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韓潹飛來黎城陪了嚴其羽三天,每天都摟在懷裏補眠,單集循環播放,一到深夜就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決,一個急切求刺激,一個躲了又躲。
多幾次後,韓潹習慣了。
裴遠山那邊事情多,需要他的輔助,沒辦法呆太久,小公寓裏暖氣開得太足,再者因為外界因素,溫度在韓潹臉上高得離譜。
桌面上放着一堆化妝的東西,護膚品擺得到處都是,韓潹嘆為觀止。
随即看到嚴其羽換好了服裝坐下,自己動手準備妝容。
“你能行嗎?”韓潹不免擔憂,“不等去劇院了再化嗎?”
“來不及了。”嚴其羽指了指自己被親得發腫的嘴唇,“昨天晚上你把我弄得太狠了,今天起不來,自己不弄到劇院沒時間化。”
臉燙發慌,韓潹低頭喃喃自語:“我也……沒幹什麽。”
他确實沒幹什麽。
只是覺得嚴其羽看起來像個行走的巨型糖果,沒忍住多嘗了幾口,最後實在崩潰,磨蹭他的大腿根解決問題。
指着垃圾桶裏的紙巾,嚴其羽說道:“你的子子孫孫還在那兒呢。”
肉眼可見的速度,韓潹整個人緋紅得看不出來五官本來的模樣。
大腿根泛濫着一股隐隐的疼痛,斯了一聲叫疼,嚴其羽委屈巴巴:“我下次一定不亂招惹你了。”
“我倒是希望。”韓潹攤開手,小心地蹲在地上,擔心道,“我看看怎麽樣了。”
“不看。”夾住膝蓋,嚴其羽忙不疊推開他,“潹哥,我真的得化妝了。”
不鬧了,韓潹給他留時間,坐在旁邊看着他,服裝是湖藍色唐裝,跟舞團統一搭配,嚴其羽這張臉還是在人群之中格外顯眼。
化妝技術還可以,嚴其羽暫且在心裏把教他的學姐誇了一遍,然後起身,拍拍屁股轉了一圈:“哥哥,我好看嗎?”
“好看。”韓潹直起身子,“我送你去。”
“嗯呢。”重重點頭,嚴其羽坐在他的副駕駛上,嘴巴裏唱着跑調的歌,已經成功讓韓潹忘記了原唱。
“別唱了。”韓潹憋着笑容,“好好跳舞。”
“什麽意思?”嚴其羽看向他,“你現在居然開始嫌棄我了。”
切換了音樂,嚴其羽來勁:“你來唱。”
“還急眼了。”韓潹看他炸毛直想笑,“沒嫌棄你,繼續唱。”
“這次差不多。”嚴其羽還真不客氣,繼續溜了一圈歌詞,他正笑着,忽然看到路邊圍着一堆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呼喚了一聲,“哥哥哥,快停車。”
踩了剎車,韓潹問:“現在又不怕遲到了?”
“不是。”嚴其羽指着路中間,“那個,是不是那個瞎子哥哥。”
公寓買的位置距離跟姜歲聿那個小區沒幾公裏,頻道碰到确實正常,不正常的是,嚴其羽似乎很關心姜歲聿。
和最開始的敵意完全不同。
韓潹被他的反差搞得懵圈:“好像是。”
推了推韓潹,嚴其羽說道:“你快下去看看他。”
當下這身行頭不适合去助人為樂,嚴其羽趴在窗邊看韓潹扶着人走過來,身後的導盲犬跟着,姜歲聿一截褲腿往上掀,腿根都是血痕。
這一跤摔得有點狠了。
“姜歲聿,你沒事吧。”嚴其羽關心道,“哥哥,你快送他去醫院。”
“不用。”姜歲聿說道,“我給觀棋打電話了,謝謝。”
“和好了?”副駕駛的嚴其羽轉頭去看他。
韓潹在兩個人的對話裏徹底懵逼,這好像是熟人的語調太詭異了,好像把他排除在外,悄悄成了朋友一般。
“沒呢。”姜歲聿搖頭,扭頭晃向駕駛位,“韓醫生,給我打個去醫院的車就行,不用送。”
“操。”嚴其羽一個髒字飛出來,情緒激動,兩個人都讓他吓一跳,他比當事人還激動,“這陳觀棋也太不是人了,你都看不見,他還氣呢?”
韓潹更懵逼了。
姜歲聿這人表面上看着脾氣溫和,實際也是個軸性子,說走就真的要走,韓潹本打算幫他幾下,撇頭看去,人家的朋友已經趕過來了。
他也不做這老好人了,側目而去,看着嚴其羽說:“走吧。”
副駕駛的人一直沮喪地嘆氣,韓潹聽進去好幾次後,問他:“心情不好?”
“哥哥,你會不會得手了以後就不要我了。”嚴其羽誠懇發問,看着他一籌莫展。
“這句話你好像說反了。”韓潹說,“我才是讓你得手的那個。”
“那不是。”嚴其羽否定答案,“我還沒完全得手。”
韓潹頭頂飛過去好幾個省略號,腦袋嗡嗡的,安靜兩三秒鐘後,他沒忍住問道:“你不是不喜歡姜歲聿嗎?什麽時候關系那麽好了?”
