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坐上車, 系好安全帶, 沈慕笙将包裏的禮物拿出來, 遞到陳果兒面前，“給你的。”

“哇，今天什麽日子？你給我送禮物？”陳果兒一邊踩踩油門一邊接過沈慕笙遞來的禮物盒。

“沒什麽日子就不能給你帶禮物嗎？”沈慕笙舒适地靠在副駕駛位置上, 笑容妍妍。

“能呀, 是什麽呀？”陳果兒晃晃盒子, 好奇地問道。

“等會你拆開就知道了。”她也沒有很多錢, 席峻給她的卡, 她不好意思亂用。

所以就從給他買衣服的錢裏拿出一部分，給她買了一對珍珠耳釘。

這個耳釘的牌子雖然不是大牌，但在日本屬于口碑很好的小衆名牌, 加上打折, 所以買下來價格在她承受範圍內。

陳果兒将盒子放到換擋的車載盒內，側過臉看一眼靠在位置上的女人，臉色紅潤, 身材好像被開發過一般地‘發育完美’，不由就笑着開起玩笑來：“看起來你男朋友把你滋潤的不錯呀，你看你胸都大了好多。”

沈慕笙：……

下意識就擋擋自己的胸口位置, “哪有？”陳果兒果然被西化的厲害……

“怎麽沒有呀？我目測都目測出來了。”陳果兒娴熟地撥着方向盤，眼睛看着車前方，一副女大佬地姿态繼續說：“說真的，你怎麽不願意帶出來給我看看呀？就一張背影照，想讓我好奇死嗎？”

她磨了那麽多嘴皮, 沈慕笙才同意給她一張背影照片。

照片發過來。

雖然沒有露正臉，但背影的确很高大，看起來也有氣質。

尤其他身上穿的那件大衣，陳果兒一眼就看出來是哪一家牌子。

價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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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可以判斷沈慕笙交往的男人，家境不錯。

沈慕笙就知道她要催她帶出來，趕緊說：“我們剛交往不久，不是很穩定，等穩定了吧。”

陳果兒哼一聲，“你這個男朋友是有多見不得人呀，哎哎哎……”

“真的，等穩定了吧。”她自己都沒底，和席叔叔能交往多久？

一年兩年還是多久？

所以這種不确定的關系，加上陳果兒見過他，知道他是她叔叔輩分。

她真不想把他帶出來。

“行，不逼你啦。”就算逼她，她也不可能帶出來的。

“嗯。”沈慕笙松口氣，“一會我們去哪？”

“我請你吃大餐，在外面除了去唐人街吃點中餐，我幾乎三天兩頭啃面包，難吃死了。”都說外國的月亮比中國圓。

單就吃這一方面，真的比不上國內。

那邊要麽面包，要麽高脂肪高蛋白的肉類。

她自己又不會做菜，國內的保姆沒跟過來照顧她。

除了偶爾去唐人街打打牙祭，平時真的害得她饞死了。

沈慕笙笑起來：“要不晚上來我公寓，我給你做頓家常菜？”

陳果兒一聽，眉頭就挑了挑，“好啊。”不過答應的快，轉念她就馬上搖搖頭，“不行，我這兩天要走親戚，等過兩天空了，你給我做頓飯吃吃？”

“好。”

跑車到底比其他車子快，一眨眼功夫，就到了購物中心附近的停車場。

陳果兒将車停好，從車裏下來的時候，忽然想起和她同在美國的徐易，再看看對面那個正關車門的人，猶豫着要不要說說徐易的事？

猶豫幾秒，最終還是說了：“慕笙，有件事想和你說說。”

“什麽事？”沈慕笙朝她走過去。

陳果兒抓抓自己燙染的卷曲有彈性的頭發，說：“也沒什麽大事。”深呼吸一口：“徐易和我們所有人斷了聯系。”他去了美國後，就切斷了和高中所有同學還有朋友的聯系。

包括她。

關系那麽鐵，他還是說斷就斷。

原來是徐易，沈慕笙定定，眼神一飄，她不提徐易，她差不多都忘了，“他怎麽了？”

“也沒什麽，就是不跟我們來往了呗。”陳果兒拉起她的手，邊往購物中心走邊說。

“是因為我的關系嗎？”她印象裏，徐易和陳果兒的關系好到能穿一條褲子。

怎麽說不來往就不來往了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陳果兒并不确定是不是都是因為沈慕笙的關系，但可以肯定的是或多或少是有點關系的。

