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昏黃的走廊燈下, 林謹言目光灼灼地盯着簡微看了片刻, 幾秒鐘後, 突然笑出聲來,擡手捏住簡微下巴, 低聲問:“你還真敢威脅我?”

簡微被他眼神看得有點心虛, 下意識地就慫了。但覺得就這麽妥協了又有點丢臉, 于是挺挺胸膛, 搬出護身符, 板着小臉說:“爺爺說了,你要是欺負我, 就罰你跪搓衣板!”

林謹言身體往前一壓,将她牢牢抵在牆壁上,“我什麽時候欺負你了?”

呼吸間的熱氣噴灑在臉頰,簡微臉一燙, 心尖都顫了顫,雙手握緊,眼睛濕漉漉的,緊張地盯着他。

林謹言側頭貼在她耳邊,嗓音低低的,帶着笑意,“簡微, 這不叫欺負。”

他說完, 直起身來, 嘴角含着笑意, 盯着簡微,欲言又止的樣子。

簡微聽得似懂非懂,臉紅紅的,趁機從他的禁锢裏出來,往旁邊走了兩步,手握住她房間的門把手,将門一檸,人迅速閃了進去,将門關上,再從門縫裏露出個腦袋來,彎着眼望着林謹言,“我睡覺了哦,林謹言,晚安。”

她說完,便将門關上。

林謹言站在原地,盯着關上的房門,眼角不由得勾起一絲笑意。

啧,這小丫頭。

……

次日清晨,簡微想着在爺爺家裏,于是六點多就起了床,結果下了樓才發現爺爺已經起來了,正在菜園子裏摘青菜。

簡微聽林謹言說過,自打奶奶在他十歲那年過世以後,爺爺就隐居在這山上,在奶奶的墓碑旁修了房子,日夜陪着。平日裏也沒別的什麽愛好,就喜歡種點菜,養養魚。

簡微小跑過去,問道:“爺爺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老爺子笑了笑,問她,“幹過活嗎?”

簡微忙不疊點頭,“幹過,我小時候就住在鄉下,我們那兒盛産蓮藕,一到成熟的季節就下田撈藕,再背到集市上去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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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頓時笑開,“你這麽一說,我那竹林後面還有片水田,裏面種了不少藕呢。”

老爺子說着,從地上站起來,笑容滿面說:“那行,那咱們去挖點藕,中午炖骨頭湯喝。”

“哎!”簡微高興應道。

扶着老爺子穿過竹林,竹林後面果然是一片水田。

簡微讓爺爺在岸邊休息,自己将鞋一脫,褲子一卷就下了田。

她小時候常幹農活,幹起活來半點不含糊,雙手往田裏一伸,很快就撈起一截蓮藕來,高興地對岸邊的爺爺招招手,“爺爺,我挖到一根。”

老爺子坐在岸邊看着她,表情格外地溫暖慈祥。不愧是他的孫子,眼光真是不錯。比起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他更喜歡這樣單純質樸的好姑娘。

簡微在田裏挖了半天,手上、腿上、臉上,全是泥,整一個小花貓。

林謹言穿過竹林,一眼就看見渾身泥巴的簡微,眉心一檸,立刻大步走過去,“你在田裏幹什麽?趕緊上來!”

簡微正好從田裏挖到一根大蓮藕,根紮得深,輕易拔不起來,她猛地一個用力,蓮藕拔起來的同時,一屁股跌坐到田地,剛剛還只是手上腿上和臉上是泥,這會兒直接變成泥人了,連頭發上都是。

林謹言太陽穴青筋跳個不停,大步走進水田,一把将她抱住,緊擰着眉,“摔疼了沒有?”

簡微咯咯笑,晃着手裏的蓮藕,“好大一根啊。”

林謹言:“……”

林謹言攔腰将簡微抱起來,一步步走回岸上,她渾身的泥土全部沾到了林謹言雪白的襯衣上,伸手想給他擦掉,結果越擦越多,才恍然想起自己手上也都是泥,悄悄吐了個舌頭,說:“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林謹言沉着臉瞪她一眼,“你給我老實待着!”

一會兒不見就敢下田了,還把自己搞成這樣。

和爺爺告了別,抱着簡微大步就往外走。

将人抱回房裏,徑直去浴室,放進浴缸,擡手就将花灑拿起來,待溫度合适了,對着她身上一陣猛沖。

白色的浴缸裏灌滿污泥,林謹言頭疼得不行,“簡微,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你還這麽皮?”

簡微努努嘴,“我是幫爺爺幹活啊。”

林謹言看她一眼,無奈到簡直不知該說什麽。

他突然一步跨進浴缸,簡微吓一跳,下意識捂住胸口,“你你你,你想幹什麽?!”

“我現在能幹什麽?”林謹言幾乎從牙齒縫裏蹦出這句話來,花灑往自己身上使勁沖了會兒,差不多将污泥都沖幹淨了,才坐下,将簡微往下一拉,讓她腦袋枕在他腿上,花灑輕輕地沖着頭發,污泥從發間緩緩流出……

浴缸大到可以橫坐着,簡微腳伸直,平躺着,正好對着林謹言的臉。

他幫她沖了水,又按下洗發露抹在她頭發上,五指穿過她發間,力道不輕不重地給她揉捏着,低聲問:“重不重?”

