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姜姜旅行社
姜姜旅行社
了解本地風土人情的最快方法，莫過于與本地人交談。
而不設防的小孩子，則是優秀的交談對象之一。
姜姜本想抓住機會，和兩個小孩好好聊一下的。
沒想到這裏的小孩防備心非常重，一看到她，就像受驚的小鳥一樣撲棱棱地飛走了。
不過，也不奇怪，姜姜現在裹着一身豔麗程度堪比東北碎花風的大棉被。有人裹着棉被在自己家門口走，姜姜也會敬而遠之的。
“算了，進城看看吧，門店選址這種事當然要實地考察了。”姜姜安慰自己。
就在來的路上，姜姜已經決定要把第一家門店開在這裏了。
她實在沒有力氣再走10公裏，去找另外一個人類聚居點。
而且從鳥瞰地圖上來看，到處都覆蓋着白雪，一個地點到另一個地點之間，沒有明顯的道路，也就是說，這裏的公共交通并不發達，姜姜不能寄希望于坐長途大巴或火車去更大的城市。
小城也有小城的好處，至少競争不會太激烈，而且小城生活節奏慢，大家有更多時間休閑娛樂……
走進鐵絲網內的街道之前，姜姜是這麽想的。
當她發現自己的想法多麽天真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天。
一家開放的餐館都沒有！也沒有旅店！
這裏的人似乎對外來者有很強的防備心，明明上一刻還在街邊站着，看到姜姜過來，立刻關門回屋，連窗戶都“咚”的一下關上了！
姜姜裹着大棉被，在街上走了一個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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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大大小小的建築物，都被她記住了，建築物上有字的，都被她翻譯過一遍了。
她知道這裏叫虱膏街，知道街上有肉鋪、飲用水站，還有老小區都有的雜貨鋪，門口擺着殺蟑滅鼠藥的宣傳廣告。
這裏的房子都很破舊，不知經歷了多少年的風吹雨淋，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很難想象裏面擠着一家十幾口人。
院子裏，陽臺上，都有人生活的痕跡，晾衣繩上挂着灰撲撲的長袖、短袖、長褲、毛巾，地面上擺着鍋碗瓢盆，還有一叢叢生命力旺盛的植物，即便在寒冷的天氣裏也能頑強地生長。
可是她還是沒有找到一個願意和她說話的人。
“呼，真是不友好啊。”
眼看着天色開始變暗了，姜姜又累又餓，棉被也濕了一半，她知道自己必須做出決定，否則今天晚上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嗯……就這裏吧。”
姜姜看着眼前的鐵絲網，下定決心。
這是虱膏街通往外界的唯一大路，鐵絲網在這裏留了個門，只要打開門上的挂扣，就可以開車駛出這片相對封閉的居民區。
這就意味着，人們要乘車離開虱膏街，都必須通過這裏，只要他們通過這裏，就會看到開在街邊的旅行社……這簡直是天選之地，精準打擊喜歡出行的人群。
姜姜覺得自己是有一些經營天才在身上的。
“系統，打開建築模式！”
「好的，正在開啓建築模式……建築模式已開啓！」
本來被白雪覆蓋的空地上，忽然出現很多橫平豎直的虛線，将地面分割成一個一個單位小方格。
同時，在姜姜視野的下方和右側，出現建築工具欄和不同顏色、質地的建築材料。
對于一個夢想開旅行社的人來說，門店的樣子早已在心中勾畫過千遍萬遍。
姜姜不假思索地選定建築工具，從右側的框框裏拖拽出對應的建築材料，在空地上描繪出旅行社的虛像。
建築模式采用了虛拟現實技術，而且更加專業，只要是在虛拟現實中構建出來的虛像，都能一比一打印出來。
很快，一座充滿奇幻色彩的石築小房子出現在空白的雪地上，地基用一塊塊厚重的磚石壘起，牆面漆成米黃色，白橡木打造的圓形小窗戶像學究的小眼鏡一樣鑲嵌在正面，窗框則是深綠近于黑色的，刻有藤蘿暗紋，下方，一道磚石砌成的臺階通向深綠色的木門，門前有客人等候的空間，地面和兩側扶手臺上放着等待培植的花盆。
房子的亮點還有屋頂，整體架構是由人字頂和斜頂組合而成，一支圓形的小煙囪從後面冒出來，全部采用優雅又亮眼的紅磚，就算從再遠的地方過來，也能一眼看到飽和度拉滿的旅行社門店。
搞定外部裝修之後，姜姜把視角拉到室內，逐層設計了室內的布局，包括一樓的接待客廳，二樓的休息室和地下一層雜物儲藏室。
最後，姜姜精心制作了廣告牌，俏皮糖果風的“姜姜旅行社”（本地文字版）将會挂在屋頂上最顯眼的位置。
設計的過程中非常愉快，姜姜幾乎忘記現實世界的寒冷，等她在虛拟現實中做出“提交”的手勢後，建築模式結束了，姜姜發現自己的腳幾乎沒有知覺，稍微一動就麻得厲害。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一邊，活動了兩下腿腳。
接下來就看系統的表演了。
要把這麽一座房子原樣打印出來，很簡單，但要掩人耳目地進行，不引起周圍居民的恐慌，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還好萬界旅行社在這方面是老行家了。
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一輛看起來快要報廢的卡車從外面路上開過來，魁梧的工人從卡車上跳下來，用鐵鉗打開鐵絲網，随後驅車駛入街道內。
接着，是第二輛，第三輛……工人們像模像樣地把建築材料卸下來，用隔板圍起密不透風的施工擋板，将一切試圖窺伺的視線隔絕在擋板之外。
敲敲打打的聲音從擋板內傳來，一直響了一整夜。
第二天，他們又架起腳手架，裝模作樣地給二樓施工……
第三天，房子封頂了，這部分他們“做”得快了點，至少姜姜覺得一個這麽複雜的房頂不太可能一天完成。
就在第四天早上，旅行社門店完工了。
工人們一陣風似的搬走腳手架，拆除擋板，裝模作樣地跟姜姜結賬後，坐上卡車風馳電掣地走了。
姜姜站在街邊，目送總社派來的“演員”離開。
在她身後，拔地而起的旅行社門店仿佛童話世界才有精靈小屋，鮮亮活潑的顏色一下子照亮了灰撲撲的街道，姜姜不必回頭看，就知道她的小屋吸引了多少目光。
沒錯，虱膏街雖然仍然一片死寂，連續三天，本地人都躲在自己的房子裏，一步也不肯出來。
但是，那些緊閉的門窗，從第一天開始，就悄悄開啓了縫隙，一雙雙好奇的眼睛，争相從縫隙裏往外探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