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你在看什麽？”傑森很無聊，所以自然就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小夥伴身上。喬裏顯而易見也對這樣的場合很不耐煩，這一次過來的原因也不過是陪傑森。
傑森順着喬裏的目光看過去，只看到了一群令人讨厭的有錢人。說真的，這一次的慈善晚宴只是一個面子工程，他們只是在通過慈善來炫耀自己的金錢和背景。
如果真的想做慈善的話，把這裏所有人手邊的酒，面前的點心——為了這個晚宴花費的時間精力和材料都換成錢，都可以養活哥譚底層的一百個家庭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參加，但是傑森對于這樣的場合還是很不适應。就算穿上了高檔定制的私人西裝，傑森也不會屬于這一邊的世界。
“沒什麽。”喬裏收回目光。
與其跟在布魯斯身邊變成所有人的目光中心，喬裏自然地往前走了幾步，離開了這個位置。
這次是慈善晚宴，現場自然也有記者。但是會參加這種場合的記者必然不會穿着老舊的格子襯衫，舉着笨重的攝像機。他們穿着西裝綁着領帶，都自然地融入了這個場合，通過過往的資源和複雜的人際關系，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記者這個職業是相當兩極分化的，有克拉克和露易絲那種只以真相說話的金牌記者，也有胡亂編造新聞不顧真相的家夥。
但是這裏的人為了所謂的上層人士的格調，會請的記者也絕不會是後者那種。所以喬裏也不用擔心會有人沖到他的面前詢問自己和布魯斯的關系。
傑森跟着喬裏走到一邊，指了指一個方向：“那邊的點心區，有果凍。”
喬裏用鼻腔發出了一聲疑惑的音節，就聽到傑森解釋道：“布魯斯特地為你準備的，知道你喜歡。”
雖然喬裏依舊保持着面無表情，但是傑森還能看不出來嗎？
不過出乎傑森的意料，喬裏并沒有第一時間往着果凍塔的方向走過去，而是先掃了一圈大廳。
傑森回憶起之前喬裏的反應，問道：“有你認識的人？”
“唔……應該算是。”喬裏給了一個不算準确的回應。
傑森更疑惑了，但是他也不至于在這個時候對喬裏進行逼問。
這種場合的果凍都做得相當晶瑩剔透，造型精致像極了寶石，比起甜品，看起來更像是藝術品。
喬裏拿着勺子戳了戳果凍，開口道：“我以為這種場合比較多的會是布丁。”
“但是你喜歡啊。”傑森聳肩：“只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喬裏很喜歡果凍的口感，爽滑輕盈，不像蛋糕的奶油會太過膩人，也不像布丁和慕斯有點粘稠。
傑森和喬裏說了兩句話之後，就自然地往着另一邊走去了。他們兩個待在一起太容易吸引其他人的目光了。
喬裏低着頭用勺子将果凍分隔，就發現果凍果然要比布丁更滑，這個行動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一樣沒有意義。喬裏也不是很在乎別人的目光，幹脆就舉起盤子，勺子一推，比拳頭還小的寶石造型的果凍就被他吸進了嘴裏。
用着這樣的方式，果然比剛才還要用勺子一點一點舀住來得方便。于是不知不覺之間，喬裏的身邊就疊起了他身高那麽高的盤子，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方向。
包括提姆。
黑發藍眼的小男孩看着那邊幾乎自成氣場的位置，原本想去那邊的人都因為喬裏的存在而産生了猶豫，不知不覺，那邊的位置只剩下喬裏一個人了。
提姆注意到靠着牆壁抱着手的傑森露出了一點嫌棄的目光，而韋恩先生瞥了那邊一眼，然後只是挑了下眉。
德雷克家的獨子單獨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不算多麽突兀。因為大人們不會将生意上的合作和他進行讨論，孩子們也大多都有自己的社交圈，要麽就是被家長帶着在身邊，提姆在這裏的存在感很弱——或者說，是提姆刻意這麽做的，他很擅長這個。
他正希望別人的目光不要在自己身上停留，暗中觀察着這個場合之中最特殊的幾個人。
韋恩先生不必多說，而傑森對于這樣的場合并不算多習慣。至于喬裏·安娜蘇……提姆瞥了眼那邊疊高高的碟子——他好像把這個宴會當成了自助餐了。
還是果凍不限量的甜品自助餐。
韋恩先生熟悉這裏，傑森的氣場在這裏有些違和，而喬裏……他自成一個世界。
那是和傑森完全不同的感覺，并不是不适應，也沒有不習慣，他就好像隔離在整個場合之外，卻又能自然地融入其中。
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提姆在心裏分析評價道。
但是提姆并沒有忘記自己的目标——鑒于韋恩先生都已經知道了“自己知道他們的夜晚身份”這件事，提姆也不介意大膽出發——他想着知道喬裏·喬斯達到底是不是哥譚夜晚的新英雄jojo。
