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第36章

第 36 章

尹山晴在榴花的鼓勵下順利提起了訴訟。

季家老夫人收到消息的時候人都驚了,不過很快就轉為慶幸: “能早點把孩子要回來也行。”

那天見過面之後她就對萱寶魂牽夢萦,恨不得将她領到自己家養着。

不過是個把孩子撫養費,季家還是付得起的,到時候通過法律手段把孩子順順當當接到自己家。也好過跟着她那個出身平民的媽。

季家上下很是不屑: “一介平民能有什麽本事居然敢跟我們家打官司”季家養着專業的律師團隊幫他們應付各種需要法律的情形,因此他們不大畏懼打官司。

“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隐瞞了自己懷孕的事情,是不是就計劃着今天呢”

“說不定是離婚後發現懷孕了,想借着孩子撷取我們家的財産呢。”

一時衆說紛纭,還是季仞出面反駁: “夠了!不許再讨論這件事!”

季仞是下一任季家家主,他的話還是有點威力的,因此季家上下這才悻悻然住嘴。

季仞拿着律師函,心情很複雜:當初尹山晴忽然提出了離婚随後失去音訊。

當時他以為是尹山晴察覺到了真相,所以心裏有些心虛,不敢去找她追問真相。

可如今她忽然出現,身邊多了個小姑娘:告訴他那是兩人的女兒,甚至還提起了訴訟要求付撫養費。

她真的是為了錢嗎

季仞看着窗外的雨霧,一時出了神。

尹山晴可沒心思傷春悲秋,她委托律師幫忙打官司就沒有再多精力糾結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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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幣公司派對承辦在持續發展。

原有公司的名氣在那裏,又加上上次順利承辦了法式品牌的發布會,撒幣公司的宴席承辦業務很快就在市裏高門中家喻戶曉。

晉江市的高門甚多,達官顯貴們平日裏就有大量宴席要辦:慈善晚宴,社交舞會,訂婚宴,生日派對,主題派對。

幾乎整年這些富豪們都沉浸在派對中。

而撒幣公司策劃的派對當之無愧是其中最好最精致最有新意的。她們可以在無人的體育場館憑空搭建出舞臺,可以在動物園內搭建好夜游服務,還能把全家賓客送到海下潛艇裏舉行訂婚宴。

可以說,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撒幣公司做不到。

而現在公司又推出了一體化服務:除了派對承辦他們還能接手之後的宴席。

這不更省事嗎因此富豪們沒有特別大猶豫就将這塊業務同意交給撒幣公司。辦派對本來就事多煩亂,與其對接好幾家,不如前後端都交給撒幣公司。而且這樣也有助于後續晚宴風格統一。

撒幣公司接過了這塊業務後,收入再次大幅增加。

原本一場中等規模的晚宴他們能賺個50萬左右,現在加上後續餐飲環節,一趟能賺一百萬。

富豪們宴請客人,後續的餐飲環節才是重中之重:什麽進口魚子醬,法國鵝肝,裏昂的蝸牛,芬蘭的鳕魚,西班牙的利比裏亞火腿,各地的特色食物都會擺上餐桌。

這裏面的利潤就大了。

而且因為撒幣公司接手的宴席太多了産生了規模效應:采購量大能讓他們更好跟菜市場老板談價格,成本再次下降。

榴花授意尹山晴又招聘了一個專業廚師團隊,确保裏面的廚師都能做出專業菜肴。能保證菜品的出産質量。

再就是準備租賃一層寫字樓做辦公室。

說來也好笑,榴花現在已經有了三大版塊業務,公司居然還沒有一個正經辦公的地方。談業務都出入高級五星級酒店的行政酒廊或者是在咖啡廳,

這回索性租賃了一個正經辦公的地方,以後有業務會談都可以在公司舉行,也能夠更加正規。

顧紹和白滢知道後嚷嚷着要看女兒租賃的場地,結果到了地方後一愣:怎麽一點都不大

“怎麽沒人了”榴花指點那幾張辦公桌,計劃着将來, "陳姨和素素負責古風酒樓,尹山晴負責派對承辦,我盯着快餐店,只不過現在我們都在外面跑業務。"

“那也太少了。”顧紹不同意, “好歹有個前臺,再招聘個接電話的小妹,還有找幾個文秘,不然像什麽話。”

“就是啊。至少有個上下班幫忙關燈開燈的員工吧”白滢也跟着出主意, "要不別人來你這公司,會以為是個騙子公司。"

榴花搖搖頭: “那得多少成本啊”爸媽說得這三五個人,算下來一年成本最低也要五十萬,這筆錢能省就省呗。

“不行。”顧紹堅決不同意, “要不你就來爸爸的公司上下班,單獨給你開辟一層。”

