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司考狀元

第49章 司考狀元

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秦珏眉頭緊擰成川, 飛快給季總發了個消息後,目光靜靜的看向柏蓮,試圖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豈料柏醫生也的的确确恪守助理的職業道德, 再也沒有訴說其他有效信息。

若是從前秦珏對此情況倒是不甚在意, 因為他相信無所不能的林大哥。但現如今, 秦珏只要一想到田譽一見到黎昱眼裏帶着惶恐,便忍不住思緒偏飛。

胡思亂想了一會, 秦珏眯着眼,看向了整個人恍若樹袋熊趴在ICU門口的黎旻。沉默一瞬, 秦珏走到人身邊開門見山問:“你知道黎昱有喜歡的人嗎?”

黎旻恍若未聞,依舊眯着眼看着縫隙,想要借此看清楚屋內田譽的一舉一動。

他仲父也真是太太太見外了,不讓他入內照顧爺爺。

雖然他也不會照顧人,但是黎旻自帶工作人員。

哼!

秦珏望着腮幫子都鼓起來的黎旻,斟酌着解釋道:“田譽現在是上有老下有小。你萬一在ICU有點應激反應,他怎麽辦?他是不是得擔心?”

說完, 秦珏用詞嚴重了一分, 甚至居高臨下的, 帶出了一絲威壓, 質問道:“你想把他累壞了?”

聽到這話, 黎旻斜睨了秦珏。

秦珏再一次問了一遍自己的問題,謹慎的開口:“我收集更多的消息, 能夠幫你的仲父。”

邊說,秦珏從助理手裏拿過簡易折疊的座椅, 拿出哄三歲小孩的溫柔, 緩緩道:“你坐着等。小心腿酸。”

見狀, 黎旻瞥了眼看起勉強算有點賢良淑德的秦珏, 撇撇嘴,點評:“還是不夠會來事兒。你想想我的年齡!知道什麽叫奶皇帝嗎?我是要坐搖搖馬的。仲父還親手給我雕過木馬,那麽大個。”

黎旻傲然比劃了一下,然後嫌棄的瞥向秦珏:“你就算不會雕刻,作為他的對食,也應該思緒周全,給我買一個,會唱歌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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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秦珏淡然的開口。

一旦接受這個設定——田譽是九千歲,他甚至還挺能理解黎旻的某些言行舉止,從中找到“伺候”小皇帝的辦法。

當然最重要的是琢磨着如何化敵為友,到時候可以反過來把黎旻這張牌發揮到極致,把盛霖祯按在地上摩擦。畢竟小舅舅打外甥,是家務事。

盤算着自己的小算盤,秦珏側眸看了眼助理。

助理趕緊去買搖搖馬。

眼角餘光瞄了瞄辦事的助理,黎旻立馬頗為好脾氣,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兒的跟自家仲父的對食說:“知道,好像又是姓林吧。這兩神經病,奇葩的。就跟彈幕說的那樣,閑着沒事就打打孩子。尤其我哥,特沒點逼、數,遙控他的爪牙逼我喝玫瑰花茶,還讓我上橙色APP選鳥籠。煩得很。我壓根不想理他,就喝農藥直接進ICU躲清閑。”

說到最後,黎旻話語帶着濃濃的厭惡。

他知道黎昱是他生物學意義上的親爸。

但那又如何?

在他心理,唯有仲父是他爸爸。

這個世界沒有人會在意他的話,他一遍遍的想死,就是想要回靖朝跟仲父在一起。哪怕這個世界有可樂漢堡奶茶搖搖馬。

秦珏:“…………”

秦珏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臉“我可厲害”的黎旻,神色帶着呆滞緩緩看向柏蓮。就見柏蓮依舊拿着筆記本在敲敲打打,一副忙碌的樣子,好像對黎旻的話語完全不在意。

“柏醫生?”

柏蓮頭也不擡,繼續埋頭碼小說,冷冷開口解釋:“小黎博士屬于青春叛逆期而已。喝的其實是改良的農藥,基本睡一覺就好了。”

秦珏依舊震驚,一字一頓:“農、藥。”

“小黎博士六歲的時候第一次把農藥當可樂喝,據聞當時全院上下掰了一萬瓶阿托品耗時18個小時把人搶救回來,但至今為止他已經喝了一百零八次了。間接幫農學院改良了十三款農藥,手握三十八項專利。也為磷中毒研究提供最真實的範本。”柏蓮如數家珍,“還算間接掌控了世界農藥研發的話語權。”

黎旻聞言傲然的挺個胸膛:“仲父教的,就算死,也要做一個有用的人。比如我父皇,死了還能換虎符,老值錢了!比如仲父,他……”

