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國王追殺
第129章 國王追殺
穿着紅色吊帶襪的女子提着裙擺穿梭在街道上，時不時就會有人上前詢問，米斯提爾覺得這裏面幾乎都不會有一個是魔法師，大部分都是想要占便宜的人。
但對方居然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自然而然的拒絕他們，與他們擦肩而過。
這裏離火車站并沒有多遠，所以人流量并不算少——現在的倫敦也沒有多少地方是人流量少的，絕大多數地方人群都熙熙攘攘，吵鬧的就像是在菜市場一樣。
米斯提爾實在太困惑為什麽對方會這麽幹，這完全是在大海撈針，他們甚至連地點都沒有約定嗎？畢竟這位女士一直在向前移動，而在這個路途上她只是偶爾累了的時候才會放下拽起裙擺的手，絕大多數時間都會露出自己腿上的紅色襪子。
米斯提爾反而覺得對方不是在大海撈針，而是在廣撒網。
他跟福爾摩斯好像就是那個被撈上去的魚。
“我們這條魚也該上鈎。”福爾摩斯忽然說道。
米斯提爾瞬間扭頭看向福爾摩斯，對方真的就像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一樣，跟他想到一塊去了。
“魔法師米西，這次需要你上前詢問了，畢竟那也是一位魔法師。”
米斯提爾沒有遲疑，左手握着懷表魔杖，直接快步走向了那位有着紅色襪子的女士身前。
米斯提爾還沒有開口詢問，這位一直面無表情無比冷淡的女士這個時候忽然綻放出了一個漂亮的笑容，讓看過來的不少人都看直了眼。
“魔法師先生，終于等到你了。一場國王追殺正在倫敦上演，只要是薔薇新月會的成員，殺掉國王就能成為新的國王，成為薔薇新月會的領袖。即使不是薔薇新月會的成員，你只要幫助成員殺掉國王，就能被直接吸納入會，成為新國王身邊的占星師。”
“祝福你能取得自己想要的結果，阿格裏帕男爵。”這位女士朝米斯提爾優雅行了一禮，随機提着自己的裙擺繼續向前走去，臉上的笑容伴随着她與米斯提爾的分別已經消失的一幹二淨。
米斯提爾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麽一個答案。薔薇新月會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麽，這其實就是波特他們那些月光騎士所屬的組織，算是魔法師們的官方組織。
是在獵巫運動結束後新興的一個魔法師組織，憑借着良好的信譽跟強大的實力越辦越大，最後才能跟官方和教會交涉，最後達成互不幹涉又互相影響的現狀。
這些是他從福爾摩斯那裏了解到的，而福爾摩斯當然是從他的哥哥那裏了解到的。
畢竟他們已經跟這個組織有了牽扯，米斯提爾還被薔薇新月會看上，不了解一些是情況那簡直是想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
國王就是薔薇新月會的領袖，而占星師是僅次于國王的職位，相當于國王的副手。
但是關于國王追殺這個活動他之前從未聽說過。
福爾摩斯當然也将那位女士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此時眉頭皺緊。
“那位女士顯然是來攪渾水的。”米斯提爾喃喃。
要不然怎麽會光明正大的在倫敦街頭就這麽行走？對方不只是通知薔薇新月會成員的信使，也是通知這裏所居住的魔法師的信使。
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更多的人才能參與進來，使得局面更加混亂。
這種不用魔法的通知方式，不至于讓對方直接被教會發現抓走，能讓更多的魔法師知道這件事。
但是現在教會不知道，他可以去舉報啊！
“夏洛克，我們趕緊把她的情況舉報給教會，要是他通知到更多的人，那倫敦肯定會更亂的。”米斯提爾連忙說道。
“這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福爾摩斯立馬贊同了米斯提爾的提議，他當即就要帶着米斯提爾去附近教堂舉報，就聽到了不遠處的一陣喧嘩聲。
米斯提爾敏銳的聽力讓他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模糊尖叫：“死人了！”
兩個人瞬間停下了向教堂走去的腳步，立馬向着那個地方飛奔而去。
