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15
《大明星與小藝人》-15
“金錢游戲裏一種情人關系的委婉說法。”笑完賀明安說,“但在我這裏,無論你選擇哪一個,都是殊途同歸。寶貝,關于你我關系的開啓,你是沒有選擇權的。我喜歡你,你就是我的。”
“……”
祝流面無表情,手下又掐了一下賀明安的臉。
“你真的好壞啊,賀明安。”
他氣憤地重複,因為仍是軟綿綿的語調而毫無殺傷力。
“壞透了!”
“但這是我做過最對的決定。”賀明安低頭在他耳邊輕吻,男人向祝流道歉:“如果可以,真希望第一次見面那個晚上,我的表現沒有吓到你,寶貝。我太想得到你了,特別想。”
“……可你就是吓到我了,那個晚上你的樣子特別恐怖。”祝流忍不住抱怨,至今他想起三個月前那個夜晚,仍能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心悸,那是恐懼和無助共同推助而上的負面情感。陌生的男人,直接而越界的親密,追到家門口仿佛對自己所有信息都了如指掌的全知和透視,祝流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扒光了一樣鎖定,很難堪,很無力,他無法忘記那種被未知掌控的感覺。故而他總是想拒絕賀明安,傷害賀明安,因為他實在無法想象跟這種男人在一起後他會被怎麽玩死,他的自我保護機制在啓動:“我、我不喜歡那樣……賀明安。太變态的人,我會很害怕。”
他會,試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我還記得你沖到我房間裏,提起紅酒瓶的樣子。”賀明安親他的手指,他沒想到祝流的個性裏會有這麽烈性的一面。
“你那個時候看起來在生氣。”提起那一次,祝流有點窘然,臉皮發燙,他縮了縮頭:“我那時候、那時候全憑沖動做事,根本沒想過別的……你看起來好生氣,我奪路而逃,回去後還怕你找麻煩。但你……除了一直都有的動作,什麽都沒做。”
“我是很生氣。”賀明安輕聲:“我想跟你算賬,可我看到了你的樣子,就像你倒了我一頭紅酒那一天,紅着眼睛可憐兮兮的,我心軟了祝流。”
賀明安的脾氣并不好,從第一晚他追到祝流家門口,暴露真性情驚吓祝流這件事上可見一斑。他是公子哥,真正的公子哥,頭頂上有繼承家業的兄姐,他只需要表現出吃喝玩樂,不被人忌憚的公子哥。
這樣的公子哥,脾性最反複無常,容易讓人摸不透,出了名的神經刀。
祝流第一次見面的晚上,先是澆了他一瓶紅酒,後是讓他空歡喜一場跑掉,發現自己原來沒“轉正”。賀明安會是什麽反應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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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親祝流,暴露真實吓一吓祝流,沒有當場強上他都算賀明安這樣的公子哥比較有“素質”、有“良心”。
祝流後面奔着要他死的想法,沖上前就是一酒瓶要掄腦殼,賀明安沒有計較已是很大方,寬容,留情。
更不要說祝流更後面的一路莽。
“……所以我服軟了。”祝流又開始絞着手,他揪着被子不安地扣:“我發現你對我好像沒那麽恐怖。”
他已經得罪了賀明安,幾次三番試圖傷害賀明安,可賀明安每一次都沒有大動幹戈地計較。
祝流有自己的一套道德标準。
他心知他試圖傷害賀明安的緣由是賀明安逼他低頭,自己确實太沖動,內心依然認為賀明安活該被報複。可祝流明白這圈子裏小藝人的命有多不值錢,大人物的愛恨情仇有多不講道理。
類似于,被人看上,那是你的福氣,你拒絕是不給他們面子這種離譜邏輯。仿佛你生來低他們一等,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他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棄。丢棄了你,你還不能不開心。
賀明安……不太一樣。
那一次,碎裂的盤子,極細小的碎屑差點飛進他眼睛裏,祝流吓壞了。他坐在地毯上哭,原來他正在傷害別人的實感第一次上湧,腎上腺素下跌,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是在作死。男人就站在一邊,一開始很氣,看着他哭沒多久又蹲下身,半跪在地壓下脾氣,柔聲細語安撫他。
祝流哭得一抽一抽的,淚眼婆娑。賀明安拿手指給他擦拭眼淚,從懷中掏出幹淨的手帕,給他擦臉,一直說:“我不怪你,祝流,別怕。是我的錯,不該第一次見面吓你,我知道你害怕。”
以賀明安前幾次的作風,他以為這狗東西又會借機親他,摸他,占他便宜。結果沒有,沒有,賀明安這一次只是不停地安撫他,哄他。等他不哭了才輕輕伸出手臂,很紳士地抱了一下他,立刻松開手,拿冒着熱氣的濕毛巾給他擦臉,敷臉,讓人拿好幾個碩大毛絨熊仔安撫他的抽噎。
那天晚上,賀明安還留祝流吃了一頓晚飯。好幾個碩大毛絨熊仔被賀明安親手放在他周邊,圍繞着他,賀明安始終和他保持了一段社交安全距離,給他講很多好玩的事,逗他開心。
之後吃完飯,讓助理送他回去,告別時只克制地貼了一下面頰,其餘什麽沒做。
也是那個時候,祝流突然發現,他對賀明安不是不可以接受的。起碼那個晚上的時候賀明安,讓他感受到一點隐藏得很深很深的愛意。
就那麽一點愛意,開始令祝流動容。
他想。
如果、如果一個人,他一直想要傷害他,并付諸行動,那個人還一直不怪他,願意給他那麽多溫柔與克制,他願意和這個人嘗試一番。哪怕……這個人曾讓他驚恐,讓他害怕,讓他一度無比不能接受。
這是屬于祝流的慷慨與寬容。
“實在抱歉,我的寶貝。”賀明安沒說太多,他懂祝流心中的不安與害怕,驚惶與恐懼。
“如果、如果我一直不同意,一直……試圖傷害你,你會怎麽做呢?”祝流被子下的腳趾蜷縮起來,害怕聽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會——”賀明安啄吻他的唇:“把你關起來,用你能接受的方式循序漸進,減輕你的應激。”
這就是他的強制手段。
他從未,想過主動傷害祝流。初見那一晚,是百般克制,仍無法抑制的怒火,無從掩蓋的真性情,是他後續發現祝流恐懼與害怕的懊悔起源。
“那我……還需要付出什麽代價?”祝流主動地親了一下賀明安的臉頰。
被祝流主動親了,賀明安朝他笑,笑得很滿足,很甜蜜。
“那兩瓶喂你喝下去的紅酒,就已經是你付出的代價了,寶貝。”
說完,祝流看着他,兩人再一次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