黎旻說着話語一頓,垂首摸摸自己的胸膛。

他這一刻心跟被刀割一樣難受。

要知道他當地縛靈的時候,看見仲父對着他的牌位說,說盤算好了等小皇帝親政手握軍權後,就是殺閹奴立威的時候。

仲父是用死給小皇帝鋪路。

只可惜,小皇帝不聽話,反倒死翹翹了。

也正因此……

黎旻想着,紅着眼眶開口:“哪怕一個人在異世他鄉,陷入絕望深淵,我都沒有忘記他的教誨。死也要死的很有用。”

說着,黎旻淚眼吧嗒吧嗒滴落:“我怎麽那麽有文化,等他出來了,我要好好跟他說說。我每一項專利背後的成功,都在用血汗抒寫回家找仲父五個字。”

一句話,黎旻說的輕描淡寫,甚至言語間還帶着傲然。可秦珏一想起對方幾乎專利等身的簡歷介紹,心跳就不經意間加快,只覺得周遭的環境都帶着些令人窒息的壓抑悲戚。

沉默了三秒鐘,秦珏看着哭着哭着身體都蜷縮成一團的黎旻,忙不疊遞紙巾。像是被人的哀泣所感染了,秦珏的聲音不自禁的低沉,帶着難得的溫柔:“別哭了,咱們有話好好說,好不好?”

邊說,秦珏還點名道姓,聲音都急促了些:“柏蓮。”

柏蓮聽得耳畔的哭噎,擡眸看了眼痛哭流涕的黎旻,再看看手足無措的秦珏,神色淡然:“不用哄。越哄,小黎博士認知越混亂,愈發固執的停留在封建思維中,以致于人心智不成熟。不然以他的天賦,成就應該更大。”

秦珏聞言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喉嚨,憋住自己再一次席卷在腦子裏可怕的猜想——黎旻真是小皇帝,田譽也是九千歲,怎麽辦?他們沒有撒謊怎麽辦?

越想越後怕不已,秦珏一邊拿紙巾擦拭自己額頭的冷汗,一邊繼續把紙巾往黎旻臉上擦,硬邦邦的開口哄着:“別哭了,我把市場上所有的搖搖馬型號都買下來?你每天都能搖一搖?”

“朕是皇帝。”黎旻抽噎了一下,一字一頓強調,閃爍着淚光的眼直勾勾的盯着秦珏。

“秦家有個影視城,你要是喜歡的話,我讓助理陪着你去玩?讓所有人開口喊你皇帝?或者你演戲拍個劇?把你心中的小皇帝模樣,還有對你仲父的念想,全都拍出來?”秦珏說道最後,眼裏泛着一抹精芒,小心翼翼的看向黎旻,道。

黎旻聞言氣得拿紙巾扔秦珏:“你竟敢讓朕當戲子?真是商賈出生,沒點規矩!也不知道仲父喜歡你什麽?”

秦珏面色一沉。

黎旻看着表情微變的秦珏,冷哼一聲:“你還敢甩臉色?你壓根一點都不會揣摩聖心,這樣會連累仲父的。仲父怎麽會有你這麽蠢的夫人?”

憤怒指責後,黎旻鼓鼓腮幫子,捏着鼻子道:“但誰叫朕喜歡仲父呢,只能捏着鼻子教你。聽好了,朕的意思是說所有搖搖馬,我都要。然後你要勸着我哄着我每天都玩。當佞臣的那種谄、媚,知道嗎?要不然我功課那麽多,哪有時間玩?你要想辦法讓朕光明正大的翹課。”

“必要的時候還要發揮枕頭風的作用。因為功課都是仲父給我布置的,老多了。”

秦珏:“…………”

秦珏:“…………”

秦珏擡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眼角餘光看見走廊裏一頭扛着搖搖馬上來的保镖,迫不及待的擡手指了指,“別嚎了,你好好玩搖搖馬。”

說完,秦珏忙不疊打開了工作電腦,神色凝重的看向自己的志願者賬號留言信息——

編號002:【志願者謝謝你,真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們boss竟然良心發現推出家庭福利了。我再請個鐘點工阿姨搭把手,就能夠順利度過難關了。謝謝你的指點,我下定決定離婚了。我有錢有工作還有孩子,沒必要跟個出軌渣男綁一輩子。】

編號0125:【虧你還志願者呢?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婚沒聽過?你是不是跟小三一夥的,讓我離婚了,幫着小三上位啊?我老公都說了,都是那些賤、人勾搭他的。你們這個離婚調解中心不幫着罵小三,還勸着我離婚?是欠業績了是吧?我非得投訴你,讓你下崗。】

編號0234:【聽朋友介紹過來專門找您的。鼓着勇氣向您求教一件事,能不能辦我想辦法開怼父母?我不想結婚,确切說我是gay,不想騙女孩子跟人相親。但是我父母思想觀念老舊,還覺得同性戀是神經病,甚至還想着把我送到某些心理診所去。我都換了好幾次電話,搬了好幾回家,但沒辦法現在信息太發達了,他們老兩口拿着戶口本去警局登記,還是很容易找到我。】

