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港城之行3
港城之行3
盛家在豪華游輪上舉辦了隆重無比的宴會, 來往賓客皆是政商名流,游輪行駛在美麗的維多利亞港灣之上, 燈光潋滟,海浪暗湧,處處透露着精心設計的紙醉金迷。
宴會自然是向各界宣告,盛妗妗回到盛家的喜訊。
殷容姝容貌明豔又大氣,早年是港城政法界的一把手,與盛繼榮婚後生活幸福美滿,在名流圈內一直被稱為雙容并蒂。
後來妗妗被偷走,她思慮過重, 身體就再也沒有好過,一直靠名貴藥品精細養着。
如果不是這些年盛家人的精心照料, 怕是早成了紅顏薄命的典範。
現在許瓷重回盛家,枯萎多年的盛媽媽又容光煥發了起來。
盛家人顏值都很高,許瓷更是集了所有優點長,只不過顏值上倒是誰也沒有繼承,和盛爸盛媽沒有多少相似的地方。
許瓷搭配了一件純白刺繡西服, 裁剪得體極修身材,緊窄修韌的細腰被掐得極其出挑,西褲包裹着的臀線姣好誘人。一雙純欲杏眼明亮有神, 鼻尖挺翹,飽滿的唇瓣是天然紅,處處透着精致。
盛繼榮和殷容姝怎麽都瞧不夠他, 眼中的愛意滿的都快溢出來了。
盛功蘭:“許家人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嗎?以後你在京都也沒別的住處,你自小生活在京都, 學業、朋友事業都在京都,貿然讓你搬到港城, 你也不習慣。我看錦園不錯,送你最合适。”
錦園?
錦園就是京都最富貴的一個古建築園林,鐘鳴鼎食,達官享運,是風水宜居的養人寶地,園內的建築更是仙宮樓臺美不勝收。
觊觎這座園林的富家子弟不在少數,只不過它的天價競拍價讓人望而卻步。
許瓷覺得自己上來就收這麽貴重的東西不太好,乖巧:“算了,對我來說太貴重了。”
盛繼榮目光慈愛,感慨:“妗妗性格大氣,不愛小財,将來一定是能夠在商界有所作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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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功蘭:“不貴,也就15個。”
跳樓價了?
許瓷:“……15萬?”
盛功蘭:“億。”
許瓷小財迷上身,連忙:“哥哥,我要我要。”
盛繼榮眼底的愛意都流淌出來了,溫柔的眼神全是欣賞:“能伸能屈,懂得靈活變通。愛財才能守財,只有愛財才能保持靈敏的商業嗅覺,才能財源廣進攬進八方財寶。妗妗以後一定是在名利場上翻雲覆雨的存在,不愧是我盛家的寶貝血脈。”
“……”
許瓷耳朵尖一紅。
合着無論他做什麽都要被誇是吧。
殷容姝:“就是。妗妗一看就是仙品級別的人兒,呼吸都和哥哥姐姐們不一樣,小鼻翼一動一動的,都和媽媽心髒瓣膜的翕動頻率一致了。”
許瓷臉紅耳熱,他如今在圈裏也有一定的粉絲量了,他今天才發現他粉絲的彩虹屁,還沒爸爸媽媽吹得天花亂墜喪!心!病!狂!
許瓷輕輕揉了一下發燙的耳朵,認真問:“你們也是這麽教育……哥哥們的嗎?他們怎麽沒有被甜言蜜語養成酒囊飯袋呀?”
盛繼榮慈愛:“我們平時不這樣的,我們只對妗妗這樣。”
殷容姝:“爸爸說得對。”
“……”
臉紅。
你們兩個真的好會!
盛家在京都也有發展,設立的銀尚投行風頭正盛,銀尚投行與盛世傳媒相互配合,銀尚投行大多投資盛世傳媒和盛家涉及的娛樂相關項目。
殷容姝思索了兩秒,說:“妗妗既然也在娛樂圈發展,不如帶着團隊進盛世傳媒,以後有大把的資源可以挑,也能少走點彎路。”
許瓷還沒說話。
盛繼榮說:“不行。公司先別插手他演藝方面的事情了,寒禮給他弄工作室,他又有經紀人負責,你讓他去盛世,豈不是要把他們小兩口拆開嗎?寒禮辦事我放心,瓷瓷這方面交給他就行。”
“也是,我太心急了。”殷容姝失笑,頓了幾秒,她八卦道:“妗妗,你和寒禮到底怎麽個情況?以前寒禮在港的時候,從來沒有提過解除婚約的事情。去年突然回來和我們說解除婚約,我們還奇怪呢,那時候他是不是已經認識你了?”
