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開滿荷花的瑤光湖

第20章 開滿荷花的瑤光湖

翌日,戲妙閣如往常一般熱鬧。只是今天難得不見老板,招呼生意的夥計明顯生疏,都快要忙不過來了。

而沈其君早就出了門,換上平時不常穿的素雅衣服,精心打扮前去赴約。說是給自己放個假,眼下正坐在面館裏,與唐十七(吳馳聘)一起——

“好久沒吃了,還是熟悉的味道。”将一口龍須面送進嘴裏,沈其君滿足道,随後擡眸看着與自己對坐的人,忍不住調侃繼續說,“十七郎,想不到你還記得我喜歡吃這家店的龍須面。”

聞言,吳馳聘接話:“喜歡就多吃,我請客。”

“當然是你買單,今天我只負責貌美如花,吃喝游玩。”說着,得意的撫摸自己嬌豔臉蛋,然後繼續吃碗裏的面。

認識唐十七兩年,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約他出來。回想那天要不是親耳聽到從這家夥嘴裏說出:“最近有空嗎?我想請你陪我出門走走。”的話時,沈其君至今都不敢相信。

那一刻,他當然立馬答應,簡直高興壞了!以為鐵樹開花,終于等來如願以償,有情人終成眷屬。

所以,他今天做了十足十的心理準備。

旋即話鋒一轉,沈其君依舊不要臉的試探:“所以專程帶我過來,那是不是說明你心裏有我?”

話落,然而換來的是周遭沉寂:“……”

沈其君似乎早就猜到了,也沒有表露得很失落,只是冷哼一聲道:“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默認了。”倏地,吳馳聘脫口而出一句。

聞言,沈其君猛然擡眼,只見他目光炙熱坦誠,如湖水般清澈見底,有一瞬是撩人心弦的。

被這一幕看呆,嘴裏的面條來不及咀嚼,忙不疊他已伸手輕抹他嘴角上的湯汁,寵溺道:“慢點吃,等會兒帶你去融覺寺。”

“……”

沈其君又一愣,随即臉頰緋紅,心跳加快,只感覺腦海中轟轟作響,仿佛有無數只小鹿亂撞。

以前總是他挑逗他,作為靠魅色引誘的狐貍,不曾想今天卻反被撩。

十七郎這是瘋了?沈其君心想,可這不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的嗎?

瞧他現在受驚的模樣,吳馳聘都忍不住嘴角上揚。沈其君見狀,立馬回過神來,并以為他這是在嘲笑自己不過是一個簡單的觸碰,竟然就害羞了,丢臉,太丢臉!

可殊不知他只是覺得他這個表情很可愛和好笑罷了。

這下導致沈其君的臉更紅了,待輕咳兩聲故作鎮定,回味他最後一句才皺眉問道:“去融覺寺作甚?那裏有什麽好玩的?”

“今日是融覺娘娘的生辰誕,聽說點香祭拜,祈願求福會比往常要靈驗些。若你有什麽心願跟融覺娘娘傾訴,說不定她在冥冥之中就選中了你。”

“而且現在正值夏至時節,融覺寺瑤光湖裏的荷花該盛開了。你說過想與我乘船載酒,游湖賞花,我一直都記得。”

聽完,沈其君眼睛頓時閃爍出亮光:“真的?”

但是轉念一想,用懷疑的眼神又直勾勾盯着眼前人,擰眉道:“不對,我怎麽覺得你今天好像有什麽事瞞着我……突然對我這麽好,你還是我的十七郎嗎?”

“我當然是唐十七。”吳馳聘面色平靜的說,仿佛這句是在陳述事實,絲毫不見撒謊跡象。

緊接他垂眸,似有心事的繼續道:“只是回想起與你結識兩年之久,一直承蒙你照顧。我也明白你的心意,從始至終是我在逃避,抱歉。”

“所以你想通了?”沈其君問他,波瀾不驚的臉上極為認真,可殊不知問的語氣有多淡定,內心就有多期待。

然而,吳馳聘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良久他才緩緩開口:“是我虧欠你的。”

話音剛落,猛地卻傳來一句笑聲将原本凝重的氣氛打破:“噗——哈哈哈哈,什麽你虧欠我,搞清楚是我鐘情于你!不過你認錯的模樣實在好笑。”

“放心,既然我說過要等,就一定會等你。你呢沒有虧欠我任何,而我也不會強求你,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我懂。”沈其君輕描淡寫道。

從第一眼看見唐十七(吳馳聘)起,他就愛上他了,凡人說這叫一見鐘情。沈其君喜歡這個詞,所以他承認,并且這種感情很強烈,甚至打算這輩子就認定他,纏着他不放!