擠進已經聚攏過來的人群，米斯提爾看到了趴在地上側臉朝向他們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中年男人。
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對方身上逸散開來的魔法波動，福爾摩斯已經上前開始檢查起了對方的情況來。
這個男人穿着現在常見的黑色西裝三件套，頭頂的絲綢禮帽已經掉落到了地上，梳的整整齊齊的頭發此時只是微微有些淩亂，手杖就落在他的手邊。
看起來就像是突然突發疾病倒在了地上而已，甚至都沒有什麽掙紮打鬥的痕跡。
米斯提爾看到了福爾摩斯擡起了對方的右手，他在對方的手指上看到了一枚寬大的戒指，那是一枚印章戒指，上面雕刻的是六芒星圖案——這是魔法師通常都會用的魔法圖案，代表着元素魔法。
随後福爾摩斯直接拿起了掉落在對方手邊的手杖，仔細觀察片刻之後直接伸手一扭，居然将手杖的握把處扭開，露出了裏面的細長東西——不是藏在裏面的細劍，而是一根魔杖。
周圍已經議論紛紛起來，尤其是看到福爾摩斯這完全不害怕屍體的魯莽舉動之後。
“這裏面藏一根棍子是幹什麽的？”
“這好像是魔杖吧……難道這死去的是個巫師？”
聽到這個猜測的，有些人都不由自主後退一步，因為各種傳說跟獵巫運動的殘留，不少人都對巫師或者是魔法師還有着敬畏害怕的情緒。
當然也有人對這很是好奇，一點都不害怕，甚至還湊近了想要看一看這個好像是魔杖的東西到底長什麽樣。
但福爾摩斯并沒有被他們仔細查看的時間，他伸手重新将手杖扭了回去，直接握着手杖站起身來，看向了人群之外。
米斯提爾也順着福爾摩斯的目光看去，發現到來的并非是蘇格蘭場的警察，而是穿着神父長袍的教會人員。
伴随着他們從人群中走進來，周圍人更是察覺到了不對。
一般這種情況都是警察來處理的，為什麽此時來的是教會的人，難道這真是個邪惡的巫師？
不少人都暗自後悔自己為什麽會因為好奇心為上來，萬一這個巫師死前擁有強大的怨恨，從而沾染到他們身上給他們帶來黴運該怎麽辦？
但也有人更加好奇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巫師，教會還真的會處理有關于他們的事情。
米斯提爾用青金石感應死者身上的魔力波動，對方身上甚至都沒有黑魔法的氣息。
福爾摩斯将手中的手杖交給神父，與對方交涉了幾句順便舉報了紅襪女子之後就帶着米斯提爾迅速離開了這裏。
“生理上是猝死，但顯然是被用魔法殺死的。那個神父也并不能确定究竟是什麽樣的魔法。但顯然并非痕跡明顯的魔法，周圍幾乎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坐上出租買車之後福爾摩斯對米斯提爾如此說道。
“我本來想觀察四周有沒有留下什麽腳印或者其他東西，可是因為圍觀的人群現場已經基本上被破壞掉了，對方很可能根本就沒有與死者直接接觸。”
“這是國王追殺的第1位喪命人？”米斯提爾詢問。
福爾摩斯抿緊嘴唇：“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是直覺告訴我就是如此。我們甚至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被現任國王殺死的，還是被其他想要争奪國王之位的競争對手殺死的。”
“現在的倫敦已經變成了一個混亂的狩獵場。”米斯提爾喃喃。
還好福爾摩斯先讓海爾離開了，不然只會制作魔法蠟燭的海爾真的很可能在這次事件中出意外。
不過米斯提爾看向福爾摩斯，對方緊皺着眉頭，但那雙灰色的眼睛卻比以往明亮許多，興奮的心情是遮掩不住的，這對福爾摩斯來說是新的挑戰。
一回到蒙塔古街，福爾摩斯就立馬叫來了附近的一位流浪兒，米斯特爾看着對方在聽福爾摩斯說完話之後迅速跑開。
“你是要用他們來調查很可能出現的國王跟後備國王嗎？這實在太危險了。”
福爾摩斯看向米斯提爾：“米西，我怎麽可能讓這些小孩子去幹那麽危險的事情，你要相信我。我只是讓威金斯來當做中轉，需要他委托人調查，這樣更加隐蔽。”
米斯提爾心中松了口氣，但緊皺的眉頭依舊沒有松開：“我們現在就只能等有其他地方傳來命案才能繼續調查嗎？或者教會能在我們之前将他們都處理掉或者趕走？”
“如果教會真的能處理，不會任由他們進入倫敦，魔法師不動用魔法的時候跟普通人并沒有什麽區別。”福爾摩斯冷笑一聲。