沈慕笙皺皺眉，心情忽然有點低落，如果因為她的關系，導致陳果兒和他關系破裂，她挺有罪惡感，“陳果兒，不好意思，都是因為我，讓你們關系不好了。”

“別說什麽不好意思，他是一廂情願，沒事的，人總要成長，過個幾年，等我們都到了社會上，心智各方面都成熟了，估計他早把你忘了。”

“嗯。”

陳果兒看沈慕笙臉色有點糾結，立刻就拍拍自己的嘴巴，“呸呸……都怪我這個嘴，咱們難得才聚一起，提他幹什麽？他就算和咱們不往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的，我們還是吃飯去吧。”

沈慕笙點點頭，希望他沒事吧。

……

和陳果兒吃過飯，下午，沈慕笙就坐車去看舅舅趙離。

趙離跟着老婆張柔美自從搬回了她娘家在郊區附近的小區，便一直在這邊住着。

張柔美娘家手裏有兩套拆遷房。

一套張柔美爹媽住，一套原本是空着，租給附近打工者，老兩口可以賺點零花錢。

現在張柔美搬回來，那套空着的房子，就給了他們。

沈慕笙按照舅舅給她的地址，找到這個拆遷小區。

小區淡藍色的牆體因為年代久遠，很多都褪了色。

露出斑駁地水泥牆面。

在午後的陽光裏，顯得異樣清冷。

沈慕笙擡頭，逆着光線，看看眼前的小區，身體本能地怵了下，張柔美給她的陰影還在，把手輕輕放置在胸口位置，讓自己鎮定一些，一會她就待一會會，看了舅舅，就馬上回去。

絕對不多停留。

她還是怕見舅媽的。

放下手，轉身先去小區底樓一家水果超市，登門看望，總不能兩手空空。

……

小區35幢B單元6樓，602室。

趙離一副如坐針氈地模樣坐在沙發上等沈慕笙過來，倒是旁邊的張柔美比他淡定多了。

看見自己老公那麽不鎮定，開口就罵道：“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我真想扇你一巴掌，讓你滾蛋。”

趙離：……

“沈慕笙快到了，你給我好好表現。”

“我知道了。”趙離乖乖應着，話落，門鈴就響了，趙離心口頓時一驚，慌忙站起來，慕笙應該來了。

走過去，開門，果然，是沈慕笙。

“舅舅。”沈慕笙站在門口，看着趙離，先喊了他一聲。

趙離先是一愣，過了會‘嗳’了一聲，趕緊給她讓道：“慕笙啊……你總算來了……來……快進來。”一年多沒見，慕笙長高了。

臉蛋也長開了。

像個大人了。

隐隐的還能看出他妹妹的影子，原以為……把她扔下……她會吃不飽穿不暖……那段時間，他還挺自責的……現在看着好像挺好？

趙離莫名眼眶有點濕，不過他不是那麽容易把情緒外露的，撇過臉，努力憋回剛才的濕意。

将她引進門。

“舅舅，你最近還好吧？”沈慕笙其實不是很願意進來，要不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她其實都不想過來。

“還……還行的。”說完，趙離意識到不該這麽說，趕緊改口：“其實……不太好……”

“怎麽了？”沈慕笙将手裏的水果袋遞給趙離：“舅舅，給你，你挺愛吃火龍果，我多買了幾個。”

趙離看着沈慕笙遞來的水果，眉頭就深深凹進去，遲遲沒接，甚至內心有種想扇自己耳光的沖動了，他在她無依無靠時扔下她不管，她都沒沖他發火或者拒絕見面。

現在他又準備處心積慮算計她，人家還記得他愛吃火龍果。

他這個做舅舅的還要不要臉？

還有沒有點良心？

“舅舅？”看趙離不拿，沈慕笙再喊了一遍，趙離這才反應過來，忽然就伸手拍拍沈慕笙的肩膀，說：“慕笙啊……你不計較舅舅沒照顧好你，還能這麽大肚量來看舅舅，舅舅心裏挺開心的，我過的挺好的，這裏離市區挺遠的，你早點回去吧。”他不知道慕笙一個人怎麽挺過來，既然她現在看起來過的不錯，還能上最好的醫學院。

他不能再把她拉回火坑，毀了她一輩子。

“哦，舅舅，那我有空再來看你。”沈慕笙本就不願意見舅媽，反正舅舅看着氣色什麽的都不差，她也放心了，轉身要走，客廳的張柔美坐不住了，她就知道她那個沒出息的死老公心軟了，幾步走過來，站到沈慕笙面前，假笑着說：“慕笙啊，留下來吃了晚飯再回去，一會呢，還有個朋友要來，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沈慕笙本能就見張柔美怕，腳跟退兩步，說：“不用了，舅媽，我先走了。”她不想留下來吃晚飯，更不想見什麽舅媽的朋友。

