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婚前協議

第5章 婚前協議

15:45分，秦珏按時到達民政局。

一到達辦事大廳，秦珏就看見秦家的保镖簇擁着田譽從樓梯下來。對方倒是穿着極其喜慶，很顯然為了領證，特意裝扮過的。

一身大紅的唐裝，将人身形襯得愈發忻長，寬肩窄腰，黃金比例的身材被無聲的彰顯出來。尤其田譽應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眉眼間都帶着笑意，那一雙得天獨厚的丹鳳眼眼眸流轉，顧盼生輝。

但穿着唐裝，很顯然卻又是一種無形的威逼。

因此爺爺才愛穿唐裝。

想着，秦珏心理一時間都難以形容自己是什麽心情，只覺得先前聽聞那一句嫁給渣攻他二大爺，他爺爺十分的魔性。

田譽迎着秦珏打量的視線，修長的手指握緊了手中的戶口本，在心理自我告誡——小不忍則亂大謀，苦情癡情，含情脈脈回望回去。

哪怕愛意這個難度略微高了些。

但九千歲就沒什麽事情是學不會的！

且秦珏長得極好看。

真人比照片更加的氣質出衆。

扪心自問，哪怕見慣了燕瘦環肥的後宮佳麗，他九千歲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冰美人。真恍若傳說中的天山雪蓮，清澈卻中帶着勾人的豔、麗，引着無數人不斷攀岩着冰山，在冰天雪地中匍匐前行，只為尋覓到雪蓮的蹤影。

若是入宮，那定然是一宮主位，堪當封嫔。

若加上家世，那封個貴妃，也是極其妥當的。

尤其是秦貴妃望過來的眼神中，帶着不遜，帶着寒意，寒意深處，還是淩厲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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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這麽一個小眼神，就夠帶勁，能夠引着男人的征、服、欲！

定然能夠寵冠後宮，從此君王不早朝！

而現在最最最關鍵的一件事，田譽是個完完整整的，全須全尾的，男人！

雖然不喜秦珏這種冰冷的調調，但能有這樣一貴妃裝飾後院，也是極其美妙的事情，極能提高男人的虛榮心。

感慨着，田譽再一次捏了捏戶口本，帶着自己都察覺到的一絲激動，疾步朝秦珏走了過去，眼含寵溺：“秦董，你來了？領證的東西都帶齊了嗎？需要我為你解釋一遍領證的手續嗎？”

秦珏眉頭微微一簇，總覺得田譽今日的眼神有些詭異的熾熱，不像往日那般帶着真摯到過火的愛意，反倒是有些如狼似虎的，帶着些觊觎，乃至猥、瑣。跟偶爾宴會所見的老男人窺伺小姑娘帥小夥子沒什麽區別，都是圖個樂樂而已。

正困惑時，秦珏轉眸間撞見田譽握着戶口本都有些發青的指尖。

青色的指尖，乃至手背上都露出了清晰分明的青筋。這一切，都在無聲訴說着手主人此刻的緊張。

微不着痕的籲口氣，秦珏視線停留在戶口本上，帶着些嗤笑，“你倒是準備齊全，戶口本都不離手。我們先談談。”

聽得耳畔傳來的嘲諷，田譽擡眸靜靜看了秦珏好幾秒，忽然笑了一聲，點頭應下，還道：“爺爺還真是神機妙算，為我們早就聯系好了一間會議室。秦董，樓上請。”

秦董面無表情的邁步。

會議室裝潢普普通通，擺設都還有些陳舊，但大概因作為離婚調解室的緣故，點綴些綠色植物，沙發上還擺放着些兒童玩具，倒是透着幾分溫馨之氣，能夠勾着人對家庭的回憶。

環顧了一圈，秦珏面色冷峻，止住以最惡意去揣測田譽，去懷疑這樣的布置是不是專門為他秦珏設計的。

田譽姿态從容，給自己倒杯白開水的同時，還算殷勤的給秦珏倒了一杯茶。

瞧着茶葉在翻騰，散發着粗制濫造的草木清香，壓根不是貢品應有的品質，田譽努力壓抑住對自己失去奢侈生活的遺憾，将玻璃茶杯遞給秦珏，問：“想要談什麽？”

話音一落下，屋內的氛圍帶着些肅殺。

“爺爺在訂婚之前答應過，領證的事情需得我點頭同意，他絕對不會開口提及這件事。”秦珏接過茶杯，直接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擱，讓屋內的氛圍越發僵硬了幾分。一開口，秦珏語氣帶着些诘問：“才短短的幾個小時，就算外界輿論紛紛，以爺爺的性情，他也不會改變自己原先的承諾。”

