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星光璀璨的動蕩裏,韓潹給嚴其羽拍了很多照片,人很上相,哪怕韓潹沒有多好的拍照技術,還是出片頗多,反射在他眼睛裏的銀簾步步沉淪。
繁光似的光影,身後的人逐漸變少,升至三樓,仰頭就是美妙的星空,嚴其羽沒忍住感慨:“跟你一起看星星,已經是好久以前了。”
小時候家裏人無暇顧及他們,兩個人齊刷刷被送去了嚴其羽爺爺奶奶家,是個避暑山莊,四周環山,嚴其羽回去就成了一匹野馬到處跑。
夏天星光近乎詭谲的亮堂,嚴其羽頂着髒兮兮的小臉蛋,抓着韓潹問能不能陪他看星星。
小孩哪懂靜心去看,沒幾秒鐘嚴其羽就不耐煩了。
再之後,韓潹沒看到過比那天晚上更亮的星辰,他一低頭,卻看到了當下最亮的一顆。
捏起了嚴其羽的下巴,韓潹幾乎是情不自禁,一個淡然的吻落下去,輾轉反側,被他扣得太緊,嚴其羽動彈不得,被迫下暗爽地接受。
“哥、哥哥。”嚴其羽酡紅着,居然害羞了,“我喘不過氣。”
稍微停頓一下,韓潹輕聲道:“不會換氣嗎?”他又逮着機會了,順嘴一提,“你以前那些男朋友沒教你?”
凝了凝眉,韓潹梅開二度再準備懲罰式的吻,嚴其羽偏開頭,對他笑笑,解釋道:“都是鬧着玩的,沒人親過我。”
他那些放在表面的男朋友,大部分都是朋友,只是合作夥伴一般,他出飯錢,人家配合演戲氣韓潹。
以前沒氣到,嚴其羽知道,現在絕對是氣到了,都開始翻舊賬了。
“沒人親?”韓潹說,“那我是第一個。”
随即吻又壓了下來,持續了很久,似乎頭頂整片星空都沉浸在這份寂靜的親吻裏,心跳琴弦般躍起,嚴其羽食髓知味,學會了換氣,還是被韓潹親得頭暈目眩。
他往後退:“哥哥,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跟別人親過?”
“什麽?”韓潹被他問得一怔,“怎麽了?”
“那我為什麽跟不上你的節奏。”唇瓣被韓潹啃得紅腫,脫離開後,更是水靈得厲害,像水蜜桃似的。
韓潹問:“什麽節奏?”
“人你都親了。”嚴其羽申訴道,“怎麽還有點呆。”
“我呆?”韓潹一把攬過他,“那勞煩寶貝教教我怎麽學聰明了。”
一句寶貝動人心弦,嚴其羽歡呼雀躍很受用,反倒是說這話的韓潹,居然把自己整害羞了。
“我倒是願意教。”嚴其羽挑挑眉,“看男朋友怎麽學了。”
五點半閉館,人陸陸續續離開,周邊小情侶頗多,嚴其羽忽然心不在焉盯着旁人的手看,忽覺手心一燙,韓潹握住了他:“羨慕了?”
很多年的默契疊加在一起,韓潹太了解他的性子了。
嚴其羽搖頭,視線放在他們牽在一起的手:“現在不羨慕了,因為我也有了。”
黎城沒有像栖寧一般,到處都是他們的朋友,韓潹無暇顧及,嚴其羽更是放縱自如,一切都是靜寂美好的。
心裏一陣亂跳,韓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爆裂掉,他在背德般的刺激感裏無法自拔,又在跟喜歡的人能走到一起的愉悅裏翩翩起舞。
“哥哥,怎麽又走神了?”嚴其羽掐了掐他的手掌,“怕嗎?”
“怕什麽?”韓潹問他,“那你呢?怕你說的這個事嗎?”
“怕。”嚴其羽點了點頭,“覺得好不真實,我怕哪天你就不要我了。”
“不會。”韓潹拈花着言,微笑道,“萬一是你不要我呢。”
“大好的日子,不能說喪氣話。”嚴其羽迷信一般,“快呸呸呸。”
他剛說完,韓潹又跟被親親怪附體了似的,低頭找準他已經紅腫不堪的唇親了下去。
“讓你呸喪氣話。”嚴其羽嘟囔着嘴,“沒讓你呸我。”
“看到就沒忍住了。”韓潹頂着那張一看就禁欲冷漠的臉,說着不怎麽動聽的情話,反差又突兀。
“哥哥。”嚴其羽停頓下腳步,動情地看向他,“你可以光明正大對我做任何事。”
他正經不過三秒鐘:“我也不想跟你柏拉圖式戀愛。”
“其羽、你……”
“說我亂說話?臺詞太老了,換一下。”嚴其羽打岔,讓他一句話都沒來得及出,目光灼灼,“我沒亂說,還有……”
嚴其羽臉皮王者,居然害羞起來了:“你可不可以換個稱呼?”
韓潹稍加思索,試探地打開他放期待的匣子:“呂布?”