一回到房間，福爾摩斯就開始翻動起自己書架上的那些書，顯然是在尋找什麽。但是還沒等福爾摩斯真正尋找到自己想要的書，隔壁那個看守米斯提爾用來練習短咒的房子的人敲門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封信。
福爾摩斯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他盯着那封被遞到他面前的信非常不願意接過來。
“小福爾摩斯先生，這是福爾摩斯先生讓我交給您的。”
邁克羅夫特交給福爾摩斯的信，那有可能是什麽呢？米斯提爾只能想到這是讓夏洛克乖乖待在家別出來。
福爾摩斯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伸手從對方手裏接過了信，米斯提爾這個時候湊近跟對方一起查看。
拆開信封，裏面是漂亮到近乎是印刷一般的手寫字體，如果不是特別仔細的辨別，猛一看同樣的單詞好像都一模一樣，并不會因為是手寫而有什麽差別。
迅速将信上的內容掃視完，福爾摩斯直接将信紙跟信封丢在了桌子上，就像是丢什麽髒東西一樣。
而那個送信的人此時已經離開了房間。
“又是讓我乖乖待在家裏別亂跑的信，他覺得我可能放棄外面那些案子嗎？全是廢話。”福爾摩斯說着已經重新回到書架前，繼續自己翻找資料的動作。
“他不是還威脅你了嗎？說如果你不乖乖聽話的話，就将事情告訴你母親，什麽事情？”米斯提爾充滿好奇地看向福爾摩斯。
正在翻書的福爾摩斯動作一頓，随後又恢複了自然：“告訴就告訴吧，反正她遲早要知道的。”
“你在找什麽資料？或許我也能幫上忙，兩個人找速度更快一點。”米斯提爾走近書架。
福爾摩斯歡呼一聲，握緊了手中的書：“不用了，我已經找到了。”
“國王追殺這種類似的儀式果然有相關歷史記載，科澤科德國王每12年需要經歷這一場追殺，內米祭司随時随地都要防備其他人的攻擊。身為領袖的他們需要證明自己并沒有因為外表的衰老而衰老，能繼續領導着國家繼續強盛下去，失敗就是死亡。”
“也就是說他們的這個國王追殺是從這裏面得到的靈感？”
“顯然。”福爾摩斯合上書，将這本記載着古老民俗的書塞進書櫃裏，幾步就已經來到了椅子上坐了下來，“就跟之前那個狄安娜的祭司想要殺掉你這個上任祭祀的後人有點類似，不過他是為了更加名正言順，而這個國王追殺則是因為他們需要更健康更強大的領袖。”
米斯提爾整張臉都要皺起來了，他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還有這種野蠻的風俗。
“本身魔法師這個群體就是最信仰傳統風俗的群體，畢竟他們的各種儀式跟魔法都是從古代傳承下來的，而且他們經常會有與屍體或者是生命相關的魔法，這場國王追殺對他們來說或許并不能算是多殘忍，只會讓他們興奮，更加熱烈的追逐權力。”
而這居然是魔法師裏面的算是官方的組織，這讓米斯提爾對于薔薇新月會的印象更加不好起來。
但其實從一開始他就能看出一點端倪來，他們從教會那裏搶走魔法師并非因為他們沒有犯錯，而是因為這些犯過罪的魔法師們天賦高，值得他們繼續培養。
即使這其中有一些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導致的情況，可絕大多數恐怕是真的犯了罪的。培養這樣的罪犯當他們成為薔薇新月會的成員，就跟直接招罪犯進入他們沒有什麽區別。
米斯提爾甚至有時候會想到或許那些跟警察差不多職能的月光騎士有可能就是由一名罪犯擔任的。
這實在有些過于黑色幽默了。
就在這個時候，威金斯敲門進來，打破了屋內略微有些沉寂的氣氛。
米斯提爾看着福爾摩斯跟對方交談之後，又給他塞了一把英鎊。威金斯很快轉身離開，去完成福爾摩斯交給他的任務。
福爾摩斯給威金斯的任務很簡單，那就是從流浪漢或者是其他閑散人員那裏獲知最新的意外死亡的人的信息。
這不需要他們主動探查，這會很有可能碰上危險，但是只要這些人第一時間看到有人意外死亡，将情報彙總給威金斯，就能獲得報酬。
不過倫敦這麽大一座城市，幾乎是世界上最繁榮的城市，每天因為意外死亡的人其實并不少。
這會讓福爾摩斯陷入疲于奔命的窘境，可顯然福爾摩斯并不想丢掉任何一個很有可能發現線索的地方。
米斯提爾當然也不可能放任福爾摩斯一個人行動，他帶上了自己全部的裝備——懷表魔杖、青金石、紫水晶戒指，身上戴着防護用的胸針，懷裏還塞着左輪。