許瓷舔了舔唇。
他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不過就現在看來,他要說他被郁寒禮包養了,他和郁寒禮今天肯定會被弄死一個。
因為盛家人對許瓷太多寵溺太多哄小孩子的語氣和相處方式了,許瓷也有了人性包袱,想在家人面前裝純,想端一個乖寶寶架子,不想讓父母知道他和郁寒禮發生過性a愛關系。
許瓷臉紅了一下,輕聲說:“才談沒多久。什麽事情都沒确定,也不好說将來會發生什麽。”
盛繼榮表示理解:“小孩子該怎麽談怎麽談,咱們也別多問,以後他想說自然說了。”
盛家人将許瓷引薦給商業上的合作夥伴認識,每一個人與許瓷寒暄都充滿了恭維。
大家都是精明人,看得出來許瓷是盛家人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言語之間對他是克制不住的逢迎谄媚,紛紛獻上豪禮。
菁華夫人和陳栀也來參加了宴會。
菁華夫人在甲板上品香槟,蕾絲帽下的精致面龐格外陰郁:“你爺爺要舉辦百年大壽,盛家就急不可耐地舉辦了一場迎接盛妗妗回家的宴會,我看他們辦宴會是假,處處壓陳家一頭才是真。”
陳栀:“……”
陳栀:“媽。你就是讨厭盛繼榮和盛太,也要找個合适的借口吧。每次你腦癱式的發言,都讓我覺得咱們家是精神病院。”
菁華夫人看陳栀是一萬個不滿意,說:“你整天除了瑪卡巴卡還會什麽?盛妗妗回來了,你和郁寒禮還有可能嗎?豬腦子。”
陳栀聽了她這唠叨就心煩。
陳家家大業大,富貴非常,按理說這種家庭應該纨绔頻出,可是陳家子女除了他不成器,其餘都罕見地沒在金錢的浸淫下長歪,他不知道菁華夫人一天天自個在焦慮、宮心計個什麽。
陳栀在手機上問了一下陳聞郁寒禮的所在地,晃了晃手機,說:“不和你說話屁事沒有,和你說話內耗一天,我要去找郁哥哥了。”
菁華夫人眸子轉了轉,餘光瞥了一下包包裏的小藥丸,心生一計,說:“這麽大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你跟我套房拿些禮品給你郁哥哥。”
反正郁寒禮名義上已與盛妗妗解除了婚約,而且郁寒禮是公衆人物,人品絕佳,如果陳栀和郁寒禮生米煮成熟飯,再被記者媒體曝光,郁寒禮絕對不會對陳栀不管不顧。
她就不信,陳家得不到這個乘龍快婿!
游輪三樓是娛樂a城,裏面有各種各樣的娛樂設施。
保齡球館。
陳聞:“世界可真小,以前我還總擔心你這輩子都要為盛妗妗守活寡,沒想到你談了對象,對象到頭來還是你守活寡二十幾年的婚約對象。”
孟松:“你這小對象一認回盛家,觊觎他的人更多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裏浪蕩,不怕一轉眼,他被人勾了魂去。”
郁寒禮将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襯衫紐扣一一解開,露出肌理分明的俊美身材,冷白修韌的肌肉難言蠱惑,一路向下,小腹上的六塊腹肌凸顯,西裝褲虛虛貼合這人魚線,性感到了爆炸。
郁寒禮又穿上了一件黑色無袖背心,拿起一個保齡球,擲了出去,爆發力和精準度都十分完美,一擊全中。
末了,郁寒禮才淡淡道:“他才與親人相見,我該給他充分的時間去和家人接觸。”
陳聞隐約嗅到一絲醋味,有點震驚:“你該不會連他家人的醋都吃吧。”
孟松:“不假。我在他話裏聽到了王寶钏挖野菜的自哀自怨。”
郁寒禮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清寒冰冷,警告性地睇了他倆一眼,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沒說什麽,又丢了一個保齡球。
他很開心許瓷有了愛他的家人。
但也确實嫉妒了,他發現他病态地想要占有許瓷的全部視線,讓許瓷在他懷裏,在他身邊,永遠在他的保護下生活。
郁寒禮又打了幾場球,坐在休息區,修長的手指捏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冰水冰,鎮山泉水讓他喝成了香醇白酒。
陳聞這時卻接到了陳栀的電話,電話那邊喘息聲都很重,陳聞發現不對勁兒,連忙問:“栀栀你怎麽了?”
