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爺的本命靈武
小爺的本命靈武
三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
對于江曜來說,這三個月就真的像是地獄一般。除了每日修煉時靈神合一,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其他時候他的頭就沒有不痛的,痛到後面他甚至對那仿佛鐵錘擊打般的痛楚麻木了。
不過雖然痛苦,但江曜卻發現這段日子裏,自己的能力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最直觀的感受,就是最開始剔除雜質的時候,他最多只能堅持兩三下。但到了現在,他一次甚至能剔除十多個。
他精神力的上限提高太多了。
而他的焰源,也在這不斷的提純下逐漸變為了白色。
小心翼翼地将最後一點點的雜質剝離出焰源,江曜看着自己識海中那簇已經完全變成暖白色的火焰,漸漸讓意識回歸體內,長出口氣,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三個月過去,少年本就清澈的雙眼變得更加靈動了。江曜恍若隔世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房間,然後就發現——
自己的腿好像有點麻。
下意識地朝着麻痹的根源看去,但也就那一眼,卻讓江曜直直地瞪大了眼睛。
“不是,這……”其實也不僅是他,換作任何一個正常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膝上枕了個烏發雪膚的美人,恐怕都會驚異地叫出聲。
或許是因為這微弱的動靜,美人微微動了動眼睫,一副将醒的模樣。
然後下一秒,那雙狹長的鳳眼緩緩睜開,就這麽看向了江曜。
端的是勾魂奪魄,顧盼生輝。
“小家夥,你這是,成了?”還是那抹戲谑的笑容,但聲音再不複之前的蒼老。美人緩緩起身,靠回了床邊的圍欄上。
“不是,你,你是那老頭?”江曜恨不得将眼珠子挖出來,伸手就往那人的臉上探去,“你莫不是又戴了什麽面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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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大沒小。”伸手将江曜伸來的手打落,玄師勾着嘴角笑得肆意,“不是你讓我摘下面具的嗎,怎麽,難不成是這副模樣太難看了,所以才将你吓了個半死?”玄師還記得江曜當時說的話。
“難看倒是不難看……”但因為太好看了,所以還是被吓了個半死。江曜苦着臉揉了揉麻了的膝蓋,漸漸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本來是想靠在這等你醒過來的,誰知道中途睡着了。”
“對不住啊小家夥。”瞟了一眼江曜的膝蓋,玄師指了指床邊的圍欄,示意道。
江曜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見那人手中光華一閃,随後一柄造型古樸的劍便出現在了他手中。
“給你的,拿去。”
他一手執劍鞘,一手握劍柄,将那劍舉到了江曜面前。
“這是……”江曜先是一愣,然後表情便變得有些驚喜,“我的本命靈武?”
“看看?”玄師的笑容隐隐露出了幾分得意。
江曜有些期待地看着玄師将那劍抽了出來,然後臉就一下子垮了下來。
“就這啊?”那劍通體烏黑,劍身上錯落有致地刻着繁複的花紋,卻并不顯得混亂,反而處處相輔相成,充滿了協調感,看上去十分莊重典雅。劍柄處也顯然經過了精心的設計,造型上也古樸而不失大氣,和雅致的劍身相得益彰。
而那劍柄的最末尾處,還寫着一個極其華麗的,變體的“玄”字。
就如同低調沉穩的隐士一般,這柄劍沒有絲毫的張揚,但正是那份內斂與穩重,才讓人無法小觑。
但是顯然,這并不符合少年的審美。
“我還覺得至少也得比江子墨的鞭子霸氣吧。”少年明顯有些失望,“你看這黑不溜秋的,哪有人家亮閃閃的好看啊?”他皺着眉沒聽清,似乎是在嫌棄那漆黑的劍身。
若是有懂行的人在此,怕不是要被江曜這句話給氣暈過去。
那可是萬年的南海玄鐵,那種只要加上一丁點就能讓普通法器威力大增,品階至少飙升至五階的萬年南海玄鐵,所有煉器師夢寐以求的,全大陸最珍貴的,唯一的無屬性靈材!
凡是能有幸擁有一小塊萬年南海玄鐵的煉器師,哪個不是小心翼翼地供着,當命根子似的寶貝着,除了自己的本命靈武外絕不敢拿出來亂用的?