張柔美看她要走，也不裝好面孔了，拉下臉，就陰陽怪氣地說：“既然來了，你還想走啊？”

“我怎麽不能走？”沈慕笙抓緊手裏的包，準備跑出去。

張柔美擡腳，‘砰’一聲就把防盜門關了，“我說不能走，就是不能走，今兒必須見了我那朋友，你才能回去。”說完，扭頭沖自己老公使個眼色，讓他把沈慕笙拉到卧室，先看住。

結果趙離愣是像根木頭一樣沒動。

張柔美來火了，胳膊肘狠狠戳自己老公的胸口，“趙離你杵着幹什麽？拉她去咱們卧室。”

“舅舅。”沈慕笙聽到要拉她去卧室，吓到了，整個人惶恐地看着趙離。

她就知道碰上舅媽，準沒好事。

只怪自己心軟。

趙離還是不動，過了會，伸手打開防盜門，對沈慕笙說：“慕笙，你回去吧，以後不要來看舅舅了，舅舅就是個窩囊廢。”說罷，在他老婆出手前，一把将沈慕笙推出門，再‘砰’一聲，将門重重關上。

而門關上的一瞬間，張柔美擡手‘啪’地一記，就狠狠地甩了趙離一巴掌，眼裏兜着火，破口大罵：“趙離你果然是個窩囊廢，關鍵時刻，你扮什麽心軟啊？現在人給你放跑了，我看你欠的那筆錢，誰給你還！我是不會給你還的，而且我要跟你離婚！”

趙離摸摸被自己老婆打紅的臉，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第一次沖自己老婆吼起來：“離吧，離吧，你愛離不離……慕笙是我唯一的親外孫女，你坑她2年還不夠啊？你想坑她一輩子啊？她現在上了好的大學，将來畢業工作肯定不差，能找到條件不錯的男人結婚，你現在讓我把她賣給個智障，你是想讓我不得好死啊！”

“趙離你長本事了啊，你敢吼我？我今天非跟你離婚不可！你給我等着，我這就去拿結婚證，咱們民政局見！”張柔美氣炸了，一把奪過沈慕笙送來的那袋火龍果，重重摔在地板上，擡腳死命一踩，随後小跑進卧室，去翻結婚證。

