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日落大道
日落大道
震撼，主角連續單幹30集後，組織終于想起了她。
這個時間裏，群內一片沉默，沒人說話，不過大部分部門群都這樣，除了宣布開會和展示業績的時候，會有一群人刷收到、點贊，其餘時間都保持沉默。
姜姜打開群成員名單，不出所料，都是各個世界的分社長，其中不乏主星系知名的大社，姜姜的手有點抖，有種和偶像級別的前輩們共處一室的焦灼感。
她和第一個進行黑洞旅行的“流星詩人”藍微在一個群裏！她和星系最大的海洋旅行社社長江宇通名字貼貼！她和曾經出版過《行星旅游指南》的特裏葉教授變成群友！還有什麽比這更激動人心！
她原諒了組織沒有早點找到她，畢竟是這麽厲害的組織，需要給新人一些考驗時間也很正常。
私聊消息傳來，姜姜切過去，發現是之前那個加她的同事。
Ada：你好！向你說明一下情況，我是你的直屬領導Ada，以後有什麽事請先向我彙報，不要在群裏亂說話，懂嗎？
Ada：加進群裏不代表什麽，要留下來還得通過考核，你的轉正考核進行的怎麽樣了？
Ada：抽時間把情況整理一下，做成報表發給我。
姜姜：……
姜姜的腦袋隐隐作痛，大公司裏總是不乏各種各樣的沙壁，之前從計調部轉崗到業務部，本以為可以逃脫沙壁環伺的辦公室，沒想到組織幹脆給她派了一個腦袋不太清醒的家夥做上線。
這家夥顯然不是剛發現自己名下多了個新人，她選擇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只是發現自己名下的新人有機會轉正了而已。
要不然，她能一直裝死到三個月考核期結束。
能帶人也是一種成績，她急着問姜姜要考核資料，卻對她的處境毫不關心，就說明了這一點：她需要姜姜幫她做個人業績。
對付這種人，姜姜也有自己的辦法，她不會主動得罪人，但也不會傻乎乎地浪費自己的時間給別人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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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姜：哦哦，我在出團，回來再說吧。
Ada：啊，這麽不巧嗎，我看你參加社內評選的視頻不是做的挺好的嗎？
Ada：報表比那個簡單多了，你在車上的時候順便一做就行了。
Ada：我們業務就是這樣，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出團，要等閑下來才做事，那幹脆什麽都別做了。
Ada：就當提前熟悉這個節奏吧。
Ada：明天可以嗎？明天這個時候交給我。
姜姜看到Ada的消息一條接一條，有些無語，業務什麽節奏她不知道，不過Ada是真的挺閑的。她把Ada設置成消息免打擾，關掉聊天框，美美地靠進沙發椅裏，大睡特睡。
第二天早上，姜姜在一陣濃郁的香煎海魚氣味中醒來。
她忍不住抹了一把嘴角，總覺得口水好像流出來了——還好沒有。
外面已經天光大亮，雪地的白天總是很亮，單向玻璃調整到适宜肉眼欣賞風景的亮度，姜姜坐在大窗戶下，欣賞了一會兒風景。
“請問您要現在用餐嗎？”廚師來到姜姜身邊，低聲問道。
“現在！當然。”姜姜真是愛死公司的後勤部了。
廚師把一份滋滋冒着香氣的煎魚端上來，姜姜打開小桌板，目光緊盯着盤子降落在自己面前，她拿起刀叉，在空中互相蹭了兩下，對着煎魚切下去。
“呃。”老板在睡夢中抽動了一下，咂着嘴醒了過來，朦胧的眼神四處尋覓，終于定定地落在姜姜正在切的煎魚上。
“早餐嗎？那個廚師，給我也來一份！”老板大聲嚷道。
這下全車的人都被老板驚醒了。
十五分鐘後，廚師給老板和二草上了煎魚，兩人吃的狼吞虎咽，老板不斷咂嘴贊嘆煎魚的美味，二草則全神貫注，把盤子舔了一遍。
“嗝啊！”老板打了個響嗝，“再給我一份！”
廚師又給他做了一份，然後又做了一份，直到老板撐得仰躺在靠背上，無法坐直身體。
“你吃過了嗎？”姜姜轉過頭去問山。
山點點頭，他比他們醒的都早。
早餐過後，就到了參觀七彩林的時間。
姜姜取出商城購買的最便宜的折疊輪椅，交給二草，讓他推着老板活動。
二草目露感激之色。
“我不下車，我就在這裏呆着，這是電視機吧？怎麽打開看？”老板對着前面的屏幕指指點點。
“還是下車活動一下吧，今天全程都在車上，沒有別的景點了。”姜姜建議。
然而老板不為所動，還說他知道七彩林是什麽，那種地方沒什麽可看的，唬唬小朋友罷了。
老板不去，二草支支吾吾說他也不去了。
姜姜看向山，山指了指老板，表示自己要在車上盯着他。
