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官府巡查, 免不了要問身份和籍貫。但若是他們從窗戶逃走,室內反鎖卻無人更讓人懷疑。

門口的敲門聲越發急促和不耐。謝予懷走過去,将門打開。

門外正是站着幾個官府的人, 沉着臉咒罵道:“怎麽這麽久才開門?”

謝予懷睡眼惺忪, 打着哈欠, 解釋道:“抱歉, 已經睡下了。”

那人往室內瞧了一圈, 竟然沒問他們的身份便走了。謝予懷站在門內, 側耳聽了一會兒, 他們似乎在找一個年老的人, 将這客棧裏年老的人全都帶回去。

幸虧他們并沒有從窗逃走,否則就是心虛自投羅網。

謝予懷安撫她道:“你受了傷, 好好歇息一番,我幫你守着。”

明枝确實開始感覺困倦, 便不再争:“兩個時辰後你叫我, 我們輪換着來。”

謝予懷看着她寧靜的睡顏,将她耳畔的發絲輕輕順到後面去。兩個時辰後, 自是沒有喚醒她,明枝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之後暗自懊惱。

狡兔三窟, 他們更不能在一個客棧裏長久地待着。天亮以後, 他們打算換一家客棧。

走在路上,明枝雖然穿着粗布衣裳,卻沒有以往的盛氣淩人, 倒顯出一種人人可淩虐的美來。她皮膚又嬌嫩白皙, 同百姓絲毫不一樣,像一枚白荔枝, 即使外邊包裝粗糙,裏面也是鮮嫩的汁肉。

而謝予懷也是,他眉眼疏朗,鼻梁高聳,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即便他刻意低着頭弓着身子,卻也能看出周身的不凡。

走在路上,行人都忍不住瞧向他們兩個。

謝予懷一向厭惡別人這樣觊觎明枝的目光,更何況現在這般情況特殊,不好掩人耳目。

見到路邊有賣面紗的,他買了一條來,輕挂在明枝的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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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看向她的目光少了許多。可是只要仔細一瞧,就能看見她那雙勾人的桃花眸,更好奇面紗下面的是何種風景。

在京城中,人人講究文雅,又何曾用如此直白的目光瞧過她。不像這裏民風淳樸,大家都是老百姓,多瞧一眼又能怎麽樣。

謝予懷只覺得仿佛有股火在心裏燒着,恨不得将明枝藏着掖着,不給別人看。

出來走一遭,他倒是想明白了。像明枝這樣的女子,誰不愛多看幾眼。恐怕京城中那些人也只是表面矜持,實則時不時地偷瞟幾眼,心裏存着什麽肮髒的心思。

路上,卻是路過了縣上最大的一處青樓。只聽呼呼啦啦一大堆人開路,一個肥膩的胖子被幾位冬日裏也衣着清涼的女子攙扶出來。

人群便堵在這裏。謝予懷和明枝躲在人群後,低着頭。

那胖子一臉橫肉,聽着旁邊女子們的阿谀,榮光滿面地在路上走。

偏那些女子知t道他想聽什麽,語氣媚到了骨子裏,大聲說道:“張公子昨夜真是厲害,奴家差點便下不了床了呢,今兒這腰啊腿啊,都酸得厲害。”

聽得明枝一陣惡寒,那樣碩大的身軀,恐怕能動幾下都不知道。

張公子得意地笑了笑,他便是此地知縣的兒子,一貫地頭蛇作風,誰都不敢惹他。愛眠花宿柳,更愛搶掠良家婦女。

他行經人群之時,驟然側頭,看見人群中一個美妙至極的人兒。

她微低着頭,露出白淨細嫩的脖頸,領口下不知是何等風光。雖然垂着眸,但那微微上揚的眼角,弧度和顏色都像揉碎了的荷花。

他長臂一伸,便将明枝摟進了懷中,一股妙極了的香味傳入鼻中,讓他深深着迷。

“怎麽還有這等我沒見過的美人?”張公子語氣猥瑣至極,深深吸了一口氣,微眯着雙眼。

他迅速撩下明枝的面紗,見到她的樣貌一瞬間停止了呼吸。他何等見過如此美人,被她的樣貌驚詫一瞬後,腦子裏瞬間多出了許多令人作嘔的畫面。

明枝本就烈性,何等受過如此屈辱,當場便揚起手,狠狠給了他一個巴掌。

張公子卻不惱怒,笑吟吟道:“脾氣烈的好,總要反抗一下才有意思。”

他見她衣着普通,想必是哪個農戶家的女兒,如此卑劣的家世,他早就不知搶奪了多少個女子了。

于是,他駕輕就熟對着身旁的下人吩咐:“将她送到我府中。”