榴花想想同意了下來,她反正都是租,租給顧家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讓自家爸媽收這筆租金也省心。

顧紹看女兒同意,高興得什麽似的: “以後咱爺倆就一起上下班。既然你不想雇人那就不雇吧,以後爸爸幫你代為開關燈,還能接電話。”

榴花:……堂堂公司老總,幫女兒當前臺

定下了租賃,顧紹和白滢又特意定了大花籃,還發帖子請了親朋好友,開業這天在榴花公司門口召開了盛大的開業典禮。

顧紹定了腰鼓隊,現場吹打熱熱鬧鬧,還有舞獅隊在門口表演。

白滢也不甘示弱,叫人将十幾個大花籃送了上去,又揮揮手叫準備好的剪彩儀式開始。

金剪刀揮舞下去, “咔嚓”,榴花的公司就算是正式有了辦公地點。

顧紹自豪得無以複加,當天就做東大擺酒席,請了自家的親朋好友,并且跟自己的各路親戚紛紛自豪拍胸膛: “看見沒這是我家女兒的公司!”

顧耀祖在角落裏瞧見,心中很是不忿:一個女孩兒家,能有什麽出息

這回他的親生爸媽,顧遠見和刁紅兩個人也來了,

刁紅嘴巴撇撇,小聲嘀咕: “這麽能花錢,到時候還能落幾個到我兒子手裏啊。”她審視得上下打量:顧紹戴着名表,白滢一身看不出名牌但看剪裁就知道價值不菲,頭發絲精致得一絲不茍,連腳上的鞋子都是真絲絲絨手工繡花。

一看兩口子就是花了大價錢精心保養的,這得花多少錢啊!

他們花得都是她兒子的錢!她想想就心痛,一邊搗鼓下丈夫的胳膊: “你說,這一趟得花多少錢啊。”

顧遠見沒顧上搭理老婆,一心想擡胳膊去搶酒宴上的帝王蟹,一筷子就想夾到了自己盤子裏,不給其他人機會。

結果被刁紅一拍胳膊,那帝王蟹又掉回盤子,被服務員控住: “諸位,我來分一下帝王蟹。”這螃蟹上桌為了好看都沒切割,想上桌後剪開,沒想到這不知哪裏來的客人這麽貪婪。

眼看螃蟹飛了,顧遠見翻了個白眼,煩躁罵老婆: “吵什麽吵!”

“爸爸媽媽,別吵了。”顧耀祖小心提醒,臉漲得通紅,心裏後悔為什麽要坐這一桌。

自打顧紹提出不要他之後顧耀祖的去向就成了問題。

顧耀祖只好暫時先回了自己本家,這次赴宴也跟着過來,可是原生家庭已經不歡迎他了:六個弟弟天天吵鬧,好吃懶做的父親,尖酸刻薄的母親,還有逼仄的家。

他連零用錢都沒了,因此才想着趁這次赴宴答應顧紹的條件。

顧紹說過只要願意脫離關系就能支付一筆創業基金,雖然比不上原先豐厚,但總比什麽都落不到手裏強吧

原本說好了讓自己父母幫忙跟顧紹施壓,可看他們現在這副模樣恐怕幫不上忙。

顧耀祖嘆了口氣,起身去找顧家大伯,不管怎麽樣,這位長輩的辦事能力還是有目共睹的。

顧家大伯果然很在意這件事。他沉吟片刻: “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顧耀祖放心回到座位,又跟顧遠見嘀咕一二,不一會兒顧遠見就在酒席正酣時開口: “他二叔啊,榴花自力更生不錯,不過你現在心思應該放在怎麽有繼承人身上啊。”

原本還推杯換盞的酒宴瞬時安靜。

顧家祖上是東南某處小島上的人,對于傳宗接代多子多孫極有執念,因此親戚們長久以來對顧紹和白滢也是議論紛紛。

也是顧紹性格強硬又愛妻,才能壓制得他們說不出什麽來。

這回被顧遠見點出來,大家一下就交換起了眼色:是啊,自己家有上市企業有什麽用把閨女吹上天有什麽用還不是沒兒子

顧紹氣得青筋直跳,他女兒大好的日子,顧遠見跳出來算怎麽回事

氣歸氣,他不想吵架給女兒掃興,因此只淡淡道: “怎麽沒有繼承人,榴花就是我的繼承人。”

“你糊塗啊!”顧遠見恨鐵不成鋼, “女兒家再怎麽厲害,嫁到別人家,還不是把這些都帶到別人家了”

“怎麽就是帶到別人家了”榴花站起來質問, “錢是我的,公司是我的,結婚了怎麽可能改變再者兒子結婚難道就不帶到別人家嗎”

