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空條、喬裏？”蝙蝠俠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這個不屬于美國畫風的亞裔名字，他問出了一個相當附和現在氣氛的問題：“你父親是日本人？”

“不，他是美國人。”喬裏實話實說道：“我媽媽是日裔美國人——那老家夥是入贅的，所以我跟我媽媽姓。”

其實在喬裏将自己真正的面容顯露出來之後，蝙蝠俠就注意到了他臉上并不算特別明顯，但是确切存在的亞裔的痕跡，東方人的血脈的确柔和了他五官上過分鮮明銳利的棱角。

說到這，喬裏又加了一句：“哦，喬斯達也不是他的姓，因為他是入贅的。”

語氣裏帶着一點顯而易見的嫌棄。

蝙蝠俠沒有特別關注這個，只是記在了心裏，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喬裏所說的穿越世界。

“可以具體說說嗎？”蝙蝠俠語氣并不強硬，甚至稱得上溫和。

這或許和之前喬裏救下了傑森有一定關系，也或者是因為他對于異世界、平行世界還沒有足夠涉獵，所以在試探。

喬裏不介意這些，本來就是他先主動坦白的。

他在這幾天注意這裏的新聞，已經注意到了新聞裏并沒有出現過什麽和平行時空平行世界有關的情況，說不定這是蝙蝠俠第一次接觸這個。

“你是怎麽确定自己不在原本的世界了的。”蝙蝠俠問。

“因為這裏沒有喬斯達不動産？”喬裏找了個椅子，和蝙蝠俠面對面坐着，繼續道：“我有想過這或許是我陷入了什麽超能力幻境之中。”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只能說這個幻境太過真實了。我目前還找不到突破口。”

被說成幻境本身的蝙蝠俠若有所思：“你會認為這裏是幻覺……既然你會産生這個想法，你認識我？”

蝙蝠俠太過敏銳了，喬裏點頭：“你知道蜘蛛俠嗎？”

“蜘蛛俠……漫畫？”蝙蝠俠回答，語氣肯定：“在你的概念裏，我是以漫畫形式存在的。”

蝙蝠俠的反應太快了，讓喬裏也不由得有點佩服。

這個世界只有dc系列英雄的痕跡，至少喬裏沒有找到漫威最鮮明的斯塔克集團的存在，然後維基百科一搜——哦，這個世界裏鋼鐵俠蜘蛛俠都是漫畫。

所以這就讓這一切更好解釋了。

蝙蝠俠是個足夠成熟的人，對于別人說自己是一個漫畫人物，甚至知道自己的“起源”，也沒有讓他産生太大的情緒波動。他們相當自然略過了這部分的心理歷程，接着話題繼續。

喬裏将自己穿越前的經歷說了一遍：“我有親戚在意大利，在來到這裏之前，我就在意大利。我不記得發生了什麽，只是一回神，我就出現在了那裏。”

——出現在了埃塞俄比亞。

喬裏略過的是這個名字。

只要是看過蝙蝠俠的人，或許都會對這個地址有着了解——這裏就是埋葬了二代羅賓的地方。

二代羅賓因各種原因，被小醜騙到了埃塞俄比亞，然後被抓進了一個舊倉庫之中，被折磨被毆打，甚至在最後，小醜還留下了炸丨彈，打算在蝙蝠俠面前炸死這個可憐的男孩。

喬裏出現的非常巧合，在炸丨彈即将爆丨炸的那一刻，他從天而降，在看到倒計時的那一瞬間，他身體本能進行了行動，他直接把炸彈變成了鮮花。

——他那個時候剛好在意大利。而意大利就是他曾曾外叔父的所在地，為了測試自己的能力，所以那個時候，喬裏正好是模拟的他曾曾外叔父的形象。

也就是傑森和蝙蝠俠第一眼見到了金發少年喬魯諾。

在蝙蝠俠詢問之前，喬裏就主動說道：“那就是我的能力。”

“我可以模拟成任意一個和我有血緣關系的人，在模拟的過程中，也會擁有他們的能力。”

“我應該在前幾天就和你說明的，只是我那個時候并不完全信任你，所以就像你們夜晚帶上的面具，我借用了喬魯諾的身份。”

“這份能力在我的世界被稱為替身（Stand），是一種精神體的力量體現，和肉丨體沒有太大的關系。”

“精神力越是強大的人，替身往往也會越強大——但是這并不完全是正比的。舉個例子，有的人懦弱、膽小、貪生怕死，他的替身或許就會往着‘防禦’‘不死’的方向變化，反而會叫人難以對付。孤獨的人，他的替身往往也會顯現出粘人的一面，甚至可以和主人進行交流。”

“而擁有替身的人，在我的世界被統稱為替身使者。”

如果這份力量和肉丨體無關，純粹是精神力、性格的體現，一旦被人知道了替身能力的話，基本上就等于失去了先手。蝙蝠俠作為戰術大師，幾乎是瞬間就分析出了這一點。

聽到了蝙蝠俠的分析，喬裏點頭：“所以我的父母都說，替身戰鬥打得就是信息戰。”