【…………】

秦珏一條條看過。

雖然有罵他的,但也有很多暖心的回饋,甚至還有慕名而來向他求助的。

這些話語,看起來都極其正常,訴說着正常人家應有的困擾。

也是秦珏應該學習的地方。

而不是什麽鳥籠墓地,甚至……

秦珏眼眸閃了閃,餘光飛快瞄了眼在助理哄聲中開始開心坐搖搖馬的黎旻,倏忽間心髒猛得一縮,想起了厚厚的一本書——《論打胎還是生産的利弊》,心理忍不住後怕。

若他和田譽沒歷經打胎後一次次的開誠布公詳談,那或許他們的孩子會像黎旻這樣,哪怕是一家之主,看着光鮮靓麗,可實際上孤寂無比,沒準被環境硬生生的逼瘋了。

或許他們的孩子因為“藥”的問題,天生的帶着些病弱特征,卻硬生生的被架在繼承人的位置上,受盡嘲諷。

或許他們的孩子會因為父父們一次次的吵架,心理留下無數的陰影,從而走上歧路。

或許……

越想,秦珏眼底都帶着些恐懼,雙手不自禁扣緊了電腦,開始逐字逐句的看起留言,并且愈發謹慎的斟酌回複,但視線依舊時不時的看一眼ICU大門,思緒忍不住偏飛起來。

若是秦珏當初積極主動一點,今日也不會被拒之門外。

可以陪在田譽身邊,可以成為田譽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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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田譽跟着護士學完專業的護理知識,又笑着跟田母安排好輪流值班後,便拉着椅子坐在病床邊,視線來回在點滴和田父身上打轉。

田父現如今雖然面色還有些灰白,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可相比田譽記憶裏那個片段來說,田父現如今的待遇已經很好了。起碼單獨一間病房,周邊什麽儀器都不缺,還有專業的醫護團隊陪着。

也有家人陪伴着。

自我點評着,田譽垂首看了眼自己的掌心。

一晃眼,距離見到黎昱已經過去四個多小時了。

可是他田譽的掌心,依舊滿是指痕。一道比一道深,還有些淤青。以及破皮後的血絲往外溢出,甚至幹涸,鮮紅的痕跡留在了掌心。

青的,紫的,紅的,多種顏色的傷痕疊加在一起,遮掩住了田譽掌心原本的生命線愛情線。傷痕像是在無聲的訴說玄學的不靠譜,在告誡田譽做人不能看手相推算命運。

命運是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裏的。

掌控在自己手裏。

手裏!

田譽緩緩捏緊成拳,使勁的自我寬慰着,忽然間就聽得身後響起腳步聲,剎那間他表情驟然一變,嘴角一勾,帶着些笑意回眸。

果不其然進來的是田母。

“媽。”田譽看着田母雙眸帶着的紅血絲,再一次溫柔而篤定的開口:“您先好好休息。畢竟師公的喪事也得您幫忙主持。”

田母瞧着努力強顏歡笑的田譽,眼裏的心疼不帶掩飾的,和聲道:“我知道。只是跟法務對接百運貿易案件的時候,忽然聽他提及,今天是司考出成績的日子了。你趕緊看看過了沒。”

帶着些催促,田母笑容真摯了幾分,“沒準啊,你爸知道你考過了,一個高興就直接自己爬起來了。”

猝不及防的聽到這話,田譽瞳孔猛得一震,眼底不經意間流出一絲希冀的光芒,聲音都帶着些顫:“媽,司考分數出了?今天是出成績的日子?”

“對啊,快看。”田母帶着些激動催促道。

再一次得到篤定的回答,田譽心跳如鼓,急急忙忙拿出手機登入司考網站。

當輸入考生賬號時,田譽的指尖緊張的都顫栗起來。

名字身份證和密碼,原本三十幾秒能夠完成的事情,田譽握着手機,感覺自己像是輸了一輩子,時間漫長到他把準備司考的點點滴滴都回憶了一遍又一遍。

六個月,一百八十三天。

每天五點起床背筆記,晚上11點鐘睡覺;田譽在法考APP刷題訓練中就只缺席過兩天,刷光了十年的司考題目以及各個培訓機構出的仿真模拟題;各科的筆記本分成了強化階段、沖刺階段以及備考點睛三個階段,由厚到薄一本又一本。所有本子堆積起來快有田譽半個身高,寫完的簽字筆都能搭建出一個房子模型來;在燕城和王城中來回飛,就為了能夠有效的跟各科教授面對面溝通;右手因為高強度的寫字,甚至還泛起了薄薄的一層繭……