“你這孩子。”一直沉默坐着的顧家大伯開口, “趕緊坐下,長輩們開口講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原來是個拉偏架的。顧紹哼了一聲: “正好今天親戚們都在,大家也給我做個見證:當初顧家六房把顧耀祖送到我這裏時我就當衆拒絕了,結果他們心狠把孩子扔下就跑,甚至還搬家去了外地,我只好在我大哥說服下撫養了這個孩子。”

“但是現在孩子都已經20歲了,根據法律就算是撫養關系到18歲也該終止了,這些年我待顧耀祖這孩子如何親戚們有目共睹,今天呢,我就想大家見證,終止和孩子的撫養關系。以後也再無瓜葛。”

刁紅嘴裏的龍蝦“吧嗒”落到盤子裏,她在家裏聽兒子說這件事,還當顧紹是随口說說,沒想到是認真的。

“那怎麽行!”顧遠見急壞了,幾乎是嚷嚷出來, “怎麽能送回來!”

“就是,我們好好的兒子,你們說不要就不要了!”刁紅反應過來,也跟着嚷嚷。

“按道理是不能說不要就不要。”白滢開口。

顧遠見夫妻對視一眼,這是賣的什麽藥

白滢慢悠悠看着顧家人: “按法律我撫養了這孩子到18歲,接下來這孩子要負責我們二老的養老。”

這話一說,顧耀祖急了,他可不想肩負養老的責任!

“現在我們不追究這孩子的養老責任了,主動和這孩子免除關系是為了他好。”顧紹慢條斯理, “還是你們想讓我逼着他養老”

顧家親戚們議論紛紛,他們都覺得有道理:按照宗法和道義,顧紹既然養大顧耀祖,那他給二老養老也是理所當然。

現在顧紹不要他養老,反而是饒了他一回呢!

顧紹看着下面議論紛紛的親戚,心裏不大痛快,原本這是他女兒的好日子沒想到來了不和諧音符。

可只有把這件事從根子上解決了才能保女兒以後高枕無憂。

因此他毫不猶豫: “我女兒找回了,這外人養老也罷,圖謀我家財産也好,也就不可能了,請各位親戚悉知。”

“看在大家多年的情面上我當衆說這句話,是為了保全情面,剩下還要再糾纏,那就只能交給律師了。”顧紹毫不留情警告。

顧耀祖全家這下是真傻眼了,沒想到顧紹這麽絕情,連一點轉圜的餘地都不留。

*

萱寶長期跟着尹山晴生活,因此天然具有優勢,律師在收集了大量證據後決定從這點入手。

榴花幫她聘請的律師很專業,很快就挖出了很多內幕:與妻子交往期間每月固定都會探訪前女友,讓妻子給前女友固定獻血,每一樣都能指認季仞結婚的理由并不光彩,與妻子的結婚基礎就建立在騙局之上。

有了這個前提論述,後面的事情簡單得多。

而在知道女兒存在後,季仞仍舊沒有探望過女兒,也沒有主動提出賠償,光是這一點就能把萱寶争奪回來。

萱寶被判定為季仞親生子女,撫養權在尹山晴手裏,這樣一來,萱寶從此就能享受季家血脈的所有好處,每月的信托基金和遺産分配都能自動獲得。

而季仞非但不能獲得孩子的撫養權,還要在孩子成年前支付高額撫養費,作為萱寶的撫養者,尹山晴就能每月獲得大量現金。

可以說,這一場官司,季仞輸得徹徹底底。

沒想到這時候季仞主動找到了尹山晴。

“我想跟你談談。”季仞開口了。

“說吧。”尹山晴毫無任何內心波瀾,看着他。

年輕時的确很喜歡季仞,可這不算什麽罪過吧

季仞年紀輕輕就是集團老總了,海外高校留學歸來,衆星捧月,而自己不過是集團內某個便利店的小實習生,高中畢業,孤苦無依。

季仞在拿到自己的員工檔案後對自己噓寒問暖,還天天送飯送補湯,後來又正式追求,誰能不動心呢

季仞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頭思緒萬千: “那天去相親,是家裏背着我安排的,我事先并不知道情。”

費了這麽老大勁就說這個尹山晴擡起頭來: "所以呢季總我們已經離婚,雙方可以自由嫁娶,這跟我沒關系。"

“是沒關系。”季仞苦笑, “我是說,萱寶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完整的家指的是什麽呢是完整的房子還是傳統的爸爸媽媽孩子結構”尹山晴立刻打斷他, “有的家庭是祖輩和孩子,有的家庭是兩個媽媽或者兩個爸爸,人家也不見得不健全吧而且很多家庭有爸有媽,孩子還是不幸福。”

