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說者有心,聽者無意。

牧清流講完自己的話,倒頭就睡,完全不屬于那種深夜還在苦苦思索如何剝削勞苦大衆的資本家。

唯獨苦惱了宋寅這個小植物人,一整夜辛苦地思考,自己究竟是哪一個步驟開始出錯。

牧清流早晨五點鐘準時起床,當他習慣性挺直起上身,當即從烏雲壓頂的困境中又反彈了回去。

撞得額頭疼痛無比。

牧清流蹙眉暗咒誰敢襲擊朕,睜眼一看居然整間卧室被密密麻麻的吐槽氣泡充滿了。

對,關鍵詞。

密密麻麻、充滿。

要知道但凡有一絲絲密集恐懼症的病患,在這間36坪的卧室蘇醒,大概這輩子就徹底被吓死在床上。

成億上萬的吐槽氣泡仿佛海洋中最大規模的水母群,因為實在沒有傾瀉的地方,所以只能緊緊擠挨成一團,裏面不乏有些五官扭曲的顏文字,搞得好像一雙雙睜大的眼睛,紋絲不動地再緊盯着睡床中央的你。

例如:

【(ΘΘ)(Θ~Θ〃)(ΘoΘ)(ΘェΘ)(ΘΘ#)(ΘдΘ;)(Θ皿Θメ)(ΘーΘ*)(Θ0Θ●)(Θ▽Θ)(ΘεΘ◎)(Θ◇Θ。)(ΘへΘ)(ΘΘ=)(Θ、Θ)(Θ△Θ@)】

眼珠子多到驚人的程度。

牧清流倒是忽然有點忍俊不禁的微感覺。

最主要的是宋寅可能太過震驚,沒有一條吐槽氣泡是重複的。

也就是說,沒有任何達到99+數量的氣泡,避免了任何技能對于牧大佬的雷電攻擊。

算是真愛嗎?

牧清流內心的情緒泛起一層前所未有的溫柔感。

雖然只有一點點點兒,再看小植物人蔫耷耷地躺在旁邊,不知是不是早晨起猛了,頭撞暈了。

宋寅從厚重劉海間露出的面頰,是粉撲撲的愠色。

牧清流掏出手機查閱了一下,當老婆看起來有種莫名的垂憐感時,理智的老公都是怎麽做得?

網上80%的朋友留言:讓老婆飽飽得喝一頓牛奶。

牧清流從氣泡堆裏鑽出去,取來一杯溫熱的牛奶,将宋寅舒适地抱進懷中,一點一滴喂小植物人喝掉半杯牛乳。

剛開始,宋寅還不配合,不停地用舌尖往外頂杯子,弄得嘴角的奶液流出來,黏糊糊髒兮兮的。

【我還沒刷牙呢!你給人喝什麽牛奶啊!這是強制!這是犯罪!】

【牧清流,你這個臭變态,來,看哥的舌語,哥現在說的是!】

宋寅的舌尖緊緊地頂着透明的杯壁,形成一團柔嫩的粉色桃心,口腔內含着根本來不及吞咽的白液,似乎連吐槽氣泡也變作顫顫巍巍的形狀。

【喝不下牛奶了,真的喝不下了,肚子要撐壞了!】

牧清流伸手摸了一把,小植物人的肚子确實微微鼓起,像是撐得好厲害。

都快撐到胃了。

宋寅:【大哥,你是不是沒有生活常識,牛奶喝進嘴裏,肯定是先進胃啊,你摸我肚子做什麽,你要是再假裝看不懂我的舌語,我就再不理你了!】

氣泡吹得很大,大義凜然。

可惜牧清流完全沉浸在喂牛奶的樂趣中。

試想牧總一輩子順風順水,家裏的老幺,萬衆矚目的天才和寵兒。

這輩子大概只給自己的嘴裏喂過飯,連阿貓阿狗都沒養過。

第二口飯就是親手喂給宋寅的,正新鮮有趣着呢。

用過早餐,宋寅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每隔幾天,專家就會提議要使用植物人昏迷催意識右正中神經刺激促醒儀、痙攣機來替宋寅做階段性康複治療。