趙離定定站在原地，看着土黃色的地板上染上一層鮮紅。

什麽話也不再說了。

離不離婚，暫且不說，錢，他自己想辦法還。

不能再坑慕笙了。

……

沈慕笙一口氣從小區跑下來，再跑到小區門口。

直接就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起來。

以後，她再也不會來了。

坐車回去，沈慕笙還是心有餘悸，晚上吃飯的時候，也沒多少胃口。

一直到席峻來公寓，她才從今天的事中緩過神來。

而席峻今晚過來找她，是想讓她提前做準備，今年除夕夜，他準備帶她回家，見見他家裏人。

第4 章

除夕, 中國人合家團聚的日子。

但對沈慕笙來說卻已經有些陌生了。

她有三年沒真正感受過這種團聚的親情。

所以當席峻和她說, 等除夕帶她回去吃飯時, 她就慌了。

如果單純是一起吃頓飯，她也沒什麽好慌的。

關鍵是他要帶她回家。

等于是見家長。

她現在一點心理準備都沒，而且她覺得自己還是學生, 在席家人眼裏估計屬于還沒長大的孩子, 怎麽能和席叔叔在一起呢？

萬一他們有意見怎麽辦呢？

強行逼着他們分手？

就像電視劇裏那樣, 找她談話, 讓她放棄？

她的個性不是那麽強勢的人, 要是真被席家長輩教育，別說讓她放棄，就是讓她不準再見席叔叔, 她真的會照辦的。

她就怕影響席叔叔的家庭和睦。

再退一步呢, 就算席家人對她沒意見，她一個學生妹，該怎麽和他們相處？

她不是那種圓滑會人情世故的女孩。

不太懂如何和他長輩們聊天之類, 到時候說錯話，會不會讓他們覺得她不懂事呢？

越想，沈慕笙心裏越慌。

長這麽大, 她真沒遇到這種這麽讓她會發慌的狀況。

于是，在席峻看來帶她回家吃飯原本是一件挺不錯的事，卻在他說完後，讓沈慕笙一張臉立馬就垮了，在他走後, 她就對着窗外的夜色開始發呆，眼神飄忽，魂不舍設。

她該怎麽面對席家人呀？

……

ys周末，離除夕還有幾天，席峻特意回了趟大院，想和家人談談沈慕笙的事。

席臣國是60後裏第一批上過大學的，思想不迂腐，屬于比較開明的人，席峻和他談了沈慕笙。

他先是驚訝之後沉默。

沈慕笙，他自然很熟。

沈汌的女兒，只是他沒想過自己兒子會喜歡她，還要帶回家。

席臣國覺得這事有點不靠譜，但自己兒子的品行，他也很了解，事業有成，作風端正，不是那種花花腸子玩弄女孩子的人，所以他很矛盾。

一方面，慕笙是故友女兒，年齡小，一方面兒子喜歡。

可他明明記得沈汌女兒比他們家席峻小很多。

怎麽就在一起了？

他倒也不是嫌棄沈慕笙家已經落魄，主要她年齡小，覺得這事不行，不靠譜。

席峻過完年29，沈慕笙才20出頭一點。

何況，她現在還在上學。

他們是希望席峻認真交往一個能結婚的。

沈慕笙念醫學院，少說要5年，等她畢業怎麽都得25左右了，25歲，是一個女孩子最好的黃金年齡，青春有活力。

席峻33，怎麽能收服人家小姑娘？

老太太還指望馬上抱孫子？

現在這種情況怎麽辦？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父子兩人沉默良久，席臣國只能拍着他肩膀，說：“這件事，你要和咱們老太太聊聊。”家裏本就一直在催他結婚，他突然不聲不響就要帶回家，家裏人肯定會高興，包括他家老太太。

但帶回來的是沈慕笙。

那就要看老太太那邊的意思了。

“我知道。”老太太那邊肯定是要去坦白的。

從席臣國那邊出來，席峻就去了老太太房間，聊了很久，老太太剛開始也是不同意，覺得沈慕笙小了，但想想硬逼着席峻放棄，估計他更不會想結婚了。

最後，老太太拍板，就由着他。

起碼，她這個孫子這麽多年，總算給她帶女朋友回來了。

得到家人的同意，席峻也放心了。

隔天，去公寓看沈慕笙時，就看到她神情恍惚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麽，席峻脫了外面的厚大衣，交給阿姨挂到衣架，走過去，坐到她身邊，說：“怎麽了？”

沈慕笙抱抱沙發上的抱枕，一副心事重重地語氣說：“除夕去你家吃飯，我害怕，我不懂怎麽應付長輩，我怕……到時候給你丢臉……而且……我怕他們不喜歡我和你在一起……”

席峻一笑，“以前你不也是見過他們？怕什麽？”沈家沒出事前，兩家間的來往挺頻繁。

雖然那會，沈慕笙還小。

但乖巧懂事又可愛的模樣，很讨他家老太太歡心。

何況Aa，他已經征得老太太同意。

基本不會有什麽問題。

“那是小時候……現在我們在一起了……不一樣的。”小時候去人家家裏做客什麽的，根本就沒想過要和人家做男女朋友什麽的。

就是單純的過來做客，玩。

現在不一樣。

“沒什麽不一樣的，別擔心。”席峻摸摸她頭發，“到時候還有我在。”

沈慕笙默默，心思還是有點小糾結，過了會說道：“我們是不是要去買禮物？”

她記得爸媽帶她拜訪席家的時候，都會精心準備一份禮品送給席家老太太。

“嗯。”席峻點頭，“我陪你吧。”

“好。”正好她想知道席老太太最近喜歡什麽？

席伯伯和席阿姨又喜歡什麽？

對了還有他弟弟，席容。

……

挑選禮物的地方，沈慕笙很熟。

西城購物廣場。

以前，她也是這裏的高級VIP會員，一年消費金額50萬以上。

“席奶奶還喜歡喝那個養生茶嗎？”沈慕笙一邊走一邊找她記憶裏媽媽帶她過來買高端養生茶的店。

“嗯。”他家老太太沒什麽特別大的愛好，就愛喝養生茶。

“席伯伯和席阿姨呢？”席奶奶的禮物确定了，接下來就是他爸媽了，沈慕笙認真地問着，完全沒看出來席峻眼神裏暗藏地其他的東西。

他今天帶來這裏不光是為了給家裏買禮物，還想給她買禮物。

他在這方面不算熟手，所以之前以為只要給她一張銀行卡，就夠了。

現在想想，光給錢太沒誠意了。

他和她交往至今，除了開學送的禮物，他并沒有給她買過一份獨屬于他們之間的禮物。

“我父母的我來準備好了。”席峻說着，牽起她的手，“對了，我記得你以前是DG家的會員對嗎？”

