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監控記錄（一）
第11章 監控記錄（一）
再睜開眼睛，冷森被何維特的大腫臉吓了一跳，還沒回過神，何甜心的一聲嚎哭直接把在門外的聯署隊隊員嚎了進來。
喬喬趕緊捂住他的嘴。
“冷老板，你沒事吧？”那個隊員一臉警惕。
猛地一拉扯，冷森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十分堅強地搖了搖頭：“沒事。”
看他也是真沒大事，隊員就出去通知護士人醒了。
冷森動不了，只能躺着，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問：“我躺了多久？”
何維特要積極發言：“唔唔唔唔唔……”
冷森指了一下喬喬，喬喬放開何甜心，何維特深吸了一口氣，眼淚汪汪：“老板，你已經昏了整整一夜了，你被送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
“好了不要你說了。”冷森制止他。
“不建議出院，而且雖然你的肺部沒有損傷，但是怎麽也是被子彈傷了，傷筋動骨一百天，怎麽也得養養。”對于冷森詢問的出院，護士和醫生都在他面前輪流教育。
沒辦法，冷森只好乖乖躺床上。
何維特突然正經：“老板，要我們幫你帶點換洗衣服嗎，和……洗漱用具嗎？”
冷森腦子裏想着前一天的事，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行。”
*
聯署隊，霍尹正坐在辦公室，看着手裏的調令。
施恩和斯朗森格同時氣炸。
斯朗森格摔了手裏的水杯：“媽的！調什麽？內聯的事關外聯屁事！正事不派人來協調，現在派個人上來幹什麽！”
霍尹看着a4紙上的證件照，金發女人，外聯直接調來協調十三區隊長工作，請霍隊長三天內彙報十三區所有的事。
這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外聯找來架空霍尹職權的。
施恩也氣得臉紅：“十三區不需要外聯的人！”
從利茲·克裏斯那件事後，外聯一直沒回應，現在突然來個調令算什麽意思？大家心裏都明白。
施恩拍桌：“外聯從來不讓我們插手他們的事，現在一起開會就沒說過正經事，那個什麽醫生的事，催了這麽久，不一起商讨就算了，找個人來協助調查？”
霍尹一直注視着調令，斯朗森格叫他：“霍隊長，您不打算說點什麽嗎？要不要駁回調令？”
“駁回？”霍尹像聽見了一件很離譜的事，“怎麽駁回？你以為他們為什麽敢直接派個人過來協助隊長？二十四區的生存空間有多狹小了？上半年才向他們請求過物資援助。”
“不僅僅是第五區，”霍尹說，“第六，第七區都開始荒漠化了，這樣下去，我們的生存資源會被消耗殆盡。”
“外聯到了冬天，也是資源紅色警戒狀态，”霍尹注視着桌上的紙，“能給我們資源已經是很不容易了，這幾次任務本就是我們失敗了，派人下來協助，也……”
整個世界都在下墜。
斯朗森格搖頭：“但這不是理由。”
“的确不是理由，”霍尹微微眯了眯眼睛，“我會繼續提交申請，也同時對其他二十三區提議，和外聯進行溝通。”
“那這個協助隊長？”施恩見霍尹要離開，追着問。
霍尹拿着毛呢外套：“配合，但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我想大家都明白。”
斯朗森格提前邁出會議室：“我一個字都不想說。”
施恩嘆氣，他也不想說，斯朗森格的脾氣不好，撂這麽一句話，看樣子是不會理會那個外派人員了，霍尹估計也不會說太多，那位真要套話，估計也是找他，施恩很是頭疼。
“她來的時間應該是聯署隊新人到的時間，”霍尹突然站住了腳，“在這之前，你去查查聯署隊巡邏車的車窗玻璃。”
施恩一愣：“玻璃？”
霍尹點頭：“上次在梅林醫院，巡邏車的玻璃不是被擊碎了嗎？這次一只喪屍就能把玻璃戳碎，你不覺得這很離奇，并且很離譜嗎？”
這麽一說，施恩的臉色馬上變得慘白，嘴唇顫了顫：“你的意思是，我們聯署隊有……”
此時會議室已經沒有人了，霍尹還是擡手示意他終止語言：“去辦吧。”
施恩用力點頭，剛要開門，又折回來：“昨晚打傷冷森的人查不出來，他們像是暴力分子，一路沿着開車過來，挨着把路上的監控都打掉了，離開的時候也有人接應，沿路主要監控也幾乎全損壞了。”
霍尹微微皺了眉，能打掉沿路的監控，還能有人接應全身而退，很明顯是十分清楚十三區的。
“會有人給他們傳遞信息嗎？”施恩的聲音抖了抖。
“應該有。”霍尹拍了拍他的肩膀。
施恩抖了抖唇，霍尹給了他一個眼神制止他要再說話，在調令上簽好字就要離開聯署隊：“後續的事，你代我去彙報吧。”
施恩焦頭爛額，低頭整理資料：“你要去看冷老板？”
“嗯。”
