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第47章禮物
第47章 禮物
顧長歸拜別了兩位老人,又跟府裏的幾位長輩們告退,在岔道口跟華府公子們打過招呼,帶着顧白回到了外院自己住的廂房。
本來顧氏是準備騰出一個院落讓他住的,但被顧長歸推辭了,雖然他在老伯爺跟前有些臉面,府裏幾位當家人也把他當子侄相待,但他知道自己始終不是華家的人,跟府裏爺們一樣分派一個院落算什麽?就一直住在外院的客房。
雖然是客房,但由于顧長歸常駐,被顧氏單獨請工匠隔了開來,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三間正房,兩件小廂房,面積不大,但也只顧長歸顧白和幾個打掃院落的粗使仆婦,又加上顧長歸是大拉拉的男人,沒有姑娘家家和那些京城養尊處優貴公子卧房胡裏花哨的擺設,也盡夠主仆住還稍顯寬敞。
顧長歸由于白天在外奔波累了一天,晚上又陪着老伯爺鬧到現在,即使身體素質好也感覺有些疲乏,稍微梳洗就上床歇下了。
次日起來,出門一看就發現以前冷清的屋子都喜慶了起來,四處貼着嶄新的窗花對聯,廊檐下還挂着兩個喜慶的大紅燈籠,到處一派喜氣洋洋,處處彰顯年味的氣息。
“這些都是老夫人差人送來的,說是今年府裏各處的窗花春聯都是府裏姑娘們的手筆,老夫人說了,我們家的姑娘個個都是好的,這些都交給她們打理。”一個正在掃地的仆婦見顧長歸盯着門框兩側的春聯和窗棂上的喜鵲登枝的窗花直看,忙過來解釋道。這些都是昨天小丫鬟送過來時她花了一把梅子糖打聽來的,也好在表公子面前讨個好。
顧長歸臉色不變,只是淡淡嗯了聲,睨了一眼就往平時練武的場中走去。
“怪不得我說這窗花格外的漂亮精致,這春聯上的字格外的好看。原來是姑娘們的手筆?”顧白面不改色的誇贊,又賞了那婆子一串銅錢。
早就知道自己服侍的這位爺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對于顧長歸的冷淡婆子倒沒覺得難堪,反而因為得了賞高高興興的下去幹活去了。
顧長歸練了半個時辰的拳腳,滿頭大汗的回來,擡頭看到院門兩側那娟秀婉約的字,心裏無來由有些心煩意亂。
他匆匆洗漱了一番,随意的扒了兩碗飯,就往府外走去。顧長歸每天都早出晚歸,雖然不知他忙些什麽,門房也熟悉了,笑着行了一禮,問過安就快速的打開房門,好方便這一人一馬出門。
顧長歸這一趟出門,兩天後才滿身塵土的回來,一回到院子,顧白匆匆迎了上來,看到他眼眶裏的血絲,心裏一暗,但不好說什麽,只匆匆吩咐下仆打水端飯。
顧長歸面無表情的聽着顧白一通吩咐下去,也沒多話直往浴室走去,不一會兒裏面就傳來水流的嘩嘩聲。
盞茶功夫,顧長歸就披着半舊藏青色家常袍子走了出來,長長的頭發随意的用布帶紮了個髻,也不用毛巾擦幹,還是滴答着水,後背衣裳濕了一大塊都不自知。
廚房裏的人在顧白的催促下,已經端上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雞絲面。
顧長歸可能是真的餓狠了,坐下來大口大口吃了起來,也不知主子到底多久沒有好好進食,顧白暗嘆,這樣的事常有發生,顧白也不覺奇怪,等顧長歸喝盡最後一口湯才開口道:“爺,今天是華家五姑娘滿十四歲的生辰宴,府裏公子姑娘們都去慶賀,我們畢竟住在這裏,您要是不去露過面也說不過去。”
顧長歸端起碗的手一頓,擡頭望去他,顧白認真的點點頭。
顧長歸愣了愣神,片刻才擡頭看下窗外,冬天日頭短,現在已經快要黑下來了。
“是如何章程?”
顧白知道他問的是什麽,快速的答道:“打聽過了,府裏姑娘的生辰宴都沒有大辦,但老夫人慈愛,每個姑娘好日子這天她老人家都親自出面置辦一桌酒席,家人聚在一起用頓飯。不過五姑娘不同,由于老夫人寵愛,雖然沒有請外人,但宴席比較熱鬧,屬下已經打聽過了,連老伯爺都送了賀禮。”更別說其他人了,顧白暗暗咋舌,由此可見這位五姑娘在府裏是如何受寵,要不是這次生辰宴,他都沒看出來,真是個不簡單的人,如此受寵,卻活得如此平庸不打眼,這也是種能耐了。
不,也不算平庸,至少五姑娘那張臉走出去很是惹眼。
顧白看自家主子沒有說話,忙開口道:“公子不用擔心,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公子直接拿着過去就行,要是沒猜錯,現在大公子他們還在。”說着拿出他準備好的禮物,是一幅當代大儒的墨寶,雖然不是什麽珍品,但這位大儒頗受當代士林文人推崇,這份禮物不算輕了。
顧長歸接了過來看了看,思忖片刻淡聲道:“去把那本《梅遲游記》找出來。”
顧白一驚,忙喊了聲公子。
“去吧!”顧長歸沒看他,只是打開顧白準備的這副大儒的墨寶看了起來。
梅遲先生是前朝的一位書法名家,在當時乃至現在名聲都很高,他的字畫可以說千金難求,何況一本游記?
一本游記就算了,畢竟是身外之物,但最主要的是這梅遲先生本名顧青鴻,是顧氏先祖,顧氏傳承了幾百年,如今被屠殆盡,家産也毀之一空,留下的祖産已經是少之又少了,這《梅遲游記》就是顧氏藏書為數不多的一本,現在主子說送就送,讓顧白如此不驚?
不光是顧白驚詫,當華好收到這一份禮時也是又驚又喜,呆呆的望着手中的兩件禮物,那副墨寶也就算了,雖然難得,卻也不是不可得到的,只是多花費力氣罷了。
手中這本泛着黃色薄薄不多紙張的游記讓她驚得萬分,梅遲先生的名字響譽前朝乃至今,他的狂傲放蕩、風流不羁是人們津津樂道的,但他的文才更是斐然,這位先輩在文學上的造詣至今無人能夠媲美,他的字畫在前朝就已經千金難求了,何況如今?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古董了好嗎?
華好在二嬸那裏也看過鼎盛時候顧氏不少的好東西,但二嬸那裏是沒有一件這位顧家先祖的一件遺物的。
現在顧長歸一出手就送了她這樣一份大禮,讓她如何不又驚又喜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