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小爺我回營
小爺我回營
玄師也是親眼目睹了一切的, 江曜能夠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只見他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開口道:“你不想透露有關靈喾的更多事情, 我也不願逼迫你。不過既然你靈喾特殊,還是多加小心為上。”
說着,他将手中的白瓷瓶放在了蕭池面前,“這是七階的褪毒丹,剛才也試過了,應該對你的靈喾毒性是有效果的。這裏面還有不少,應該夠你用一陣子。”
“七……七階?!”蕭池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小瓷瓶,就跟見了鬼一樣。
他終于知道為何之前初見之時, 玄師對他不屑一顧了。這随手送給自己的就是七階褪毒丹,還是這麽大一瓶, 雖然早就猜到玄師肯定來頭很大,但他也一時想不到,這得是什麽背景才能有的魄力。
“雖然也有你隐瞞的原因在其中,但歸根結底,你也是因為我, 因為小曜才來的北域。”玄師點了點頭,“收下吧。”
既然玄師都這樣說了,蕭池也只能接過那小瓷瓶, 然後跟寶貝似的放進了儲物手镯中。
“好了,回去吧。”玄師沖着二人點了點頭,蕭池聞言, 支撐着站起身,但還沒站穩, 身體突然又搖晃了兩下,然後眼前一黑, 在江曜的驚呼聲中直挺挺地又倒了下去。
“師,師父,這……”江曜趕緊架住栽倒的蕭池,看着他面色蒼白,雙眼緊閉的樣子,不由得慌了神。
玄師眉頭微蹙,伸出手按在了蕭池的手腕處,注入靈力感知了一會,這才松開手,也松了口氣,
“沒什麽大礙,只是因為剛剛精神力消耗太大,又突然松懈下來,所以才會暈倒過去。”
聞言,江曜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扶起蕭池,打算就這樣把他帶回營地。
玄師化為了紅光鑽進江曜的眉心,這地方離營地還有一段距離,江曜來時也并未記路,因此還是得要他來幫忙。
在玄師在到達營地附近後便鑽進了師徒二人的空間手镯。江曜将蕭池背回了營地,而一到營地,映入眼簾的便是滿地狼藉。
夏語竹正和夏蒼,應舟還有幾個他并不認識的靈士将一具具遺骨從廢墟中抛出,放置在一起,幾人的神情都十分沉重,夏語竹的臉上甚至還能隐隐看到淚痕。
“啊,江小兄弟……”看見江曜,夏語竹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微笑,但看見他背後不省人事的蕭池,臉色又變了回去,瞪大了眼睛,“蕭大師這是……”
“之前的戰鬥中受了點傷,已經喂了丹藥療過傷了,如今只是昏迷,應該沒有大礙。”江曜回答道。
聞言,夏語竹松了口氣,但一看到面前成堆的遺骨,面色便又被憂慮所占據。
三四十個。不算上她、江曜和應舟,她從夏家帶出來的人只剩下了三十四個。而這之中,還有不少身受重傷。
夏語竹将目前的情況大致給江曜解釋一番,江曜的面色也變得有些悲戚。他也沒想到這聖淵教竟然出手如此歹毒,直接一下子奪去了那麽多人的性命。
死去的人之中,有不少直接被炸碎,連屍首都找不到的。而夏語竹他們能做的,也只有找出那些尚且完好的屍骨,将其收殓,之後送還給他們的家人,讓他們入土為安。
“對了,江小兄弟。”江曜安置好蕭池,也開始幫着他們開始搜尋遺骸。但突然,夏語竹開了口,
“你真的是二階巅峰的修為嗎?”
