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蕭徹的馬車繞行廣平侯府, 再回到瑞王府時與前來送夜明珠的蕭承軒在門口相遇。
蕭承軒只說這是皇爺爺讓送來的,行了禮後便走了。
木夏道:“王爺,屬下去打探一下宮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木夏離開後, 蕭徹回了府。
主院裏華融正怒火滔天,喬廷之正圍着他給他端茶倒水安撫他的情緒。
“王爺很快就回來了, 神醫莫生氣,不如你收我做徒弟吧。”
“到底是誰治腿?竟讓老夫等着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是說了王爺進宮了嘛, 肯定是要緊事兒,不如你收我做徒弟吧。”喬廷之送了杯茶到華融手中。
華融接過茶:“滾。”
喬廷之:“我小時候, 有個和尚到我家化緣, 說我有機緣,這輩子一定能當個好大夫,我祖父還不信,我家又沒有行醫的, 哪有這種機緣呢,原來機緣就是您呀。”
華融翻了個白眼, “呸”了一口将嘴裏的茶葉呸出來,嘲諷道:“我看你們家是祖傳的白日做夢。”
喬廷之一拍大腿:“師父不虧是師父, 您這都能瞧出來呀?要不您教教我白日做夢這種病怎麽治呗?我看這世上得這種病的人還不少。”
華融:“呸,滾。”
喬廷之坐下,托着腮望着天:“我都這把年齡了, 也不知道學醫晚不晚, 不過我相信那個和尚,他喝了我們家的水總歸不會騙我的, 畢竟不打诳語,是吧, 師父?”
華融起身:“你不滾,我滾。”
Advertisement
“王爺回來了。”溫玉一把拽住已經被氣的冒了煙的華融将他往屋裏推,“神醫,我們王爺回來了,準備紮針吧。”
華融罵罵咧咧:“別讓我看到沈晏那臭小子,不然我紮死他,要不是他,我能來這破地方遇到一群神經病嘛,我呸。”
蕭徹的情況非常嚴重,多針容易洩氣,但下針若是少了對他的症狀怕是毫無作用,所以,華融暫時先從半身開始,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全身行針。
一套針紮下來,天色都暗了,華融滿頭大汗,蕭徹毫無所覺。
華融看了一眼他,道:“治病最忌憂思過重,飲食清淡,保證良好且充足的睡眠也很重要,不然神仙也難救。”
蕭徹朝他颔首:“謝神醫。”
華融拔了針離開後,木夏回了來,将蕭徹離宮後發生的事情說給蕭徹聽。
“骠騎大将軍的嫡孫女?”
“是。”木夏點頭,“這是陳貴妃提議的,皇上沒說話就走了,似乎是生氣了,但陳貴妃平日裏說話便有些口無遮攔的,看起來倒是像無心的。”
但這貴妃也太敢說了,骠騎大将軍的兩個兒子都死在了戰場上,膝下只剩這麽一個嫡孫女,一直留在身邊到了十八也沒舍得将她嫁出去,貴妃也不怕那老将軍打進宮去。
“骠騎大将軍。”蕭徹眯了眯眼,“昨兒我才聽岑九提起他,今兒便又聽貴妃提起了他,倒是巧了。”
木夏一愣,腦子裏有些空白,不知該從哪處開始想。
蕭徹有些倦怠地靠在那裏,良久地沉默。
木夏看着蕭徹,自從聽了岑九的話後,王爺似乎就一直愁眉不展。
蕭徹閉目,淡聲道:“我母妃之所以入冷宮,罪名便是謀害貴妃。冷宮裏時我年紀小,母妃不曾提及此事,後來出了冷宮後,陳貴妃經常冷嘲熱諷,母妃不善言辭便總受委屈。”
“問過母妃幾次,母妃總是語焉不詳,後來我多番查證,才知,便是很簡單的一個局,貴妃中毒,從我母妃的妝奁裏搜出了毒藥。我心中不忿,總想替母妃出氣,母妃便對我苦苦哀求,讓我不要惹事。母妃這一生過的太苦了,好不容易有幾天安生日子,我也不想讓她日日擔憂,便順了她的心意。”
劉公公端了剛熬好的藥進來遞給蕭徹,蕭徹端了藥碗一飲而盡。
劉公公道:“陳貴妃這人絕不似表面這般,在這宮裏口無遮攔的人向來是死的最快的,能活着還活的很好的,那不叫口無遮攔,叫玲珑剔透。”
将空藥碗遞給劉公公,又接過清水漱了漱口後,蕭徹才繼續道:“在岑九回來之前,我一直有一事不明,小八是父皇的親生兒子,剛剛出生的嬰兒不會有威脅,父皇哪怕再昏庸也不至于将小八交給母妃的仇人去撫育,況且父皇并不昏庸。”
“後來,我又想,也許這是父皇的一個計策,将小八放在她身邊,她便不敢對小八做什麽,畢竟要避嫌,小八若真出了事情,她脫不了幹系,哪怕只是表面上,她也必得對小八好。”
木夏點頭:“所以王爺這些年不肯靠近八皇子,便是為了保護他,可是現在王爺不這麽想了,為什麽?”