陳栀:“剛剛……我不知道怎麽的就開始渾身燥熱了,我……跑出來了。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這裏好多人,臭烘烘的,哥哥我害怕。”
陳聞沒有從陳栀帶着哭腔的話裏整合到有用信息,但是可以知道陳栀目前的處境很危險,而且極有可能誤食了催a情性質的藥物。
陳栀平時是嬌縱了一些,可是性格古靈精怪,對人的防範意識特別強,他不敢想象他弟弟是在什麽情況下被人投食藥物的。
陳聞一下子怒火攻心,眼珠子都氣猩紅了,連忙說:“我馬上過來,你別在人多的地方逗留,先去沒人的地方。”
郁寒禮:“發生了什麽事?”
陳聞脾氣再好,這會兒也沒辦法保持理智,說:“栀栀剛剛給我打了電話,他被人喂了藥,現在不知道在游輪的哪個地方,今天是妗妗認親大宴,盛家在邀請的賓客上都沒有做篩選嗎?”
陳聞的暴怒不無道理,敢在盛家宴會上搞這種公然下藥蓄意迷a奸的事情,絕對是一個對錢權都沒有顧忌的人,這種人要麽是腦子蠢笨如豬,要麽就是窮兇極惡。
但凡陳栀在宴會上出現一點閃失,那都是盛家的責任。
陳聞再給陳栀打電話就無法接通了,說:“要不在廣播裏尋一下。”
郁寒禮也給陳栀打去電話,說:“先去監控室,陳栀能給你帶電話證明他意識還有,他自尊心極重,在廣播裏尋人未必能尋到,還會讓衆人産生非議。”
陳聞沒有說話,幾人徑直去了監控室。
在盛家的地盤鬧出性醜聞是絕對不被容忍的,游輪的負責人匆忙讓人把這件事告訴了盛繼榮,盛繼榮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得知郁寒禮已經去處理這件事了。
他面色稍霁,好似吃了定心丸,将盛功蘭叫到一旁,簡單地把事情又複述了一遍,寒聲道:“一定要把下藥那個人揪出來,去告訴那些圍堵的記者,今天這件事如果出現在任何一家新聞的版面上,他們報社就會原地消失。”
許瓷聽到陳栀和郁寒禮兩個名字糾纏在一起,表面雲淡風輕,心裏其實已經開始在意上了,也要跟過去看看。
游輪負一樓的船員活動區前擠滿了記者,盛功蘭一到場,急于探尋真相的記者們就扛着長a槍短炮蜂擁而上,陳栀就在船員活動區後方的一個小房間裏躲着,記者不走開,他們就出不來。
盛功蘭一開始并沒有說威脅性質的話,只是說了一些場面話吸引走記者注意力,等到陳聞他們帶着陳栀從走廊另一側離開,才将盛繼榮的話原封不動地搬了出來。
許瓷繞到後面,迎面就看到了郁寒禮抱着陳栀從房間大步出來,陳栀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紅,尋求安全感似的靠在郁寒禮懷裏,精良修身的版型白襯衫将郁寒禮高大的身軀展露無遺,筆挺的長褲襯出了他高貴強悍的氣場。
郁寒禮抱着陳栀與許瓷擦肩而過,似乎太擔心陳栀的現狀根本就沒注意到許瓷。
許瓷心裏梗了一下,沒由得酸澀起來。
陳栀送去就醫。
郁寒禮、盛功蘭和陳家人一直在病房等待。
等待期間,看過監控的陳聞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藥不是旁人下的,而是他的母親菁華夫人放的。
郁寒禮顯然也看出了其中貓膩,并未提前拆穿,而是等陳栀醒來,讓他親口說出來。
到了下午六點,陳栀才清醒過來,嗅着空氣中彌漫着的消毒水味道,漸漸意識清醒。
郁寒禮開門見山:“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吃過、接觸過什麽東西?”