福爾摩斯也全副武裝，還被米斯提爾重新塞了一個胸針作為保護，這才外出去查看情況。
米斯提爾敏銳察覺到了身後如影随形的視線，扭頭看向福爾摩斯：“看來你哥哥對你的選擇早有預料，我們要甩掉他嗎？”
“他就是為了以防萬一的，讓他跟着。”福爾摩斯回答。
可是在外面來回奔波了一天，遇到的不是真的意外猝死案，就是被毒殺，要不然就只是暈倒。
這一天什麽收獲都沒有，反而讓雷斯垂德與格雷森看向福爾摩斯的目光滿是狐疑。
“福爾摩斯，你今天又是搞什麽鬼？我記得你從來不屑于參與這種小案子的吧？”雷斯垂德問道。
“我當然不願意參與這些小案子，但是如果這裏邊隐藏着大案呢？”福爾摩斯現在的情緒因為不斷的無效奔波有些暴躁起來。
雷斯垂德瞬間皺起眉，湊到福爾摩斯身邊壓低聲音追問：“你是收到了什麽預告函之類的東西？你居然沒有報警，你一個人完全是耽誤時間！”
福爾摩斯瞟了一眼雷斯垂德：“這并非你能處理的案子。”
“我們是警察，只要是危害市民安全的案子全都歸我們管！夏洛克·福爾摩斯，這個時候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你不能拿別人的性命來證明你的偵探才能！跟警察聯合破案才能更快的将兇手抓住，不讓更多的人遇害！”雷斯垂德被福爾摩斯看的也有些惱怒起來。
“不不不。”福爾摩斯否認，“我記得你之前也接觸過類似的案子，有着神秘的力量，他并非你一個普通警察能處理的，教會他們已經在搜尋了，你們參與進來只會讓自己身處于危險之中，畢竟你們對他們一點都不了解。”
雷斯垂德愣住，想到了之前處理過的那個滿屋子鮮血的演員的案子，最後真的是教會接手了那個兇手。
他猛然間打了個哆嗦。
“我為什麽跟你在這裏浪費時間，為什麽要給你解釋這些事情。”福爾摩斯又重新暴躁起來，不滿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被砒霜毒死的屍體，“因為不斷毆打妻子，導致妻子最後忍受不了将他毒殺，太簡單了太簡單了。為什麽線索還不出現！”
“米西，你說他們不會現在正在玩什麽貓捉老鼠的游戲吧？現任的這位國王都已經70多歲了，他們這些貓大都身處壯年，居然連這樣一個人都找不到，這些貓簡直是被人當寵物養廢了的廢貓！”
看着暴躁不滿的福爾摩斯，米斯提爾真的無奈。但他跟着奔波了這麽久都心情有些不爽，更何況是非常想要迅速破案的福爾摩斯？
雖然福爾摩斯享受着一點點解謎的樂趣，但是現在根本沒有迷給他解，因為根本沒有線索！
他要的是發現線索——根據線索追蹤——然後破解其中遇到的各種問題，最後抓住兇手。而不是發現事情——不管怎麽搜尋都找不到線索。
福爾摩斯拽住米斯提爾的手腕，直接拉着他坐上了出租馬車，不過這次他沒有回蒙塔古街，而是直接去了拳擊俱樂部。
傑伊神父這個時候居然也在，福爾摩斯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問題：“你們現在還沒抓住國王跟那些貓？”
傑伊神父無奈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夏洛克，那可是國王，他幾乎是最強的魔法師，我們怎麽可能輕易發現他。”
“但是你抓到了一些貓，這就是他選擇在倫敦作為國王追殺游戲的地方的原因，你們可以幫他處理那些只會喵喵叫的貓咪，讓他能夠更加專心的應對那些危險的老虎。”福爾摩斯冷哼，“而你們還真的上鈎了。”
“我們沒有辦法不上鈎，這畢竟關乎着整個倫敦的安全，你哥哥不是也已經行動起來了？”
“那你們就沒有通過他們這些貓咪發現那個國王的蹤跡？不會一點都沒有吧？”福爾摩斯緊迫逼問。
“那些只是一些聽到消息跑過來的魔法師，他們甚至都不是月光騎士，只是一些薔薇新月會的外圍成員，因為四處散布的消息過來湊熱鬧的，他們連國王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我們怎麽可能從他們身上得到線索。”
福爾摩斯咒罵了一句，渾身散發着不爽的氣息。
“不過這件事夏洛克你別再摻和進來了，這對你來說太過危險，如果真的需要幫忙的話我們會邀請你過來的，這也是你哥哥的意思。米斯提爾你也是，雖然你的天賦驚人，可現在的你也太過弱小。”傑伊神父看向米斯提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