看傑森并沒有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韋恩先生應該沒有和傑森提過，反倒是……喬裏·安娜蘇在進場的時候，是不是和我對上視線了？提姆不是很确定。因為那個眼神看起來就像是純粹的發呆一樣。
提姆确認自己的眼神絕不過分，也不尖銳，他只是安靜地——和現場任何一個人一樣，有點驚訝地看着喬裏身邊堆疊起來的碟子。但是偏偏，完全沒有在乎過其他人視線的喬裏·安娜蘇，卻很精準的在人群之中捕捉到了他的目光。那雙明亮的綠眼睛，在主人擡頭的那一刻，直直地進入了他的視野之中。
是巧合嗎？提姆抿了下唇。
然後，提姆就看到，那個綠眼睛的青少年，将手裏的碟子放下，往着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提姆一時間有點說不清的緊張，他僵在原地，卻沒有想到喬裏·安娜蘇自然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然後走到一個侍應生的身邊，低聲問道：“衛生間怎麽走？”
侍應生愣了下，然後點頭說道：“出門後右拐，需要我帶您過去嗎？”
“不用了，謝謝。”喬裏面無表情地再度和提姆擦肩而過，就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有這麽一個人一樣。
喬裏推開門往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走廊也是金碧輝煌的，牆壁上不是廉價的壁紙，而是真材實料的，看起來就是一般人承擔不起的地方。
喬裏慢吞吞地走到衛生間的位置，卻沒有進入單間廁所，而是單純的站在了衛生間門口的洗手臺的位置。
洗手臺前有一面巨大的鏡子，喬裏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自己被倒映出來的模樣，他的頭發被撩起，固定在一側，其中幾縷挑染夾雜在其中，帶着一點跳脫的不羁感，但是整體卻依舊是相當優雅合适的。
合适到有點……不太像他自己了。
喬裏伸出手，水流從中流出來，喬裏猛地潑了一把水在臉上，原本被固定好的劉海因為水的關系，有一縷垂落了下來。
再度擡起頭時，喬裏看着鏡子上倒映的自己——水珠順着下巴往下滴落，但是臉頰的位置帶着一點不明顯的紅暈。
鏡子上沒有怎麽顯示，但是喬裏自己卻能很清楚感知到，他的臉頰在不受控制地發燙，心髒也出乎意料的在加快。
喬裏深吸了一口氣，按住心髒的位置，沾着水的手沾濕了定制的合身西裝，在上面染上了一點深色的痕跡。
心髒砰砰地劇烈跳動聲仿佛響徹了這個空間，他清晰地聽到了心髒的躍動聲。
喬裏再度把臉埋進了冷水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頭發是被造型師花了時間打理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裏才重新擡起頭，甩了甩腦袋。然後他就聽到了傑森的髒話，以及下一句：“你不看人的嗎！”
喬裏驚訝地側過臉：“……你怎麽過來了？”
“怕你掉進坑裏。”被水濺到的傑森兇巴巴地說道，然後看着此刻有點狼狽的喬裏，眉眼間流露出一些不明顯的擔心：“怎麽了？你從來到這就不對勁了。”
“發生了什麽？早知道就不讓你一起過來了——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了什麽嗎？”
“如果真的有人這麽說，我的拳頭早就上去了。”喬裏說道。
喬裏安靜了幾秒之後，對着哥譚百科全書的羅賓問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誰？”傑森有點莫名其妙。
“那個穿着紅襯衫的男孩，黑發藍眼。”喬裏想了想，加了點細節：“一個人的那個。”
傑森雖然不是很在意這個宴會，但是也的确觀察過進入房間的所有人。這是羅賓的習慣，他得小心總人數是否和宴會的邀請數量對得上，得小心裏面不要混入了什麽小醜幫——這不是第一次了。
這個特征還挺明顯的，傑森回憶了幾秒之後，就回答道：“……你是說德雷克家的那個？”
然後他就看到喬裏緊緊盯着他，用着一種顯得遲疑卻又相當肯定的語氣反問道：“德雷克？提摩西·德雷克？”
“你認識他？”傑森顯然有點驚訝，不知道他們之間的聯系到底從何而來。
可惜傑森沒有得到喬裏的回答，只看到自家小夥伴伸出手掌捂住了自己嘴巴的位置，這讓他的聲音變得模糊起來，就連羅賓，都一時間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麽。
“你剛說什麽？”傑森問。
“……我說，”喬裏松開手，撐着洗手臺的位置，輕輕說道：“傑森，你覺得我約他來莊園玩，他會同意嗎？”
傑森緩緩地在頭頂上打了個問號：“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