菁華夫人面色難看,剛要說什麽。
陳栀說:“喝了我媽給的水。”
他是喜歡郁寒禮,但不代表他願意在不明不白下被送上郁寒禮的床,不然他也不可能從套間裏跑出來。
菁華夫人也不好狡辯,但她不承認是故意給陳栀下藥的,怕被盛家人抓住把柄,這輩子在貴婦圈擡不起頭來,說:“那是我和你爸調情的水,你喝錯了才鬧出這樣的醜事來。”
郁寒禮周身寡淡涼薄,修長的手指把玩着一個小巧的錄音筆,眼底閃過一抹鄙夷,冷聲道:“既然是你們內部出了問題,這件事就與盛家毫無關系。我不希望以後聽到什麽所謂的盛家游輪秘密之類的逸聞。”
陳聞無地自容。
游輪停靠在港灣。
結束了短暫的風波之後。
郁寒禮和盛功蘭才去了盛家人所在的貴賓室,看了一圈,發現沒有許瓷的身影。
郁寒禮問:“瓷瓷呢?”
盛繼榮:“他說他有點暈船反應,先回家了。”
殷容姝懊惱:“一開始還好好的,沒想到他會突然身體不舒服,一定要下船離開,早知道就在莊園裏舉辦宴會了。”
原定的三天兩夜的豪華之旅因為主角的缺位匆匆結束。
衆人回到盛家。
盛星檀和盛霧、盛洛冰早就陪着許瓷返程了。
許瓷後來是有點不舒服,回到家就已經好多了,和盛星檀他們在游戲廳裏打了一會兒電動。
許瓷心不在焉地。
在網上搜了一下陳栀和郁寒禮。
陳栀和他同歲,但是出道早,很早之前就和郁寒禮合作過,他還搜到了一張幾年前的照片,照片的幀率已經下降,依舊能清晰地看出兩位主人公在合影時的愉快心情。
盛夏海灘椰樹下,殺青宴。
陳栀拿着一杯果茶,在郁寒禮耳邊比耶,郁寒禮在和一邊的導演說話,見陳栀湊過來,俊美清冷的五官似乎傾瀉出一絲淺淡寵溺的笑。
許瓷心裏梗了一根刺似的,很酸很不舒服,他好像開始在意郁寒禮的社交圈了,想知道他和每一個人來往時的心境。
豪車駛入盛家莊園,在別墅前停靠。
許瓷透過窗戶看到了郁寒禮下車,心裏更是煩得要命,盯着自己那條:「陳栀好些了嗎?」的信息,整整幾個小時,郁寒禮都沒有回他,他這句話好像小醜一樣留在聊天框上。
郁寒禮進入別墅,問了一下王姨:“妗妗在哪?吃藥了嗎?進屋睡覺了嗎?”
王姨:“和小姐少爺們在游戲房玩。”
郁寒禮聞言去了游戲房。
許瓷已經無心玩下去了,看到郁寒禮過來就要走,郁寒禮察覺到許瓷的反常,寬大的手掌握住了他的小肩膀,說:“還是不舒服?讓醫生看了嗎?”
許瓷一想到郁寒禮抱了陳栀,就很嫌棄他的觸碰,故意刺了一句:“沒事。你怎麽回來了,陳栀好了嗎?我以為你會陪到天亮呢。”
郁寒禮不明白他說的話的意思,不過也感受到了他言語之間的酸,解釋道:“我不是想要一直陪着他,他在盛家的游輪上出事,傳出去對盛家不利。我和你哥哥等他醒來當面問出其中緣由,也是怕陳家那昏頭的夫人以後歲月史書潑髒水,我是不想對你有紀念意義的好日子被他們玷污了。”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
許瓷比誰都清楚。
可是盛洛冰說郁寒禮送過陳栀價值千萬的禮物。
他也查了,時間在去年中旬。
郁寒禮在海外拍賣會上競拍的中世紀歐洲宮廷流傳下來的珠寶項鏈,寓意是永不凋落的愛情,是絕世孤品,送給了陳栀。
郁寒禮敢保證他公事公辦裏沒有摻任何私情嗎?