“哎。”嚴其羽嘆嘆氣,遂時咬牙切齒,“我經常在這片碰着他,哥哥,你說三十多歲的人了,朋友沒有幾個,男朋友還跟他分手,眼睛還看不見,多絕望啊,我再去欺負人家就不合适了。”
具體發生什麽嚴其羽并不清楚,只知道姜歲聿跟陳觀棋中間的關系挺複雜的。
把人送到劇院門口,韓潹也不着急走,正對着嚴其羽,把他的衣服理平整了,揮揮手,韓潹說:“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彩排現場不讓閑雜人進去,嚴其羽頹喪片刻後,一步一回頭看他。
走到門口忽然沖過來,韓潹臉上貼了個唇印,臭屁的聲音興奮高亢:“哥哥,這個口紅色號還挺好看的,你也試試。”
襯得人氣色不錯。
韓潹忽然對折騰他一晚上的愧疚消散了那麽一點點。
至少看着是有精神了,為了補償,他也不着急走,問道:“今天想吃什麽,有求必應。”
“想吃潹哥。”好了傷疤忘了疼,嚴其羽話出口,認定也會像竹籃打水一樣。
反正空空如也沒回應。
他蹦蹦跳跳準備走,身後的聲音傳來,下定決心似的,來得長一場暴風雨:“好。”韓潹答應了,“給你吃。”
聽得出來沒開玩笑,嚴其羽突然想打退堂鼓,他還是怕疼的,只是想着跟最喜歡的人坦誠相待,又帶了點無限的期待。
進不去,韓潹就在外面等他,想着等幾個小時過後,陪嚴其羽吃頓飯,自己再好回栖寧。
兩個多小時後,劇院裏傳出一陣轟鳴的尖叫聲,外面行人不免因為慌亂的聲音看過,韓潹打字發消息的手指頭一停,眼皮跳得厲害。
随即是張茂輝發過來的信息,他們只是加了個聯系方式,就連備注都跟嚴其羽挂鈎,這人突然聯系自己,韓潹怔了怔。
點開數字,韓潹看了看,馬不停蹄往裏跑。
張茂輝看他并未回複,以為是沒看到消息,從劇院跑出,旅途碰到個面,着急道:“潹哥你沒看我給你發的信息嗎?”
“看了。”韓潹太着急,負責阻攔無關人士的保安都進去了,他沒有什麽阻礙地又到裏面。
嚴其羽正蹲在地上,面目猙獰,疼得龇牙咧嘴,腳底下一攤血水,周圍人竊竊私語。
撥開人群,韓潹蹲到地上,緊張地看着他的腳:“怎麽弄的?”
怕他擔心,嚴其羽剛想說沒什麽大事,張茂輝嘴巴快,什麽都透露出來了:“剛才換場,妝容服裝重新換,不知道鞋子裏怎麽來了個刀片……”
“有查到誰放的嗎?”韓潹冷蘇蘇看去,目光太沒情分,吓得張茂輝倒吸了一口涼氣。
“哥哥,別問了。”嚴其羽指了指,“我腳疼。”
導師沒在,負責帶隊的是大四的學長和學姐,救護車也還沒來,韓潹不多想,唇形輕動,無聲地問道:“介意我抱你嗎?”
他怕突然抱着人離開,對嚴其羽影響不好。
“沒事。”嚴其羽對他安撫般一笑,他向來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只在乎韓潹怎麽看。
抱起嚴其羽就往外走,韓潹把他放上車去,心疼如麻,刀口劃得有點深,血沒止住,送到醫院後,沒心沒肺的嚴其羽蔫了。
沒力氣說話。
韓潹知道他是怕被教育,用脆生生的語調說話:“潹哥,我腳好疼。”
“以後多點心眼子。”韓潹對他說不來狠話,看着嚴其羽被縫了好幾針的腳,忽然有些擔心。
追去問了好幾次會不會影響嚴其羽跳舞,硬生生把醫生都問無語了,再三告訴他能恢複好。
“潹哥,不用那麽緊張的。”嚴其羽反過來安慰他。
“都縫針了。”韓潹氣得想立刻把罪魁禍首抓出來,“報警了嗎?”
“還沒。”嚴其羽搖頭,“一點小事而已,不用這麽緊張的。”
“小事?”韓潹拔高了些許音量,“腳都被縫針了,還說是小事。”
“哥哥我真的沒事。”嚴其羽躲開視線,沒敢看他,韓潹虛晃一眼,什麽都明白了。
“你是有事瞞着我。”韓潹篤定道,“你知道放刀片的人。”
不說出來韓潹還是會刨根問底,嚴其羽只得全部跟他說了:“是葉劭。”他木木道,“我跟你在一起的事被捅出去了,他心裏不舒服。”
難怪剛才自己把嚴其羽抱出來的時候,耳朵邊還聽到了幾句不合時宜的起哄聲。
“壓力很大吧。”韓潹心頭暈開的濕潤,快把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