蕭徹看向他:“若是你,你會将小八交給貴妃嗎?”
木夏下意識搖頭:“當然不,若是屬下那必得選一個會對自己孩子好的人……”木夏瞪大了眼睛。
劉公公也驚詫地張大了嘴:“怎麽會……”
蕭徹垂眼:“是我給不合理的事情找了一個并不合理的理由,卻忽略了最簡單最直白的那個原因。
“可……”劉公公擰眉,“老奴想不通這其中的關竅。”
木夏蹙眉:“當年貴妃與惠妃娘娘之間的事情難道有蹊跷?我們自是知道咱們娘娘沒有下毒謀害貴妃,可貴妃必是将咱們娘娘當仇人的……又豈會……”
蕭徹并未回答木夏的因為,捏了捏眉心後道:“阿古山之戰後,父皇身邊多了個铊夷族的聖子做謀士。”
“那可是铊夷族會巫蠱之術的聖子呀。”
木夏和劉公公一愣後,同時震驚地看了過來。
蕭徹表情淡漠,說出口的話卻讓人背脊生涼:“沒有人能夠抗拒一個這樣的謀士,尤其是要争皇位的皇子。”有這樣一位謀士,很多事情便會簡單許多。
從皇子,到太子,再到皇上,這條路上有些人到死也許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吧。
屋內陷入一片寂靜,劉公公和木夏身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一刻,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仿佛被一根繩子一下串聯了起來。
劉公公喃喃自語:“所以,在那位聖子不知為何不見了後,皇上千方百計讓淑妃娘娘入了宮……”話至此,又是一層雞皮疙瘩。
從那時起,淑妃娘娘便代替了她的父親也便是铊夷族的聖子來替皇上完成一些不可告人的陰私之事。
木夏抿唇:“屬下想辦法着人去查刑部和大理寺的舊案。”
蕭徹搖頭:“幾十年前的舊案不好翻查,必得入了刑部或大理寺才能慢慢查,此事需得我自己來做。”
木夏沉浸在方才的震驚裏,已然不太能思考,只下意識應聲:“是。”
劉公公咽了咽唾沫,擦了一把額上的冷汗:“梁王爺才是先帝最喜歡的小兒子,傳聞梁王爺溫潤儒雅,才華橫溢,是最像先帝的一個兒子,可他年紀輕輕就沒了……”劉公公忍不住院子裏看了一眼,這京裏最大的這處府邸便是當年先皇賞給梁王爺的。
燈火搖曳,屋內一片冷寂。
木夏沉默,經王爺這麽一說,他明白了。
五年前的事情大概便是淑妃做的了。
她為了自己的兩位皇子用巫蠱之事謀害王爺和公子,而皇上明明知曉,卻選擇了包庇,因為他還有用的着淑妃的地方,也有很多把柄在淑妃手中。
但他還是覺得虧欠了王爺,所以才對五皇子六皇子有所疏遠,也算是警告淑妃。
當年貴妃與惠妃之事,或許也是如此,所以皇上才将八皇子給了貴妃撫育,而陳貴妃怕是對此事早有察覺。
片刻後,蕭徹冷聲:“五年前之事漸已明了,但其中有一件事,現下才是最令人憂心的。”
“何事?”木夏下意識問。
蕭徹看着床帏上那綴着的流蘇,低聲道:“他當年如此作為,總得有人幫着,那必然是他最信任的人,那誰是他最信任的人呢?”
