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後宮一日游（2）
後宮一日游（2）
沒看還沒發現, 等花言收拾那些細軟的時候才注意到其珍貴程度。
這一盒子珍珠個大滾圓，是最珍貴的南海珍珠吧？
大小姐見花言盯着一個匣子看，将小腦袋湊過去，“這是舅舅從南海帶回來的, 磨了做粉可好用了, 你也拿去試一下，不夠還有。”
據花言所知, 這樣品質的珍珠放在皇宮也就只有極為得寵的妃子才能用, 并且是皇帝禦賜的, 每次也就給個五六顆。
大小姐随手給她的這一個匣子裏可是有十幾來顆珍珠呢。
再看距離她最近的那套頭面, 點翠精美，鎏金精致。
往前，一個手镯, 綴滿了寶石水晶。紅寶石藍寶石黃水晶青金石......随便單拎一顆出來都是價值連城的存在。
“是不是覺得這個镯子太花了不喜歡？那我讓舅舅找點簡單好看的。”
花言沉默了片刻。
她本來以為這個世界的大小姐進宮後是類似于寄人籬下的小可憐, 所以才為了争寵去做壞事，進入歧途。
但現在看來，好像并不是這麽一回事。
有江南最大富商的舅舅做靠山的大小姐大方闊綽，一點都不像是會因為一點皇帝的寵愛去害人的。
原書是以秦淮陰的視角寫的, 有些細節并不是那麽清楚。
花言不說話, 大小姐戳了戳她軟乎乎的臉，“要不再看看其他的？我還有好多寶貝呢。”
她給花言挑出來的是放在房間裏的, 還有好多存在庫房的沒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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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房的門有兩層, 進到裏屋後，花言被璀璨的光晃了眼。
這比起上個世界傅太太的收藏室還要誇張。
“還有好多都被爹拿走了, 娘都都不知道呢。”大小姐嘀嘀咕咕的, “不過舅舅知道我這裏少了後就送了我更多。”
她張開雙臂，“花言要什麽随便挑！”
大小姐真的, 她哭死。
都要進宮了，花言沒拿，只是把東西都收拾起來一起帶進宮。實在裝不下的就全都交給了秦相夫人。
這事秦相不知道，她也沒告訴大小姐。
那句小聲的嘀咕她可是聽到了，有點懷疑秦相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并不是純粹的疼愛女兒的父親，因此才私下找的秦相夫人。
聖旨不日就下來了，大小姐被封為正四品美人，秦淮陰被封為正六品寶林。
皇帝的後宮是沒有皇後的，執掌鳳印代處理後宮內務的是與他年少一共走過來的賢妃。
這是皇帝登基後的第一次大選，在此之前，他後宮也就兩名嫔妃。一個賢妃，一個林美人。
比起給賢妃請安，最先到來的是侍寝。
大小姐早早就得到了侍寝的口谕，坐在梳妝鏡前這裏看看那裏碰碰，“花言花言，快看我簪子這樣绾好看嗎？”
“花言花言，你聞聞我身上香不香，會不會太香了一點。”
殿外響起鳳鸾春恩車清脆的鈴铛聲，大小姐臉上蔓上紅暈，“侍寝是成為寵妃的第一步！”
花言跟了上去，一路從宮道過去，旁邊的宮人紛紛跪下行禮。
給大小姐送到位後，她和禦前太監大眼瞪小眼，在門外守着。
莫名感覺手中好像多了什麽東西。
想了下，似乎是大小姐剛剛塞給她的。
花言取出來一看。
是一個小話本。
名稱倒是很有趣，叫作《如何成為一名寵妃》。
......
她知道這是一個架空古代世界，但也別太離譜。
大小姐再多看一點，很容易把腦子看壞掉的。
裏面的聲音大了起來，傳到了外邊。
夜風微涼，男人的低喘和大小姐嬌嬌泣泣的聲音被月色籠罩。
花言摸了摸耳朵，怎麽感覺還面紅耳赤的。
第二天，大小姐壓根起不來，嬌滴滴躲在被窩裏，說什麽都不去請安。
她一夜沒有回去，留宿皇帝的寝殿。
正要去上朝的皇帝聽到大小姐的呢喃又走了回來，“近日秦美人便不用去請安了。”
這個近日沒有具體的期限，大小姐窩在自己的宮殿去，愣是半個月沒出去。
*
“疼疼疼。”花言已經給大小姐推拿了兩天了，今天是第三天，她還是覺得不舒服。
皇帝确實是沒憐香惜玉，大小姐又嬌氣得很，身上的青紫褪得慢，揉兩下絲絲的痛。
雖說接連五天皇帝都沒有再傳人侍寝，賞賜的東西也如同流水一般送到了大小姐手上，但她還是氣呼呼的。
嘟囔着臉頰，大小姐翻了個面，“再也不要侍寝了。”
她抄起那本《如何成為一名寵妃》随手一丢，哼哼唧唧從床上爬起來。
“我們去看看老皇帝都送了些什麽吧。”
主子沒說話，底下的人是不敢去動賞賜的。大小姐走過去，看到堆得整整齊齊的首飾布料，還有邊上巨大的檀木蘇繡屏風，臉上肉眼可見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來。
她将剛剛丢掉的小本子撿回來。
好吧，這個寵妃還是要當的。
“花言花言。”她扯住花言的袖子，“這個布料襯你，等會讓人給你裁一套衣裳。”
綢緞入手順滑，遠遠看去像是有流光在上面滾動，并非凡品。
看得出來，皇帝确實喜歡大小姐，給的東西并不是随便打發人的。“這只白玉簪子好看。”大小姐一邊說着，一邊就給花言戴腦袋上去，“寵妃不僅自己要有排面，身邊的人也得有排面。花言以後你就這麽出門！”
大小姐繼續在那堆賞賜的東西裏挑挑揀揀。
這個好看，給花言。
那個好看，給花言。
......
