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狐
“我是你大爺!”
葉眦将手中的蛇皮鞭往小姑娘那邊一扔,鞭子直接打在了小姑娘的身上,因為這鞭子材質特殊,葉眦功力又身後,這一鞭子下去,直接是一條血痕。
不過一條血痕還小刀的許多條也算輕的了。
一邊的小刀抿了抿唇,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拉了一下葉眦的衣袖,悄悄的指着那個黃衣小姑娘說道:“葉少主,那、那位是十八樓的小姐,楚折花。”
葉眦:“…”她回過眼去,回過頭來是滿臉笑容,笑話,在別人地盤上打了人家的小姐,這還要不要命啦?
本來以為只是個小姑娘,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十八樓小姐楚折花?
等……等等,楚折花?她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人來,白衣潇灑地朝着她笑了笑道:“少主,你看我是不是最好看的?”
她擋在小刀面前,呵呵朝着楚折花笑了兩聲,楚折花現在氣急,将鞭子攥在手裏,咔擦作響,楚折花看過來,瞪大了眼睛,咬着牙道:“你特娘的給我等着!”
葉眦繼續笑着:“楚小姐,呵呵呵呵,你知道嗎,罵人是不對的。”她敢保證,除了她爹和蘇泯,她還真的是沒有對誰這麽和藹過了。
可是偏偏這楚折花小姑娘不明白啊,見到葉眦服軟了,神情更加桀骜,眉毛飛起,扭出了一個新的弧度來,她眼神在葉眦的身上掃來掃去,撇了撇嘴,冷哼了一聲:“現在知道怕了?告訴你,晚了!除非……”
楚折花眼角一挑,盯着葉眦的臉蛋。
葉眦蹙了蹙眉,不禁問:“除非什麽?”
樹下的落葉卷到了楚折花的腳下,她看也未看,一腳上去,将樹葉踩得碎成了幾瓣,她鞭子抽打在地上,發出了響亮的聲音來,吓得小刀一個哆嗦。
“除非,你把你的這張臉扒給我!”明明是稚氣未脫的小姑娘聲音,可是語氣裏卻是惡毒之氣,誰能夠想象得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竟然說出了此等扒人臉皮的話來。
葉眦以為,除了她之外不會有這麽惡毒心腸的女人了的。
哪知道一山還比一山高,一浪還比一浪深啊。
方才葉眦不過是稍微客氣了一些,可是哪知道這個小姑娘竟然還得寸進尺,還真的是以為她葉眦是個小軟雞?
葉眦還沒有回答,就聽到身後的小刀率先說話了:“別以為你是十八樓的小姐又怎麽樣!你以為你身份好就能夠這樣肆無忌憚嗎!你以為你身份好就能夠強搶民男嗎!”
楚折花揚了揚下巴,模樣甚是桀骜,看樣子是被家裏給嬌寵慣了的。
葉眦頗有一些嫌惡的轉過頭去看了下小刀,然後轉頭看向楚折花,嘴裏發出了深深的嘆息,“啧啧”了兩聲:“楚小姐你口味真重。”
小刀:“…”他在身後呲了呲牙,摁住一邊受傷的肩膀道:“她想去将蘇少俠帶回去。”話音剛落,一道勁風撲面,惹得他滿臉灰塵。
等回過神來,面前的一抹碧色已然不見,楚折枝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影一陣驚慌,連手裏有武器都已經忘記了,連忙撲向另外一邊,手心刀出鞘,削落她的幾縷長發。
黑發悠悠,落在葉眦的腳畔。
葉眦眯着眼睛,漠然的擡腳将那幾縷頭發踩在腳下,就像是……踩着的,是這幾縷頭發的主人一般。
她黑發飄揚,閃瞎了一邊小刀的眼,她唇角揚起:“老娘這輩子,唯有兩個人動不得,一個是我爹,一個,是蘇泯。”
霸氣側漏,在地上滾了一圈的楚折花被葉眦的霸氣給驚呆了,可是一回過神來,就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灰塵滿身。
她兇神惡煞的呲了呲牙,然後嘴一癟,眼淚就從眼眶裏冒了出來,最後索性放聲大哭起來了,這個模樣,倒像是小女孩一般了。
楚折花跺了跺腳,咬着唇,伸手擦着眼角的淚水:“你給我等着!”然後楚折花捏着鞭子扭身就走。
問過小刀之後才知道,原來是蘇泯長得太過好看,乍一進十八樓就被無數姑娘給惦記上了,不過半天,就被姑娘們給惦記上了,其中一個,就包括楚折花。
不過楚折花和楚折枝莫不是真的有什麽關系吧?她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莫不是上輩子自己泡到了煙雨十八樓的公子?
一想起上輩子楚折枝的模樣來,竟然真的漸漸與楚折花重合在了一起,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一路憤恨的回到了第十六樓,楚折花又摔東西又打人的,遑是那些個武功高手都被那一條小皮鞭吓得瑟瑟發抖。
發洩過後,楚折花撲到床上,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
“嗚嗚嗚,本小姐一定要弄死那個女人!”