想着,田譽眼角餘光撞見開始旋轉的頁面,當即渾身緊繃,狹長的鳳眸都不自禁瞪圓了起來。

默數了整整六秒,田譽看着終于跳出來的成績單頁面,聽得自己耳畔傳來噗通噗通的心跳聲音,下意識的把手機拿着離自己眼睛近了些,好第一眼就能夠看清成績。

下一秒,田譽迎着直刺眼球的分數,呆若木雞。

田母本想用喜悅沖沖田譽的緊張之情,因此眼神就壓根沒從田譽的表情上移開過。一見到田譽猛然間神情呆滞,好像一瞬間被抽調了所有的生氣,整個人恍若雕塑一般,田母倏忽間心髒一縮。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田母皺着眉頭使勁回想了又想田譽的分數,又想想自己登入的賬號信息。

身份信息她倒背如流,至于密碼,田譽這混小子設置的可簡單了,就自己的ID號——九千歲的拼音外加生日。

因此絕對不會出現同名同姓的烏龍事件。

細細想了一遍确定自家崽子的分數很值得驕傲,田母小心翼翼的看向依舊表情有些僵的田譽,小聲的開口問道:“小譽,你可別吓唬媽媽啊。不管怎麽樣,咱們這個過程,你付出的血汗,我們都看得見。對咱們來說這個成績也就是個錦上添花的事。”

聽得耳畔傳來溫柔的呼喊聲,田譽倒抽一口氣,使勁瞪圓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勤勞的果實——

卷一:134

卷二:128

卷三:135

卷四:124

總分:521

看着,田譽不由得哈哈大笑,瞬間精神奕奕,擡眸看向田母:“媽,我過了。你猜我多少分過的?”

邊說,田譽不自禁張開手臂抱了一下田母。

感受着懷裏母親的氣息,田譽一瞬間覺得自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愛意。他再也不是被父母嫌棄到賣進宮裏的小男孩,再也不是誠惶誠恐的九千歲了。

他創造了新時代屬于自己的成果。

成功的融入了現代文明社會。

“我兒子當然四百分以上,”田母看着田譽難得孩子氣的一幕,不自禁跟着大笑了起來,擡手拍拍田譽的肩膀,傲然:“肯定高分通過了。”

田譽聽到這話,驕傲的挺了挺胸膛:“媽,我……”

激動的都有些破音,田譽舌尖捋了捋,字正腔圓的開口:“我出息了,我第一次參加國家級別的考試,我考了521分!”

說着,田譽的雙眸不經意間染上了些淚光。

要是田譽上輩子沒有那樣的家庭,他或許也能科舉出仕。不會被人罵着閹奴,不管幹什麽事情,都被人罵。世人似乎全帶着偏見看他。

要是田譽這輩子沒有歷經過校園暴力,他或許不會選擇美術專業,甚至為此放棄高考,去沖刺國外名校。

所幸,現在一切未晚。

田譽還是能夠自主的選擇未來道路。

展望着美好的未來,田譽再一次喃喃了一遍分數,覺得自己頃刻間從中汲取了源源不斷的力量,徹底把田譽內心對帝王的濾鏡,對帝王的惶恐粉碎的徹徹底底。

開心着,田譽一邊拉着田母的手,一邊迫不及待的靠近病床,恨不得把成績單頁面舉到田父眼前,“爸,您醒來看看,我這分數肯定算全國前十了!真的,我了解過從前最高分,就517分。”

“接下來考研,我加把油,還是能當研究生的。算秀才公,特別光宗耀祖了。你的朋友們不懂國外學校,那我就考咱們最有名的top1欽北大學。”

田母也在一旁笑着開口:“這分數,我們兒子沒準是司考狀元公了。夠你吹一輩子的牛,趕緊醒來吧。”

寂靜的病房裏響起兩道歡快的聲音,瞬間沖淡了些肅穆的氣息。

下一秒,田譽就聽得一聲微弱的哼叫聲音,仿若蚊蚋一般,輕不可聞。但偏偏在他田譽耳裏,卻不亞于春雷一般,帶着春天的盎然生機。

“媽媽,爸好像醒過來了。”田譽亢奮的看向田母。

田母抓緊了田譽的手,使勁的點點頭,“我就說嘛,咱們家難得出現個大學霸,他肯定開心。”

笑了一聲,田母抹把眼睛,擦拭掉淚水,道:“你在這裏看着,跟你爸好好說。我去請醫生。”

田譽迫不及待的點點頭,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田父,開口訴說自己的成績,“爸,天道酬勤對不對?全國通過率只有9%的考試啊,滿分只有600分的考試,我考了521分。哪怕我遇到了很多的天才,但我還是能夠靠勤奮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不是?”