沈慕笙驚訝，為什麽他連她是哪家店的會員都知道了呢？

“席叔叔，你怎麽會知道呢？”

席峻語氣溫柔，“對你用點心，就能知道。”沈慕笙底子幹淨，除了家裏出了那些事。

要想知道什麽，他稍微用心去查查，總能知道。

對你用點心，這句話其實很平常，但沈慕笙聽着，心裏特別甜。

偷偷地唇角就揚起來，“席叔叔，你問我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就想到了，問問。”席峻難得在她面前賣關子，笑着繼續拉她往前走。

沈慕笙并沒猜出他的心思，乖乖點點頭後繼續盤算給席家人準備禮物的事。

兩人手牽手，繼續往前逛着。

商場人還是挺多。

走了一段路，沈慕笙忽然想起來，他們兩個這樣走路是不是太光明正大了？

扭頭又想提醒身旁的男人，是不是不要牽手？

結果提示的話剛到嘴邊，身旁的男人，先開口了：“到了，進去看看吧。”

沈慕笙疑惑地‘嗯’聲？回頭，就看到玻璃牆面上那個熟悉的LOG。

是她之前常來買衣服的這家奢侈品店。

“怎麽到這了？”沈慕笙站定，看向他。

席峻依舊溫柔笑着，“不想讓你跟着我太委屈，以後我會多寵你的。”跟他交往，什麽都是他占了便宜。

光是一起出來吃飯什麽的，他們時不時都要保持點距離。

免得被熟人撞見。

她是一點抱怨都沒有，他要怎麽樣，她都會乖乖照辦。

所以，他不想太委屈她。

沈慕笙頓時就愣住了。

這話由像他這樣的男人說出來，完全可以将任何一個女人的心房擊潰。

之後，在這家奢侈品店，席峻差點把裏面的衣服和飾品給她全包了。

沈慕笙看着一堆他親自挑的衣服，完全招架不住。

席叔叔品味很不錯，不過，這裏面很多衣服對她而言，用不上，有的太成熟了？

她從沒穿過任何成熟的衣服。

唯一一件稍微看起來還算有點成熟的裙子，是陳果兒成人禮時送給她的。

但在她接受的範圍內。

但看在他那麽認真地給她一件件選，沈慕笙心裏還是很受用的，雙手撐着臉，一臉笑盈盈又幸福感爆棚地表情坐在旁邊的休息軟墊上看着他選。

席峻長相出挑，身材又挺拔高大，站在衣架前為自己女朋友認真挑選的樣子，讓很多進來購物的女顧客看了羨慕的眼睛都直了。

沈慕笙自己也看得眼睛直直了，而且越看越有種看自己老公為自己挑衣服的既視感。

想到這，沈慕笙臉蛋漸漸就紅了。

如果以後他真成為她老公，肯定是美夢。

終于到了除夕夜，城內從下午開始斷斷續續開始下小雪。

雪花不大，但應景。

今晚，沈慕笙終于要見家長了。

出門前，她特意精挑細選了一套适合見長輩的衣服。

換上後還讓阿姨幫她檢查一遍，看有沒有穿錯之類才跟着席峻出去。

雖然之前幾天的時間，她不斷給自己鼓氣，覺得差不多已經做足心理準備，但真的登門，沈慕笙還是怯了。

甚至到了席家大院裏面，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古色古香門楣，之前所有的勇氣功虧一篑，轉身掉頭，想回去了。

幸好席峻一把拉住她，将她‘強行’帶了進去。

席家客廳，今晚所有人都到齊，包括去了美國念書的席容，也準時返回。

大家圍着穿着一身喜氣紅色唐裝的席老太太有說有笑。

直到沈慕笙和席峻進來。

大家的歡聲笑語瞬間凝固，所有人齊刷刷看着他們兩個，但就是不說話。

沈慕笙以為大家不喜歡她，整個人頓時就變得異常緊張起來，連帶額頭都有些冒汗，原本她的手是由席峻牽着的，這種情況，她直接就想抽回來。

席峻感覺到她的小動作，握的更緊了。

正當沈慕笙想偷偷問身旁的男人，這種情況她該怎麽應付？

被衆人圍在中間的席老太太忽地就開口了，聲音和藹，還笑着向她招手：“慕笙啊，來，快來奶奶這邊。”

再看看其他人，雖然不說話。

但看着她的時候，也是帶笑的。

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種甩臉色或者惡言相向。

沈慕笙緊張的心，這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