促醒儀倒是使用起來沒什麽太大的感受,一般宋寅接受治療的期間,也會十分配合護士的手法。

今天有點不高興的意思。

護士剛剛将促醒儀與小植物人的頭部鏈接,宋寅直接轉身翻了過去。

把人摁了下去,又一次戴上促醒儀,宋寅則再次僵直得轉向另一邊。

牧清流雙手環在胸前,看醫生護士滿頭大汗勸他要好好參與治療,早日康複。

宋寅打定主意要跟某個人抗争到底。

【我是有意識的呀,你們不要亂給我的腦子用儀器呀!萬一把哥聰明的大腦瓜給用傻了,該怎麽挽回哥95的智商?】

【我又不是失去知覺了,我又不是不能動彈了!你們要是能感受到我正在生氣就好了!】

【哥距離恢複正常,只差一個睜開眼的距離!】

專家為難地看了牧清流一眼。

牧清流并不做聲,朝對方打個終止的手勢。

護士旋即将促醒儀遠遠地轉移去了其他的屋子,再也不準備使用這臺儀器。

宋寅終于消停了一點,他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至于生氣的內容也是成為植物人之後,突如其來的。

想到屋子裏的醫生、護士,平常對他的治療盡心盡力,無論自己怎麽情緒多變,也不應該對這些人亂發火。

【對不起,我錯了。】

【對不起,我錯了,不該任性。】99+

【99+數量級激發第一虔技:負荊請罪】

牧清流正說這個技能看起來并不是很妙。

第一虔技已經被順利執行,從宋寅的背後伸出來一條藤蔓似的小皮鞭,綠油油的覆蓋着幾片薄薄的葉子。

牧清流上前要捉住這條小皮鞭。

小皮鞭如同靈蛇,在宋寅的屁股上抽了一把,極快于牧清流的動作,眨眼又收回到宋寅的背後去了。

【我确實錯了,可為什麽有人偷偷打我啊~】

小植物人被抽了一小皮鞭,委屈地心裏直流眼淚。

【天啦嚕啊~等我能睜開眼睛了,第一個先要瞧的就是牧清流這個死反派,第二個就要看看,誰拿皮鞭抽我渾身上下,引以為傲的翹屁~】

醫生将痙攣機又給小植物人安排上。

這次咋咋呼呼的家夥徹底閉嘴了,連氣泡都沒見飄出來一個。

牧清流有點奇怪,他怎麽忽然沒有動靜了?

按照常理,宋寅的氣泡每天的産量,粗略計算都在四千枚左右。

偶爾還會有上萬數量的大爆發。

謹防吐槽氣泡引發不必要的災難,牧清流已經叮囑将家裏的門窗換成高級別材質的軍用門窗。

半空現在依舊還漂浮着不少亂七八糟的吐槽內容。

突然一條也不生産了,讓人感覺很不對勁。

牧清流蹲在宋寅身旁,伸手撫摸了一把對方的頭發,發現小植物人的發絲與面頰間被汗水滲透濕了。

應該不是眼淚。

牧清流湊過去聞了一下,是冷汗。

“很疼嗎?”牧清流朝正在使用痙攣機的護士說,“暫停一下。”

随即将手指伸進宋寅的嘴唇,發現他的齒關咬得很緊,完全打不開的鐵門似的。

“宋寅,我想跟你交流,把牙齒打開。”

牧清流擡眼。

半屋子的吐槽氣泡已經消失了不少,已經沒有新的繼續産生。

說明宋寅不再發出心聲。

“宋寅,”牧清流很可以肯定,小植物人一定是特別痛苦的。

痙攣機要不停地針對病患的肌肉進行高強度刺激與按摩,以防植物人躺在床上太久,渾身的肌肉功能退化。

宋寅拒絕伸舌頭。

心底小小聲說,【我撒謊了,植物人其實一點也不好玩,我一直只是在僞裝堅強而已,若是有能死的機會,其實我也很願意去死。】

牧清流知道人在各種情境之下,會産生各種各樣的感情,更疊交替。

有的時候分明在笑,其實內心的悲傷正在不斷湧出,有的時候眼淚仿佛斷線的珠子,其實存在內心的決心一絲不曾更改。

人的情緒便是這世間最捉摸不定的東西,就像是一盒酒心巧克力糖,沒有張嘴吃過的人,永遠不會知道裏面是什麽口味的。

牧清流正是如此一個,連張口品嘗出百般滋味的機會也沒有的人。

他被人類情感的大門隔離在外,看着門內的人哭笑怒罵,百轉千回,而他自己則冷眼旁觀,心生疑惑。

究竟,如何才能像宋寅一樣,從內心開始到萬般表情,永遠大哭大笑大叫大鬧,精彩紛呈呢?