這番話像是說給田父聽,也像是說給先前迷茫的自己聽,所以田譽說的格外铿锵有力,擲地有聲。

耳畔一聲聲恭喜的話語,聽得田父覺得自己像是喝了八二年的女兒紅一樣,飄飄然,心理好像被什麽勾着,迫使他立馬的睜開眼睛。

田父睜開眼,緩緩的适應了光線光線後,努力的沖着田譽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擡手奮力的指着手機,示意自己要瞧個仔細。

見狀,田譽噗嗤笑了一聲,“您別激動,別亂動,我馬上讓人打印成海報,挂在您前面。現在別亂動,剛做完手術呢,等醫生檢查。”

田父眨眨眼,有些茫然。可使勁一想,便覺得自己腦袋瓜疼得要命,好像被人給開刀當西瓜捶了一樣,疼。

說話間柏蓮帶着專家們入內檢查田父的身體。

又過了三天,田父終于能夠緩慢的開口說幾個字。當即迫不及待的就拿着手機,田父喑啞着嗓子群發,“我……我兒子……我兒子司考狀元。哥們,一個月後,來我家吃飯,喝酒,欣賞我兒子成績單!”

田母氣噎:“再喝酒?”

田父嗯嗯點頭,但轉念看看挂滿了整面牆的成績單,又緩緩搖搖頭,表情有些後怕。

說實在的,他雖然要尊醫囑,不能使勁想。

可他真想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好好的拐杖會打滑,一腳跌下樓梯,還順道腦袋開瓢了。

當天,他帶着律師來見老師。老師終于願意見他,還挺精神的,跟他一起看《我們一家人》的先導片。五個小時的直播,節目組早已把亮點标出來了,他們只要哈哈大笑就可以了。

笑完後老師提及自己改了遺囑,想把百運貿易剩下的錢全捐給希望小學。可誰知道話剛說完呢,汪家那幫親朋好友又來鬧事。一群人仿若吸血蟲一樣,一邊罵着老師渣男,一邊又吸老師的血汗錢。

本就心髒不好的老師就這麽被活生生氣昏過去了。

在送老師去急救的路上,他忽然間好像被誰給推了一把,就這麽噗通栽倒在地。可偏偏邪門的是,他老田拿司考狀元兒子的腦子發誓,他清清楚楚記得自己身後并沒有人。當時他讓保镖攔着汪家那幫人,律師和醫護人員還有警察推着老師進急診室。

他一個人跟在後頭拄着拐杖走着,穩穩當當。

看着自家老爸表情倏忽一變,像是沉浸在往事中,田譽立馬寬慰道:“爸爸,師公的事情您別多想了。他有您這麽一位好學生,不也值了?人付出了什麽就收獲什麽。他的公司也證明了他成功過。”

“其他人不靠譜,您趕緊好起來,給他治喪,讓他風風光光入土為安。”

聞言,田父止住回想。

畢竟以他腦袋也想不明白,警察也來問過口供了。

他也不是個特愛糾結過往的人。從此事吸取教訓才最要緊。

感慨着自己做人辦事準則,田父費力的擡手指指自己的腿,緩緩開口:“我沒事。我……安假肢。小譽你……你也別擔心。”

在寶寶墓前秦珏提及他腿傷的時,他就聯系過骨科醫生了。可安裝假肢這事,也是需要動刀子的,要慢慢來。這些日子,他忙得團團轉,因此就耽擱了。

現如今被這莫名其妙大病一場,他恨不得立馬就安裝起來。

看着田父如此迫不及待的模樣,田母失聲笑笑,“你別急。咱們先養傷要緊。”

田譽也跟着點頭,眼底的擔憂卻更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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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說了會話,看着田父眯着眼休息,田譽安排好護理人員,便忙不疊聯系專案人員。

秦珏見狀立馬放下電腦,打算陪同,理由義正言辭着,“我到底也熟悉監控攝像的事,能看得出來有沒有動過手腳。”

田譽聞言緩緩籲口氣,客客氣氣道了一聲謝謝。

兩人到達警局後,專案人員指着相關證據,面無表情的開口道:“百運貿易走私案件還在調查中,因此汪瑾成的病房是安裝了三個監控的。我們調查了所有監控以及醫院走廊裏的監控和相關人員,以及檢測了田董的拐杖和當時的衣物和鞋底。經過模拟測試,目前得出的結論田董摔下樓梯是意外事件。”

“麻煩你們了,我們能夠按律複印相關資料嗎?”田譽表情淡然的開口問道。

專案人員看看田譽臉上的質疑不帶遮掩,但言行舉止卻規規矩矩,甚至還帶着征求口吻,再一回想汪家那一群趾高氣揚的親朋好友,想要趁着汪瑾成離世再瓜分掉百運貿易剩下的資源,便忍不住心理帶着些感慨,對待田譽态度都溫和了些,點頭:“這自然可以。”