大小姐還是大小姐，今天依舊是被感動的一天。
*
半個月後，大小姐可算想到要去請安了。
早起對她來說比大學生上早八還要艱難。
眯着眼睛任由花言給她換衣裳，大小姐迷迷糊糊的，“花言，我不想當寵妃了，我要當皇後。”
“這樣子就不用去給賢妃請安了。”
其實花言也不喜歡請安。
早八至少是八點，給賢妃請安是每日辰時，也就是早上七點。想要準時到達的話，早間卯時就要起床。也就是說一旦需要請安，她每天早上五點多就要從床上爬起來。
不過皇後的話......“可那樣的話別人要來給大小姐請安的。”
“那就取消掉請安。”大小姐擡頭看向花言，一雙眼睛如同寶石切面一樣，流光溢彩。
花言表示支持，推着大小姐上了轎子。
讓她想想，如果大小姐想要做皇後的話，自己能替她做些什麽。
“诶，我扇子忘拿了。”
“我回去拿。”
“要那把蝴蝶的。”
這個地方再走回去是挺遠的，但大小姐只是想要一把固定的扇子而已，能有什麽錯，花言肯定是要幫她實現這點小心願。
回去的路又一次經過了上次迷路的假山石小道。
進宮大半個月，這會兒花言可就認出來這是那了。
左拐右走，徑直出去。
“嘶。”她又一次撞上人了。
不過這次運氣不好，連嘴角都磕破了。
點點血絲溢出來，在淡粉的唇瓣上異常顯眼。
“抱歉......是你。”
聲音有一點點熟悉，花言擡起頭。
好巧，又是上次那個少年。
唇紅齒白青蔥如玉，站在楊柳下身子挺拔。
上次就覺得他好看，但是太匆忙了沒注意。
這次多看了兩眼，發現少年似乎好看得過分。
好看還是其次，主要是他身上那純粹到了極致的氣質，宛若一塊還未雕琢自然天成又毫無瑕疵的美玉。
少年身着紫色錦袍，周身貴氣渾然天成。
如果說之前是驚鴻一瞥沒多在意，那這會兒仔細觀察後還真不能把他當作一個普通人。
看他和皇帝之間眉眼有些許相似，花言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衆所周知皇帝至今還沒有孩子，那麽少年就不可能是皇子。
樣貌和氣質倒是有點符合原書中對小侯爺斐清越的描寫。
她決定試探一下。
“是我走路沒看路，這才撞到了小侯爺。”
少年耳根動了動，看起來有些喜悅，就是不知道這份喜悅從何而來。
“你認識我？”尾音帶着點點的歡愉，大概是覺得有些不妥，他收回那翹起的尾音，“你是今年的秀女嗎？”
清澈的眼神叫人直接看穿他的內心。
是少年自以為藏得很好的隐約期待。
“我是——”花言拉長了第二個字，眼睛一瞬不眨望着他。
少年眼中的光暗淡了下來，宛若失落到耷拉着耳朵的小奶狗。
“是子清僭越了。”他退後一步，拱手作禮。
诶，好像真的把少年脆弱的心給傷害到了。
花言決定補救一下，不逗他玩了。
“我是今年進宮的秀女的婢女。”
說到這個，她可得趕着回去拿扇子呢。
大小姐是這一次入宮秀女中第一次侍寝的，今天去請安估計會被人陰陽怪氣，她可得快點趕過去。
“不和你說了，我要走了。”花言一邊說一邊跑，“有緣再見吧小侯爺。”
“你叫什麽名字？”小侯爺想要抓住她，又覺得不合适，收回手捏了一下手指，有點無所适從。
“我叫花言。”
花言回頭，剛好看到小侯爺笑起來，一點都不記得剛剛她逗他玩的難過。
現在她可算是知道秦淮陰是怎麽将斐清越拉攏成為她最大的助力的了。
這也太好騙了吧。
真單純。
突然就有了一個不太好的想法呢。
既然他能成為秦淮陰當皇後的最大助力，那是不是也可以幫助大小姐登上後位？
花言晃了晃腦袋，把那點小心思給搖出去。
還是不要利用這麽單純的小少年了。
利用一下他不如合理利用一下秦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