但玄師手中的這柄劍,竟是通體皆由那萬年南海玄鐵打造而成。
毫不誇張地說,在中域那些頂級大家族眼中,光是這把劍的價值,恐怕都比整個東域加起來還要大。
江曜絕不會知道,自己有些嫌棄的這柄劍一旦現身中域會引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哪怕是玄師,在聽見少年的話之後面龐都有些微微扭曲。
“若是不想要,那還給我便是。”暗自念叨着不與什麽都不懂的小毛孩子計較,玄師好不容易才擠出一絲與往常無異的笑容。
“要,要。誰說我不要了?”一聽見玄師這話,江曜立馬慌了,“我剛剛就那麽随口一說,你不要生氣嘛,老頭。”伸手去夠玄師手上的劍,卻見玄師挪了挪手臂讓他根本碰不着,只能可憐兮兮地拽了拽那人的袖子。
“你喊我什麽?”江曜的本意不過是想撒個嬌蒙混過關,誰知脫口而出的某個稱呼卻讓玄師本就不太平穩的心情火上澆油。
這小孩,之前那樣喊也就罷了,如今看見他真面目之後還敢這麽喊……
縱橫大陸數十年,玄師還真沒見過如此膽大的人。
“小鬼,你要不要看着我再說一遍?”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玄師忽覺自己多年的修養快要毀于一旦。
這該死的小孩怎麽把他也帶得幼稚了起來。
那張豔麗至極的臉驀地在眼前放大,江曜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蹭”地一下便退到了床的角落,身子貼到了牆上。
“你你你,我警告你別過來啊!”他警惕地看着玄師,連耳朵根子都染上了一抹緋紅。
“不是吧小家夥,我這樣子總比之前要好看些吧?”看着江曜的舉動,玄師有些哭笑不得。
好看啊,就是太好看了。跟妖精似的,好像多看一眼魂魄就要被勾走。暗自腹诽着,江曜定了定神。
“那還不是怪你,之前搞成那副樣子,我老頭都喊慣了才非逼着我改口。”輕哼一聲,江曜偏過了頭,“改不了了,老頭你自己看着辦吧。”
罷了,老頭就老頭吧,畢竟他的年紀也早就夠當他的爺爺了。玄師一邊安慰着自己,一邊也有些發笑。
自己也是,還在跟小輩計較稱呼這種小事,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若是這麽叫得慣那就這麽叫吧。”最終,他還是妥協道,看着縮成一團的江曜微微一笑,“還愣在那幹什麽?趕緊出來。”
“你幹嘛?”江曜抱緊了自己的小被子。
“洗個澡然後我教你煉器。”玄師笑得有些狡黠,“不學就算了。”
“怎麽可能不學?!”聞言,少年一溜煙地下了床,“老頭你等着啊。”
“對了。”走到門邊的時候,江曜突然駐了足,抓着門框,眼睛卻不敢往這邊瞟。
“老頭你以後……要不還是把那面具戴上吧。”小孩的臉還有些泛紅。
“哦?”玄師有些好笑地看着門口的少年,“當初哭着喊着讓我摘面具的是你,現在讓我重新戴上面具的還是你。小家夥,你怎麽比我還難伺候?”
“誰知道你長這樣啊?”少年大聲嚷嚷着,這還不如之前那張老人臉呢,看一次愣一次,他以後還怎麽跟那老頭說話。
“沒關系,多看看就習慣了。”玄師笑了笑,看見少年快速地別過了腦袋。
其實他本就不想戴着那面具,之前是不知身在何處,怕被認出,再加上剛剛蘇醒到并不知這小孩的秉性,才将臉遮了遮。
至于為什麽是張老頭的面具,那得怪他當年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需要遮掩身份的時候。就連這張蒼老的面具,也不過是之前和友人打賭打輸的産物——除此之外他再也沒煉制過其他的面具。
屋外傳來一陣水聲,少年很快提着一桶水走了進來。收拾收拾将浴桶置辦好,玄師便看見江曜跳了進去。
“對了小家夥,把你的靈焰給我看看。”他也沒想讓還在泡澡的江曜閑着,直接開口吩咐道。
“這個?”少年趴在浴桶的邊緣上,懶懶地伸出手凝聚出了一抹白色的火焰。
玄師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修長有力的手輕輕一引,那簇火苗便飛到了他的手上。
“不錯,的确下了功夫。”将那火苗舉到面前,玄師端詳了一番,輕輕笑道,“看來小家夥你沒讓我看走眼。”
“老頭你還敢說?”少年氣鼓鼓地看着玄師,“你提的都是些什麽變态要求?”
“但你不也都做到了嗎?”瞥了他一眼,玄師面不改色道,“我可不收廢物。”
聽見玄師這話,江曜一時間不知怎麽回答。
合着在那人眼中,自己遭的這些罪不過是“不是廢物”的最低門檻?江曜感覺自己的臉有些抽搐。
你們高階煉器師都這麽狂的嗎?他默默地鑽回了桶中。
“小家夥,你們這,靈材還是有賣的吧?”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玄師轉過身問道。
“有倒是有,不過……”不過他見過那些靈材的價格,最便宜的都高到了天上去。
“那待會你去看看,帶些青鐵……不對,白鐵就行。”他擡起頭,看着泡在桶裏的江曜,“帶些白鐵回來,越多越好。”
“白鐵?”江曜的表情變得有些難以言喻。
他自然知道白鐵是什麽,他們族中大部分靈士的本命靈武都是由白鐵打造的,那種材料并不算特別珍貴,但由于能較好地接受靈力,比較通用,所以價格絕對算不上便宜。
就以他現在的積蓄,能買下拳頭大小的一塊白鐵就已經很不錯了,但聽玄師話裏的意思,似乎是根本意識不到他的經濟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