沙塵已經被掃開了許多，不會影響主幹道通行。
再次出現喪屍，外聯內聯都十分焦急，二十四區更是一片惶恐，那些消息仿佛插了翅膀，天剛破曉，“心島地鐵站驚現喪屍”的報道就席卷了整個十三區。
冷森看着手機裏的消息，內心笑罵這傳播速度，基站這還破破爛爛呢，要是像以前那樣，加上人口如此稀少，估計已經口口相傳了。
聯署隊忙了一個通宵，也沒徹底撲滅紛飛的消息，殘留的影響也很巨大，等霍尹到醫院時，外面依舊擠着好多人。
除了喪屍，他們也很關注被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拖行好幾米的這位幸存者。
此時這位幸存者正企圖從病床上下來，再計劃一條神不知鬼不覺離開醫院的路線，但磨磨蹭蹭，剛到床沿，就被進門的霍尹抓了個正着。
霍尹手裏還提着飯：“你在幹嘛？”
冷森瞬間中止動作并且說瞎話：“我只是，想翻個身。”
“有翻身是往床下蹭的嗎？”鐵面無私霍隊長按響了呼叫鈴，配合護士幫他翻了一個身，道了謝對着冷森說，“你雖然沒傷到要害，但也是被子彈打着了，還有擦傷，就好好在床上躺幾天吧。”
他幫冷森把床搖起來半坐着，又把保溫桶裏的飯菜湯擺上桌。
冷老板卻搖頭：“不把我酒吧的事兒處理了，我不爽利。”
“放心吧，”霍隊長把筷子在他手裏，“我問你員工拿了監控，确認了車牌，那幾個人已經轉到聯署隊了。”
“那好啊，帶我去，我要看看他們是什麽人，敢砸我的店。”
“現在不行，好好住院。吃飯。”
*
喪屍再現這件事引起了十三區每一個人的惶恐，人們幾乎不敢出門，心島附近的地鐵線路暫時關閉，要查喪屍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維護十三區治安的隊員又增加了一批，而除了例行巡查，隊長及其副隊都在會議室裏看着各個區域的監控。
重要的監控被毀，零零散散的，直接讓暴躁副隊更加暴躁。
霍隊長的行程從先前的聯署隊到酒吧，變成了下班之後就去醫院。
冷老板依舊改不了想出去的心，甚至不惜以工資誘惑員工，這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已經升起來了。
何維特聽着雙倍工資兩眼發亮，但被一邊的喬喬瞪得只能縮脖子。
見到霍隊長來的時候如蒙大赦，和喬喬光速消失在醫院裏。
冷老板看着面前的粥嘆氣：“現在的員工啊，連雙倍工資都提不起他們的興趣了。”
霍尹在邊上削蘋果皮，風輕雲淡地點頭：“是的啊，誰會對去聯署隊喝茶感興趣呢？”
冷森：“......”
聯署隊把醫院守得滴水不漏，每次冷森在窗邊看見在樓下徘徊的記者都要來一句“這真是應了那句話，在裏面的人想出去，在外面的人想進來①”。
他沒什麽特殊愛好，唯一解悶的就是守着醫院的電視看時事新聞，在收音機裏聽實況轉播，以及在霍隊長嘴裏了解目前狀況。
當晚喪屍身份全被調查清楚，她們的确是幾年前的福音志願者，也是成為過喪屍的人，與最近出院的人完全不同，但康納德病院——主要救治變成喪屍的人類的醫院，被不明事件的人們質疑得透透的。
百分之六十的報道甚至夾帶私貨，明裏暗裏針對喪屍事件對聯署隊進行問話，希望有關部門給個說法，并且針對目前的局面給出合理的解釋。
一時間關系又開始變得緊繃，甚至有激進者，堵在聯署隊外拉起橫幅，要求對那些變成過喪屍的人再次進行管制措施。
——他們不能稱之為人。
——社會治安岌岌可危，抵制治安隊獨/裁，不聽民衆聲音。
——怪物不得在人類生存之地肆掠。
種種，冷森捏了捏眉心，電視被霍尹關掉，叫他快去睡一覺。
這位隊長面對空降的外聯派來的協調隊長，居然采用物盡其用的處理方式。
每日增加例行會議幫助協調隊長了解目前的狀況，還要詢問她處理現狀，催促隊員協助其進行調查，自己卻按時按點下班上班。
協調隊長企圖拉上他一起，他都以出外勤為理由，将人交給施恩。
因為副隊溜得比他還快，日不解帶地在心島附近一去不回，索性安了一個“小家”，開完例會就不見人影。
“你真把人晾着啊？”冷森咬着蘋果，那些街區大“混混”送來的看望禮物一個沒碰，就挑霍尹他們送來的吃，“她回頭打一個內聯署隊長甩臉子的報告，直接告你。”
霍尹那常年沒有多少表情的臉變了變，扯出一個虛假的笑：“讓她告去吧，整個十三區隊內隊外都忙得腳不沾地了，對她還表示熱烈的歡迎，且知無不言，她有什麽說頭……”
還沒說完，霍尹的手機就響了，施恩的聲音被冷森聽了個完全：“隊長，你在醫院嗎？”
那邊很明顯是躲在某個地方，還生怕被發現一般地壓低了聲音。
霍尹涼涼回應：“嗯。”
“你快回來一下，”施恩聽起來有點急，“我們在監控裏發現了一點線索，你先回來看看，要不要也給協調隊長說，這事還有關利茲·克裏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