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方文失智
看到左青禪急得神情慌亂的樣子,金丞料想方文一定是出了什麽大問題了。
走進銀字一號房,金丞看到方文正被五花大綁的捆在牆角裏。
“怎麽回事?你綁的嗎?你們這是幹什麽?”
金丞回頭問正在關門的左青禪,能夠在這時候綁住方文的,除了自己就只有左青禪,就算綁住方文,如果他不願意,左青禪也沒那麽容易得手。
“我讓他綁的。”方文用發抖的聲音回答金丞。
“方文,你怎麽了?”金丞走過去把方文拉了起來。
“金丞,我不知道是不是中了犼的屍毒,從昨晚開始,身體裏的血液就像被熬幹了一樣。而且,我對新鮮的血液好像特別感興趣,我想喝人血。”
金丞被方文的話給驚了一下,這可是他和方文相交以來,方文第一次說出這種話。
“這次和以往熱症發作時完全不同嗎?”
“不同,我可能要變異成吸血僵屍。金丞,你殺了我吧,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
方文顫抖的聲音,開始接近嘶吼。他尖利的獠牙已經暴露了出來,因為壓抑而青筋暴起的雙手,也長出了鷹爪般鋒利的長甲。
“方文,沒事的,我現在帶你找個地方去泡水。”金丞快速的掃過一床床單,将方文裹了起來,扛起他就準備往外走。
“沒用,金丞,殺了我。殺了我才是方法!”方文神智還沒有完全的喪失。
“不要再說了!”金丞制止了方文的嘶吼。
剛剛走到門口,沐芙蓉卻一頭撞了過來。
“唉?你們這是去哪兒?”她好奇的看着金丞肩上的人。
“青禪,帶上她,跟過來!”金丞來不及多做解釋,先一步的往樓下走去。他感覺到方文的身體,抖動得越來越厲害。
左青禪領着沐芙蓉趕到了金丞和方文的落腳點,城外的一口山泉池塘。
金丞坐在塘邊的木墩上,方文被抛在塘中央。一切看起來好像很正常,方文不過就是又發病了而已。
“他這次發病好像很厲害?”沐芙蓉走到金丞身邊,輕聲的問。
“來了,坐下。”金丞起身把木墩讓給了沐芙蓉。
“他上次在去遼北的路上已經發過病了!這次不是發病,是中了屍毒!”左青禪替金丞做了回答。
“啊?他自己不是僵屍嗎?怎麽還會中屍毒的?那我再給他喝點血吧?”
“傻瓜!他現在就是想喝血,你那點血根本不夠他喝!而只要他一旦開始喝血,那他就會成為下一個郎夙。”金丞憂慮的話語裏,有許多的不安。
“說來也怪,我們幾個都被犼傷過,尤其是丫頭你,連你都沒有中他的屍毒,那我們怎麽可能中招的!”左青禪疑惑不解的看着塘中央的方文說道。
“我娘跟我說,方文不是旱魃的後裔,他出生後可能曾被吸血的僵屍咬過,所以後來才會出現跟我一樣的血躁反應。這次可能被犼傷的太重,所以身體裏屍毒被帶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沐芙蓉點了點頭,接着又笑了笑,“那我的血還真能救他!犼之所以要抓我,要把我留在身邊,是因為他發現我的血可以對付他。”
“什麽?你的血可以對付犼,陰人的血不是僵屍的靈藥嗎?”左青禪表示懷疑。
“先不要懷疑了,既然我的血可以對付犼,而且又是僵屍的靈藥,那解個屍毒應該沒問題吧?”沐芙蓉手往頭上一伸,又準備拔簪子放血了。
“按你這樣說,也有些道理。不過,你昨天已經給他喝過血,以前也給他喝過幾次。如果你的血有解屍毒的功效,那方文體內的屍毒早就解了。”金丞按住沐芙蓉的手,認真的分析給她聽。
“呀!啊!”方文突然間的怒吼,把塘岸上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過去。
開始狂躁起來的方文,早已經把捆綁的繩索崩斷。他身子一縮便潛進了水裏,好一會都不見浮出水面上來。
“方文,會不會有事?這樣真的行嗎?”沐芙蓉拽住金丞的胳膊緊張的問。
“看他能不能挺住,回頭再想辦法解決。”金丞也是眉頭緊鎖,這些意外他從來沒有意料到。
“死魚,都是死魚!”左青禪驚聲叫道。
“不好!方文還是失控了!”金丞慌張的向前走了幾步。
沐芙蓉也跟着站了起來,池塘裏不斷有被撕咬得不成型的死魚浮出水面。偶爾還能聽到方文那近乎野獸般的嘶吼,他已經處在瘋魔的無意識狀态了。
“方文,你不能這樣!你要努力的控制自己,吸了血就再也沒法回頭了。我們還要回到現代,還要回歷史學院,你還要繼續做我游手好閑的好助理呀!”
金丞盡量讓自己平靜的說出這段話,他和方文努力了那麽久,都不願意變成畜生一樣的吸血僵屍,可現在這樣的結果,他不知道方文清醒後,會是怎樣的心情。
“嘩啦”随着一聲水花的驚起,方文從水底竄了出來。他雙手抓着一條近兩米的大蛇,滿是魚鱗的臉,呲着牙,嘴裏還殘留着紅腥的血,喉嚨裏發出鴨子般暗啞的笑聲。
“方文,放了它!”金丞大聲的喝道。
可方文哪裏還有清醒的意識,他猛的低頭,張嘴就往蛇身咬了下去。
沐芙蓉閉眼擰眉将臉埋在了金丞的後背,她實在無法忍受這麽殘酷的一幕。
想想從前那個從棺材裏蹦出來,清秀明朗的方文,還有和她鬥嘴嬉鬧,陽光開朗的方文。再回想下剛剛那個如鬼魅般,殘暴陰郁的方文。
沐芙蓉眼淚止不住的像擰開的水龍頭一樣流了出來,她很清楚方文有多不想吸血,也很了解他為了不成為吸血僵屍所做的努力,她更知道方文有多不想傷害到其他生命。
無能為力的看着朋友變成怪物,沐芙蓉很心痛。毫無預見的面對突發狀況,她很惶恐。因為她不知道哪一天,他們中的誰又會出現怎麽樣的意外。
“金丞,我們就這樣看着嗎?”左青禪言語中也滿是傷感。
“不然,還能做什麽?等着他清醒吧!”金丞目不轉睛的盯着池塘中央的方文,他不相信沒有辦法可以幫到方文,只不過他還沒有去找而已。
“嘭!”的一聲,方文的身體倒了下去,筆挺的漂在了池塘之上。
“方文!”左青禪大叫了一聲,迅速的往方文身邊沖去。
平躺在岸邊草叢的方文,已經恢複了正常,獠牙,利爪全都隐退不見,除了臉上的魚鱗和嘴角的殘血外,他依然還是那個清秀的方文。
“先回去再說。”金丞背起方文,臉上嚴肅的神情有種說不出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