“太尉,不然也不會認了淑妃娘娘做女兒。”木夏立刻道,“他以前只是一個翰林學士,能官至太尉……原是如此呀。”
木夏還在感慨太尉的升職之路,便聽“咣”的一聲,劉公公手裏的碗掉在地上碎成了片。
“劉公公,你沒事兒吧?”木夏忙上前,卻見劉公公臉色慘白的看着蕭徹,“還有一個人……”
木夏一愣,反應過來,臉色也霎時變了。
是啊,還有一個人,深受皇上隆恩。
那人,憑自己一人之力改換門庭。
若真如此,五年前這種事情再次發生時,當年皇上身邊的那些心腹之人必是心中有數,看得透是淑妃娘娘的手段的。
也就是說,那人或許明知道公子是冤枉的,卻從始至終保持了沉默,便是舍了公子。
蕭徹看向兩人:“今日将事情與你們說透,便是讓你們日後在沈晏面前說話做事都小心一些,別讓他發現端倪。一切等事情查清後再說,若真如我猜測的這般,便最好能瞞他一輩子吧。”
木夏躬身:“屬下明白了。”
劉公公也恍惚道:“老奴也明白了。”
*
沈小寶喊的驚天動地,合府人都知道了,瑞王遷怒,差點兒将沈小寶給殺了。
赫連柔抱着沈小寶安撫他,沈小寶抽抽噎噎瞪着沈晏:“都賴我大哥。”
沈晏便陪着小心又鞠躬又道歉的,沈小寶捂着胸口:“你道歉有什麽用,那可是四五千兩銀子呀,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就打了水漂,嗚嗚嗚嗚……”
沈晏:“呃……”
沈小寶打着哭嗝拿了紙筆遞給沈晏:“我知道我大哥窮,沒那麽多銀子,你給我寫張欠條吧。”
沈晏:“???”
“咋的,你不想寫?”沈小寶怒了,“都是你,要不是你,我能見那個閻王嗎?我差點兒吓尿了,嗚嗚嗚……”
“寫寫寫,你別尿。”沈晏撩袍坐下,拿起毛筆,有些心不甘情不願,“那寫多少銀子呀?寫多了,我一輩子也還不上。”
“我沈小寶做事向來清清楚楚,絕不坑你,銀票四千兩,玉佩玉墜亂七八糟的合個一千五百兩,一共五千五百兩,寫吧。”
五千五百兩?
沈晏現在從身上掏一掏,連五十五兩都沒有。
“那你賭坊裏下注,不是說分我三成嘛。”沈晏委屈吧唧道,“用那個抵一些行嗎?”
“不行。”沈小寶喊,“那閻王看着煞氣的很,怕是就要砍了你了,我那些銀子說不定也打了水漂了,還有花大花二花三四五六七八,他們竟然被穿成了串,我銀子也白花了,啊啊啊啊……”
“去賭坊?”赫連柔溫柔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然後拿過了雞毛撣子,“沈小寶,你膽子大了,竟然敢去賭坊,你看我不抽死你……”
“啊——娘,我錯了……嗚嗚嗚嗚……大哥,你又害我……”
沈晏看着宛若癫狂的沈小寶,感到很抱歉,他剛剛實在是無心的……
沈晏拿起筆默默寫欠條,五千五百零一兩,那多出來的一兩就當他剛剛失言的道歉吧。
“爹,瑞王爺這是何意?”沈千昱擔憂,“他不會真的想要殺了大哥吧?”