牧清流将痙攣機的另一個觸頭貼在自己的臉側。

醫生護士完全都來不及喊停。

牧清流英俊非凡的面孔宛若被電流刺入骨縫,強度極高的痛楚使得面癱也得抽一抽嘴角。

牧清流一半俊美的臉發燙發紅,嚴肅道,“這個東西以後要少用。”然後打橫抱起宋寅,“今天給我老婆請個假,我帶他出門一趟。”

而後在衆目睽睽之下,将宋寅抱上自己的跑車,兩人開着車疾馳而去。

宋寅的情緒徹底跌落到低谷深淵,原本還能假裝堅強的再維持一段時間。

可他真的很累了。

他是一個活生生有意識的人類,然而他的身體完全不受任何控制。

若是上天再殘忍一些,剝奪走他全部的意志,可能也比現在每天強顏歡笑要強的多。

我恨我自己!!

我恨這個世界!!

宋寅飚出一大串的內心獨白。

【what a fucking day touday!!!】99+

【99+吐槽數量級激發第六槽技:雷霆萬鈞】

雷霆萬鈞釋義:威力極大,無人阻攔。

牧清流心道壞了:不知這第六槽技的威力,究竟是沖着誰去了?

眼瞅地面瞬間飛沙走石,莫須有的狂風掃蕩,彌漫的塵埃彙聚成巨大的漩渦,連續從漩渦中央劈出三四道驚電,由地面而發,筆直地刺向天幕,猶如金光閃爍的巨闕揮舞,欲将天際劈砍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大地:狗天,讓你經常用雷劈我,老子也有反擊的一天了!!

牧清流:原來老婆在罵天,好了,沒我什麽事。

牧清流:不對,盡量不要讓宋寅對我使用到二級以上的技能,危險。

牧清流架勢着搖搖欲墜的跑車,在世界第一流的賽車技術加持下,平安地殺出重圍,與漫漫煙塵、滾滾雷鳴之間,走蛇般鑽了出來。

牧清流猛一打方向盤,使得賽車車身急速漂移,耳畔的震耳欲聾與掌心隐約傳來發動機的轟鳴全部忽略,迸入眼簾的是足以令人失明的灼白電光。

震撼!驚悚!

甚至是足以令牧清流這輩子,第一次隐約血脈沸漲的激動!

在煊赫的閃電中急速飙車,試問有誰會不為止靈魂激顫?!

牧清流回想起自己取得的無數次賽車冠軍,無論是蜿蜒的河谷走廊,還是險峻的盤山公路,每一次的飛車走馬之後,慶祝勝利的歡呼聲總會令他心生空虛,甚至連一丁點兒獲得成功的喜悅都沒有。

只因成功對他來講,委實九牛一毛。

而現在。

雷聲替他助威,閃電為他喝彩。

牧清流憑借極其穩定的手法操縱賽車,在被下一道閃電即将擊中的剎那,游走與危險與安全的邊緣。

試問世間,有幾個人能在雷霆萬赫中靈活奔命,甚至當死神盤旋于頭際之間,依舊談笑風生般從容鎮定?!

宋寅完全不知道經歷了什麽兇險,他只覺得自己的耳朵似乎被巨大的驚動震得嗡嗡作響,眼前似乎被極晝一般的白光覆蓋,久久地令他處于聽不見任何聲音,耳朵裏灌入煩亂嘈雜的境地。