許瓷:“跟我沒關系。”
本來就沒關系,他和郁寒禮也沒有戀愛。
只是還沒有再讨論包養協議相關內容,不過很快就會讨論解除協議這件事了,因為他和郁寒禮也不需要所謂的包養關系了。
他對郁寒禮确實有點好感,但他能确定郁寒禮對他多半也是征服欲,相互玩玩而已。
郁寒禮如果真心喜歡他,為什麽不追他?而是在他誤會保養協議後睡了他,現在他倆這不清不楚的拉扯,多半是激素碰撞的結果。
許瓷也沒辦法完全将自己摘出去,郁寒禮的活兒不錯,向往清純愛情的他也是真饞上了。
許瓷說完就上樓了。
迎面撞見了盛繼榮和殷容姝。
盛繼榮看他倆之間的氣氛不對,問:“吵架了?”
許瓷:“沒有。”
郁寒禮也沒有多解釋,跟在許瓷身後上了樓。
盛繼榮想跟上去,被殷容姝拉住。
殷容姝說:“不對勁兒,小兩口吵架咱們就別摻和了,床頭吵架床尾和,長輩插手才是真的添亂。”
許瓷沒有去郁寒禮房間,他在盛家本來就有房間,盛家這麽多年一直為盛妗妗保留着位置,這讓許瓷非常感動動容,剛要關上門,郁寒禮油光锃亮的皮鞋擋住了即将關上的門縫。
一雙狹長的丹鳳眸凜然冷冽地望向許瓷,許瓷還沒合上門,門就被郁寒禮單手拉開了。
許瓷沒有反應過來,纖細淡薄的身體已經被郁寒禮高大挺拔的身軀壓在了玄關處,郁寒禮身上熾熱的溫度熨燙到了許瓷。許瓷別開臉。
郁寒禮:“你生氣了嗎?你到底生哪方面的氣,你不說我很難猜到。”
許瓷:“你和陳栀什麽關系?郁寒禮,你別把自己說得多麽高尚偉大,兩千萬的珠寶項鏈,寓意又那麽夢幻美好,你還是文藝從業者,別說你不知道那套珠寶的含義。”
末了,推推他,說:“沾了一身別人的味道,髒死了。”
許瓷絕對知道是怎麽氣人的。
郁寒禮眼尾輕挑,笑得意味不明:“誰告訴你的?”
狗東西!
狗東西狗東西狗東西!!!
許瓷漂亮的杏眼一下子就瞪圓了。
原本他把這話說出來,是和郁寒禮鬧別扭,但最關鍵的是,他還有點想讓郁寒禮哄他的潛意識在。
郁寒禮這句話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啥意思?
合着他就是一詐,還真把郁寒禮心裏有白月光的事情詐出來了。
郁寒禮薄笑了一聲,笑聲動聽悅耳,比妖冶的狐貍精還要勾人,慢條斯理道:“我就是送他了。”
許瓷呼吸都凝滞了。
好家夥。
好家夥,攤牌了是吧。
“我也知道其中含義。不過我在海外拍戲,有很多戲需要對重要街區道路進行封閉性拍攝,劇組一直拿不到當地政府批示。陳老在影視界根基比我深,幫我搞定了這些。我送他和他夫人一套紀念愛情的珠寶當做回禮,他又不願意接受,我給了陳栀,讓陳栀幫忙轉交好像沒有什麽錯吧?”
“許瓷,你真是把人看太扁了,我要是心裏有其他人就不會招惹你。”
“?”
許瓷纖長稚氣的睫毛輕輕一顫:“啊?”
