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 第ep.靈山古寨

◇ 第74章 ep.74 靈山古寨

靈山古寨位于群山叢林之間,生活在其中的居民已經不多了,幾乎百分之九十都已經遷移下山,到城裏去生活了。

這裏太過僻靜,寨門幽深,被巨大的榕樹遮蔽,不刻意找尋,很難摸到古寨大門,因此少有游客到訪,大概只有像張琦這樣對取景有相當要求的導演或者別的有目的的追尋者,才會專程尋覓到這樣美麗而神秘的地方來。

演員們來之前工作人員們都已經在寨子裏安頓了下來,提前熟悉這裏的生活條件。

寨子裏是通電的,但是并沒有通網線。

用水方便,只是生火用的是柴,大部分屋子裏都設有火塘,廚房裏用的也是相當老式的竈頭。

習慣生活在城裏的人們來這裏會覺得怪不方便的,但是也有小部分人天生就适應得快,還有像是沈玉、魚年和沈青這樣從小就在老建築裏長大的都無需适應。

不管如何,不适應的人居多,這一來劇組只能将原本安排好的住宿拆分出來,打亂演員和工作人員,讓習慣的和實在習慣不了的人住在一起,多多照應。

不過再怎麽拆,也沒人打算去充當魚年和沈玉的電燈泡,他們寧願努力适應,也不想等這部電影拍完後從此被沈玉記在心裏——盡管誰都想被沈玉記住,不過這種方式着實危險。

古寨裏不通網,使得劇組的保密工作就做得非常好,而沈玉深居簡出,演員們在大巴車上費了好大勁申請加入的網絡因為距離的緣故也常常失效,只能作罷。

抵達的時候恰逢午時,寨子裏袅袅炊煙,煙火氣自幹欄式建築群中緩緩漂浮起來,明明是炊煙,卻讓人覺得好似仙境,襯得那濃重綠意裏的瓦屋和吊腳樓安靜又古樸。

當時一車的演員們神往非常,等他們興奮過後察覺到日常生活的不便已是後話。

但是無論有多不便,落入鏡頭裏的畫面卻美得足以令人屏息驚嘆。

沈玉和魚年手牽手踩着石階在古寨中穿梭,像寨門口那樣的古榕樹随處可見,将古寨包圍在其間。

“真的好美,看這裏!”魚年指着樹幹形成的小橋對沈玉道。

那根樹幹很是粗壯,上面早已被人踩得平平整整,如同獨木橋,它的下面是清澈到映照出成片成片綠意的溪流,橋的另一頭就是密林,一眼望去深幽寧靜,神秘感十足。

“走,過去看看。”魚年拉着沈玉就走了過去。

“嗯。”沈玉沒讓魚年先上橋,而是自己走在了前頭。

魚年跟在沈玉身後踱步上橋,雖然樹幹非常穩,可是沈玉依舊将魚年的手攥的緊緊的。

“有小魚!”來到橋中央,魚年瞧見了不少游來游去的魚兒,不禁半蹲下去去仔細瞅。

沈玉看着魚年孩子般的天真模樣,不由彎起了唇角。

他的小魚從小就沒有童年,長大了再是想補,到底不是真正的孩童,幸好魚年身上依舊保留着一份天真爛漫,是沈玉非常喜愛的模樣,這樣的魚年會讓他覺得不再有遺憾。

“你不就是小魚。”沈玉在一旁仔細看着魚年,未免他不小心掉下去和小魚們為伍,雖然溪水并不深。

魚年回頭看沈玉,給沈玉做了個魚兒吐泡泡的可愛表情。

沈玉一時沒忍住,伸手捏了捏他鼓起來的腮幫子。

水裏游來游去的魚兒們看起來總是過分恣意和潇灑,魚年被沈玉叫慣了“小魚”,經常也有這樣的感覺,他剛剛那一秒忽然就意識到沈玉是故意的,就算給他取了“魚年”這個名字,但無論何時何地都還是叫他“小魚”。

下了獨木橋,兩人漫步進入密林。

“哥哥,你說這裏面會不會有蛇?”魚年小聲問沈玉。

“應該有的,尤其現在是夏季,這裏的溫度又剛剛好。”沈玉說着問魚年:“你還要繼續走進去嗎?”

