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示好

第7章 示好

北歌這時候才發覺,原來如果衛姝願意,她說情話的模樣也可以肆意撩人。

簡直是每個音節都在她的心尖上跳舞。

空氣開始變得稀薄,北歌忽覺口幹舌燥,眼神都不知道該放哪裏。

心裏有兩個聲音在呼喊,一個不分青紅皂白開始雀躍,蹦跳燃燒放着鞭炮開始升空,另一個苦着一張臉坐在地上,冷冷地想,衛姝這是弄錯了。

衛姝錯認了她們之間的關系,還以為她倆是平等恩愛的小兩口,想着和她解除誤會,重新開始。

衛姝還在等北歌的回答,杏眼輕輕睜大,每一個五官都表露出誠懇的請求與純粹的期待:“好不好嘛。”

北歌坐地上的小人面無表情地伸手拽住升天小人的繩子,往上一把一把将人拉下來,然後一頓胖揍。

北歌心想:“衛姝,你什麽都不知道。”

什麽都不知道,就要重新開始。

她要是同意,豈不是忽視了頭頂一片綠?

不談她綠不綠,對衛姝來說也不公平,算得上是乘人之危。

那麽,她到底要不要做那個乘人之危的小人。

被打倒在地的升天小人面朝地面擡起一只胳膊拼命揮舞,死灰複燃地表達自己的欲望。

北歌咬住舌尖上一小塊肉,拇指狠狠掐在食指的第一個關節,逼着自己冷靜思索,半晌後,北歌一把将衛姝拉起來。

衛姝本來半蹲在地上,此時忽然被人拉起,力度還不小,自然往北歌那邊靠了靠。

北歌的眼睛是流暢的标準眼,雙眼皮的褶子很窄,攏在細密的睫毛上,似是給她打了一條雅致的眼線,眼尾輕輕上揚,擡頭看人時,無聲帶着點蠱惑人心的味道。

衛姝心尖泛癢,忽地很像伸手去摸摸她的睫毛,這樣長而密的睫毛,掃在掌心裏的觸感,肯定很好。

北歌扶了下她的傷臂,眼神裏藏着衛姝讀不懂的沉重。小孩失了憶,不記得過往,就想要抹去一切重新開始,她配着演,哄人高興,也不是不可以。

“如你所願。”

衛姝的唇角情不自禁展露出開心的弧度,眼神裏閃出純粹的笑意。

此時,飯菜也上來了,兩人相對坐下,默默用完了屬于自己的飯菜。

途中衛姝好奇問她,為什麽只給自己點海鮮。

“要不是知道你喜歡我,我簡直都要懷疑你故意給傷員點這種發物,然後讓我傷口潰爛好報仇呢。”衛姝失憶後的性子簡直是小時候的翻版,不懂掩飾,自來熟且口無遮攔。

北歌眉心緊蹙,聲音沉下來:“不要胡說。”

說完才發覺自己有些嚴肅,她放下筷子按了下額角,用勺子給衛姝分了點自己的食物遞過去:“你嘗嘗。”

北歌投喂的食物,衛姝當然要吃。

只是當她把時蔬和米飯放進嘴裏,屬于蔬菜和大米的味道彌漫在口腔中,讓她的臉也漸漸苦了起來。

“嘔。”衛姝用紙巾把嘴裏的東西包好扔掉。

北歌早就等好,給她遞了一杯水。

“我問過醫生,失憶後,應激産生的習慣會不會改,”北歌的手指輕輕點在桌面,提起這點,她忍不住有些心疼,垂眼道,“醫生說,你的情況,很多東西潛意識都記着呢,不會改。”

衛姝感覺自己吞了世界上最難吃的東西,胃裏一陣作嘔:“應激?我應激成只吃海鮮嗎?”

北歌笑了笑:“倒也不是,偶爾拿海鮮汁給你調個菜,餓的時候也會吃。”

衛姝在心裏對自己亂七八糟的過往表示頭疼。

吃完飯,北歌結了賬,領着衛姝回家。

“太晚了,”衛姝伸手拽北歌的衣角,擡起頭可憐巴巴道,“你放心我一個人回家麽?”

夜市裏正是人多熱鬧的時候,門口的臺階上挂着黃澄澄的小壁燈,映照在昏暗的夜色中,把衛姝的側臉蒙上一層晶瑩的柔光。

她本就甜美的長相此時更加人畜無害,像個不谙世事的小天使,怯怯地跟在她的騎士身後。

這樣的衛姝,簡直犯規,北歌就算再介意,也舍不得把她丢下。

北歌喉嚨動了動,撇開視線:“……我送你回去。”

衛姝歡呼起來,往北歌面前蹦跶:“好耶!”

“小心!”

這時候,店裏忽然出來兩人,衛姝的左臂正好對着簾子,掀開的簾子眼看就要打在她左臂,北歌眼疾手快迅速擡手擋了一下。

另一只手也沒閑着,攬住衛姝的腰把人扶到一邊。

剎那間,兩人的距離陡縮至十厘米。

北歌比衛姝要高半個頭,加上衛姝現在被人攬着腰站不直,臉正對的地方,是北歌的胸膛。

屬于女人的懷抱自然是溫暖的,帶着她蓬勃馨香的味道,卻給人帶來濃濃的安全感。

在黑暗中,北歌将她護在這樣一方天地,雙臂撐起一塊容納她安歇的空間。

衛姝輕輕用額頭在她鎖骨上抵了一下,柔軟的手掌搭上北歌擡起的臂膀。

用力時胳膊肌肉繃緊,摸上去觸感真好。

鎖骨的弧度也恰到好處,向上一點,就能蹭進肩窩。

北歌的身子肉眼可見地僵硬了。

幾秒後,北歌扶着她的腰把人推開,後退一步扯開距離。

衛姝的手掌戀戀不舍地從她胳膊上滑落,似在回味般評價道:“練得不錯,手感真好。”

北歌在黑暗中紅了臉,也實在招架不住,只好提前一步下了臺階,用後背對着她:“快點走吧。”

衛姝生着病,覺多,出來一趟着實累了,在車上就睡着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下,從窗戶往外看,能看見家裏的花園。

駕駛位上的北歌側着臉望着窗外一動不動,聽見她的動靜才轉過頭來。

“我們到家了?”衛姝迷迷糊糊坐起來,身後的座椅不知何時被放下,身上也搭了一條毛毯,“怎麽不叫我。”

北歌“嗯”了一聲:“到了沒多久。”

衛姝摸了摸毛毯的溫度,被自己的體溫烘得暖呼呼的,肯定不是剛到。

衛姝沒多說,起身沖北歌笑了一下:“謝謝親愛的。”

北歌下車的手頓了一下,繼而裝作沒聽見下了車,給衛姝開門。

衛姝張開胳膊,在車上沖北歌抱怨:“睡太久,頭暈,走不動,要抱抱。”

月光下,衛姝撩開的眼角蕩漾着細碎的笑意,她整個人好似一塊甜膩惑人的糕點,包裹着致命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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