頓了頓，秦珏面色像是挂了一層寒霜，帶着肉眼可見的冷戾，話語似冬日寒風一般直接剮像了田譽：“你，以及你的父母，是不是從中作梗了？我這麽直說，你總能聽得懂吧？商業聯姻的事情我答應了，可你們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不知分寸？”

瞧着人說到最後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田譽眼眸閉了閉。感受着這一瞬間，似乎從心湧出來的疼痛，田譽絲毫不帶掙紮的擡眸靜靜的看着秦珏，同樣言簡意赅，開門見山：“領證，的的确确是我的主意，是我在推波助瀾。而我能夠成功，自然是因為秦董你太弱了，因此秦爺爺才決定讓我們領證。”

邊說，田譽眼眸一閃，眼尾帶着些殷紅，像是極其傷心，卻強忍着淚珠，想要賭一口氣。

秦珏身子微微後靠，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田譽，無視着人殷紅的眼神，只抓住自己聽聞田譽話語的關鍵，不可置信着：“我太弱了？”

說完，秦珏還輕笑了一聲，表情都有些危險，“你是琢磨着欲擒故縱？”

“我現在說不喜歡你，你也不會信。”田譽不急不緩道：“既然如此，我們車轱辘來回什麽呢？你要是有本事，也不會按時前來。所以，咱們不妨談一點有用的東西吧。簽訂好婚前協議，對我們都有好處。”

田譽聲音冷冷冰冰，看向秦珏的眼神，也沒了先前見、色起意的歡喜，将秦珏面臨的處境一一列出：“你的表弟顧懷安發文總不是我指使的？你的朋友你的助理眼高于頂，厭惡我鄙夷我，無視着爺爺對我的喜好，秦阿姨對我的滿意？還有你今日離開，總不是我指使的。還有你秦家是豪門世家，講究顏面。還有很多的事情，總不是我田譽能夠指揮能夠控制的。因此，你有什麽資格嘲笑我田家？要怪也就怪你自己。畢竟，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拉長了聲調，田譽眯着眼斜睨着秦珏：“秦珏秦董，你沒有資格用從中作梗這四個字。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對方視線逼人，帶着難得一見的犀利眼神，仿若要将人看的透徹。秦珏見狀，眉頭一挑，神色複雜的看着在自己對面篤定回應的田譽，聲音低沉了些：“難得見你還有些脾氣。”

田譽唯唯諾諾，乃至卑微，沒有自我，是他最厭惡的一點。

現如今忽然間像是意識覺醒，有了些自我。

瞧着雖然更加氣人了些，但好歹看着還算像是個人。

目光帶着探究，秦珏在田譽臉上停頓了幾秒，最後視線又落在人的眼睛上。看着相比往日那炙熱到有些油膩，令人惡心的所謂深情眼神消失了幾分，甚至眉眼間還有些怒火。這一縷火焰，反倒是畫龍點睛的一筆，将田譽整個人都勾勒得有模有樣的，鮮活了幾分。

眉頭一挑，秦珏沉默半晌，收回了視線，擺出談判的架勢，道：“田譽，記住我們是商業聯姻。這份協議你先看下，如果覺得條款有問題，亦或是對條款有任何的疑問，可以叫律師過來給你解釋。”

說完，秦珏慢條斯理的從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文件，推到了田譽的面前。

田譽一目十行的看過後，眉頭緊蹙，擡眸看秦珏：“婚前協議，我想到過。財産方面，你倒是規定的清清楚楚，合情合理。我作為你的合法伴侶，作為上一任秦家家主認可的孫媳婦，按着你秦家的家規享有秦氏的股份以及零花錢。但你自己創下的晟通科技，卻與我沒有任何幹系？”

秦珏毫不猶豫：“沒錯！你父母創下的公司，歸你自己單獨所有。我絕對不會沾染一分！這事，你得明确。”

“可……”

“我知道你不懂商業，無法經營。你我結婚後，我替你經營五年。”秦珏說着，還有些迫不及待，像是在極力自我證明，想要撇清所謂的“吃絕戶財”等等的惡言，“若你還是無法成長起來，你的父母也沒有培養出信任的職業經理人。那麽，就只剩下兩條路，要麽破産被我秦家收購，要麽被其他人收購。”

如此的冷酷疏離，甚至還有一絲避之不及的嫌棄，從另一個方面也證明了秦珏是真的對田譽對田家沒有任何的好感。

田譽暗中點評着，開口道：“好。我接受這條件。但得加上一條，你我婚……”

