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流血不止
第13章 流血不止
沈寧當晚就搬出了沈家。
在離開前他看見了沈安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臉,他猶如一個勝利者在俯視失敗者,笑得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沈寧一腳踩下油門,他很少開車,這個駕照都是因為四月強拉硬拽給他報的名,美名曰多一個證就能多競争一個工作崗位。
車子停在東城公寓,沈寧仰頭看向這寸土寸金的地兒,沈家這位大哥也不算虧待他。
只是不知道這房價多少,他如果拿去賣了,沈家會不會找他算賬?
沈寧摸出門禁卡,刷卡進屋。
公寓裏設備一應俱全,只是平時應該沒有怎麽住人,屋子裏冷冷清清,連暖氣都沒有開。
“阿嚏。”沈寧受不住寒,他連忙跑到玄關前,研究了好一陣才打開中央空調。
當晚,燕京下了第一場大雪。
清晨的街區銀裝素裹,遍地都是厚厚積雪。
AC俱樂部:
秦玖十點就醒了,他一掀開窗簾就看見了院子裏正在和老師傅一同搬運機器的沈寧。
他身體特別單薄,連旁邊那顆一米高的樹都看着比他結實。
沈寧凍得鼻尖通紅,小臉完全藏在圍巾裏,但依舊抵不住寒冷,他走一步就要停下來緩半天。
秦玖慌亂的又拉上簾子,他緊閉着雙眼,企圖揮散掉腦子裏關于沈寧的所有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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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你這麽早就起了?”裴教練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無事時竟然在早上就出門的秦玖。
秦玖直接開口道:“一隊二隊有好幾個十幾歲的小朋友,他們都還在長身體,最近的夥食明顯分量不夠,是人手不足的原因嗎?”
裴教練就跟見了鬼一樣詫異道:“夥食不夠嗎?”
秦玖繼續道:“每天都吃的狼吞虎咽,晚一步都要哭爹喊娘的,那像是吃飽的樣子嗎?我們雖然是新戰隊,但又不是娛樂圈明星,不用縮衣緊食。”
裴教練連連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晚點去問問張姨,最近二隊來了好幾個新小子,她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
“讓那誰進來幫忙。”
裴教練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那誰是誰。
秦玖面不紅氣不喘的走下樓梯,“規矩還是不能破,不是一隊首發不能上三四樓。”
裴教練笑而不語的點頭應下。
秦玖打開冰箱,像是真的渴了一樣連灌了自己好幾口冰水。
沈寧拿到新合同的時候都有種做夢的恍惚感,他反複的研究着文件,确确實實是廚房幫工的合同。
所以他是能進去了?
裴教練也不催促他,就慈眉善目的打量着這個半大的孩子,突然有些好奇這人是不是秦玖的弟弟,否則他怎麽會三番五次的為他破例?
沈寧生怕對方會反悔似的,忙不疊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裴教練笑道:“今天你就可以進去幫忙了,按照規矩你只能在一二樓活動。”
“我知道的,王伯之前都跟我說過,只有一隊首發才能上三四樓。”沈寧信誓旦旦的保證着,“我一定不會壞了規矩。”
裴教練收好合同,遞給他一張通行卡,“我們不要求你們使用電子設備,但是俱樂部裏不允許私自拍攝,合同上都寫明白了,如果流出任何視頻,我們是會追究法律責任的。”
沈寧如願以償的進了別墅,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別墅裏全是電腦設備,一臺緊挨着一臺,每臺機器前都坐着和他差不多年齡的孩子。
周圍是此起彼伏的敲擊鍵盤聲音,每個人都全神貫注的盯着電腦。
沈寧欣喜若狂的看向樓梯處,他離九哥越來越近了。
“你就是新來的幫工吧。”張姨提着一籃子新鮮蔬菜進入後廚。
沈寧眼裏有活,立刻雙手接過,“張姨需要我做什麽?”
“你先把蔬菜清理幹淨,然後再把土豆削皮,這些孩子都吃的簡單,不需要太費功夫。”
沈寧賣力的幹着活,以前背着九哥偷偷去打工的時候,他也在廚房忙過一段時間,他對這些打雜的瑣事早已是得心應手。
張姨很滿意,這小夥子手腳挺麻利的。
只是很快沈寧就樂極生悲了。
長期貧血導致視力時而有些模糊,刀刃擦過土豆表面直接劃破皮肉,鮮紅的血瞬間湧出。
沈寧感受到指尖的疼痛,朦胧的雙眼剎那間恢複清明。
血珠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沈寧也被吓了一跳,一個小小的傷口就跟捅到了大動脈似的,他甚至還沒有做出反應,地板上就暈開了一小團。
“怎麽了?”張姨瞠目,連忙按住那個口子,“怎麽流了這麽多血?”
沈寧眼前發暈,他深吸一口氣,盡量穩住自己的搖晃的身體,強顏歡笑道:“可能傷口割的深了點,我出去包紮一下就好了。”
張姨從櫥櫃下翻出急救箱,她也是經常切到手指頭,早就在廚房裏備好了應急藥物。
只是止血藥撒上去的時候很快就被鮮紅的血沖刷幹淨。
沈寧知道這是自己凝血系統的問題,昨晚手背上的那個口子,他也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止住血,更別提今天這近乎兩厘米的傷口。
血還在不停的往外滲着,紗布裹上就被染紅,甚至還一滴一滴暈在水池裏。
張姨眼見事情不對勁,忙道:“我去找吳醫生。”
沈寧有些站不住了,他右手撐着牆,身體在不受控制的往下跌。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一個小口子就能要了他的命。
醫務室裏,吳醫生正在給秦玖按摩右手,“這段時間加練了?”
“嗯。”秦玖回答的雲淡風輕。
“雖然不是什麽大毛病,但你的職業賽才剛開始,還是需要适可而止。”吳醫生抹上藥膏,“你這雙手可貴着呢,別提前消耗它的壽命。”
“嗯。”
“吳醫生,吳醫生。”張姨十萬火急的沖進了醫務室。
秦玖聽見女人尖銳的叫聲,心口猛地一抽,一種不祥預感席卷而來。
張姨手上都是血,圍裙也沾上了不少,她氣喘籲籲的指着身後,“小沈不小心割到了手,血止不住,流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