但話中卻讓人聽出來了求表揚的意味。

沈柔:“......”她想,她并不是那個意思。

沈柔因為沒有親眼看到柳青平死,心裏負擔并不大,此時笑着對小龍女誇了兩句好,小龍女矜持地點了點頭率先上了馬車。

師姐的姐姐雖然弱了些,不過還算有眼光。

沈柔見此輕輕一笑,随即也上了馬車。莫愁在給紅衣使了個眼色後,這才不緊不慢的跳上車。

紅衣收到消息,一邊放出紫荊洲的信號,一邊順水而下追球去了。

總要叫個洲裏的人看着點才好。

死的太早,他們洲主知道了,估計不會太滿意。

作者有話要說:

萬事開頭難,以及萬事最難的就是邁過自己心裏的那道砍。沈柔的性格以及現在并沒有走到最艱難的時候,所以沈柔可能不會真的看着渣男去死。那個時代的女人,很容易滿足,只要安定的生活不被打擾,很多的事情,她們都願意退一步。

于是從在馬車上下了決心到下馬車,再到後面一系列的事情,沈柔的心非常矛盾,糾結。而莫愁呢,她就關心兩件事情,一是不在沈柔面前殺人,二就是如何将人慢慢折磨死。

莫愁會交好沈柔,一來莫愁沒有沈柔的溫柔,她會對有這種性格的産生好感。二來是同情她的柔弱,強勢的人總會莫名的生出保護身邊弱勢人的情緒。三嘛,也是最重要的,沈柔并不聰明,性格也軟弱,卻是個可以讓人放心相交的人。這就好比射雕裏的黃蓉,心機手腕太出重,讓人不敢相交一樣。

古代女人地位不高,再加之很少掙錢養家,所以性格上并不獨立。而現代的女人性格獨立了,卻是要跟着男人一樣養家。有的時候付出比男人還要多,才能在這個社會立足。

跟着男人一起工作掙錢養家,可是家務活要做,孩子要生,挺着個大肚子還要辛苦的擠公交。還要擔心小三,小四,辦公室暧昧,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利弊要怎麽算,才能算得明白。只能說從古自今天,女人過得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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