一時間,人群紛紛可惜又有花容月貌的女子陷入了張公子的魔爪。

就在張公子美滋滋要離去之際,有什麽冰涼的東西貼上他的脖子,張公子只見四周小厮眼帶驚恐,他立刻低頭,發現自己脖子那裏正橫着一把劍,吓得屁滾尿流。

劍又一用力,一道血痕顯現出來。

謝予懷語氣從未如此陰沉:“放開她。”

張公子雖愛美色,卻更憐惜自己的小命,連忙松手,求饒道:“別殺我別殺我,我不要她就是了。”

謝予懷抓着明枝的手,試探性的一步一步遠離。張公子本來還想掙紮一下,可那劍刃又貼到他脖子上了,他只好放棄。

人群自動為他讓出了路,那柄劍離張公子的脖子一寸一寸地挪遠,最後他拉着明枝快步離開了這裏。

張公子當衆被人威脅,覺得自己下了面子,氣憤道:“你們去跟着他們二人,我就不信,區區一個女子,還搶不過來了?”

謝予懷帶着明枝去尋了一家新的客棧,進了房間,将劍重重地擱在桌子上,臉色依舊陰沉。

不說他,連明枝都覺得一想起那個人就無比惡心。

若不是怕陷入事端,謝予懷真想一劍殺了他。又覺得一劍殺了他太過便宜。

明枝推開客棧二樓的窗,打量外面,看到一些人在客棧附近來來回回晃悠。她咬了咬唇,失落道:“我還是惹上了禍事。”

“怎麽能怪你?”謝予懷也只看了一眼,便将窗關上,怕她吹風着涼。

他将她擁入懷中,鼻尖親昵地蹭了蹭她的側臉,又親了親她的後頸,如此各種親昵一番,連帶明枝的臉皮紅了一片。

她生得太好,透過略微寬松的粗布衣裳,仍能窺見衣裳之下的玲珑曲線。

謝予懷開始他的哄騙:“這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全都想着紅顏與殊色。以後不管誰,你都要離他們遠一些。”

明枝笑了幾聲:“你也不是好東西咯?”

他道:“我不一樣。天下最美的顏色就在我面前。”

“那我有一日年老色衰,你就該去愛別人了?”她又問。

他的雙臂橫在她腰腹,将她緊緊禁锢在懷中:“此生僅你一人。”

“你這話前後有夠矛盾。”明枝笑聲悅耳,“那你可要說到做到,別無端端給我畫餅,讓我當真。後面又做不到了,我會生氣的。”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他将臉埋在明枝的肩上,聲音悶悶。

那張公子果然不安分,不甘心就這樣算了。強搶民女的事,他駕輕就熟,從前做過多次了。

為了讓女子當他的妾室,他通常會從她的父兄下手,給他們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需要償命,要不然便需要大量錢財才能擺平。他們拿不出錢財,又不想喪命,只得去求張公子。

犧牲家裏一個女兒,總比犧牲家裏的頂梁柱要好。身為女子,便是在家裏都不受重視,只能迎來可悲的命運。

這幾夜過去,張公子總是念及明枝,沉迷于她的美貌和身段,就算做夢都夢見她在他身下輾轉成歡。

但棘手的是,他查不到她的身份,只知道她是個外來戶,無從下手。

她身邊的男子,想必是她的夫君。她已成婚的話那便更有意思了,若讓她的夫君親眼看着他們交/媾……一想到這裏只覺全身血液都朝着某處湧去。

幾日之後,他終于按捺不住,只想将她身邊男子制住,再将她直接搶走。

一群人強硬地破開門,謝予懷将明枝護在身後,持劍與那些人對峙。

張公子一聲令下:“上!”

但他發現這男子竟武藝高強,他折了衆多手下,都近不了那男子的身。那些手下心生膽怯,不敢毫無顧忌地往上沖。

一時間,血流遍地,客棧的人報了官,官府帶着人過來。事情鬧這麽大,确實不好收手。

張公子見他爹也過來了,知道他是有心為他遮掩,便求助道:“爹,這女子分明已與我簽了賣身契,但卻不承認,不肯跟我走!”

明枝自然不肯承認:“什麽賣身契,你休要胡說!”

張公子拿出一張紙條來,确實是張賣身契,賣身契上的名字也與她沒有關系。但事情壞就壞在她身份不便明說。

她一臉無措地看向謝予懷,如今她三次術法都用完了,與凡人無異,沒有自保的本事,心裏發虛。

謝予懷将她嚴嚴實實地護在身後,冷冷道:“想帶走她,先從我屍體上爬過去。”

知縣揮了揮手,無奈又不得不為兒子遮掩:“大庭廣衆之下成何體統,先将這二人帶回去審問!”

若随他回去,避着衆多耳目,自然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就在這時,樓下又響起了衆多腳步聲,人數比在場的人還多,樓下人流成群,已走不動路了。

那些人衣着整齊,訓練有素,直直跪在謝予懷面前,道:“屬下來遲,請殿下治罪。”

聽見“殿下”二字,知縣瞬間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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