“去。”魚年這樣說着,握着沈玉的手卻緊了緊,身子也挨得更近了。

他對蛇就是有點怵,要說怕倒也談不上,第一次見到實物是沈玉帶他去動物園裏的時候,後來有一次拍戲時要和蛇近距離接觸,那是條拔了牙的小青蛇,他是一面想着這家夥就是青蛇妖一面拍成功的,可要說一點兒也不怕,那肯定是假話,他也是害怕被蛇咬一口的正常人。

他小時候倒是和壁虎玩過,因為壁虎不咬人。

蛇就不好說了,之前拍戲那條蛇是被馴養過的,如今這一帶出現的蛇可都是野生的。

“別怕。”沈玉說。

“嗯。”魚年笑嘻嘻地說:“和哥哥一起去探險。”

真正探險是沒什麽機會的,沈玉一般不會放他去冒險,他們彼此也都不會舍得對方置身于危險之中,最多就是去森林裏露個營,根本談不上探險,不過這裏也什麽都算不上,畢竟身後就是住人的古寨。

要不是大自然壯麗多姿,養育出這片瑰麗的山林,又有以前工匠的巧思絕技,才能在如此深山中搭建出層次變化豐富又獨具特色的建築,他們也沒機會體驗這種家門口就是森林的奇妙感覺。

“你要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常來。”沈玉拉着魚年邊走邊說:“或者,再找一處特別的地方搭建一處只屬于我們的屋子,不一定要在這裏。”

“那要遇到合适的地點才行,要我們都喜歡的。”魚年說:“不過其實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哪裏都是好風景。”

魚年的嘴向來甜得很,像是沾了蜜糖一樣,沈玉這種自制力素來不錯的人,唯獨遇到魚年甜言蜜語的時候遭不住,他拉着魚年往近在身旁的樹幹上一靠,捧着魚年的臉低頭就吻。

樹林中有很輕的風聲,不時遮掩了兩人交疊的呼吸聲。

好一會兒後,沈玉的聲音響起:“晚上想吃什麽?”他的聲音又低又沉,含着一絲清冷感,有一種獨特的克制又禁欲的味道。

“吃哥哥。”魚年在沈玉耳邊悄聲說。

“調皮。”沈玉刮了一下魚年的鼻子。

“嘿嘿。”魚年吐了吐舌,話是這麽說,吃是不能真吃的,畢竟才來這裏,一切都還不熟悉,他的精力還要以拍戲為重,因而要吃也不該是今晚,便正兒八經回答沈玉的問題:“好久沒吃到柴火煮的米飯了,今晚随便炒幾個下飯菜吧,別搶了米飯的風頭。可惜現在是夏天,熱得很,不然我們就可以用上那個大火塘了。”

“這個不難,冬天再來一次,或者直接家裏改造一下,砌出一個火塘來就可以,平日裏還能用來懸壺煮茶。”

“好哎!”

“再給你煲一盅烏骨雞湯吧,你接下來又要忙着拍戲,這次劇情太傷了。”沈玉疼惜地摸着魚年的臉道。

溥郁這個人物不好演,傷心都不在表面,還經常被傷身,沈玉其實也不是很喜歡魚年演,但是有些時候,人的力量有多大,就該承擔相應的責任,正如張琦寄予這部電影的希望,只有魚年來演溥郁,電影才能拔上一個高度,那麽魚年當然義不容辭。

“沒事的,哥哥不就在嘛,慘兮兮的時候,有哥哥安慰,第二天就又精神百倍了!”

“傷神。”沈玉說。情緒起起落落的,最是傷神。

“演員嘛!哪個都一樣。”

沈玉瞧着魚年,就是這麽瞧着,就覺得胸口湧起滿腔的愛意。

魚年任沈玉瞧,他自己也直勾勾盯着沈玉。

兩人正眼神拉着絲,忽然聽見“噗通”一聲,從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傳了出來。

“誰?”沈玉下意識就将魚年護在懷裏,擡頭朝着聲音來處喝道。

就見聲音來源處那一大片灌木叢中突然竄出一個小小的人影,那小家夥跑得飛快,穿梭在樹叢間一溜煙就朝着另一個方向跑遠了,身影很快被其他灌木叢遮蓋,顯然樹林間另有通往古寨的通道。

沈玉見狀并未追上去,魚年在他懷裏也扭着腦袋見到了那個小身影,不禁輕聲說道:“好像是個孩子。”

“嗯,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沈玉說:“看來這一帶還是很安全的,應該沒有太多的蛇蟲一類,我們再往裏走走吧。”

“好啊。”魚年從沈玉的懷裏鑽出來,兩人有意往剛剛小孩鬧出動靜的地方走過去,卻雙雙一愣,因為他們在樹下看見了一個小小的墓碑,墓碑是用樹幹削的,上面還刻了歪歪扭扭又難以分辨的字。

“哥哥剛才看見了那孩子的臉嗎?”兩人沉默半晌,魚年忽地問。

“沒有,不過……”沈玉沉吟道:“憑輪廓或許能分辨一二,只要不是一大堆孩子湊在一起混淆視聽的話,大概吧。”

沈玉說這話是有理由的,因為這次的劇本裏還有許多小孩要來做群演,主要的兩個已經找好了,因為戲份沒到所以還沒有接過來,其他的小群演則都會就近找。

“來都來了,我編個花環獻給它吧。”這麽小的墓裏大概是個小動物,魚年自己有過埋葬小麻雀的經歷,便也有些感同身受,說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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