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喬裏在意大利待了一個月，他的直覺告訴他應該留在這裏，他可以在這裏找到線索。
但是喬裏真的沒有點亮多少偵探技能，他一不擅長電子技術，二也不擅長跟蹤調查，之前能成功不被發現，完全是因為被他跟蹤的人都比他還弱，沒有任何反偵察意識而已。
喬裏深深嘆了口氣，坐在海岸邊，看着眼前的大海，陷入了沉思。
在他的世界，親人之間是有非常明顯的血脈聯系的，堪比人形GPS。
比如他家裏的人，天然就能互相感應對方，只要對方出現在身邊，都能隐約察覺到。
這也是喬魯諾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沒有把他當成什麽嫌疑人的原因之一。
在他的世界，命運這個詞仿佛是真切存在的，就像是他的先祖那些奇妙經歷。
喬裏從小直覺就很強，有時候他的腦子沒有反應過來，身體也總能做出反應。
他的直覺讓他留在意大利，他也就真的留下來了。
這一個月內，他過得非常随意，在韋恩莊園稍微養出來的一點“矜貴”直接在這個國度全部消失了。
人在環境裏很容易受到環境影響，蝙蝠俠是他喜歡的人，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偶像，包括傑森、迪克——甚至連阿爾弗雷德也算在內。所以喬裏還是稍微會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再加上他是住在韋恩莊園的，也沒有自帶行李。他的衣服也就變成了阿爾弗雷德全盤準備，吃食也是，住的房間也是。
在韋恩莊園，他吃好喝好睡好，還穿着像是貴族的花邊白襯衫，不過後來關系好了一點之後，阿爾弗雷德也就幫他準備了類似傑森審美的T恤衛衣。
他的穿着，唯獨夜晚稍微出格一點，有着镂空愛心的深藍色制服。
鑒于迪克曾經就有一套宛如迪斯科夜店舞王風格的深V型制服，對于喬裏的制服，并沒有人表達過什麽想法。
唯一的想法大概就是蝙蝠俠想把他胸丨前的镂空換成是蝙蝠的。蝙蝠總喜歡在自己的東西上打上标志。
而現在來到了意大利，喬裏第一時間回歸的，就是他個人相當自我的穿衣審美。
從小到大，喬裏的審美就是在自己那些喜歡露丨腰丨漏丨胸丨穿漁網服乃至洞洞裝的長輩身邊培養出來的。
喬裏穿着淺紫色的毛衣質感的漁網外衣，裏面穿了一件露腰的高領無袖的黑色緊身衣，低腰的牛仔褲，挂在腰間的兩條三角樣式的腰帶，脖子上挂着一條金屬項鏈。
所以，此刻，喬裏咬着嘴裏的吸吸凍，坐在海岸邊，每一縷吹拂過他的海風都可以穿過他身上的漁網外套，劃過他露在外邊的腰和肩膀。
喬裏的臉色相當平靜，在這一個月裏，他上了七輛黑車，搶了十一輛機車，暴揍了十三個司機，并且在路上看到了十七個小偷，非常順手的從小偷手裏搶走了錢包。
這一個月的經歷讓喬裏差點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麽的。再一次拒絕了來搭讪的女孩的邀請，喬裏聽到了手機裏消息傳來的推送聲。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喬裏為了調查蝙蝠俠的身份，在一開始通過新聞來确定情況的時候，就選擇了新聞的自動推送。
現在他暫時遠離了哥譚，在電話裏傑森和布魯斯也不會說哥譚發生了什麽，因此喬裏要了解哥譚的情況，都只能看新聞。
而新聞的真實度，也只能算一半一半。
之前一個月裏也沒有發生什麽大事，所以這一次的推送，喬裏也沒有太緊張，直到他點開新聞，看到了裏面的頭條。
【小醜再度越獄？！蝙蝠俠二選一？！】
幾乎是一瞬間，喬裏眼睛睜大，他立刻打開通訊聯系了蝙蝠俠和羅賓——但是沒有人接通，只有阿爾弗雷德給出了回應，讓他不用擔心。
“啧，又是小醜。”喬裏的綠眼睛眯起，他直接站起身，搶……喊了一輛出租車往着機場開過去。
買了一張時間最近的機票，但是等喬裏趕回哥譚的時候，一切也已經結束的差不多了。
意大利和美國的距離還是太遠了。
喬裏扶着韋恩的大門喘了幾下，然後擡頭看去，卻意外的看到了正在争吵的蝙蝠俠和羅賓。
兩個人都沒有換下制服，身上充斥着血腥和硝丨煙的味道。
喬裏的到來讓兩個人都看向了他。
傑森惡狠狠扒拉下臉上的面具，臉上帶起了一道紅痕：“我不後悔這麽做！”
說完，他大步往外走，和喬裏擦肩而過。
喬裏回過頭，然後看向蝙蝠俠，蝙蝠俠現在看起來很沉重、很疲倦。喬裏開口道：“怎麽了？”
“……”蝙蝠俠站在蝙蝠電腦前面，面罩沒有摘下，他沉默了許久，一直到阿爾弗雷德開口說換藥包紮的時候，才稍有動作。
阿爾弗雷德略微垂眸，對喬裏說道：“傑森少爺也還沒有換藥，可以麻煩你嗎？喬裏少爺。”
喬裏聽懂了潛臺詞，在該有情商的時候，他還是有的。他拿起阿爾弗雷德端給他的繃帶和藥水，對他點了下頭：“我去找傑森。”
