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牧家的子嗣也很多,牧清流作為年輕新貴,受到的追捧過甚,肯定要更加行事低調,許多公衆場合均由自己的團隊出席,并非所有的應酬都要自己親自參與。
有種神乎其神的隐秘感。
其實真正的豪門并非電視劇裏演繹的那樣,整天跟工作之間有着打不清的官司。
實際上當身份、地位與財力趨于上位後,管理者會打造自己的精英團隊,由這些人替公司謀劃賣力。
管理者只需要打通各個上流層交際圈的脈絡,把控公司的實權,做大方向的調整即可。
打打球、喝喝茶、參加名流俱樂部。
宋老爺子最終發話,家裏的幾個兒子即使心底萬分不樂意,也必須照辦。
牧清流的行蹤真的飄忽不定。
基本上常年在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
時間稍久,宋老爺子也覺得麻煩起來,人本身便是驅強逐利的本性,若是面前有更好的選擇,誰會去退而求其次。
但是,假如賠了面子去做舔狗,宋家家大業大能與牧家媲美一二,反倒不稀罕把自己家的寶貝獻祭出去了。
宋老爺子主動挑起重擔,與金孫宋賀促膝長談了一陣,勸告他該是自己的終歸屬于自己。
不是自己的強求也得不來幸福。
聽得宋賀一頭懵逼,連忙打哈哈糊弄過去,還撒嬌問爺爺是不是嫌棄自己在家住太久了?
宋賀兜裏的手機一直震動,可他完全沒有任何理睬的意思。
宋老爺子不由笑眯眯道,“去接吧,你們年輕人的朋友多,事情多,萬一對方有什麽急事的話,找不到你可要火燒屁股了。”
宋賀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自從搬回家的一周時間,每天都能接到來自同一個家夥上百通騷擾電話。
拉黑都不行,換了手機號接着騷擾。
宋賀也沒法再跟爺爺這裏裝糊塗,嬉笑着說是畫廊的經理,死皮賴臉要求他辦一場個人畫展。
而後退出書房,将被撥打到發燙的手機摁開,氣鼓鼓道,“溫郾城,我跟你完全沒有任何話要講,請不要再給我打任何騷擾電話。”
對方保持着死寂般的冷靜,聽筒間的氣流變得森冷且低沉。
不等對方說話,宋賀已經被冥冥中傳遞來的寒冷冰封,甚至連小腳趾都感覺到刺骨的寒意。
宋賀忽然改變态度,從高大強變成白糯軟,低聲詢問一句。
“我能挂電話了嗎?”
說到底,溫郾城不過是一個區區的同宿舍舍友,怎麽偏他氣場壓人,宋賀每次跟他在一起時,總會不自覺心生害怕。
就好比對方是一條餓瘋了的狗,而自己是一塊色香味俱全的烤牛排,實力懸殊巨大。
溫郾城沒多問,只一句,“那天晚上,睡我身邊的是不是你?”
宋賀:“......”
旋即氣得像個燒紅的小茶壺,嗚嗚嗚從頭頂冒泡。
【以後跟男朋友做那種事,一定要佩戴避孕套啊,不然叫對方去做結紮,萬一懷孕的話,真的要生108胎啊,肚皮可得撐爆了。】
宋賀之所以會躲回爺爺家,正是因為喝醉了,跟室友稀裏糊塗地滾了一夜。
沒想到頭頂的夜光氣泡完全命中。
只不過......
溫郾城完全沒有戴套的習慣,而且溫郾城才不是他的男朋友。
我是直的呀呀呀~
宋賀咕嚕咕嚕從嘴裏冒泡,“你去問問其他的舍友,咱們宿舍還有兩個人呢。”
飛速地挂掉對方的騷擾電話,像不知往哪裏逃跑的瞪羚羊,稀裏糊塗竄進宋寅的病房。
護理小姑娘不在,八成是剛替植物人擦洗過身體,所以宋寅的睡衣敞開的很大,露出裏面瑩白的皮膚,微微泛起帶着水汽餘溫的櫻粉。
宋寅已經不再使用導尿管,而是紙尿褲,全身上下也沒有安插任何管子。
宋賀不知怎麽想得,一頭紮進宋寅的懷裏,抱着堂哥清瘦的腰際,尋找無處發洩的安全港灣。
宋寅沒有睡覺,只是靜靜平躺着在發呆。
忽然一具又軟又香的小身體攏靠過來,溫順的手臂還摟着他。
宋寅也是渾身有感覺的植物人,他不是一棵大樹,更不是一條藤蔓,他有着與無數植物不同的高級感覺神經元。
甚至更為纖細敏感。
【啊~】
【啊~】
【啊~啊~啊~】999+
宋賀的頭頂顯示【恭喜您獲得粉紅龍王頭銜,獲得第一魂技:心潮澎湃】
【第一魂技:心潮澎湃加載完成】
無數顆粉紅的小桃心,像龍吐水似地從宋賀的頭頂潑灑。
宋賀用被子悶起頭,小聲撒嬌說,“小寅哥哥,你不要介意我的莽撞哦,我現在真想找條地縫鑽進去,幹脆就一輩子藏在你這裏好了,你考慮一下,要不要收留我。”
宋寅承認他和宋賀之前有隔閡。
現在隔閡完全消除了。
宋賀不僅是全家人的小可愛,也是他的白月光。
宋寅只有三歲前被父母雙親摟進懷裏抱過,十幾年來的孤苦無依,使得他胸前早挂滿塵埃與蜘蛛網絲,僅剩備受離棄的寥落與荒蕪。
被人能抱着的感覺朕好。
宋賀頭頂的噴泉突突突加速噴心。
宋賀在植物人這裏賴了幾分鐘,護理的小姑娘趕回來了,她看見兩人躺在狹窄的床間,忽得露出微不可查的姨母笑。
內心狂喜。
兩個小帥哥,多搞點,再多搞點啊,尤其是這種跨越親情和生死的禁.忌之愛。
光是想象就好爽。
宋賀聽見推門聲,很不好意思地從被窩裏爬出來,羞澀地撓撓頭發,笑說,“我沒有幹擾到小寅哥哥吧?”