回想着自己先前緊急學習過的婚姻法，田譽緩慢斟酌着用詞：“婚姻存續期間，需要合作共贏，不能再幹出像今日這樣的事情，影響公司的股價。我們到底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夫夫，道德倫理方面還是得自我注意的。我知道你不愛我，也知道豪門圈子裏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你就算包、養小明星，也別把主意動到知秋身上。他是我嫡親的表弟！”

聞言，秦珏嘴角一抽搐：“虧你還知道知秋是你表弟？這天下同齡男人都死絕了不成？我就算堕落放縱自己，包養小情人，也不會再跟你田譽以及田家人有任何的關系！”

田譽幽幽的看着秦珏。

秦珏瞧着人又恢複了往日那哀怨油膩到令人惡心的眼神，端着茶杯猛得喝口茶，覺得自己是儀态盡失，恨不得搖着田譽注水的腦袋，使勁把人的愛情水晃蕩出腦海，“我要一個合格的夫人，不是個疑神疑鬼的人。你要是做不到，那我也真不介意你和我爺爺領證結婚！”

田譽：“…………”

田譽咬着牙道：“你把這一條寫入協議中，同理也注明我三妻四妾，花天酒地的，也絕對不會沾與你秦珏有關的任何人。既是合同，基本的公平還是要的。”

聽到人竟然沒紅着眼，昂着苦瓜臉瞅着他秦珏，反倒是還琢磨着要求白紙黑字的寫入條款中，秦珏倒是沒有羞惱，反而隐約的還有些詭異的竊喜，連忙道：“成！”

脫口而出後，秦珏回過神來，“什麽三妻四妾？你給我聽清楚了，我秦家講究古禮，遵舊俗。除非真成怨偶，兩個家族成不死不休的狀态，否則不能離婚！同樣的，絕對夫夫雙方要對伴侶忠誠，沒有出軌的事情，更沒有什麽包、養小、情人的事！”

聽得人如此鄭重其事的強調，田譽想想自己腦子裏出現的小說劇情，敷衍的點點頭：“那多寫幾條，又不是浪費你的筆墨。這也是對我的約束。或許有一日，我又遇到另外一個救我的人，對他情根深種，鬧死鬧活要跟你離婚呢？”

看着田譽訴說着漫不經心，甚至還語帶希冀，好像是真被他秦珏傷心狠了，只剩下商業聯姻的情分，秦珏眸光幽幽，像是抓住了什麽把柄，冷笑着開口：“那我還真求之不得。”

邊說，秦珏從公文包裏取出筆電，敲擊着鍵盤，道：“我現在立馬就修改。你作為我秦珏的伴侶，不許幹出任何有損我顏面的事情，包括不限于出、軌。”

看着裝備如此齊全的秦珏，田譽看合同都認真了幾分。雖然合同很多條款跟他知曉的條文都不太一樣，但從古至今基本談判的道理還是一成不變的，作為從底層摸爬滾打起來的九千歲，田譽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合同是不是一紙空文，得看實力。

當然對于全家都是“死要面子”的人來說，合同在對峙公堂時，還是很有作用的。

“那你精神出軌呢？”田譽邊看合同邊回憶着劇情內容，有針對性的補充着，完善自己作為秦珏伴侶的“合法權益。”

秦珏敲擊鍵盤的手一頓，斜睨了眼田譽，一字一頓回答：“我若是有所愛之人，自然不會委屈了他，會跟你提前說明，我們直接離婚，到時候會給你相應的財産補償。”

聽到這話，田譽擡眸看了眼秦珏，似笑非笑：“寫合同裏去。”

秦珏矜持的翻了個白眼。

雖然他現如今沒喜歡什麽人，可從小到大，喜歡他的人不少。可自打他身後尾随了田譽這大名鼎鼎的癡情漢，其他的追求者們都被人感動的紛紛自願退出。因此，他也還沒有享受過被追的滋味。

那何來的兩情相悅？

現如今沒了校園時光，步入社會後以他的身份，忙着團團轉，哪有時間談戀愛？

田譽沒錯過對方的鄙夷眼神，但也不在意，雲淡風輕的揮一揮袖子，像是在驅趕髒東西一般，沉聲道：“我也遵守你秦家的規矩，跟父母同住，跟你出席各種宴會都沒問題。你這合約上，規定的都挺好。我翻來覆去看了又看，就發現你少了一件事，”

頓了頓，田譽僅僅的看着秦珏，問的發自肺腑，一字一頓道：“何、時、行、周、公、之、禮？”

【作者有話說】

田九千歲：秦貴妃好相貌，要先占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