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回到房間。
夜已經很深了，萊露娜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她揉揉眼睛，像往常一樣将燈光調暗，釋放出香水果實的能力。
月光透過玻璃灑進來，今晚的風靜悄悄的，生怕驚動了這片溫柔的月色。
淡淡的幽香在空氣中彌漫。
多弗朗明哥躺在床上，他的腦海裏斷斷續續浮現出在瑪麗喬亞時，母親和傭人們一同準備節日宴會的樣子。
那樣溫柔的母親……
他抓起女人的手，按在額頭上。
“替我揉揉。”
那雙手微微詫異了一下，旋即按摩起來。帶着暖意的指腹從他的顱頂移動到太陽穴，又緩緩地上移。
“為什麽對那些小鬼那麽好？你明知他們不可能每個人都留下來。”
萊露娜一愣：“也沒有特別去關心他們啊……”
“你經常給他們食物。”
“……小孩子總要多吃些長身體嘛。”
多弗朗明哥睜開眼睛，銳利的目光看向她：“收起你泛濫的善意，除了家族成員，你需要對所有人保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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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你一定會被他人所傷。”
萊露娜抿着嘴，沒有說話。
多弗朗明哥的視線落在她手臂的紋身上，唐吉诃德海盜團的标志映入眼簾，他的目光變得柔和。
“明天是你的生日，桌上的盒子是給你的，待會記得拿走。”
萊露娜掃了一眼黑木盒：“謝謝少主關心。”
額上的手力度适中，可那聲少主卻讓他聽着莫名有些諷刺。
同樣的兩字稱呼，從她嘴裏吐出來，總比別人帶了幾分疏遠感。
多弗朗明哥皺眉：“叫我的名字。”
“多弗先生？”
“不要先生。”
“……多弗？”
男人這才心滿意足，漸漸睡着了。
萊露娜多坐了一會兒，确認他徹底睡熟，才起身離去。
黑色的木盒裏，是一枚藍寶石的胸針，那寶石不到硬幣大小，但十分璀璨，銀質的底座上勾勒出細細的花紋。萊露娜雖然不懂珠寶首飾這一類的東西，卻也覺得十分貴重，仔細地收在了床頭櫃裏。
第二天，大家都出門了，只有她一人留在據點照顧德林傑。
萊露娜為自己準備了一個簡單的小蛋糕，端在手裏慢慢品嘗。
喬拉早上一起床就把禮物拿給她，是一條她親手織就的圍巾，這圍巾色彩斑斓，用喬拉的話說就是“充滿了藝術氣息”。
拉奧G給她搬來一箱蘇打飲料，馬哈拜斯送給她一只馬克杯，托雷波爾從戰利品中挑出一只金镯子給她，迪亞曼蒂把鐵皮像紙一樣折成小馬塞進她手裏……
最有意思的是，賽尼奧爾送給她一副墨鏡，他說戴墨鏡的女人也很酷。
唐吉诃德的的成員十個裏有八個戴墨鏡，萊露娜表示尊重但不理解。
“萊露娜小姐，祝你生日快樂。”古拉迪烏斯走進來，将一個碩大的木質面具遞到她眼前。
萊露娜連謝謝都沒來得及說，臉就黑了。
為什麽又是猴子？
被雕刻成猴子頭部的面具又重又厚，她一只手都拎不起來，更重要的是——這面具太醜了。
“謝謝你……但是為什麽會送我這個呢？”萊露娜表情有些僵硬。
古拉迪烏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自從聽少主說你喜歡猴子，我一直想為你抓一只回來養，可惜總遇不到……最後我在黑市上看見這個就買下來了，希望你會喜歡。”
萊露娜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才慢慢開口：“我告訴你哦～這都是少主的詭計！他其實最喜歡猴子了，才故意這樣告訴你，等禮物收到了他就會從我這裏直接搶走！”
古拉迪烏斯皺眉：“少主怎麽會做出這種小氣的事情……”
萊露娜語氣幽幽的，繼續忽悠：“他瞞着大家，不讓你們知道罷了。我好歹也加入家族快三年了，你還能不信我？”
“不如，你直接拿着這面具送給他，看他喜不喜歡你就知道了。”
“可這明明是送給你的禮物……”
“沒關系的，”萊露娜真誠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們都是唐吉诃德家族的人，為了少主，別說一件物品，就是性命也可以随時獻上，對不對？”
古拉迪烏斯的眼裏燃起了忠誠的熊熊大火。
“再說禮物，只要是用心準備的，我都會喜歡，你明白嗎？不用擔心，就算你從門口撿塊石頭給我，我都會很開心。”
古拉迪烏斯被她一套又一套的話繞進去了，當即就拿着面具找少主去了。
晚飯後，萊露娜抱着一大捧鮮花走回房間。
古拉迪烏斯聽從賽尼奧爾「女人大多喜歡花」的建議，不知道上哪裏搞來這麽多雛菊，當作禮物送給了她。
沒想到多弗朗明哥真的把那個猴子面具收下了，看來是真心喜歡……
“要是本小姐來挑選花朵，肯定不會只選粉色，一定要五彩缤紛的花束紮在一起才叫藝術！”喬拉表示鄙夷。