他的道德制高點轟然倒塌了。
随着郁寒禮的解釋,許瓷心頭的暴躁河豚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合着到頭來還真是他無理取鬧了,是吧。
許瓷輕輕咬了一下唇,想說點什麽找補。
郁寒禮沒給他補救的機會,清俊的五官染滿了冰霜,顯然他對許瓷誤會他的事做不到毫不介意,修長的指節插進了領帶,輕輕一扯,将領帶拽下扔在了地上,自己去了浴室。
許瓷心煩意亂,剛剛是猜忌郁寒禮心裏有其他人的煩,現在是得到了肯定答複,又懊悔把郁寒禮得罪了的煩,反正後者多少有點賤賤的甜蜜就是了。
傲嬌的小仙子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左思右想,給金燦燦發去了消息:「燦燦,我有一個朋友,他這兩天遇見的事情有點多,心思有點重,懷疑他的暧昧對象和別人有染,他的暧昧對象好像生氣了。他要怎麽不丢面子的情況下,把他的暧昧對象哄好呀?」
金燦燦:「你把郁寒禮弄生氣了?」
許瓷認真糾正:「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
金燦燦:「……」
金燦燦:「別藏着掖着了,就是你!你倆咋又鬧矛盾了,前幾天祁燼的事兒就鬧得要死要活的,真搞不懂你們這些臭情侶(指指點點)」
許瓷:「反正過程很複雜。」
許瓷:「郁寒禮好像真的生氣了,我還沒看他這麽冷臉過,我怎麽哄他呀?」
金燦燦:「他生氣?你還是趕快跑吧,我尋思着他生氣的成分少,一會兒借着生氣的由頭在床上狠狠幹你才是真的(黃豆挖鼻)」
許瓷下意識就維護起來郁寒禮了,盯着金燦燦那段話,沒好氣道:「郁寒禮才不是這樣的人,他只是能力強,又不是故意在情事上欺負我的,你少編排他。」
金燦燦:「……」
金燦燦:「越禁欲的男人在床上越騷,你別把他想太美好了。」
金燦燦:「他在不在你屋裏?他要是還在,那就證明他等會兒肯定要睡你。他要不在,就證明你的誤會精準踩中他不可輕易原諒的原則和底線了。你說在不在吧?(吃瓜)」
什麽歪理邪說!
許瓷瑩白的指尖在屏幕上點點:「不理你了。」
金燦燦愣是從許瓷這四個字裏看到了他嬌俏可愛的小臉,決定幫情窦初開不知所措的小藝人一把,于是賤嗖嗖地發了一條語音:
“哎呀,你就別和他正經理論了,反正是你誤會他在先,你要是和他理論指不定話題會偏到喜馬拉雅山上。而且你這兩天不是剛認親回盛家,肯定沒少冷落他,你就真空上陣穿個襯衫,去和他玩玩情趣嘛,這樣你爽他也爽。”
許瓷卷翹稚氣的睫毛輕輕一眨,盯着手機了兩秒,冷漠打字:「不可能。」
扔下手機。
許瓷猶豫了一秒,走到衣櫃前,取了一件黑襯衫。
興許,興許是個不錯的建議呢。
許瓷穿上黑色襯衫,襯衫偏大,堪堪遮住了大腿根,兩條雪白瑩潤的長腿暴露在空氣中,美得勾魂攝魄。
許瓷站在全身鏡前照了一下。
影子裏映着一個稚氣純素的少年,發絲烏黑柔軟,眼尾勾翹出撩人的弧度,粉嫩的唇色引人采撷。
許瓷背過身,扭頭看了一下背後的光景,他雪白姣美的臀弧也暴露了一點點,正是因為露得少,才顯得更加誘惑,引人遐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果然還是太情趣了!太色太撩了!
許瓷難為情地往下扯了扯襯衫下擺,可是他就是要誘惑郁寒禮的,又要勾引又要遮,豈不是太又當又立了?