小姑娘捂着嘴笑。
她在這個家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吐槽氣泡滿屋子飄蕩,早見慣不怪了。
滿頭噴桃心的倒是第一次,十分新奇。
宋賀揮了揮頭頂的粉紅,其實也沒什麽用,索性就不管了。
不過他剛一下樓,就被宋老爺子叫住。
宋老爺子難得打扮得一身時髦,頗有些老紳士的感覺。
見他滿頭冒心,不由笑說,“臭小子,倒是挺心挺有靈犀的,居然知道心上人要來,連一點小心思都藏不住了。”
伸出手指勾勾宋賀的鼻尖。
宋賀更是二臉懵逼。
說到心上人這三個字,不知為什麽心頭浮現的第一個名字居然是。
溫郾城?!!
呸呸呸,嘔嘔嘔!
宋賀轉身說,“爺爺我最近只想窩在家裏,什麽人都不想看見。”
宋老爺子道,“不想見?不見你可不要後悔。”
“是牧清流要來拜訪了。”
宋賀螺旋聚散懵逼。
“什麽清流?”
“牧清流。”
“牧什麽流?”
“牧清流。”
“牧清什麽?”
宋老爺子知道他是故意搗蛋的,主要是宋賀頭頂的心潮澎湃比普通的吐槽氣泡消失的時間更久。
像二嬸被電閃雷鳴就瘋狂追擊了一個多小時呢。
宋老爺子愈發确定宋賀就是在欲蓋彌彰,佯裝氣道,“牧清流呀,你若是再問,幹脆自己去接待貴客。”
其實宋老爺子也挺奇怪的,按理說牧清流是絕對不會斷然到宋家來拜訪的。
而且,宋家原本也打算放棄的。
真是千裏姻緣一線牽,得來全不費工夫。
宋賀被迫打扮得漂漂亮亮,滿頭冒着小心心,被安排在偏廳裏坐着。
牧清流來的時候,感覺宋家的空氣都凝滞了,伴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古雅的建築內如同震動的波紋一般,傳遞出不容忽略的氣場。
宋賀用手機查了牧清流的名字,度娘什麽的基本上被屏蔽不少,唯一能看到蛛絲馬跡的介紹,還是搭梯子到外網上看到的幾篇報道。
統一是沒有任何照片配圖的。
宋賀心說,“真是個神秘派。”
有什麽了不起的。
宋賀開始在偏廳裏轉悠,實在無聊偷摸地溜了出去。
他對所謂的牧清流沒有任何興趣。
不過自從牧清流來了之後,整個家完全安靜到變态的程度,恐怕連一根頭發絲墜落在地面的聲響,都算響亮的。
憑借這一點,宋賀又有點好奇起來,貓起腰蹑手蹑腳走到客廳的門縫處。
從裏面擠出很細小的交談聲。
大致內容就是牧家的不動産裏,有一處100多年歷史的老宅院,據說正是宋家接的生意,花費了很多的能工巧匠幫忙搭建的亭臺樓閣。
如今牧清流打算将這古建築捐給國家,但是派人去檢驗後,發現有些地方需要合理地修繕。
這棟古建築原本的價值已經無法估量,修繕的工程既需要相應的技術,又不能破壞原有建築的歷史痕跡。
難度十分巨大。
但是牧清流給出的條件也分外誘人。
宋老爺子對他的賞識又增進幾分,笑說,“早知道牧家人才輩出的,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
牧清流對他倚老賣老的姿态并不感冒,正如圈裏對他的傳言,笑不露齒,風度翩翩。
實際全部是應付外人的假面具。
牧清流暗中調查了華國所有叫宋賀的資料,根據他頭頂當時顯示的氣泡框,推測搞惡作劇的人應該就在京城內,距離不遠。
排除法删删減減,最後漏下的就剩宋氏建築的這一個宋賀。
牧清流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一條突如其來的吐槽氣泡框吸引,冥冥中願意用一座古建築來換取一次的驚喜。
可能是他太成功、太有錢......太閑。
或者說,他的感情太波瀾不驚,很不像一個正常的人類,所以需要一點調劑生活的刺激品。
進屋交談至今,牧清流并沒有任何令他情緒發生一丁點改變的存在。
也不失落。
而是起身道,“告辭。”
宋老爺子立刻慌張起來,“牧總既然都來了,不如一起吃了晚宴再走,宋家其他的不吹噓,但是新請的廚子是米其林五星廚師。”
牧清流的秘書看了眼手表,幫總裁拒絕說,“真是抱歉,牧總的飛機馬上要起飛了。”
宋老爺子立刻流露出惋惜。
牧清流淡淡點了一下頭,筆直地朝門口走去。
哪知緊閉的紅木門倏然打開一道縫隙,跌跌撞撞漏進來一道身影。
宋賀啊呀呀地跌落在地面,滿頭的粉紅桃心使勁往牧清流的身上腿間狂噴。
那些柔軟的、Q彈的小桃心眨眼消失,而後有全新地湧了過來。
牧清流深邃的眼神倒影着這些桃心,淡淡朝身後的秘書說,“或許留下來,品嘗一下名廚的私房菜,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