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眠
失眠
“過幾天，合同的事，公司可能要和你再協商一下。”柳哥将兔子外形的水瓶遞給沈西貝，同他說起自己剛聽到的風聲。
“合同的事？”沈西貝正要喝水就聽到了這麽一句，歪着腦袋看了看柳哥，一臉的疑惑。
合同又有什麽問題？
“你當時簽合同的時候，那分成不是你3公司7嘛，可能公司那邊要和你再協商修改一下。”
柳哥說着說着緊皺了一下眉頭，沈西貝出道後就被他接手了，兩人相處也有六年多的時間，他早就把沈西貝當弟弟看待了。
如今回顧起當時沈西貝同公司簽的那份并不平等的合同，即便是知道一些內情，但柳哥還是有些為沈西貝打抱不平。
要不是他們家西貝努力，公司能把目光放他身上？
柳哥正在心裏咒罵狗公司，兜裏的手機突然一震，緊接着外放鈴聲驟然響起，把他吓了一大跳。
柳哥只覺右眼在狂跳，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柳哥心說一句，該不會是公司那邊打來的吧？接着将有些顫抖的手伸進兜裏，把手機拿出來一看。
是一個不認識的電話號碼。
柳哥心松了一口氣，按了接通鍵，就見手機那頭傳來不認識的聲音，不知道那人說的是哪個地方的方言，反正他是一句都沒聽懂。
“打錯電話啦，大爺。”柳哥沖着電話大喊了一聲，像是把這手機當成了另一頭的老大爺。
只見對面不知道又說了什麽，憑柳哥多年來的經驗與向來準确的直覺，對面那個大爺鐵定沒說什麽好話。
他正想回一句，耳邊就傳來了嘟嘟聲，通話被挂斷了。
柳哥黑着張臉，一時間，誰也沒說話，車內一陣安靜，直到他的右側傳來一句噗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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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哥眼神幽幽地看着沈西貝，朝他說了一句，“很好笑嗎。”
“嗯，不好笑。”沈西貝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克制着想笑的沖動。
他這奇奇怪怪的笑點，太讓人難以捉摸了。
沒準兒他這是天性愛笑呢。
柳哥皺了皺鼻子，伸手在沈西貝額頭上點了一下，這事就算是過去了，于是又拿起剛才的話頭，繼續說道，“公司那邊可能要重新跟你簽份合同，應該是四六分，公司4你6，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大老板應該會親自和你講，畢竟你當年簽約是直接經大老板的手。”
“嗯。”沈西貝點了點頭，有些不太在意，他自己并不怎麽會去花錢，而沈棠那邊的醫療費他也早就留出了一大半，公司和不和他重簽，對他來說，意義并不是很大。
當初他剛進公司那會兒，公司也才成立兩年不到，在他還是練習生的時候就簽下他，還承包了沈棠三年的醫療費，說真的，要是練習生那一年他沒能有點小名氣，他怕是還要再多當一兩年的練習生呢。
他自認為大老板在做虧本生意，畢竟當時誰也沒能知道，沈西貝會有現如今的成就。
那是一場豪賭，大老板可以不在乎結局，但沈西貝不行。
九人團解散的那一年，沈西貝終于有了個資，也因為當時那檔并不被看好的綜藝小出圈了一把。
真正了解他的，看着他一步一步成長的都清楚，他如今的認知度都是憑着一個又一個綜藝跑出來的。
他真的要幸運了很多。
沈西貝低垂着眸，腦袋裏的思緒一頓亂竄，心情百感交集，他擡眸看了眼還在看着他的柳哥，說道，“再多加個百分之五吧。”
沈西貝的話有些摸不着頭腦，可柳哥心裏清楚他這話什麽意思，立即皺起了眉頭，“公司要真和你重簽合同，你工資可不就是以前那麽點數了，真想好了？”
“嗯，想好了。”沈西貝點頭回他。
“還是老樣子，粉絲是百分之五？”柳哥停頓了一下，繼續問道，“你母親變成百分之十五？”
沈西貝搖了搖頭，“我媽媽還是百分之十，多加的那百分之五以公司的名義吧。”
“成。”柳哥無奈地點了點頭。
沈西貝剛有點小名氣那會兒，就每年都把百分之十五的工資拿出來以粉絲和沈西貝母親的名義捐款，當時他就沒能阻止，也看開了，現在更不會出聲制止他，最多也就是再同沈西貝确認一句。
“西西貝貝，柳哥……”坐在副駕駛的雲爾轉過來喊了他們一聲，将手上的手機遞了過來，一臉的古怪，“出事了。”
柳哥凝神，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又在上面點了幾下，臉色越來越難看。
“怎麽了？”沈西貝傾身看了一眼，還沒成型的笑容直接凝固。