“……”兩人沉默半晌。

不想再讨論沒有結果的話題,沈其君放下筷子,重新露出一抹笑意,道:“走吧,我們去融覺寺。”說完,起身拉着吳馳聘的手臂,興奮地就往外走。

“可你面還沒吃完……”

“吃完了吃完了,我們得快點,不然去晚了融覺娘娘生氣就選了別人。”

與此同時,僅相隔幾桌遠的這邊,小二剛端上來一碗熱乎的雲吞面,蒼無痕用筷子夾起吹涼的功夫,可沒來得及送入嘴裏。

當看見沈其君人已經走出去面館時,他瞬間不耐煩的“啧”了一聲,随後不得不放下筷子,跟了出去。

傳說融覺娘娘是天界仙子,因心懷慈悲,于百年前下凡将遭遇洪水的複州護住,并救下整座城的百姓。

如此壯舉,人們自然要雕塑神像,紀念這位偉大的仙人,于是定每年的夏至為融覺娘娘的生辰誕,而融覺寺因此得名。

雖然是個傳說,但複州百姓相信,在這天去祈福一定會得到好運和平安。

寺廟很大,吳馳聘和沈其君還沒進去就有一股濃烈刺鼻的香火蠟燭味撲面而來。

待進去後,那場景簡直熱鬧,來往的善男信女絡繹不絕。而寺院內古樹參天,一片殿宇連綿,畫供承雲,令人嘆為觀止。

相反殿裏則肅靜許多,巨大的金身神像巍峨矗立,雕刻清晰的臉龐正慈眉善目俯視着衆生信徒。

吳馳聘和沈其君已然虔誠的跪在融覺娘娘神像前,雙手合掌,默念心中所想。

沈其君是妖,他不拜天地亦憎恨神仙,這是自古以來天界與妖界不和的關系,所以本來就不相信這些東西。可既然是唐十七帶他來的,若融覺娘娘真的顯靈,那他僅此一個願望能實現便滿足——

“希望永遠能和十七郎在一起。”

正想着,随後沈其君忍不住微微回頭,把目光移到身旁吳馳聘的臉龐上,不知他的心願是什麽?

雖然好奇,但他終究沒問出口,因為說出來就不靈了。要是與他有關,那就真犯了大忌。

離開殿前,後面院落倒像遠離煙火的淨土。人們只顧着祈福,似乎忘了曲徑通幽處有一開滿荷花的瑤光湖。

輕舟下水,湖面蕩起稀碎的漣漪,木漿悠悠,穿橫花香間,搖晃碧波中,驚擾魚兒的清夢。

吳馳聘和沈其君坐于船中,随微風吹拂緩緩進入湖心,喝幾口佳釀美酒,實在悠哉悠哉。

“行舟芙蓉上,醉游采蓮間。此番景象你喜歡嗎?”吳馳聘擡眸看向眼前的沈其君,問道。

只見他早已将這美得似仙境的瑤光湖看得入迷,臉上挂着陶醉般的笑容,雙目中盡是滿足與享受。

“喜歡啊。”沈其君喝了一口酒,回道,旋即用挑逗的語氣繼續說,“特別是有十七郎的地方,我喜歡得不得了。”

“……”吳馳聘見怪不怪,沒接他的話。

少頃,沈其君便百般無聊地撐在船沿上,修長的手指劃過湖面,帶起滴滴晶瑩剔透的水珠,旋即将它抓住,細細感受,仿佛這水是一塊溫潤的美玉,可以握在手裏把玩。

吳馳聘漸漸停下手中搖動地木漿,拿來兩壺酒起身走近了他:“我以為帶你來此處游湖賞花你會高興些,看來我還是不夠了解你。”

話音剛落,沈其君聽出言下之意:“十七郎這是想讨我歡心?”

“明知故問。”

此話一出,他忍不住笑出幾聲,旋即坐直了身子,嘟囔起嘴,略作思索道:“嗯……若是你可以主動些,我能更高興。”

“……”這下吳馳聘無言,但喝了口酒,而且他明顯将眼神躲避開看向別處。

只是開玩笑罷了,讓這家夥主動簡直比登天還難。

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清楚,沈其君內心仍是忍不住産生幾分失落感。其實不止這次,以前每一次都這樣。

但就在這時,一句“沈其君”的叫喚将人拉回神來,緊随而至是感覺到後背傳來推倒地重力,同時一個柔軟的、帶着炙熱溫度的唇瓣落下。

第一次,真真實實!

頓時詫異得瞪大雙眼,沈其君茫然了幾息才反應過來,旋即反客為主伸手扣住吳馳聘的後腦勺,用力……

這吻起初是輕柔、帶有試探的意味,可後來越加深唇瓣的……吳馳聘便覺得一向沉穩自制的自己,仿佛随時會失控。

不過也已經來不及了,沈其君順勢将人壓下,雙手圈住腰肢,而後深情缱绻。

待良久後沈其君才不舍停下,看着身下人挑眉道:“十七郎,你的吻技真爛。”

聞言,吳馳聘不禁失笑慚愧。這是他的初吻,确實沒經驗,但好在他有求學的心。

緊接他便伸手勾住沈其君的脖子,将唇貼到他耳邊,低聲蠱惑:“那可否請你教教我,從頭到尾、毫無保留、完整的、動作?”

說罷,不等回答,吳馳聘再一次吻了上去,卸下衣物……任仲夏的風吹拂湖面,輕舟漫游于亭亭玉立的荷花下是兩人的情意綿綿。

直至未燃盡的殘雲,消融進了蒼茫暮色時,才“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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