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第 44 章
喬慕聽到喬保耀的話, 心裏就是一個咯噔。
還沒踏進堂屋,喬慕就知道喬麗看到自己要說什麽,無非就是質問自己怎麽能那樣對待父母, 為什麽撺掇弟弟跟父母唱反調,帶壞了弟弟。
她對于喬麗喬慕的感官很複雜,覺得喬大志跟莊桂紅都沒有喬麗難搞。
感情上不喜歡喬麗的行為跟她說的那些沒腦子的話,但理智上知道她也是被父母養成那樣的,也算是個受害者。
只是喬麗自己對此完全沒有感覺。
看到喬麗,她仿佛看到了一個還沒長成的莊桂紅, 即使跟她吵架, 吵贏了也沒什麽意義。
屋裏喬麗正坐在火邊擦眼淚, 聽到幾個人走進來的動靜。
一擡頭看到喬慕, 果然第一句話就是質問:“你腦子怎麽想的,真要跟家裏斷絕關系?老話都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我們作為子女的應該對父母感恩, 而不是因為一點小事就跟父母要死要活要斷絕關系, 媽今天回去都哭了, 你怎麽能那麽狠心, 這樣對待他們?不管怎麽樣,他們都是生你養你的人啊!”
小事?
喬慕知道自己的話喬麗可不一定能聽得進去, 跟她解釋是沒有意義的, 順着她的話跟她好好解釋反而會被她的邏輯帶跑。
最好就是直接說自己的決定, 直來直往有什麽說什麽,不帶任何感情。
喬慕淡漠地說:“是,斷絕關系了, 另外,他們生了我是事實我不否認, 但養我的人是奶奶,這個你無法否認吧?我從小到大的經歷難道你瞎了沒看見?”
喬麗确實無法否認,但她油鹽不進,堅持自己的觀點:“不管怎麽說,爸媽也生了你,這生恩你總要還!烏鴉還會反哺呢,人不懂感恩,那還不如畜生!”
喬慕:“是嗎?那你去問問你那好爹,要不要還奶奶的生恩?他還是奶奶養大的,養恩也一起還哦,對了,他走的時候放了什麽狠話來着?我有點記不清了,要不你去問問奶奶家的鄰居們?或者去問問大伯娘?”
“你……”喬麗被她反将一軍,想起喬大志跟莊桂紅也說要跟奶奶斷絕關系,以後不會再管她,也不會給她養老,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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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承認,不就是也把她爸媽給一起罵進去了……
這大概就是喬慕對她感官複雜的原因,她可能很像莊桂紅,但她并不是莊桂紅,至少還有點腦子,沒那麽專權霸道,也還要點臉,在發現自己的話不在理的時候,還會閉嘴。
只是喬慕還是覺得喬麗很煩人,她停了一會兒又當做剛剛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繼續換一個話題,讨伐她覺得自己有資格管的人。
而她有資格管的人是誰呢?
喬保耀不聽她的,不服她管,喬保宗是莊桂紅的心肝寶貝,輪不到她管,于是只能管喬慕這個老實妹妹。
連喬保耀都對自己的未來有明确規劃了,喬麗對妹妹跟弟弟的認知卻還停留在以前:“我知道爸媽以前确實有些忽略你,但我們是一家人,你不該破壞家人之間的關系。要不我把爸媽當初在我畢業的時候,買給我上班代步的自行車給你,就當做代替他們給你補償吧。”
喬麗一直以自己是父母第一個孩子而自豪,父母跟她說過,第一個孩子對他們當父母的人來說是不一樣的,有特殊的意義。
即使父母更看重弟弟們,她也認為那是因為弟弟們要給家裏傳宗接代,家裏沒個兒子不行,所以才更看重他們,而她作為第一個孩子,是最特別的存在。
喬慕聽到喬麗那幾句話簡直想笑,她難道很稀罕那用了幾年的自行車?喬麗不會以為自己嫉妒她吧?
她前面那句,喬慕一聽就知道,那意思是在暗指自己挑唆喬保耀跟父母鬧矛盾了,以往她會解釋自己沒有,現在麽:“不好意思,我不稀罕,随你怎麽想。”
喬保耀在旁邊冷笑幫腔說喬麗:“你不去指責做錯事傷害別人的人,卻跑來質問受委屈的人,不知道是什麽道理,腦子有坑吧!”
“保耀,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喬麗看着喬保耀十分痛心疾首,說了他一句,又把槍頭調轉,指向喬慕,“也不知道他跟誰學的,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好好勸勸他,別跟爸媽鬧得那麽僵,爸媽辛辛苦苦賺錢養他、供他上學,還給他買房子,可沒有哪裏對不起他!”
喬慕還沒來得及怼回去,喬保耀就反問:“你确定他們沒有哪裏對不起我嗎?那我這腿是怎麽跛的?”