沈煦坐在那裏蹙着眉沒言語,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會的。”沈晏擡頭,沖他笑笑,“他若真想殺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只會讓我死的悄無聲息,動靜越大就越只是想吓唬我一下而已,放心吧,你大哥命大,暫時死不了。”
沈千昱還是憂心忡忡:“總之大哥你這些時日少往外跑,我也不知你為何總喜歡往外跑,在家裏待着不好嗎?”
沈晏幹笑一聲,寫完欠條後又跑了。
傍晚的畫舫上早早挂起了燈籠,楊固掀開簾子,沈晏邁步進去,便看到了裏面早已坐着的賢王和慶王,還有角落裏被綁着的丁玲兒。
賢王和慶王臉色都不怎麽好,看着像是想互相捅對方一刀子似的。
楊固拱手:“少爺,屬下已經将丁姑娘的故事告知了兩位王爺,兩位王爺都很驚訝。”
“好。”沈晏在坐塌上坐下,笑着道,“兩位王爺有什麽想說的嗎?”
慶王先回過神來:“此事本王确實不知……”
“你不知?”幾日不見瘦了一圈的賢王拍了桌子,“小葉子是死的嗎?”
慶王看他一眼:“小葉子是大哥安排在三弟身邊的,與我何幹?”
賢王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
慶王也氣,冷冷盯着賢王:“倒是大哥,在我身上下了好大一盤棋,還編了那麽一個滴水不漏的故事,真是好謀略。”
賢王嗤笑:“難道不是你先開始利用小葉子編故事的嗎?我這叫反擊,叫自救。”
慶王深深吸了口氣,正待說話,便瞧見沈晏撐着個下巴看戲一樣笑眯眯瞧着他倆,理智終于回籠,不再跟賢王一般見識,對沈晏道:“沈公子今日是何意?”
沈晏收了笑,慢慢坐直身體:“兩位王爺如今争論又有何意義,咱們三個都是別人做的局而已。”
沈晏起身,居高臨下看着二人:“沈某從始至終想要的都是查清楚當年事情的真相,若有人能幫我,我必缬草銜環以報之,若有人想利用我陷害我,沈某是死過一次的人,什麽都不怕,不介意大家一起結伴上路。”
“丁玲兒是賢王殿下的人,那便由賢王殿下帶回去吧,二位王爺慢聊,沈某先告辭了。”說着,不再理會慶王的喊聲,自顧自離開了畫舫。
賢王氣的恨不得掐死慶王,但終歸還是有一點理智,起身打算走。
慶王在他身後開了口:“大哥打算如何?”
“什麽如何?”賢王回身瞪他。
“此事,大哥難道沒有想法?”
賢王煩躁道:“沈晏跟老三那點兒破事但凡牽連進去便定沒有好果子吃,既如此,不如弄死沈晏,一了百了。”
慶王聞言,頓了頓:“大哥說得對,你我二人本可不必牽扯進去的。”
“是你先起的頭。”賢王咬牙瞪了他一眼,掀簾子走了人。
慶王上了自家馬車後,身邊人小聲問道:“爺,真要殺了沈晏嗎?”
慶王靠在那裏,閉目養神:“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是要找出這個一箭三雕的人,至于沈晏,死了倒是最好,只不過不能由咱們動手,大哥若能動手,自是最好的。”
賢王氣沖沖回到府裏,發了老大一通火,指着那謀士的鼻子道:“你出的好主意,被一個女人給耍了。”
那謀士也沒想到那丁玲兒竟隐藏的如此之深,沉默不言。
賢王捂着胸口:“氣死本王了,你找人,弄死那個沈晏,本王不想再看到他,竟敢嘲諷本王,呸。”
“父王,不可。”蕭承軒上前勸道,“沈晏不能死。”
“為什麽?”賢王瞪他。
謀士也開了口:“世子說得對,沈晏不能死。”
“憑什麽?”賢王瞪大眼睛,“我現在看他那個樣子就來氣,本王見了他的那夜便遇了鬼,他就是個不祥之人”
謀士正待說話,賢王卻又不耐煩的擺擺手:“算了,愛死不死,給你幾天時間,你把那個背後裏算計本王的人給我找出來,竟敢耍弄本王,本王要将他千刀萬剮,你這次要是再失算,沈晏不死,你去死。”
謀士躬身:“是。”
*
“少爺,咱們去哪兒?”元壽趕着馬車問。
“回王府。”
元壽:“少爺,是去王府。”
沈晏:“……”
馬車裏,楊固看着沈晏:“公子眉心蹙着,似是有焦慮,放心,我會讓人盯着那兩位王爺的,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不是。”沈晏搖頭,看向他,“楊大哥,你可知阿古山之戰?”