浴室裏,薄薄的水流在流淌。
浴室非常大,除了淋浴設施,還有一個巨大的仿天然溫泉的按摩浴池,奢華到了極致。
浴室門也沒有反鎖。
許瓷細白的手指搭在門把手上,猶豫了一秒,還是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郁寒禮還在洗澡,襯衫和西褲都丢進了垃圾桶,他知道許瓷介意,也不在這方面讓許瓷膈應,聽見開門聲,唇角淡淡掀起,故意說:“你嫌我在外了一天,身上髒,就過來幫我洗。”
說着,他眸色閑閑淡淡地掃了過來,目光觸及許瓷,許瓷只穿了一件黑襯衫,領口未系,纖瘦的肩頸微微暴露,雙腿皎白如玉,郁寒禮性感的喉結滾了一下,眼神都直了。
郁寒禮垂涎癡迷的視線太直白了。
許瓷第一次知道,原來眼神也是能直接扒人衣服的。
許瓷羞臊得厲害,走過去抱住他的腰,擡起明澄澄的眸子認真盯着郁寒禮,軟聲說:“寒禮哥哥還在生氣嗎?我發消息你也不理我,又給陳栀送過那種禮物,我會多想也是正常的。”
郁寒禮喉間啞意很重,視線熾熱:“以後有什麽想知道可以直接問我。許瓷,你這麽在意陳栀,是不是吃醋了?你喜歡我。”
“郁寒禮,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得寸進尺。”
“你是第一個,旁人不敢這麽吊着我。許瓷,你饞我身子又逃避和我有情感上的交流,不是在騎驢找馬嗎?”
郁寒禮說話時的熱氣呵着許瓷的耳朵,薄唇上的淺淡紋路擦着許瓷耳廓上的細小絨毛,許瓷害羞到不行,想要躲,可是郁寒禮磨人似的,故意湊近他貼着說。
許瓷小聲說:“我本來還想誘惑一下你的,你把我蠢蠢欲動的小心思都吓沒了。”
郁寒禮雖然可惜,但也沒有過多可惜,雙臂穿過許瓷的雪白腿窩,将許瓷撐在牆壁上。
他最喜歡許瓷的身體部位就是許瓷纖細白亮的脖子了,用牙齒在上面磨了幾下,低聲說:“沒關系,我先把你伺候舒服了,你再繼續誘惑我。”
許瓷身體突然懸空,吓得抱住了郁寒禮的脖頸,他太害怕了,小聲央求:“別。寒禮哥哥,好哥哥,老公。這個姿勢太危險了,我不要,我害怕,你送我去床上。”
郁寒禮:“別怕,我不會讓你受傷的,也讓你對你男人的體力有一個正确的認知。”
郁寒禮非要站着弄,他一條手臂就能固定許瓷了,許瓷更害怕了,許瓷感覺自己可能會成為一根竹簽串起的小牛蛙,沒有地方可以借力讓他有點害怕。
他這方面還是保守,想要在被窩裏弄,掙紮的力度就大了些,一不小心打翻了置物臺上的瓶瓶罐罐,一罐沐浴液流了出來。
郁寒禮剛要把許瓷剛下來,腳一挪,踩在了沐浴液上,兩人摔倒的時候他還牢牢護住了許瓷。
許瓷摔郁寒禮身上了,天旋地轉位置颠倒還是給他帶來了不小的眩暈感,他蒙了一會兒,視線聚焦後才發現郁寒禮躺在一堆瓶瓶罐罐上,腰上也被一個爛玻璃瓶割傷了,血跡混着水流的到處都是。
“郁寒禮,你沒事吧。”
郁寒禮不知摔到了什麽地方,一時間竟然動不了了。
他連着三年拿下港城地下拳擊賽冠軍,早年拍攝《大武生》時,與一衆武生過招都沒有落下風,拍攝《緊急救援》時威壓斷裂,從二樓砸下來也沒摔成不能動的樣子。
結果在小小的浴室摔了一跤,竟然不能動了。
郁寒禮悶聲:“沒什麽大事,我先緩緩。”
許瓷小心翼翼地拿起浴巾,把郁寒禮身上的一個小玻璃碴拔下來,看他流的血更多了,吓得唇色都白了,說:“我去叫醫生。”
郁寒禮單手抓住了許瓷的手腕,難得羞恥了一下,說:“先給我穿件衣服再出去。”
許瓷這才想起郁寒禮沒穿衣服,連忙去衣櫃找了兩件衣服,先給郁寒禮穿上襯衣,又拿起內褲給郁寒禮套,套着套着臉都紅了,責怪道:“你長那麽大幹什麽,穿不進去。”
郁寒禮:“跟那沒關系,你拿這條內褲胯太窄了。給我穿褲子吧。反正是晚上,挂空擋也沒事。”
許瓷這才反應過來,手指撓了撓羞紅的臉:“哦哦也是。”
郁寒禮被他來回摸弄來回硬塞搞得渾身難受,都給他弄硬了還不給他一個痛快,于是建議道:“要不別管了,我只是不能動了,那裏又不是不能動,咱們先做一次,說不定活動活動還有助于恢複。”
許瓷沒好氣地瞪了他一下:“少來。萬一你救治不及時,又這樣那樣,猝死了怎麽辦?”
