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有關這場婚禮的報道鋪天蓋地, 不論是港島還是內地都掀起了極高的關注度,牢牢占據各大社交媒體的頭條。

一些日漸式微的港島娛樂小報,用各種無下限辣眼睛的詞博關注, 靠易思齡的大婚狠狠吸取了一波流量。

【@香江豪門通:公主大婚震撼港島!耗資六億的謝易世紀婚禮于昨日終于落幕, 在富豪遍地的港島也是史無前例, 現場更有8588盞古董水晶燈,堪比龍王宮殿!據婚禮現場人員爆料, 易思齡在臺上感動落淚, 嬌羞許諾要與驸馬爺白頭到老。驸馬爺春心蕩漾抱得美人歸, 當晚一擲千金為愛點亮維港, 送愛妻一份豪上加豪的海上煙花秀。即使是公主也抵不過如此高調的煙花示愛, 不顧以往優雅形象, 當場考拉抱猛獻香吻!親得驸馬爺滿臉口水!這波狂秀恩愛簡直是不顧周圍好友的死活。絕密小道消息稱, 兩人當晚.欲.火焚身, 直接在游艇上激吻洞房!下船時公主更是腿軟嬌無力,嘟嘴撒嬌要抱抱!】

博文下配上六張模糊的航拍圖, 都是夜晚在維港上拿無人機偷拍的。

中午的婚宴現場被保镖保安把控得滴水不漏,宛如鐵桶,任何非官方照都沒有流出去,但百密一疏,晚上的游艇party就成了篩子。

維港上根本防不了偷拍, 更沒想到這都會被偷拍。

第一張照片是易思齡跳起來挂在謝浔之身上, 他手掌用力,穩穩托住她的腿後。煙火在夜色中綻放, 她笑得那樣心花怒放, 低頭看着他,他仰頭承接她的目光。

第二張是她主動親在謝浔之的側臉。

第三張是天殺的動圖。他們兩個自以為非常安全, 躲在無人的那層甲板角落,接吻的姿态就有些放縱,動圖模糊,唯有兩人的婚戒在幽暗處,閃動一點碎光。

當時不覺得,拍出來才發現如此火熱和纏綿。

評論區紛紛炸了,熱火朝天:

【我的天,港媒,你是我永遠的神!這圖!!是拿命拍到的嗎?】

【小編妙筆生花[頂][頂][頂]獎勵你去po上發表大作!】

【我去…好勇…這是我能看的嗎?确定不會被大小姐封殺嗎?】

【好澀好澀,我當h文看了…今天吃的好飽[打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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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奔放起來太子爺t有些招架不住啊!!這吻,看得我身心舒暢,多發,愛看!】

【太子爺臉上的口水,很注重細節了。】

【游艇…激吻…洞房…煙花…嘿嘿…單身狗在別人的愛情裏找到了幸福[舉杯]】

與此同時,看完第三張動圖後的易思齡沒有勇氣點開下一張動圖了,她啪地把手機反扣在桌面,“你才猛獻香吻!你才腿軟嬌無力!你才游艇激吻洞房!”

她苦心經營了二十四年的優雅形象,一朝全沒了。

栗姨在一旁忍笑,安慰說:“我怎麽覺得照片拍的很好看,像電影的截圖。我打算保存了。”

易思齡:“與好看無關,我這以後怎麽見人呢?好丢人…”她雙手插.進蓬松的頭發中,恹恹垂着腦袋,“太丢人了…”

她昨晚激動得神魂颠倒,在看見煙花的瞬間,身體先于大腦,就這樣跳起來,挂在他身上,還主動吻他!

她主動…她主動…她居然主動吻他…

謝浔之一定又春風得意了。

“新婚燕爾,不會有人覺得您丢人。您和姑爺越恩愛越好,股票都漲了不少。”

這場婚事對兩家來說都是巨大的經濟效益,不論是藍曜還是裕豐的股票都連續漲停幾個板。

易思齡不關心股票,她更關心陳薇奇看到沒有,“陳薇奇肯定也看到了…丢臉丢大了…”

話剛落,手機就收到了陳薇奇的消息。對方轉發了這條微博給她,并說:【難怪昨晚找不到你的人,原來躲在樓上和男人游艇激吻洞房。】

這無異于火上澆油。

易思齡爆炸,發語音過去:“你才和男人游艇激吻洞房!”