“或許有人的替身是融入水中，當你喝下這一杯水，你就會中招。”喬裏舉起了手邊的杯子擺了擺，舉例道：“相反，當你意識到了這一點，你就絕對不會去觸碰這杯水，也就絕不會中招。”

他放下了這個杯子。

喬裏的例子都相當簡單生動，極好理解。與其說是他在對一個成年人解釋，更像是有人将信息、以這樣的形式告訴了喬裏。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

“你把你的能力告訴我了。”蝙蝠俠說道。

“是的。”喬裏用着一種理所當然的口吻繼續道：“并且，我還可以告訴你，我的力量強度，和知道的人數有着一定的關聯。”

“就像是前幾天，當你認為我是‘喬魯諾’的時候，我可以在你面前展現出他80%的能力。既然你知道了我并非喬魯諾本人，所以我現在只能擁有他50%的能力。等我再将這件事告知傑森、潘尼沃斯，那麽我或許只可以使用30%左右。”

“但是你還是告訴我了。”蝙蝠俠皺了下眉。

喬裏卻反問：“為什麽不能說？”

黑發碧眼的少年用着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我的父母、其他的所有長輩，都知道我的能力，我并沒有隐瞞的必要。”

“我是喬裏·喬斯達，我的性格和喬魯諾不同，如果完全僞裝成另一個身份和你們相處，就算理解成是你們臉上的面具——也會讓我非常不自在。”

“而且就算沒有這份能力，我本身也足以保護我自己。”

“我只是說出了我能力最為表面的力量。”喬裏擡眼對上蝙蝠俠沒有被面具遮擋的鋼藍色眼睛，那雙明亮的閃爍着星芒的目光，輕易就讓人分辨出了他和哥譚的區別。

這是一個在愛裏浸泡着長大的孩子，對父親的嫌棄也并非真正的嫌棄，而是一種恃寵而驕。蝙蝠俠當然能分辨得出來這一點。

喬裏的五官是一種極為鋒銳、有攻擊性的俊美，睫毛又密又長，綠色的眼睛也給人一種冷淡的感覺——如果沒有他母親那方亞裔血統的緩沖，就會顯得非常有距離感。

可是偏偏那份并不顯眼的混血，卻很好的壓制了那份攻擊性，反而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蝙蝠俠沒有注意到自己嘴角勾勒出的淺淺笑容，沒有什麽比一個孩子沒有失去父母，擁有一切、得到了絕對完美的教育是更好的事情了。

“當然，會告訴你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一直模拟另外的人——很累。”喬裏說道。

蝙蝠俠點了下頭，兩個人将穿越世界相關的情報詳細确認了一遍，蝙蝠俠漫不經心說道：“你打算怎麽告訴傑森他們？”

“當然是直接說。”喬裏回答。

于是，在得知了自己認識了好幾天的小夥伴不是小夥伴本身之後，傑森糾結了許久，問出了他最在意的那個問題：“你幾歲了？”

“16，怎麽了？”喬裏一頓，當一個人越在乎什麽，也就代表着……黑發藍眼的少年若有所思的把目光放在眼前的男孩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只比我小一歲？”喬裏居高臨下地看着眼前比自己幾乎小了一圈的男孩，嘴角帶起一抹挑釁的弧度，薄唇一張一合，說出了那個對于男人來說絕對是禁詞的詞語：“——矮子。”

因為過去的營養不丨良，導致15歲的傑森，現在一米四都沒有。而16歲的喬裏，現在已經一米七多了，顯而易見，16歲的喬裏還在發育期，他還可以繼續長高。

明明只差了一歲，但是他們看起來卻差了四五歲的樣子。一個還只能用男孩形容，另一個已經開始有了成年人的雛形。

要不是傑森現在被綁在輪椅上，他絕對要給喬裏來一拳。

不過當對上那雙沒有什麽區別的綠色眼睛，傑森才可以确認——他前幾天認識的喬魯諾，和眼前這個外形具有攻擊性的家夥是同一個人。

傑森還記得那一天的情況，在埃塞俄比亞的舊倉庫裏，在炸丨彈倒計時只剩下一秒的時候，金發碧眼的少年從天而降，他的目光錯愕的對上了那個炸丨彈，然後直接伸手抓住了那個炸丨彈。

傑森只來得及說了一句“那是炸丨彈！”，那個還不是現在面容的少年挑了下眉，他捧着手裏不知道何時出現的鮮花，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反問道：“你想看爆丨炸？”

說着，他手裏由炸丨彈化為的鮮花，在下一刻——突兀地在他手中爆開——無數美麗的花瓣代替了火焰，飄散在整個舊倉庫之中。

傑森睜大了眼睛，蝙蝠俠就是在這樣盛大的驚喜之中，趕到的。

這份在當時感受到的惡趣味，傑森現在再度感受到了——好吧，他們果然是一個人。哪怕有着不同的面孔，傑森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