“依照我來說,完整的家指的是完整的愛。”尹山晴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穿着高跟鞋的緣故,她覺得印象裏比她高很多的季仞原來也不高嘛, “而我能給她完整的愛。”

“是,是,”季仞回答,應對董事會刁難和商場上大風大浪都巋然不動的他這時候忽然有點狼狽,唯唯諾諾。

“季總,你與其想別的,不如好好給女兒謀未來。”尹山晴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性格,看他态度好,自己語氣也放軟了, “現在她是你唯一的繼承人,據我所知,季家各房的牛鬼蛇神也不少,盯着你位子的大有人在,在這時候你應該傾盡全力培養自己的接班人,不是嗎”

“是。”季仞點點頭。

“這就對了嘛。”尹山晴笑眯眯, “我來照顧萱寶衣食住行,你來負責她的教育,我們兩個是萱寶的親爸媽,更應該輔助孩子走得更遠一點。至于別的有的沒的……”

她放緩了語氣,眼睛微眯打量着季仞: “我是孩子的親媽,難道還會坑了自己女兒”

幾句話就讓季仞連連點頭。

“撫養權放在我這,但是探望可以放寬限度,我們律師可以談談,如果你付出一點,我不介意讓萱寶每周探視你。”尹山晴小心說出自己的盤算, “當然了,你付出的財産都寫在萱寶名下。我絕不會染指。”

財産上季仞沒打算吝啬。

“這格局對了,就說季總叱咤商場的人,怎麽會沒有這點格局呢”尹山晴點點頭,伸手看表, "時間也不早了,季總我們下次再談。"

她是那麽幹脆利落,好像剛剛交談的并不是自己曾經的丈夫,而是一個商務會談的對手。

季仞心酸,從前她總是笑着跟自己說話,崇拜得看着自己,似乎自己說得時什麽金科玉律,如今的她,冷漠疏離。

可是這一切怎麽能怪她呢

他努力壓住心裏的心酸: "好,我不打擾你了。"

他走出去沒多遠,同事就好奇問尹山晴: “怎麽你說話忽然那麽客氣,難道是給季總機會”

“什麽機會啊全是忽悠。”尹山晴嗤笑一聲, “這還是顧總教導我的,說季仞以前沒少PUA我,不如我反向PUA回去,又畫餅又展望藍圖,哄着他給我女兒謀資源呢。”

同事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态度大變呢。”原先橫眉冷對,現在則有商有量。

“季仞這樣的鑽石王老五,應該很快就會結婚生孩子,到時候分給萱寶的資源就越少了。”尹山晴說出榴花的計劃, “不如趁現在讓他和老夫人對孩子産生感情,以後也方便萱寶得到更多助力。”

季家這樣一個助力,自己又何必推出去呢

她恨季家,恨季仞,但女兒沒必要因為媽媽的賭氣就失去大量財産。想起榴花恨鐵不成鋼罵自己“小英家的牛活得都沒你累”時,尹山晴忍不住笑:她以後不會這樣了。

靠自己雙手争取尊嚴,可也不能因此就舍棄該有的權益。

尹山晴拍拍手打斷同事們的八卦: “好了,繼續工作吧。”她已經被渣男浪費了太多時間,沒必要再浪費。

**

撒幣公司的宴席承接業務蒸蒸日上,晉江市其他人難免受影響。

城裏的晚宴承辦商們就首當其沖。

他們早就知道撒幣公司,但是沒當回事,覺得與自己不是一個賽道上:自己做的是圍餐,而撒幣公司做是的吹氣球,雇舞娘,放煙花,這能一樣嗎

可是誰能想到撒幣公司在前期站穩腳跟後毫不留情張開了業務線。

這眼瞅着自己的業務一天天萎縮,怎麽辦啊

他們找到了西門家。

西門家原本是晉江市最大的餐飲商人。靠着資本瘋狂野蠻增長,在市裏有了名氣,之後又靠着這些名氣開拓生意,一口氣把市裏的宴飲大頭都吃下來。

本來已經計劃躺在功勞簿上睡着把錢掙了。卻沒想到中途跳出個撒幣公司。

西門家自己提起撒幣公司也恨得牙根癢癢,他們這些年把下面的小公司吃得死死的,剩下的都是自己家姻親或者給自己家進貢好處的,可以說是一家獨大。

誰能想到自己賽道餐飲業的對手除掉了,卻從隔壁賽道跑過來一匹黑馬呢

“老大,您可得替咱們出出這口氣!” “現在撒幣公司擠兌着我們的生意快要全沒了。”下面那些依附于他的小公司你一言我一語的拱火,立刻讓西門家家主火冒三丈。

“那還能忍”西門經武一拍桌子, “我一定要教訓教訓這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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