郁寒禮:“不會。”
許瓷:“好啦。我去給你拿合身的衣服。”
許瓷先自己換好衣服,又小跑去郁寒禮的卧室,拿了合适的內褲和西褲折返回來,板着漂亮的小臉,牢牢實實地給郁寒禮套上了。
郁寒禮腰上的傷口不深,只不過割傷了皮膚表皮,一時半會止不住血。
收拾完畢後,許瓷才下樓去家庭醫生。
這下全家人都知道了。
家庭醫生先給郁寒禮腰上做了包紮,說:“不知道是否傷到了骨頭,還是得送去醫院拍片子,也要注射破傷風針。”
因為郁寒禮身上的衣服上許瓷穿的,郁寒禮又動不了,身上的衣服被弄得褶皺很多,尤其是褲子,一看就是後來套上的。
盛洛冰艱難地舔了一下唇瓣:“還是別去醫院了,寒禮哥,你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有沒有不小心坐進去什麽東西?要不讓專業醫生上門。”
盛繼榮奇怪:“他能坐進去什麽?”
盛洛冰也是怕郁寒禮到了地方社死,索性心一橫:“我看網上肛腸科裏經常有男人不小心坐進去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話一出,空氣似乎都凝滞了。
別說郁寒禮倒在浴室奇怪了,就許瓷脖子上新咬出來的印子都透露着詭異的暧昧。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郁寒禮絕對不是簡單的摔跤。
郁寒禮舌尖抵了一下腮面,一雙矜淡的眸子生無可戀地盯着天花板,他要不是現在動不了,絕對會手刃了盛洛冰。
盛繼榮這麽多年久違的面紅耳赤,厲聲:“寒禮能不小心坐進去什麽東西?!你少在這裏思想龌龊地編排寒禮。”頓了頓,溫聲詢問:“寒禮,你這樣去醫院沒事吧?”
郁寒禮:“沒事。”
但凡盛繼榮訓斥的聲音小一些。
他都能假裝不知道盛繼榮其實是信了盛洛冰的話。
太掩耳盜鈴了。
家庭醫生建議說:“郁先生,性生活不是奇怪的姿勢越多越好,優質的性生活是交a配a雙方靈肉合一,追求高難度只會導致腰肌勞損。”
空氣中滿是尴尬社死的氣息。
郁寒禮第一次發現時間竟然是如此的難熬,他淡聲:“送我去醫院吧,現在。”
再留下一分鐘,他就會死。
殷容姝吩咐王姨說:“趕快去炖一只老母雞,我月子裏怎麽過,現在就給寒禮怎麽過,好好補補,別留下什麽後遺症。”
國人談性色變幾千年,許瓷也不例外。
他和郁寒禮關上門怎麽玩都可以,但是拿到臺面說,他就有點抹不開面子了,臉蛋也紅了個透,待不下去了。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許瓷要陪着郁寒禮一起去,許瓷剛要上車。
殷容姝拿出一副銀邊平面眼鏡,掩耳盜鈴似的幫許瓷戴上,滿意地說:“到了醫院有什麽說什麽,假裝你是一位學識淵博的學者,千萬別諱疾忌醫。”
郁寒禮躺在擔架上,被擡上了救護車,這時一直不能動的腰身恢複了知覺。
他單手搭在眼睛上,輕嘆:“還不如剛剛做了,也不至于到現在清譽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