簡微望着他,搖搖頭,嘴角彎着,“特別舒服。”

林謹言低頭看她眼,“還好意思笑?”

簡微笑容更深,看着林謹言的眼睛閃閃發光。

不知想到了什麽,她突然擡起手摟住林謹言的脖子,上半身撐起來,仰頭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随即像觸電似的,立刻松開。

林謹言微怔,片刻,眸色陡然一深,猛地一低頭,像受到鼓舞,用力地吻住她嘴唇。他霸道強勢地在她唇上用力輾轉,緊緊抱着她肩膀,唇舌糾纏,抵死纏綿。

浴室裏熱氣蒸騰,他漸漸控制不住,體內的火氣叫嚣着要沖出來。他抱着她,突然猛地一個翻身,将她壓在了身下。

林謹言二十七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禁欲多年,火氣一蹿上來便有些克制不住。

滾燙的右掌從她衣服下擺鑽進去,灼得簡微皮膚一燙,喉嚨裏不受控制地溢出一聲低.吟,下意識将林謹言身體抱緊。

渾身像被火燒起來,腦子裏一片空白。

林謹言滾燙的大掌在她柔嫩的肌膚上游移,但始終不敢去觸碰那禁地。他知道自己應該停下,不能再繼續點火,可理智偏移了軌道,漸漸無法自控。

他很努力在尋回理智,暗自深吸口氣,在即将擦槍走火的邊緣終于控制住,停了下來。

擡頭時,眼睛猩紅一片,濃烈的情.欲在眼裏翻滾。

目光緊緊地盯着簡微,半晌,突然拉住她手,往下。

簡微被燙得手一哆嗦,下意識想抽回手。

林謹言将她握得更緊,目光祈求,“別走。”

……

半個小時後,林謹言出去了,簡微滿臉通紅地待在浴室洗頭洗澡,右手像被岩漿燙過似的,比全身上下任何一個部位的溫度都高。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那個地方是那樣的,像滾燙的火球,燙得她手幾乎快化掉了。

她心髒噗通狂跳,久久無法平複。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響起敲門聲,林謹言嗓音低啞,問:“洗好了嗎?”

簡微聽見林謹言聲音,心尖一顫,忙應,“好了。”

“給你拿了換洗的衣服過來,開一下門。”

“哦——來,來了。”

簡微這才回過神,從放滿水的浴缸裏出來,帶了一地的水,走到門口,身體藏在門後,探出個腦袋。

林謹言将衣服遞給她,“換好出來吹頭。”

“哦。”

簡微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林謹言已經在床邊站着了,手裏拿着吹風機。

“過來。”他朝她招手。

簡微紅着臉有走過去,在床邊坐好。

林謹言站在她身前,右手舉着吹風機,左手揉着她頭發,一言不發地幫她吹着發。

他手指在她發間穿梭,極溫柔。

頭發半幹不幹的時候,忽然,他俯下身,嘴唇貼在她耳邊,低笑聲,“剛剛辛苦了,林太太。”

簡微臉炸紅,立刻捂緊他嘴,“不準說!”

林謹言握住她手,拉到嘴邊,溫柔地親吻她手指,漆黑的眸子裏滿是笑意。

他那笑容像會勾人似的,簡微只覺得自己魂兒都被他勾走了。

……

簡微和林謹言在爺爺這裏待了将近三天,去祭拜了奶奶,陪爺爺待了幾天,周天中午吃過午飯,便和爺爺告了別,開車下了山。

回家的路上,簡微手裏還抱着爺爺給的那張搓衣板,林謹言看着簡直無奈,問她,“你還真打算罰我跪?”

簡微一本正經,“你欺負我我就罰你跪。”

林謹言“啧”一聲,笑起來,“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簡微輕哼聲,抱着搓衣板,跟抱個寶貝似的。

新一周開始,林謹言心情極好,好到什麽程度呢?沒有任何理由的,給全公司員工都發了一筆獎金。

莫名其妙收到獎金的員工那叫一個不安,“Boss不會要開除我們吧?天,不要啊!”

“我的媽呀,突然發這麽多獎金,我好方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不會是受了什麽刺激吧?”

“肯定的!絕對的!”一踩着恨天高的女員工滿臉驚慌地從總裁辦公室跑出來,大夥兒全都圍住她,“怎麽了?”

“剛剛我去交報表,Boss拿起來掃了兩眼,直接說,錯了兩處,把我給吓的啊,以為要被罵個狗血淋頭,結果你們猜怎麽着?”

“怎……怎麽着?”

女員工捂着胸口,一副受了天大刺激的樣子,說:“不僅沒有把我罵得狗血淋頭,居然還誇我其他地方都做得好!”

“不是吧?!”衆人震驚,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要知道他們總裁可是出了名的嚴格,上次一男同事策劃案沒做對,會議上直接被總裁罵哭了。

外號冷面閻王的大Boss這是吃錯藥了???

女員工摸摸下巴,眼睛眯了眯,一臉神秘地說:“不過,經過我仔細分析,Boss突然這麽大變化,應該可能大概是……談戀愛了!”

關于林謹言談戀愛的消息瞬間在公司上下傳遍,就在大家紛紛好奇大Boss的女朋友究竟是誰的時候,有人夜班回家,去停車場取車,無意撞見總裁和簡微在車裏激.吻,吻那叫一個激烈,車身都微有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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