說到這個話題,喬保耀的态度越發尖銳,語氣更加刻薄:“你以為你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他們就會對你另眼相看?幫他們供房子,搞得對象都跟你分手了,你很開心吧?”
被直戳痛處,喬麗的臉瞬間變得有些蒼白:“我給爸媽錢,也是為了家裏,為了給你們買……”
“可別!我消受不起,那破房子我才不要!”喬保耀覺得她可惡得很,但也有點可憐,于是多說了幾句,“你這麽偉大,這麽願意為家裏犧牲,希望以後他們讓你嫁給一個又矮又胖又老的有錢人,你可別哭!”
喬慕聽出了點什麽,想起喬麗上輩子的丈夫:“保耀,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喬保耀看向一邊:“我什麽都沒聽說,反正那個家裏的事情,以後我什麽都不管,有些人管天管地的,不如先好好管管自己吧,日子過得亂七八糟,還好意思管別人呢!”
“保耀可能語氣有點沖,但他說的也有道理,當然能不能聽進去是你自己的事,”喬慕說了一句,不想再跟喬麗因為那些已經成定局的事,以及他們這個奇葩家庭之間解不開的矛盾繼續說下去,“你自己長點心吧,好自為之。”
別人也不是救世主,當不了誰的救贖,更何況,當事人都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也不認為自己需要被救。
等當事人察覺出不對勁的時候,她更需要的也是自救,自己立不起來的話,外人能幫到的地方是很有限的。
喬麗怔怔地看着離開的弟弟妹妹,思緒沉浸在男友跟她分手的悲傷中久久無法抽離。
趙玲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反應,只能無奈嘆口氣:“天晚了,今晚別回縣城,在奶奶這裏住一晚明早再回去吧。”然後起身去收拾房間。
她不許喬大志夫妻倆再來,但是孫子孫女來她還是不會拒之門外的。
她也覺得喬麗糊塗,但那都是喬麗自己的選擇,別人幹涉不了,勸她多為自己打算的話說多了,反而會被認為不懷好意。
喬慕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喬麗已經不在奶奶家了。
喬保耀說:“她昨天一來就說她辛苦上班,還要為家裏的事煩惱奔波,跟誰求她來似的,分明是她爹媽不知道心疼她,要是喬保宗昨天上了一天班,你猜她爸媽會不會讓喬保宗晚飯都沒吃,明天也有早班,還趕他來當他們的讨伐使者?”
富成光也覺得二舅跟二舅媽越來越不着調:“昨晚上還下了點雪,早上雪化了,比昨晚上還冷,她早早就起床騎自行車趕回縣城了,肯定要被凍夠嗆。”
對于這個表妹,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以前小時候看着也挺聰明的,怎麽長大成這樣了?昨天她來興師問罪,很有點二舅媽不講道理的樣子。
“她自找的!”喬保耀端着一盆粥出來,“你們趕緊洗漱好,趕緊過來吃早飯,奶奶說八點半殺豬匠就要來了,院子裏肯t定要亂糟糟的,二姐,要不你去項哥家待着?”
喬慕洗好臉,摳出一坨擦臉的面霜:“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還怕殺豬,以前都看過多少次了,等殺好我要幫着奶奶洗豬腸灌豬腸,我面霜摳多了誰要?”
喬保耀跟富成光平時洗完臉都沒有往臉上擦東西的習慣,就說:“那都是姑娘家擦的,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兒擦那個香噴噴的幹嘛。”
話剛說完,喬慕手上多出來的那點面霜就被人蹭走了。
項川洗了手,手上還帶着水就要把面霜往自己臉上挫:“天冷能防皴裂,你們不擦我擦。”
“手上帶着水就擦面霜不太好。”喬慕趕緊攔住他的手,拿了幾張紙巾出來把他手上的水擦掉。
富成光驚呼:“哇,你個心機男!”要是大家都不擦,他肯定也不擦,臉被吹皴也能硬撐,但是一旦有個人擦了,他們不擦就覺得很吃虧。
喬保耀也是這麽覺得,他立刻湊到喬慕身邊:“姐我也要!”
喬慕拍了一把他要往自己面霜裏挖的手,找出一瓶大寶扔過去:“你們擦這個,那才是男生該用的東西。”
“啊?憑什麽項哥能用你面霜,我不服!”
喬慕:“因為那是我摳出來沒用完的,不服憋着!”說完收起自己的貴價面霜,吃早飯去了。
項川跟只鬥勝的公雞一樣,哼着歌跟在喬慕身後,往飯桌走。
富成光疑惑:“你不是說今早在家吃早飯了?”
項川回頭:“我可以吃兩頓。”
喬保耀若有所思地盯着喬慕跟項川離開的方向,忽然湊到富成光耳邊:“成光哥,我覺得不對勁!”