什麽鬼，第一站就沒人下車！
游客都不下車，她這個導游下車也沒什麽意思，将來路線評分的時候，又不會根據她的滿意度來評。
“不行，必須下去一個人，你們誰？”姜姜抱臂。
一分鐘後，二草和山跟着姜姜下車了。
二草緊跟着姜姜，山走在後面。
“你也是狩獵隊的嗎？”姜姜問二草。
“是。”二草點頭，“不過我不是獵人，只是後勤。”
“你們還有這樣的分工？”
“對，我們有一個領隊，幾個獵人，還有後勤。”離開老板之後，二草說話明顯放松了很多，“獵人分成射手和捕手，射手攻擊獵物，捕手圍捕獵物，有時候還會做陷阱。”
“唔，原來如此。”姜姜點頭，“射手會帶槍嗎？”
“槍？”二草愣了一下，“那可是稀罕玩意，只有老板才有。”
果然是這樣，老板通過壟斷槍支實現絕對統治，狩獵隊的人只能聽命于他，只是不知道他的槍是從哪來的，他好像有很多秘密。
“老板有很多槍嗎？”姜姜問道。
二草搖了搖頭，表示他不能說。
姜姜也不強迫他，她能感覺得到，除了槍，老板還有別的方式控制這些人。
“你以前來過這裏嗎？”姜姜指了指前面的林子。
“來過，不過這裏什麽都沒有，每次都是停一下就走了。”二草說道。
“哦。”姜姜知道老板為什麽對這裏不感興趣了。
她和二草一起穿過草叢，來到那片有很多彩光的林中空地，再次看到七彩林的景觀，姜姜仍然感到非常夢幻。
不過，旅游的主體不是她，而是游客，游客的反應才是最重要的。
她看向二草，二草似乎愣了一下，但沒有露出恐懼的神色，他習慣性地巡視四周。
“因為這裏是離開虱膏街之後的第一站，獵物早就被打完了，林子裏又有不祥的光，大家都不愛往這裏走。”二草解釋道。
“明白了。”
姜姜想，下次如果帶狩獵隊的人出來，就把七彩林劃掉吧。
“不過，我們現在要幹什麽？”二草看向姜姜。
“就……欣賞風景。”姜姜擡了擡手。
二草一臉茫然。
“旅游就是……到不同的地方，欣賞風景。”
“不打獵嗎？”
“不打。”
“也不伐木，摘果子？”
“不摘。”
“呃……”二草似乎很難理解，“那怎麽生活呢？”
“你說的是生存吧，在一個固定的地點為了填飽肚子而工作，甚至很久沒見過日落是什麽樣了，這樣的生活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就會想，啊，人生就是這樣嗎？僅此而已了嗎？想出去透透氣，看看別處的風景，于是就有了旅游。”
二草沉默了一陣，羨慕地說：“那真是個很好的世界啊。”
“有旅游的世界嗎？”姜姜歪着頭，“确實很好。”
“怎麽才能去那裏呢？”二草目光灼灼地望向姜姜。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從脖子後面升上來，姜姜警鈴大作，趕緊把話題挑開：“現在我們這裏也有旅游了啊，哈哈，哎呀，山怎麽還不來？”
山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好像在發呆。
“他可能不想過來。”二草猜測，“他肯定見過‘發光的鬼’，讨厭七彩林也是正常的。”
姜姜一拍腦門，糟糕，她把這一茬忘了，這和讓小豬參觀殺豬刀有什麽區別啊啊！
“我們走吧！”姜姜大聲說。
十分鐘後，三人回到車上。
老板正對着電視節目一抽一抽的樂，看起來非常惬意。
“喂，姜老板，你這輛車多少錢，報個價，我買了。”老板說道。
“非賣品。”姜姜回答。
“啧，那這個廚子呢？”
“不好意思，我們只賣旅游産品。”
老板讨了個沒趣，看見二草過來，罵道：“怎麽才回來！快把老子憋死了！快，扶我去廁所！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自己亂走！”
二草垂下頭，低低應了一聲“是”，然後把張開雙臂的老板抱起來，放在簡易輪椅上，推到衛生間去。
車子啓動起來，沿着一條相對平緩的路線行進，姜姜撐着下巴看了一會兒外面的景色，早晨的雪原非常幹淨漂亮，偶爾有一座廢棄的水泥建築劃過去。
“喔，上了日落大道啊。”老板坐着輪椅回來，他的心情看起來不錯，主動跟姜姜談論起路況來。
“日落大道？”姜姜疑惑。
“是啊，這下面有條舊世界的公路，就叫日落大道，因為是東西向的公路嘛。”老板打開了話匣子，興致勃勃地介紹道，“你看到路兩邊的水泥建築了嗎？我考考你，這些水泥建築究竟是幹什麽的？給你一些小小的提示，不是公廁，也不是糧倉。”
來的時候，姜姜就注意到了，這些水泥建築每隔一段都有一座，住人太小，排除掉公廁和糧倉的話，還真不知道是幹什麽的。
忽然間，她想到了什麽。
“難道是墳墓？”
“嚯，”老板拍了一下扶手，“厲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