她斟酌着開口問道。
之前“江曜”硬剛那黑衣人的時候,那實力絕不是一個二階巅峰的靈士能夠擁有的。
“我……”聞言,江曜有些不自覺地撓了撓頭。
他就知道,讓玄師出手,自己必然會在之後遭到其他人的懷疑。但在那樣的情況下,除了讓玄師幫忙,他實在是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畢竟,僅僅靠他自己的實力,還是太弱了些。
以前生活在天鶴城中,在同齡人的襯托下,江曜一直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在戰鬥方面,即使玄師不幫他,他只靠着自己也能解決絕大部分的問題。
那時的他,雖然也不會驕傲,但在潛意識中,也會不由自主地覺得,自己已經算得上是強大,而若是給自己足夠的時間,他還會變得更強。
而到了北域,在這一次又一次的危機中,江曜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如此弱小。在面對真正的強者時,無論是天賦還是技巧,都是只是虛言。
天賦只能決定他未來的成就,這世上在還未成就夭折的天才絕不在少數。而技巧,只是在勢均力敵,或是實力相差不算太大時能起到作用的東西。
在那些五階強者面前,自己就如同蝼蟻一般渺小,會有人在乎小小蝼蟻的拳腳功夫嗎?自然是不會有的。
他不想萬事都靠玄師,但自從來了這北域,除了極少數情況,他都只是個派不上用場的閑人,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拖油瓶,只有靠着玄師才能幫得上忙。
“夏小姐,我的确是二階巅峰的修為。”思緒回籠,江曜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只是,我師父是一名隐世的高階煉器師。我外出游歷之時,他給了我好幾道他獨創的護身符,說是在危機的時候可以激活,然後就可以在短時間內使用他的力量。”
“只是,師父說,這是保命的手段,不到危機之時不可随意使用,也不要輕易将其為外人道,所以……”
江曜在歸來途中便已經編好了說辭。玄師的存在在天鶴城中不是什麽秘密,而高階煉器師往往會有自己的獨門絕技,能創造出些效果奇特的靈器也并不是什麽稀罕事情。
更何況,夏語竹也并非那種不講理的蠻橫女子,就算是對他的話将信将疑,也定不會不顧他的意願去追問到底。江曜相信這一點,因此也就沒有顧忌地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果然,夏語竹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并沒有再追問什麽。
就這樣,到了天亮的時候,幾人終于翻完了營地的每一寸角落。
找尋出的屍骨被排成一行。由于爆炸的緣故,大多數屍體都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已經不成人樣。
不光是夏語竹,就是江曜,甚至是姬朔,看到那一具具遺骨,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二位,”靜默半天,夏語竹突然轉過身,強撐着對着江曜和擺出一個笑臉,“二位也辛苦一夜了,不如先去休息,這裏交給小女子便好。”
她嘴角的笑容很是難看,江曜看得出她是用盡了全力才使得自己勉強保持住了儀态。
隊伍出了這樣的事情,想也能想到,她肯定是最難過的那一個。因此,江曜和姬朔自然也不會罔顧她的感受死皮賴臉地留在這。
對于夏語竹來說,或許現在讓她自己一個人靜靜才是最好的。
江曜和姬朔一路往回走,一路上也無人說話,畢竟二人也不過是昨晚才相遇,對彼此都完全不了解,硬找話題反而更加尴尬。
更何況,姬朔本來話也不多,又不像蕭池那樣自來熟。雖然江曜也知道這人應該不壞,但也确實不太敢與之交流。
他和姬朔一路走到了安置蕭池的地方。此時的蕭池依舊還沒有醒來,而蕭池的身邊則是托着腮,臉上挂着笑,看着一旁的林子不知在想些什麽的應舟。
他甚至還哼着小曲,看上去心情很好,配着他那張本就顯小的臉,仿佛一個不谙世事,無憂無慮的少年。
只是,這副模樣配合着這遍地的鮮血和滿目瘡痍,只會讓人覺得詭異。
“喲,回來啦。”察覺到了江曜和姬朔的的靠近,應舟立馬轉過頭,有些興奮地朝着他們揮了揮手。
其實說是江曜他們也不對,畢竟自始至終,他的眼神都一直粘在了姬朔身上,江曜更像是被直接當做了空氣。
這兩人……怎麽總覺得他們怪怪的?江曜表情有些複雜。
雖然從一開始,在應舟還在以“朔”為代號的時候他就覺得這是個怪人,但現在,自從姬朔出現以後,這人好像變得更怪了。
若是應舟真的失憶了,那在他失憶前,這二人肯定是有什麽淵源的吧。但江曜依舊有些奇怪,在這兩人的相處中,失憶的明明是應舟,但為何他卻比沒有失憶的姬朔對二人的關系更加熱切。
還有,先不談應舟是怎麽失憶的,在失憶後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也很正常,但他為何偏偏記得姬朔的名字,還拿這個當做了代號。
這兩個人,怎麽看都很有問題好吧!
江曜偷偷掃了兩個人一眼,心中滿是疑惑,但最終還是沒敢直接詢問。
畢竟真的不熟。
不過,雖然疑惑,但江曜也知道現在不是八卦同伴過去的時候。他在蕭池身邊找了塊空地坐下,剛打算休息一下閉目養神,但突然卻聽見身邊傳來了被壓低的警告聲。
“離我遠點。”有些好奇地睜開眼,江曜一側頭便看見姬朔眉頭擰成了一團,直直地盯着靠在他身側的應舟,然後朝着遠離他的方向挪了挪。
但應舟卻像是沒有聽見似的,直直地貼了上去,眼中氤上些興色:“哦,為何?”
“正好,反正我也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如今還不容易遇到你,不如跟我講講我的過去,如何?”他真誠而無辜地看着姬朔,眼中帶着些孩子般的期待,
“比如,我以前是什麽樣的人,又比如,我和你究竟是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