楊固點頭:“聽聞少将軍說起過。”
“舅舅如何說?”
“阿古山之戰是骠騎大将軍率部迎戰,少将軍說那場仗打的漂亮,其他就沒什麽了,少爺怎會問起這事兒?”
沈晏搖搖頭:“無事。對了,楊大哥,讓宮裏那位公公好好盯着淑妃。”
“淑妃?好,屬下知道了。”
有春山在,沈晏入王府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毫無阻擋地便來到了主院。
劉公公今夜值守,也不知為何正在院裏一圈一圈來回轉,看着像是非常焦慮。
“怎麽了,難道是今兒神醫治病出了岔子?”沈晏忙上前問道。
看到沈晏突然出現,劉公公吓了一跳。
“到底怎麽了?”沈晏見他如此,急了。
“無事,無事。”劉公公忙擺手,換上一副笑臉,“老奴是看到公子開心的。”
沈晏沒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便擺擺手往屋內走去。
劉公公道:“公子,王爺晚上喝了神醫開的安神茶已經睡了。”
沈晏眼前一亮,安神茶呀,那豈不是正好。
劉公公見他執意往裏走,猶豫了一番,也沒攔着。
沈晏輕輕推開卧房的門走了進去,在外間脫了衣裳,只着裏衣踮着腳悄無聲息的來到床前。
屋內沒有燃燈燭,有些暗,什麽都看不清,沈晏脫了鞋爬上了床,越過睡在床側的人躺到了裏面。
躺着的人一直也沒出聲,沈晏感慨,這神醫的安神茶效果确實好,以後就讓他日日給雲翊開這個茶喝。
這麽想着,沈晏撐起身體,擡手探了探身邊人的鼻息。
呼吸平穩,确實只是睡熟了而已。
沈晏雙手撐在他身側,低頭輕輕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見他沒反應,便又啄了一下。
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親夠了後,沈晏才掀開身邊人的被子,開始解他的上衣。
動作不大,但黑暗裏淅淅索索也挺磨人的。
好幾次,沈晏還找錯了地方,将其當成盤扣捏了好幾下。
将盤扣都解開後,沈晏迅速脫了自己的裏衣,便貼了上去。
那人一動不動,但身體是溫熱的,抱着還挺舒服。
貼了上半身,若是下半身也一起貼……
難得雲翊這麽老實,沈晏便暗戳戳去解他的中褲,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沈晏吓得差點兒蹦起來,整個人都僵住了,呼吸都停住了。
但也只有一瞬而已,那人握住他的手後便再也沒動。
沈晏一動不敢動,直到确定蕭徹沒動靜後才小心翼翼再次貼了上去。
緩慢的輕輕的在蕭徹身上調整好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後,沈晏将頭枕在他的肩窩裏,美滋滋道:“統啊,開始吧。”
系統冷漠:“系統能量告急,只能傳輸三個時辰,還請宿主努力完成任務。”
沈晏:“……前兒不是剛完成好幾個任務嗎?”
系統:“不如你自己看看你那一推未完成的任務?”
沈晏:“……好吧,我知道了,你趕快開始吧,萬一安神茶的效果過了,他醒了把我踹出去就不好了。”
系統:“……”
醒着呢,一直醒着呢,宿主傻的它都不想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