“什麽鬼!”嚴其羽氣得快要跳起來。
韓潹逗了逗他:“你不是管我叫貂蟬哥。”
不是我,嚴其羽一張口和盤托出,把罪魁禍首暴露出來了:“是徐成哥取的,他們背地裏都這麽叫你。”
“乖。”找到主要嫌疑犯了,韓潹贊揚般在嚴其羽腦袋上揉了揉,語調寵溺,卻讓對方不寒而栗。
“哥哥,你很吓人啊。”嚴其羽打了個哆嗦,有種不祥的預感。
韓潹:“那我跟你道個歉。”
确實不祥。
嚴其羽搖頭:“你又認真了。”
“不是。”韓潹錯開這個話題,忽然扯到根源,“我以前對你太不好了。”
“挺好的。”至少對自己那是有求必應,雖說追韓潹用了不少時間,好在他開竅也不是很晚,嚴其羽都準備打長久戰了。
他答應了。
嚴其羽擡擡眸,瞳孔裏帶着斐然的期待和憧憬:“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
從天文館回來後,天色趨于輕黑,路上人來人去,韓潹只覺得手上一松,嚴其羽放開了他的手,拘束地看向周圍。
他的喜歡向來熱烈,突然松手肯定是看到了什麽。
順着嚴其羽的視線看去,韓潹忽然瞥見一個身影,嚴其羽先開口:“哥哥,你幫幫他吧,我這次不吃醋了。”
地上正蹲着個人,導盲杖放在一邊,手正摩挲着狗的身子,眼角滑了淚珠子,就在幾分鐘前,陳觀棋憤怒而去。
肯定是吵架了。
韓潹知道嚴其羽的憤怒來自哪裏。
姜歲聿都看不見了,陳觀棋還在欺負他。
“其羽,別人的事,我沒辦法插手的。”
悲天憫人屬性大開,嚴其羽說:“你以前也經常幫忙。”
韓潹解釋:“以前靠近,只是因為我是醫生,他是病人,所以想幫他。”可惜了,姜歲聿這個人身上的病,似乎治愈的可能性很小,韓潹也就放棄了想去拯救別人的心思。
确定對方跟自己不是情敵,嚴其羽放心上前,人都變得熱情許多,身上火苗碰到姜歲聿喪氣的臉,瞬間就被澆滅了。
騷話只對韓潹說得出口,熱情放任逐流,嚴其羽站在人家面前,遲遲不知道怎麽開口。
還是韓潹先上前問了一句:“姜先生,需要幫忙嗎?”
聽到聲音,姜歲聿瞬間把人認出來了,随後抓緊了牽引繩:“韓……潹。”先生兩個字蠢蠢欲動,又想起韓潹說叫名字就好,最終別扭呼名字。
“嗯,是我。”韓潹扭過頭去,盯了盯嚴其羽,随即放大了膽量,“還有我男朋友。”
“男朋友?”姜歲聿瞳孔驟然一縮,帶着點為韓潹開心的成分,三十多歲的年紀,臉上卻挂着十幾歲少年才有的純真,他問,“是那個叫嚴其羽的小男生嗎?”
韓潹有些尴尬地看向嚴其羽,羞澀地點點頭:“是他。”
被呼喚到的嚴其羽愉悅至極,看着韓潹傻樂呵,一臉“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歡我了”的表情。
洋洋得意,像餍足的貍花貓。
“他在旁邊嗎?”姜歲聿撇撇頭,“都不說話。”
“哥哥好。”嚴其羽收斂了最初對人家的敵意,居然乖乖說話。
韓潹去開車了,讓嚴其羽幫忙看着點,他也不知道嚴其羽這個話痨子到底跟人家說了什麽,送姜歲聿回去的路上,這個人一直保持着沉默。
把人送進小區後,韓潹背靠着車身,沒及時進去,站在空氣裏吹涼風的嚴其羽開門的手一頓:“哥哥,你怎麽發起呆了,走啊,回去了。”
“你剛才。”韓潹咳了咳,“跟姜歲聿說什麽了?”
會是吐槽嗎?說自己難追之類的。
嚴其羽從來沒有認真說,憋着這樣的不甘心告訴別人,心裏肯定壓抑了許久。
思緒正亂,嚴其羽發聲打斷他:“沒說你壞話,你知道的,我在外人面前只會誇你。”
捏了捏他的臉,韓潹湊近了就是吧唧一口:“真乖。”
揚手擦擦臉,好像還有韓潹的溫度似的,嚴其羽滿意地看着他,打量道:“哥哥你是做虧心事了吧,今天頻繁親我。”
“頻繁嗎?”韓潹退出些許距離,“那我下次不親了。”
“不行!”音量瞬間被熬起了好幾個起伏,箭在弦上,“我吻技差,需要你帶我一程。”
晝夜溫差太大,韓潹睇向打哆嗦的嚴其羽,順手拉開車門,裏面的空調暖氣很足,給他拉上安全帶,一腳油門伴随着囑咐一起湧動:“你朋友說你明天有個舞蹈表演,時間通知了嗎?”
“我朋友?你這是打入內部了。”嚴其羽不多問了,自己現在就像個裸奔的,在韓潹面前沒有什麽秘密。
內應張茂輝打了個噴嚏,繼續翹腿用氣泡音跟女生聊天。
韓潹到家就往沙發上倒,指着浴室跟嚴其羽說話:“你先洗澡,我回幾個消息。”
抱着睡衣站在門口,嚴其羽沒動,目光盯着他,烤了韓潹的每一個細胞:“哥哥,一起洗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