說着，喬裏從蝙蝠洞跑開，找了一圈，并沒有在韋恩莊園找到傑森。
傑森能去哪？
喬裏認真地思考了幾秒，對着身後神出鬼沒的無敵管家俠問道：“傑森最喜歡的滴水獸在哪裏？”
阿爾弗雷德有點驚訝，但是眼神溫和又慈愛，帶着一點擔憂，報了一個坐标。
喬裏把繃帶和藥水放進包裏，直接拎着包往外跑。
一直在那座滴水獸上看到了熟悉的制服之後，喬裏連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松了口氣。
喬裏攀上樓房之間的空隙，一躍而上，跳到了傑森的旁邊。
傑森沒戴面具，但是依舊穿着羅賓制服。
喬裏有着兩個可以作為“奶媽”的替身技能，在喬魯諾的教導下學過人體相關的醫學知識，确定傑森沒有受太嚴重的傷口，基本都是皮外傷，沒有什麽骨折。
喬裏拿出繃帶，張了張嘴，遲來的情商再度上線，他好像意識到現在并不是什麽開口的好時機。
于是喬裏想了想，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陪着傑森看哥譚的夜景。
哥譚淩晨的冷風可比意大利的要狠，喬裏感覺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膚都要凍僵了。
時間過得很快，在天色快要蒙蒙亮的時候，喬裏才開口道：“再不回去，就要被人看到了。”
傑森這才略微轉過頭，給了喬裏一個視線。
“羅賓的身份，不是很重要嗎。”喬裏略微側過頭。
傑森：“……”
或許是吹了一晚上冷風，傑森也冷靜了一些，看着傑森沒有要生氣的樣子，喬裏才開口道：“發生了什麽？”
“作為一個奶媽，看到dps這麽不在乎自己的血量，我還挺不高興的。”
游戲術語讓傑森的态度更緩和了幾分，他略微垂下頭，将自己蜷縮在一起：“我開槍了。”
喬裏一愣：“什麽？”
“小醜——那個混蛋，他拿着小孩威脅蝙蝠。”傑森的聲音低啞：“二選一，我對小醜開槍了。”
“……他很生氣。”
這個他，是誰已經非常明顯了。
而傑森下一句話，才是重點。
傑森略微泛紅的眼睛對上喬裏，他說道：“但是我不後悔。”
“小醜差點讓我和布魯斯生死相隔，如果不是你剛好出現在那裏，我已經死了。”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說蝙蝠俠會選擇殺小醜嗎？”傑森突然喃喃道。
喬裏：“……”
“我無法接受這個，我以為在我身上經歷過的折磨，不會再在另一個孩子身上出現……”
“小醜是故意的，他在我面前折磨一個孩子——一個、和我完全不一樣，沒有被訓練過的、完全無辜的孩子。他在複刻之前對我所做的一切。”
喬裏：“……”
傑森：“之前你和我說，等到成年，像迪克一樣脫離蝙蝠俠。”
“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你是覺得我還不夠成熟，不夠理智，不如迪克——”
“這句話我可沒說過。”喬裏開口道：“我從來沒有說過你不如迪克，每一個羅賓都是最棒的羅賓。”
“不只是我這麽想，蝙蝠俠也是這樣想的。你和迪克都是他最驕傲的孩子，沒有人能反駁這一點。不信你去問布魯斯，去問阿爾弗雷德，去問迪克。”
“如果有人敢說句不是，我幫你揍他們。”
這次輪到傑森沉默了。
喬裏說道：“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我才剛從意大利回來，所以我不對你們兩個人的選擇和行動做任何的評價。”
“我只知道，你現在坐在這裏吹冷風的同時，蝙蝠俠也在痛苦。”
“他不是因為你想殺小醜而憤怒，沒有人會比蝙蝠俠更恨小醜——他的憤怒，是因為小醜傷害了他的兒子。”
“不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喬裏尖銳地點出了這一點：“你對小醜有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
“那個受傷的孩子，我可以去修複他的身體，保證他的未來不會受到身體上傷害的限制。至于精神上的傷害，就得靠你們了。”
傑森安靜了很久，才低着頭說了一句：“……謝謝。”
喬裏這才露出微笑：“你是為那個孩子跟我道謝，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傑森抿了下嘴，他把面具重新戴上，然後側過頭，打量了一下喬裏的打扮，面具擋住了他此刻的神情，他用着和往常一樣的語氣開口說道：“剛才就想說了，你這個打扮是什麽情況？”
穿着漁網外套、無袖高領露腰緊身衣、還穿着低腰褲的喬裏眨眨眼睛：“最新時尚？”
傑森誠實表達自己的感想：“見鬼的時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