田譽颔首感謝,然後鄭重的拿出了自己新辦的實習律師證,親自一頁一頁的複印相關資料。

秦珏看着田譽渾身緊繃,好像一瞬間又恢複了跟黎昱相見時,那種全神貫注應敵的狀态,不由得面色沉了沉,眼裏的緊張甚至都要溢出來。

等出了警局,秦珏不容置喙的把田譽拉到自己的房車內,開門見山問:“田譽,田叔叔的事情只是個意外。你能不能不要這副殺氣騰騰的表情?好像……”

深呼吸一口氣,秦珏讓自己開口說出形容,“像是砧板上的魚,知道嗎?哪怕渾身充滿戰鬥力,可卻帶着對菜刀的惶恐。”

田譽矜持的翻了大大的白眼。他脖頸上可不就是懸着一把名為“劇情”的刀嗎?

秦珏看着沉默不語的田譽,刺激着問:“你都敢跟我說自己是太監了,還有什麽事情不能提?黎昱為什麽那麽說?你跟黎昱認識?”

說完,秦珏緊張的捏了捏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田譽。

頃刻間,車內的空氣都帶着顯而易見的凝重之氣。

田譽垂首看看自己厚厚的一疊複印件,輕笑了一聲,不急不緩的擡眸看向緊張兮兮的秦珏,聲音不高不低,無悲無喜:“還記得在我身上發生過的意外嗎?好好的電梯忽然間失控了。”

猝不及防的聽到這話,秦珏表情一僵。

瞧着秦珏表情驟變的模樣,田譽拿着手機打開了綠晉江的後臺,飛快的輸入幾個字,然後把手機頁面怼到秦珏眼前,介紹道:“當初我婚禮上開放同人授權,其實是為了這本小說。”

秦珏掃眼了标題《重生後我成錦鯉影帝》,眉頭一挑,頗為不解的看向田譽。

“給我五天時間。”田譽側眸看向窗外的陽光,嘴角勾起一抹篤定的微笑,“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為什麽對意外事件那麽在意了。”

陽光落在了田譽的身上,以致于人好像一瞬間蛻變,帶着難以言說的自信鋒芒。秦珏打量着,眼裏的困惑越發深了幾分,舌尖轉動了許久,才鼓足了勇氣,緩緩開口:“好。”

反正對秦珏來說,這世上依舊沒有比愛意消磨,甚至田譽還不想承認過去,更難以接受的事情了。

五天後,秦珏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五天前天真的自己。

看着小說的介紹,秦珏瞳孔猛得一縮,話語都帶着些厭惡,脫口而出:“你讓我看什麽鬼東西?”

簡介裏竟然有他秦珏的名字,甚至還描寫着【後來,有人看見圈子裏冷漠的活閻王秦珏眼眶微紅,小心翼翼的帶着孩子拿着榴蓮單膝跪地,卑微無比的對楚知秋:“老婆,對不起我錯了。”】

“要是沒有我這個外來者,你本該和楚知秋一對。”田譽瞥了眼神情驚恐狀的秦珏,笑着按下了全文發表鍵,邊繼續對秦珏解釋道:“至于我這個外來者,真是田公公。黎昱他不叫黎昱,他叫黎瑜,在我的世界裏,他被尊稱為乾興帝。”

“他早年算明君,中年算暴君,晚年陷入奪嫡大戰。我從中漁翁得利,扶持了黎旻登基稱帝,搖身一變成手握重權的田公公。”田譽輕描淡寫的訴說了自己的上輩子:“詳情見另外一本書《奸宦》。”

說完,田譽挺直了脊背,字正腔圓:“現在不管他是不是要報複我。總而言之,我不能讓我的父母出事。”

哪怕不管小說,還是現實裏,田父田母是粗鄙了些,是恨不得有點錢就肆意得意,是盤算利益。可不管怎麽說他們疼田譽。

田譽也享受到了這份缺失的父母疼愛。

那田譽便會以命相報。

眼底帶着篤定的作戰光芒,田譽揉揉泛酸的手指,神情淡漠:“我還要繼續碼《奸宦》的文章。這是我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速度要慢了些。影帝這本書是別人寫的,我只是複刻一遍。所以你就算有任何的情緒,也別對我吼。”

“秦珏,我希望你有感情的朗讀全文後,就安安靜靜的離開田譽的世界。”

說完相關的情況,田譽看也不看秦珏一眼,繼續在鍵盤上噼裏啪啦的打字,進行自己的碼字大業。也權當一個聊勝于無的底牌——用輿論去刺激乾興帝這個狗男人一遍遍的回想上輩子失敗的點點滴滴。

沒錯過田譽垂眸間眼裏帶着銳利的精芒,秦珏聽得耳畔響起敲打鍵盤“噠噠”的聲音,狠狠深呼吸一口氣,硬是逼着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看下去。

兩個小時後,秦珏擡手按壓住自己翻騰倒海的胃,可無論怎麽壓制。越到後面,他越看越覺得刺眼。尤其是當他看到最後,看見秦珏修改遺囑的片段,完全抑制不住,直接“嘔”了一聲,吐了出來。

剎那間,秦珏的嘴巴像是被打開的閘門,嘔吐物嘩啦啦的一瀉千裏。吐到最後,秦珏甚至還吐出了酸水。

酸臭味瞬間席卷了整個房車。

田譽翻了個白眼,不得不停止創作,捏了捏鼻:“秦珏,你想惡心誰?”