富成光一臉迷茫:“什麽不對勁?”
“你大學同學不對勁啊!你難道沒發現嗎?”喬保耀痛心疾首,覺得他白跟人家當室友了,這都一起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三年了,怎麽都看不出來呢!
“他不是挺正常嗎?”富成光還是不懂,沒覺得哪裏不對勁,項川還是項川,又沒有性格大變突然喜歡抽煙喝酒去迪廳。
喬保耀覺得這表哥指望不上了,他原本還想着讓表哥去學校後多盯着點,然而看表哥這樣子,不被人忽悠都算好的。
不過即使作用微弱,該跟他說的還是得跟他說:“我懷疑項哥盯上我二姐了!”
“沒有吧,他們兩個又沒有矛盾,他盯她幹嘛?”
喬保耀都想嘆氣了:“我說的不是有矛盾那種盯,是他對我二姐有意思,男生喜歡女生那種有意思,你懂吧?”
富成光下意識反駁:“老項不是那樣的人,人家把我當兄弟,把我妹妹當自己親妹妹,才經常照顧來着。”
“我這雙火眼金睛你怎麽還不信呢!”喬保耀跟他打賭,“你說他把你妹妹當自己親妹妹照顧對吧?巧巧姐今天就到,她知道我們都在奶奶家,肯定顧不上休息也要來,你到時候看看區別。”
“這怎麽好對比?”富成光還是覺得表弟在扯淡,“靈靈跟老項認識那麽久,老項肯定跟他更熟,要是跟我考上一個學校的是巧巧,老項肯定也會那麽照顧她。”
喬保耀都不想跟他說了:“你就說賭不賭?”
富成光:“看你幼稚的,賭就賭吧,你想賭什麽?”
喬保耀:“要是我猜對了,你給我洗一星期襪子,我猜錯了,給你洗一星期襪子!”
“行,一言為定!”
*
殺豬匠來得很準時,八點半一到就帶着他的家夥什來了喬慕奶奶家。
喬慕吃過早飯,就把脫豬毛要用到的熱水燒好了。
趙玲帶着殺豬匠去後院豬圈,裏面只剩下兩頭豬,一頭今天賣給殺豬匠,一頭處理好後留着自家吃。
捆好的豬被擡到前院,幾聲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後,熱氣騰騰的豬血裝了滿滿兩盆。
等殺豬匠分割好豬,衆人立刻開始忙活起來,做臘肉、做臘排骨、做火腿、做骨頭鲊、油底肉、吹肝、灌臘腸、灌血腸、灌豆腐腸等等。
院子裏忙得熱火朝天。
臨近中午,喬紅切完一塊肉,站起身去堂屋看了一眼挂在牆上的鐘:“都快十二點了,建平去接人怎麽還沒回來。”
喬青聽到了擡頭問:“巧巧上午幾點到?”
着急也沒辦法,喬紅又回來坐下繼續切肉:“說是上午十點多,不到十點半就能到,十一點怎麽也該接到了,我來之前跟孩子她爸說了,接到後回家放好東西就來,這個點怎麽也該到了。”
喬慕說:“火車可能會晚點,巧巧有同學一起坐車回來吧?”
“有,她有兩個初中同學也考上了同一個學校,去學校後也認識了幾個老鄉,說是跟他們一起回來的。”
喬紅話音剛落,富巧巧人還沒進門聲音就先到了:“我回來啦!”
“終于到了,你安全到家我就放心了!”喬紅臉上的擔憂瞬間換成欣喜,“怎麽那麽晚才到?”
富巧巧看着有點憔悴,但眼睛很亮,聲音聽起來活力十足:“跟靈靈姐說的一樣,火車晚點了,十一點才到站,下車後,我爸說姥姥家今天殺豬,你們都在這兒,我想着姥姥家有我換洗的衣服,就讓他幫我把學校帶回來的東西帶回家,自己坐公交車提前來了。”
喬紅虛點了點她額頭:“你這調皮鬼!坐車累了吧?快進去先吃點東西墊墊,休息一會兒。”
喬慕站起來洗好手:“我去給你拿枕頭,要不要先洗個澡?熱水是一直備着的。”
富巧巧坐車回來路上洗漱不方便,還真想好好洗個熱水澡再吃東西:“現在洗澡是不是不太方便?”