萊露娜突然就想起來，在「花螳螂」的時候，多弗送給她的花束。
“喬拉小姐的插花技巧一定很高吧？”
喬拉驕傲地一仰頭：“那是當然！少主都親口贊許過我，之前讓我替他準備過好幾次花呢，也不知道拿去送給誰了……”
“說起來，那段時間沒見到少主和哪個女人有暧昧啊……倒是不久後把你帶上了船……”
喬拉突然意識到什麽，不可思議道：“難道我當時的作品，都送到你手裏了？”
萊露娜沉默了一下：“我當時也傻，還以為是他親手準備的，高興了好久……”
喬拉不禁大笑：“小笨蛋，少主那樣忙碌，這種事情由屬下代理是再正常不過的啦～”
要說真心話，當時萊露娜一直認為多弗先生對自己有好感，他的諸多行為都是想要追求她……可是現在看來，多弗先生似乎只是看中自己的能力，在拉攏她而已。
被自己曾經的幼稚想法羞愧到，萊露娜嗚咽着一頭撞向桌子。
哪個少女沒有懷春過嘛……
這幾天賽尼奧爾随少主一同出海，去臨近的島嶼商談事項，回來的時候就有些魂不守舍。
他沒事的時候，就望着西北邊的天空，一支又一支地抽煙。
多弗朗明哥嗤笑：“浪子也有墜入愛河的一天啊。”
賽尼奧爾默默道：“我甘願在這條河裏暢游一生。”
“賽尼奧爾先生有了心上人？”萊露娜疑惑，“是西窄街的那個，還是南園區的？”
“怎麽可能是那幾個無聊的女人？”
他深情道：“誰也不知道那場雨是怎麽降臨的，卻偏偏降在了我的心裏。”
萊露娜被這肉麻情話震的腳趾頭都扣起來了。
“萊露娜，你還年輕，不懂愛情的滋味，以後就會明白了。”
萊露娜想起以前自己對少主的感覺，羞恥地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本來就不太聰明，愛情只會讓我變得更笨。”
多弗朗明哥斜她一眼，她都不敢擡頭看他。
賽尼奧爾卻笑了：“沒錯，愛情使人盲目，她仿佛蒙住了我的雙眼，只有時常跟在她身邊，我的世界才有色彩……”
墜入愛河的男人真可怕……萊露娜拼命搓着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說起來，家族裏的大家很多都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了，為什麽看不到他們的配偶呢？”
多弗朗明哥的動作一頓，他放下報紙，好笑地看着萊露娜：“操心這個幹什麽，難道你已經打算和某個男人結婚了？”
萊露娜大窘：“我只是好奇……”
“與不合拍的家夥在一起，只會拖累自己。如果是為了滿足生理欲望，能夠共度一夜的對象可就數不清了。”多弗朗明哥帶着戲谑的表情，“萊露娜，你也到了這種事的年紀了，有什麽不懂的，可以盡管問。”
“這、這種事怎麽能随便找個人——？！”女人慌慌張張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她似乎害羞了，急急忙忙沖到門口，又一本正經地對他說：“多弗先生，我很确信我的生理知識學的比你好。”說罷扭頭就跑。
多弗朗明哥不由得捧腹大笑。
……
“為什麽最近總見不到賽尼奧爾先生？”
baby-5又在羅西南迪的茶杯裏放了辣椒，被毫不留情的他打破了胳膊，萊露娜正在給她上藥。
“他去私會情人喽！”
“巴法羅，別亂說。”萊露娜騰出手，在巴法羅的腦門上狠狠戳了一下。“少主将西北方島嶼的任務交給他，賽尼奧爾先生只能兩頭跑，這都是為了生意。不過這樣也好，他也可以多和心上人接觸。”
“诶——這麽好。”baby-5的眼睛亮亮的，“如果以後也能有這樣的男人願意娶我就好了！”
“是嗎？喂，baby-5，借我錢，我要去買冰激淩。”巴法羅毫不客氣地伸出手來。小女孩頓時漲紅了臉，激動地掏出自己的錢包。
看着巴法羅揚長而去的身影，萊露娜無奈道：“他之前找你借的錢還沒還吧，為什麽又借給他？”
baby-5雙手捧着紅紅的臉蛋，小聲道：“有、有人需要我诶……”
“你個小傻瓜，這樣的性格只會被人利用。”萊露娜捏住她的小臉。
可憐的小姑娘，不知道以前經歷了什麽，總是渴望被人需要，無論多麽不合理的要求都會答應……
萊露娜正色道：“baby-5，我要請你幫我做一件事！”
“诶，诶？萊露娜小姐需要我嗎？”baby-5興奮起來。
“是的，我想請你——好好地愛自己！尊重自己！愛惜自己！”
baby-5困惑地望着她。
萊露娜的手，按在了紋身上。
“有個人曾經告訴我，要愛自己，今天我要把這句話也送給你，你不能只期望別人的認可，而是要自己認可自己。”
baby-5愣了片刻，恍然大悟道：“所以我要主動幫助別人，而不是等他們說了才做，是不是？”
“呃——”萊露娜感覺她理解偏了，可是自己向來不是個會講大道理的人，只好結結巴巴道：“并不只是那麽簡單！你還需要好好的思考！”
“是！”baby-5立刻陷入了一種苦思冥想的狀态。
萊露娜擦擦冷汗：教育孩子什麽的，果然好難！希望baby-5能自己想明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