等了幾分鐘,那頭沒回。易思齡覺得陳薇奇是故意的,要吊着她,她最讨厭的就是對方不回消息。

可她不知道,陳薇奇是心虛才不回。

游艇一共有十七間套房,有六間的床上用品有輕微使用痕跡,四間的床上用品有嚴重使用痕跡,以及房間內提供的避/孕/套和洗浴香氛都拆過了。

這些易思齡自然也不知道,船上的服務生都是梁詠雯精心挑選的,嘴巴嚴,眼睛只看該看的。這艘游艇十三年來迎來送往多少名流政要,比昨晚還誇張的事比比皆是,服務生們都見怪不怪。

昨晚男男女女那樣多,都是青春靓麗,血氣方剛,不發生點什麽才奇怪。

所以,真正洞房的才不是易思齡。

她替某些人背了這口大鍋。

易思齡仰天長嘆,“若是爹地媽咪看到了我還怎麽做人……”

栗姨偶而也很八卦:“那你和姑爺在游艇上洞房沒有?”

“當然沒有!這是媽咪的游艇!”

栗姨當然知道不可能。大小姐看上去很難搞,也很嬌縱,但很多時候,她會表現出讓人驚訝的乖巧。

“我看您也別糾結了,先把眼下當務之急解決。過兩天就要去京城,衣帽間還有多少東西沒收拾呢。”

易思齡一想到要搬衣帽間,內心更崩潰。

即使謝浔之找來專業的團隊打包運送,但帶什麽不帶什麽都需要易思齡做主。

整理衣帽間花費了三天時間,所有物品都由租賃好的專用貨機運往京城,運了兩趟。私人飛機的運載量遠遠比不過專業大貨機,若是用謝浔之的飛機運,怕是得四五趟。

行李比人先到謝園,給謝園上下來了一場時尚的洗禮,所有人都完美地,深刻地感受到了新少奶奶的威力。楊姝桦看着大貨車一趟又一趟運貨卸貨,狀态從還好還好就這些也不算誇張,到最後人麻了。

她的芭比娃娃是全世界行頭最多的芭比娃娃。絕對是。

.

幾天忙碌過後,終于到離開易公館的那一天。

易思齡還是沒出息地紅了眼眶。雖然她知道也不是一去就不回來了,可能下個月就能回來,但總有什麽是徹底改變了,離別的情緒萦繞在心頭,像風筝線,一牽一牽。

“下個月我就陪你回來。正好趕上過年。”謝浔之攬住她的肩膀。

“說好的,一年在家住三個月以上,不是嗎?”

“你會陪我在港島住三個月?”易思齡不想讓謝浔之看見她掉眼淚,擦幹後也不擡頭看他。

“不願意騙你,這個不一定。”謝浔之不喜歡許諾空頭支票,他要對說出來的話負責任。

說出來就要做到,做不到就不要說。

“集團事多,我一聲不吭離開三個月,董事局高層怕是要聯合起來罷免我了。”他開玩笑哄她,又保證,“但每周都會過來陪你,這個我能保證。”

易思齡不好哄,涼涼看他一眼,“你想多了。我不用你陪我,港島是我的地盤,多得是靓女靓仔找我玩,每天不帶重樣的。何況我還要打理酒店,壓根就抽不出時間來管你。”

謝浔之斂起笑容,認真地看着她:“去掉靓仔,老婆。”

港島男人的花樣他這幾天見識到了。花言巧語一大堆,又風流浪蕩,手段繁多。雖然結婚了,也不一定很安全,對某些心思龌龊的人來說,結婚的女人反而是機會。

何況易思齡又貌美又有錢又打眼,她就是結了婚生了小孩七老八十了,也會被無數心比天高的男人觊觎。毋庸置疑。

易思齡見他認真了,氣焰無端洩了幾分,但還是倔犟說:“又不是單獨和男人玩。大家一起的。”

“一起也要慎重,如今這個時代壞人很多。你又心思單純,很容易被壞人騙。”他捏了捏她的手掌,眉宇間帶着威嚴,看上去很像擔心女兒出去結交不良少年的老父親。

易思齡怎麽聽怎麽不爽。

壞人?心思單純?

他罵起人來還真是不留痕跡。

“我看你才是最壞的,我也的确心思單純,不然也不會被你這個壞老男人騙,臉都丢光了。”易思齡又想到了游艇激吻洞房的謠言遍布互聯網,一把推開他,站起來。

謝浔之:“………”

“道貌岸然。好歹其他人不裝成君子。”

“………”

謝浔之蹙眉,深刻懷疑自己哪裏做得不好,讓易思齡覺得他是在僞裝君子,而并非真君子。他最近是有一些行為出格,但那是夫妻閨房之樂,且她也很喜歡,無論如何也不該上升到質疑他人品的地步。

易思齡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卧房,謝浔之後腳跟上去,冷靜思緒,問:“老婆,是不是哪裏誤會了?”