富成光看向項川,按照他了解到的項川對靈靈的照顧程度,要是以往靈靈這麽說,項川肯定會說可以去他家洗。
但項川只在巧巧進來的時候看了一眼,認一認他妹妹長什麽樣,打了個招呼,然後就一直低頭忙活着砍骨頭,後面就一句話沒再說。
喬慕帶着富巧巧去隔壁大伯家,才想起奶奶家地方跟東西不夠,一般大伯家也是要被征用的,這邊也是人來人往,還有一些大伯跟大伯家堂哥的朋友在,巧巧一個姑娘在這裏洗澡更不方便。
富巧巧摸了一把自己油膩膩的頭發:“唉,我還是繼續忍忍吧,身上難受點就難受點,反正在火車上也熬過來了。”
兩人回奶奶家,項川擡着裝着砍好的骨頭的盆從面前走過,喬慕眼睛一亮,對富巧巧說:“你等等,我問問他。”
“啊?”富成光介紹項川的時候,只簡單說了他是自己同學,富巧巧還不知道項川在這邊有房子,還以為他不是本地人,只是跟她二哥來姥姥家玩一兩天。
喬慕走過去拍了拍項川肩膀。
項川回過頭問:“怎麽了?”
喬慕說:“我想問問你,方不方便讓我們借用一下洗澡間?我大伯家那邊不太方便。”
項川點頭:“你帶她去就行。”
如果是別人問,他可能會介意,畢竟那個洗澡間目前是他一個人用,讓別的姑娘用就感覺很別扭,但人是由喬慕帶着去就不一樣。
只是怎麽不一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喬保耀跟富成光一起湊在角落裏,喬保耀看着他們所在的地方指指點點:“看到沒看到沒!項哥那個表情還有那個眼神,一看到我二姐整個都柔和好多。”
富成光一臉懵逼,他完全無法理解喬保耀是怎麽看出來的:“他表情變了?”
“他表情是沒有特別大的改變,但是你看細節啊,細節不一樣了,還有眼神,給人的感覺也跟剛才不同,你沒看出來?”
富成光:“……這你也能看出來?別是你自己腦補的吧?”
喬保耀氣結:“我們繼續看!”
然而喬慕帶着富巧巧到項川家洗澡去了,這邊的熱水不好帶過去,她們要在項川家重新燒,沒那麽快回來,這倆看了個寂寞。
等到喬慕跟富巧巧回來,殺豬飯也開席了,他們光顧着吃,也沒能再看出什麽來。
吃完殺豬飯,項川也要回家去了。
富成光把自己這兩天攢下的襪子放盆裏,把盆塞給喬保耀:“願賭服輸!”
喬保耀把自己的襪子扔盆裏,又把盆推回去:“少來,我才沒輸,是你眼神不好,自己沒看出來!”
富成光:“诶诶诶,你這是耍賴!”
“我才沒有!”喬保耀急得跳腳。
“還不服是吧?”富成光把盆往地上一放,大大咧咧地說,“我直接問老項去,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喬保耀急忙拉住他:“我的哥欸,你t是真缺心眼兒啊,人家沒說出來就是還不想讓人知道,你這麽直愣愣地去問,人家敢跟你說實話嗎?”
“我就說你不了解我室友,我跟他當三年兄弟,在學校都是有話直說,猜來猜去的多累啊,真要誤會人家了,到時候給他道個歉不就行了,這有什麽,你等着,我去去就回來!”
富成光一甩手,把喬保耀甩開,大步往外走,喬保耀攔都攔不住,怕被家裏其他人發現端倪,還不敢攔得太明顯,到底是讓富成光溜出去了。
他不用猜都知道,表哥去問的時候,肯定要把自己買了。
看着富成光走遠的背影,喬保耀恨不得原地消失,省得接下來幾天見到項川太尴尬。
富成光雄赳赳氣昂昂地來到項川家,項川正要把趙玲給的幾塊臘肉跟臘排骨挂起來,看到他還覺得很奇怪:“你怎麽來了?”
“老項你下來一下,我有點事要問你。”
項川把東西挂好後下樓:“什麽事?”
富成光單刀直入:“保耀猜你對靈靈有意思,就是那種想處對象的意思,真的假的?要是假的,我回去讓那臭小子給我洗兩個月襪子,到時候把你的襪子悄悄混進去讓他一起洗!”
項川沒想到喬保耀竟然看出來了,也沒廢話,直截了當地承認:“他猜的沒錯。”
富成光一時沒反應過來,光聽到那個‘錯’字了,下意識說:“我就知道你不是……”
話說到一半,他終于反應過來了:“你剛剛說什麽來着?”
項川重複了一遍:“他猜的沒錯。”
“不是,你這家夥、你……”富成光懊惱地拍了一把自己腦門,“我這是引狼入室了?”
項川覺得這個自己得為自己辯解一下:“也不能這麽說……”
“閉嘴,你這家夥!”富成光痛心疾首,終于承認自己眼瞎,“好你個老項!虧我那麽信任你,沒想到你竟然敢對我妹妹動賊心,你說,什麽時候的事?”
項川:“…………”讓他這麽一說,突然感覺自己不像正常追求的,反而像是什麽采花大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