席小狐進來的時候剛好就是聽到了這句話,她早就聽說楚折花回來的時候打了人,模樣氣憤,可是沒想到,一向無法無天的楚折花竟然撲在床上哭了起來,席小狐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理了理衣裙跑了過去。
“小姐,我給您帶了您最喜歡的桂花餅。”她眼睛在眼眶裏轉了一圈,一張臉上五官平常,可偏偏那對大眼睛,靈氣十足,将她整個人襯的古靈精怪、小巧可人。
席小狐伸手拉了拉楚折花的衣裳,楚折枝撲騰了一下,順手在枕頭邊上摸到一把匕首,就朝着她扔了過去。
她輕功好,輕而易舉的躲了開來,跳到幾步開外,順手接住了楚折花扔過來的匕首,上面嵌着寶石,這是從前朝皇太妃的墓裏倒出來,價值連城,她将匕首揣進了懷裏。
楚折花半晌沒有聽到聲音,便帶着哭腔問了一句:“席小狐你這個賤人又拿我東西了?”
席小狐走過去攤了攤手:“小姐你怎麽了?莫不是樓主罵你了?還是公子打你了?”畢竟是在十八樓裏,這個女霸王,誰也不敢去招惹。
說起這個,楚折花心中又升起了騰騰怒意,連哭都已經顧不上了,從床上坐起來,紅着鼻尖,像個小孩子一樣撅了噘嘴巴。
“席小狐。”楚折枝甕着鼻子叫了一聲,席小狐便彎着腰走了過來,低眉順眼的,将眼睛裏的最後一點靈氣都給藏了起來。
“你,趕緊去給我找幾個高手去,我要弄死第六樓那個新來的臭女人!”
席小狐點了點頭,心中了然一片,心中卻微微驚訝,楚折花這麽快就惹上了葉眦?她在心裏默默替楚折花點了一盞燈。
聽第六樓的周元說,現在的葉眦似乎是化名為“蘇喜”這個名字。
她擡起眼睛來問了一句:“那個叫蘇喜的女人,可是搶了小姐你的美男?”
楚折花皺着鼻頭,摸了一把眼淚回答:“蘇喜?這個女人的名字這麽難聽。”楚折花鼓了鼓氣,“憑她還想要搶本小姐的美男?就憑她那張狐媚臉,抓住之後一定得把臉皮給撕下來!”
席小狐連連應道,便出去找楚折花要的高手了,她在心中無力的吐槽了一句,她倒是覺得蘇喜這個名字好聽啊,倒是楚折花,還真的是辣手一出必折花。
剝人臉皮這種事情,楚折花并不是第一次做了,許多年前的時候席小狐便聽說過,十八樓的小姐兇狠至極,見到比她好看的人都要痛打一番,長得傾國傾城的,就得剝人家臉皮。
席小狐那時候還不相信,這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姑娘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直到她第一次見到楚折花剝人臉皮,血腥、暴力、可怕,她強忍住心中的惡心,在心裏罵了幾百句罵人的話。
出了楚折花的院子,她折過身去,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到了水牢的後牆處,後牆上面長滿了青苔,且牆身高,不是一般人能夠上的去。
大抵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這幾個月來,席小狐發現這一處的防備是最松懈的,她彎起眼睛來一笑,輕松地踏着高牆過去了。
輕功絕倫,水藍色衣衫躍上了牆,她腳尖輕點,青苔上竟然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她跳上水牢,整個水牢都是用真木所駐,也是整個十八樓裏,除了第十八樓之外最堅固的地方,即便是沒有守衛,也沒有幾個人能夠闖過其中密布的各種機關。
可是這個水牢有漏洞,這也是席小狐在十八樓這幾個月來發現的。
這個漏洞就是,這是一個水牢,而注入其中的水,是從後山上注入下來的泉水,而注入泉水的地方,開了一個口。
也就只有這樣一個手臂大小的孔,是個漏洞。
泉水如注,汩汩流入其中,發出了沉悶的聲響來,将整個空曠的水牢籠罩起來,水牢裏不時發出了鎖鏈與水流碰撞的聲音,清晰入耳。泉水濺到她的身上,濕了一片,可是天氣已暖,這些清涼的泉水打在身上,卻是舒坦無比的。
席小狐看着面前這小小的洞,輕輕探下一只腳去,不過是兩息之間的事情,她竟然就從這個手臂大小的洞裏面進去了!
縮骨功!
席小狐進去之後穩穩地落在了一方臺子上,另外一邊正用鐵鏈拴着一個紅衣男子,那男子低垂着頭,黑發長披,在聽到動靜的時候才微微擡起了頭來。
絕豔的臉上稍顯蒼白,可是卻讓人多了一絲憐惜,那張臉,豔若桃李,天下無人能比,就算是十八樓裏那對自己容貌極其自負的公子也不能。
席小狐揚起笑來,朝着他揮了揮手。
“喂,盜聖大爺,又是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