“你是在報複我對不對?我怎麽可能會幹這麽蠢的事情?”秦珏面色蒼白,喘着氣,擡眸幽幽的盯着田譽,擲地有聲:“我不可能幹這麽愚蠢的事情!我們兩個早已訂婚,我怎麽可能再跟別人,尤其是你的表弟談情說愛?全世界就剩下你們兄弟不成?”

“我要是真怎麽肆意妄為,早就造個鳥籠把你關起來了,還會好聲好氣按着愛情大法來追你?”

田譽呵呵兩聲。

這聲音恍若導火索一般,瞬間刺激着秦珏雙眸猩紅,聲音都帶着怒火,訴說自己被徹底激怒的原因:“田譽,定立遺囑,對我來說是因為童年創傷,是不得不被刻意培養出來的習慣,是我爸的命!”

邊說,秦珏聲音拔高:“我絕對不可能用遺囑來彰顯愛情!”

“你這個大孝子不也提及過你爸的事情來賣慘?”田譽看着情緒失控的秦珏,慢條斯理的提醒了一句,“心理診所外的事情,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秦珏聞言狠狠深呼吸一口氣,眼裏依舊帶着些火焰,卻逼着自己冷靜下來急急忙忙解釋:“那不一樣。圈子裏都知道我爸怎麽走的,我之所以同意爺爺提及這件事,是怕你沒有打聽清楚,也怕我們誤會加重。我是想借此跟你解釋清楚,我為什麽不改口喊田叔叔……喊……”

唇畔張張合合許久,秦珏眼裏帶着些哀泣,剎那間恍若被抽走了脊梁,整個人頹然成一團,謹慎又輕聲,“喊田叔叔岳父。”

“我至今還沒有走出來,所以……所以對不起田叔叔。”

“哪怕僅僅是禮貌用語,我也做不到開口喊……喊岳父。”

看着越說秦珏表情越發小可憐模樣,田譽揉揉自己泛酸的手,逼着自己正眼去打量秦珏。

冷冷的看着秦珏情緒失控的模樣,看着秦珏提及自己爸爸時的崇拜模樣,田譽靜默了一瞬,不自禁哈哈大笑起來:“秦珏,你無法忍受遺囑來突顯愛情,那我呢?我能忍受我們一家三口淪為你們神情愛情的炮灰,我父母死相凄慘?”

“就你有爸爸,我沒有嗎?!”

“這些對你來說都不重要,不是嗎?所以你深情款款給誰看?”

聞言,秦珏渾身緊繃,腦海下意識的浮現出前一章田譽死亡的描寫,前前章田母死亡的描寫,以及第一百章 田父死亡的描寫。

一家三口,死亡時的畫面,恍若項目策劃方案,仿若合同,仿若報表,仿若……在秦珏的腦海中回放着。每個字,似乎都成刀刃一般,直接劈向了秦珏的腦髓,以致于秦珏頭疼欲裂,甚至腦漿都要溢出來了。

頭疼着。

可偏偏秦珏的記憶力卻越發好了。

能夠清楚的記得小說前十章的描寫。

因為每一章的內容對秦珏來說,又真實到可怕。

他和楚知秋的确是因為酒會偶遇,又因為顧懷安又有了交集,甚至交換了聯系方式。

也的确因為秦卿美人出事,秦珏有了借口逃婚。

但……但……

像是知道秦珏開口要說些什麽,田譽冷冷道:“別支支吾吾找借口了。你們家對孩子有多重視,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頓了頓,田譽瞥了眼秦珏,哪怕人站立着,但他此刻氣定神閑,便與對方瑟瑟發抖的模樣有了天壤之別。甚至有那麽一瞬間,田譽覺得自己是在居高臨下的瞥着一個跳梁小醜,“因為我腦子裏有這些劇情,所以設計跟你結婚。因為咱家只想占據道德制高點,報複你。”

“白雲縣的事情也一樣。”

“但當我莫名其妙懷上孩子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報複你沒有任何意思。田譽遺留的執念明明是保護好家人,保護好疼愛田譽的人。報複你,只是咱家自己自我感動,想要借此試探這個社會罷了。”

聽到耳畔響起的話,秦珏連連搖頭,“你胡說!你就是田譽!”