“沒有誤會。”易思齡漫不經心撩着頭發,一路走去栗姨那,看她把花花打包好沒有。

貓咪要跟随她一起去京城。帶寵物進入內陸的手續都辦好了,疫苗檢疫都合格。

“也許有誤會,或者哪裏惹到你。”謝浔之語氣溫柔,“你可以指正。”

易思齡不想搭理他,但他實在是跟得太緊,高大的體格時不時罩上來,身上的氣息也若有似無地纏着她,完全讓人無法忽略。

她覺得身後尾随着一匹狼,或獅子。

她驟然停下,謝浔之跟着停下。兩人站在午後寧靜幽暗的走廊裏,陽光斜照進來,兩人的影子拉長,投在淡色的牆壁,疊在一起。

四下無人。

易思齡還是謹慎地左右環顧,随後上前一步,兩人貼得更緊,她那小荷似的鞋尖已經抵上他的皮鞋,這架勢是要說非常私密的話。

“謝浔之,你不丢臉,我還丢臉,你知不知道網上把我們接吻的照片都傳遍了!”她低聲說,生怕被人聽見。

謝浔之蹙眉,的确不知道這事。

他一向不關注任何娛樂新聞,也沒有社交媒體賬號,所有的八卦來源都在【京城天選打工人】群聊,但婚禮過後第二天,他就被群踢出去了。

這次被踢不是他的原因,單純是一群單身狗嫉妒眼紅他新婚美滿,春風得意,還喜提了老丈人的超級游艇。

酸他不配。

謝浔之神情嚴肅,“什麽接吻的照片?”

易思齡錯愕,感情他還不知道這事?她頭發暈,拿出手機,把那幾張動圖打開給他看。

“你自己看吧,你就說丢不丢人。”

謝浔之平靜地點開。

動圖上,易思齡激動地跳起來,像考拉一樣挂在他身上,還低頭親他,煙花在兩人身邊漸次炸開,有種紙醉金迷的氛圍感。

說實話,拍得很好。

謝浔之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點了保存,目光重新回到易思齡臉上。

“你沒有想說的?”易思齡察覺他的表情很不對勁。

謝浔之手指微屈,很輕地刮過她的下颌,“照片拍的不錯,很有紀念意義。t拍照片的人也很有品味,把我們的感情展現得淋漓盡致。”

“…………?”

易思齡錯亂,“你有冇搞錯…若是你的員工,你的生意夥伴看見你這樣,不覺得很毀形象嗎?”

不至于毀形象,但的确會引起軒然大波,尤其是集團的員工。試想一個永遠嚴肅端方,生活檢點從不鬧緋聞,西裝都只穿黑灰深棕,工作起來類機器人的老板,爆出和妻子的游艇激吻照,并且配了圖,還全網瘋傳,員工不瘋才怪。

謝浔之沒空去想這些。

他很鎮定,安撫似地拍了拍易思齡僵硬的背脊,“他們只會希望我們夫妻恩愛,如膠似漆。這種形象是正面的。”

易思齡好笑,“謝浔之,你說話好扯,你——”

謝浔之低頭堵住她嚅嗫的唇瓣。

“………”

一時無聲。

男人溫存地含了又含,如吮吸一顆糖果,看看能不能吮出涓涓細流。

直到她不再碎碎念,他這才後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絲微妙。

易思齡怔住,不懂他這是什麽表情。

謝浔之笑了笑,低沉說:“老婆,你覺得這些照片毀形象是因為拍到了我們接吻,還是拍到了你主動吻我?”

主動吻我。

易思齡被他戳中小心思,渾身都戒備起來。他太聰明了,聰明到她覺得可怕,他幾乎是一眼看透她在想什麽。

對,拍到他們接吻她不尴尬,拍到她易思齡主動吻他,還被媒體渲染成猛烈獻香吻親他一臉口水,這才是真正的丢人。

易思齡咽了咽,保持淡定,“有什麽區別嗎?”

謝浔之只是笑,欲說不說,磨得她一顆心髒瘙癢難耐。

半晌,他才說,“前者是我們新婚燕爾,後者是大家都知道了,你如此鐘意我。”

手指漫不經心點了點她的臉頰,如蜻蜓點水泛起漣漪。

“你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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