他和顧瞻又上熱搜了。
現在是文娛榜的第五，還有要上升的趨勢。
“有好幾個大V發了幾張西貝和顧瞻的照片。”雲爾解釋道，“停車場的幾張，本來沒什麽的，CP粉作妖，帶着這幾張照片去兩家粉絲超話瞎晃悠，三方又吵起來了。”
“吵吵吵，怎麽就他們這麽愛鬧騰。”柳哥有些動怒，才幾天的時間，沈西貝和顧瞻就一起上了兩次熱搜，再這樣下去，那還得了。
炒cp什麽的也算是行內的一些經營之道，沈西貝要是不介意也就算了，可一開始沈西貝就有同他說過，不炒cp。
CP粉自己小磕一下就行了，可現在明顯就是有人在故意搞事情，水軍一批又一批，說辭都是一個模板，是覺得他們都眼瞎嗎？
柳哥氣笑了，正要拿起自己的手機，讓人把熱搜給撤了，耳邊就傳來沈西貝略帶驚呼的聲音。
“柳哥，熱搜已經沒了。”
沈西貝伸手在屏幕上劃了幾下，沒見一點兒影，剛剛都已經榜二了。
聽這話，柳哥頓了一下，急忙将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還真沒有了。
“難道是公司那邊出的手？”柳哥有些不确定道。
接着态度一轉，将手機還給雲爾，也不去計較這些，“管他呢，熱搜撤了就行。”
車子在沈西貝小區樓下停住，又兼了司機一職的盧傑西在駕駛室充當木頭人，靜靜地等着他們幾個人把話都給說完，沈西貝下車了，這才再次發動車子，離開了小區。
折騰了一天，沈西貝先給自己喂了顆奶糖，又去廚房看了看還有什麽能吃的。
冰箱一開開，嚯，還有半袋的速凍餃子。
簡單搗鼓了一下後，沈西貝快速解決了一下那碗皮已經稀碎的餃子，接着把碗洗了，然後就窩在沙發上，刷了會兒手機。
先前的先導片直播，節目組并沒有設置可以回放，不過有的粉絲錄了一些片段，甚至是全程都給錄了下來的也有那麽幾個。
沈西貝看了會兒視頻，無意間刷到粉絲将他和糖糖空空坐秋千上的畫面給截了下來，還精修了一下圖片。
沈西貝打開手機相冊，看了看跟拍PD給他們拍的，選了幾張，又自拍了兩張，湊了個九宮格。
等把微博發出去後，沈西貝将手機放在一邊，換了身運動裝，打算下去跑跑步。
沈西貝也沒跑多久，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樣子就上樓，拿起早就擺在床上的衣服進了浴室。
過了一會兒後，沈西貝擦着頭發從浴室裏出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随意拿起一直在震動的手機，看了一眼。
發現是其他嘉賓都在微博上關注了他的消息提醒。
還有一個是祝星鳴發了條微博，把每一個人都@了一遍。
那條微博發的是他們在車上搖骰子的剪輯視頻，文案寫的是“這個月第一搖，一起出發，一路同行”後面@了其他嘉賓。
視頻剛好播到沈西貝搖到二的那個片段，雖然但是，沈西貝立即回了一句“兩個小朋友都很可愛，但是再給我一次機會，一定一定會搖個六出來。”
接着，沈西貝又是一陣精挑細選，總算是找到一個兔子搖到六的表情包，點擊發送。
時間也不早了，沈西貝拿起吹風機把還是有些濕的頭發吹幹，然後将床頭櫃的燈打開，這才一頭紮進被子的懷抱。
沈西貝緊緊抱着兔子玩偶，把眼睛給閉上，可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能入睡。
沈西貝放棄般地嘆了口氣，把眼睛給睜開，又緊了緊懷中的兔子玩偶。
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現在他滿腦子都是來接空空和糖糖的那位大家長的模樣，腦裏一直回響着那含笑的一句“嗯，我看到了，很可愛”。
“啊啊啊，沈西貝，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呢！”沈西貝捶了捶兔子玩偶，想讓自己冷靜一點。
那句話又不是說他，他這麽激動做什麽！
沈西貝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戳了兩下太陽穴，心道，冷靜，冷靜！
他不也和那個人見過幾面嘛，怎麽還搞失眠了？
當初也不見得這樣啊。
是的，沈西貝和那位大家長有過幾面之緣，那人正是沈西貝住院那會兒，每天都要過來看他一次的唐硯初。
可當時他也沒失眠啊！
這是怎麽一回事？
“沈西貝，冷靜一點，他可是……”
沈西貝頓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小聲說了一句，“他應該沒結婚吧？”
看着年紀也沒大他多少，糖糖和空空應該是他親戚家的孩子吧？
是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