撕心裂肺的吼完,秦珏急匆匆往外走,速度之快,活像是有人在背後攆他一般。

見狀,田譽嘴角一抽,繼續捏着鼻子,打了個電話,讓助理來收拾房車的嘔吐物。然後下意識的百度了一下,果不其然秦珏幫他get到了一個新的知識點——【精神緊張導致的胃腸痙攣】,也就是嘔吐。

感慨着,田譽垂首繼續碼字。

碼完最後一章,田譽感受着車內果木的清香,喝着濃郁提神的咖啡,再一次看向自己的自己成績單,驕傲的笑了笑。

司考狀元,不怕膨脹jpg

律法範圍內的自由,田譽都要!

心情美着,田譽還指尖一滑,看向了他被封神的法考APP論壇——

【拜九千歲,過司考!】

【大神真是田譽?至今還覺得恍恍惚惚,不敢相信。】

【還不是因為有錢牛逼,聽說所有教授大佬都私下給人授課呢!!!就這麽一對一輔導,他不過不是阿鬥了嗎,呵呵】

【大神把筆記無償分享。其實教授們給他授課跟我們也沒有區別。我一一對比過了[附圖]只不過他多了一個随時提問的機會而已。】

【大神偶爾也是上大課的[永遠第一排的照片]】

【我要是有這個機會……我也過不了。紅眼病的人能不能看看田譽的刷題記錄?一開始他分數不高,後來基本每天都刷,到後期就霸占榜首前三了。整整六個月,就兩天沒有刷題。一天是秦珏生日,一天是白雲縣泥石流暴發那天。除此之外,他都在刷題】

【刷題狂魔是值得膜拜的。可這個分數,真是太神仙了。他要是親自出來錘一下紅眼病就好了。可都八天了,都沒個人影。這不得不讓人多想啊[狗頭]】

【樓上別茶了。實名甩個身份,海城勉強算商圈子弟說一句,百運貿易的創始者走了。田爸爸甚至還大病了一場。根據小道消息,當時情況危急,海城以及周邊的專家都參與會診了。田譽這幾天應該在忙着照顧田爸爸吧,以及籌備喪事。我爸他們都說老田家其他不行,但是有仗義每逢屠狗輩的義氣。汪家一出事,也就只剩下田爸爸忙前忙後了。】

【下載過九千歲筆記本的也甩個實名,他的筆記認真程度,光這個字跡,恐怕都能甩某些紅眼病十條街了。卷四人人都被教導過要寫好字。可誰能夠像他這樣堪比印刷體的?】

【我坐在他左後方,準考證附上。收卷的時候瞄過一眼,田譽的卷面真印刷體!我覺得他能夠考這個分數,挺理所當然的。】

【…………】

瞧着源源不斷替自己說話的粉絲們,田譽嘴角上翹的越發厲害了。

他算在法律界一戰成名了。

以後跟人打嘴仗,都不怕沒幫手。個個都是甩鏈接甩證據說話,有條有理。

正美着,田譽忽然間聽見急促的腳步聲,一擡眸就見秦珏去而複返。對方此刻氣喘籲籲,滿頭大汗,手裏還捧着一堆文件。看樣子極其寶貝,被緊緊的護在懷裏。

見狀,田譽眉頭一簇,表情瞬間恢複了原有的淡漠。

秦珏喘着氣,無視田譽冷淡疏離的表情,步步逼近人,恍若手裏拿着能夠免死的金牌一樣,啪得一聲鄭重的放在田譽的電腦桌邊,一字一頓:“我問田阿姨要來的。不提你們的保險,她和田叔叔還有五險一金。”

“五險,你懂吧?國家政策明确規定的,【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失業保險、工傷保險和生育保險】給職工基本的保障性待遇。”秦珏詳詳細細的訴說,條例清晰的反駁:“因此,哪怕田家破産了,田阿姨不會看不起病。作為一個商人,她給自己投的是最高保障的額度。”

田譽萬萬沒想到這個思路,渾身一僵,喃喃重複:“五險一金?”

“沒錯,你也有!國家福利不占王八蛋這話還是田叔叔說的。你大學一畢業,無業游民一個。但是田叔叔把你挂靠在他的公司,也給你交着。”

秦珏氣息依舊不穩,但底氣卻十足了不少,帶着濃濃的厭惡剮了眼自己看小說的電腦,擲地有聲:“田譽,秦家就算在意孩子,可是國家不會在意秦家的孩子。律法的權威性,沒有人能夠越界。”

“司考狀元,你應該知道這點!”

“因此小說裏的片段都是假的。”秦珏毫不猶豫的開口篤定着,“我有理由懷疑是有人在你治療幽閉恐懼症時,對你下了催眠,讓你認知錯亂。”

田譽:“…………”

田譽腦海不自禁的想起那一杯巧克力飲料。

沉默。

【作者有話說】

【】是五險一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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