【我是誰?】

【我在哪裏?】

【牧清流,你要帶我去哪裏?】

嗡嗡嗡嗡嗡嗡~

無數煩人的噪音在耳朵眼裏尖叫。

宋寅絕對可以确定的是,牧清流抱着他走進了某種會發冷的地方。

這種冷不屬于嚴冬臘月的冷,也不屬于春寒料峭的冷,恰恰是一種會鑽進衣服,嵌進骨肉裏的、綿延不絕的冷。

【牧清流,我好冷,你究竟在搞什麽?我怎麽越來越......冷?】

宋寅的耳朵在某一個瞬間恢複了清淨,取代煩人噪音的,是海浪起伏的綿延聲。

難怪渾身好冷。

【牧清流,你帶我來海邊做什麽?】

宋寅的鼻腔被鹹腥的海水味占領,那種濕乎乎、黏噠噠、掙不開、甩不脫的恐懼感也随之而來。

尤其,一波接一波的海潮不停攀高,最終蔓延到宋寅的腰際。

然後是胳膊。

牧清流抱着他,似乎不停地再往冰冷的海水裏走着,走着。

【牧清流,書上可沒說你帶主角受到過海裏啊?你把我帶進海裏要做什麽?】

【海水都快淹到脖子了,好冷,牧清流,你究竟想幹什麽呀!】

【我有點害怕呀!】

牧清流的視力與聽力恢複要比宋寅更快一些,抱着小植物人越走越深,淡漠的目光打量着逐漸升高的吐槽氣泡。

用比海水更森人的語氣說。

“你不是不想活了?我可以幫你。”

【Σ(⊙▽⊙"a】

999+的大眼仔從宋寅的頭頂狂噴了出去。

牧清流繼續走向海水深處,直到海水淹沒了宋寅的脖頸。

“我其實活着也沒什麽目标,該達到的也早達到了,”牧清流很認真,語氣堅定,目光幽深,“我可以把這件事情僞裝成一場事故。”

【Σ(⊙▽⊙"a】

999+大眼仔瘋狂從宋寅身周噴射向天空。

【什麽事故?淹死我的事故,還是淹死你的事故?!!】

【啊啊啊!!!】999+

【還是說,你要跟我一起殉情?!!!】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

海水已經無情地吞沒小植物人的脖子根兒了。

可惜植物人不能把脖子伸得更長,海浪起起落落沾濕了他的下巴,水壓壓迫着胸口,連肺部都像是被冰封似的,逐漸窒息。

【牧清流,我開玩笑的啦!】

【牧清流,你快看看我的舌頭!】

【嗚嗚嗚~】

宋寅使勁将舌尖探了出來,這令他生平第一次吃到了海水的味道。

好鹹!

如果可以,宋寅的舌頭恨不能長到八尺長,給牧清流的臉來個大洗禮,叫反派不要這麽符合人設,這麽瘋。

【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宋寅癱軟了,麻痹了,像一坨主動投降糊不上牆的爛泥,伸長舌尖。

【我就是普普通通發個牢騷嘛!牧清流你好樣的,你淹死我根本沒有任何好處呀!留下我,我可以給你洩露點小機密,讓你風風光光到劇情的結束嘛~】

【嘤嘤嘤(╥╯^╰╥)】99+

牧清流感覺有點要被逗笑的意思,板着雕塑般的俊臉,湊過去蹭了蹭宋寅快要伸斷了的舌頭尖。

“那我最後的結局,不是死在海裏了嗎?”

【沒有啦!沒有啦!我現在對天發誓,我不會讓你死的!】

宋寅舔到了帥哥反派的臉,如同抱到金大腿般安心。

【我也不想死在海裏,真的啦,我其實膽子好小好小,宋家人那麽瞧不起我,連七歲的小孩都敢欺負我,我卻不敢偷偷往誰的水杯裏吐口水。】

牧清流反诘,“真的這麽膽小?”

【真的真的,】宋寅欲哭無淚,【我就是治療太久又好疼,故意說氣話嘛~】

牧清流的嘴角終于彎了彎,“那你可保證,以後好好治療?”

【我向你發誓,我要做個乖寶寶,一定要徹頭徹尾地參與到各種治療中,絕對不做消極怠工的植物人!】

牧清流看他吓得面如土色,差不多也知道錯了,從海水中慢慢往回退出。

宋寅身體不靈,耳朵倒是靈的,舌尖使勁舔了舔牧大佬的下颌處,像一只驚吓過度,急需要獻媚的小寵物。

【以後你就是我大哥,我親爹,我絕對只聽你的話嘛~】

牧清流的嘴角彎得更深。

“你最好不要騙我。”

傍晚的海景被雲霞籠罩,渲染出一層绮麗的薄紗,撲向喧鬧的人間,留下瑰麗的靜谧。

沙灘間點燃一團熱烈的篝火,旁邊躺着用毛毯緊緊包裹的小植物人。

他現在已經從驚魂未定中趨于平和,不再纏着牧清流,也不再要死要活的吐槽。

他很安靜,被暖融融的火光照耀着,面頰很白淨,鼻息也很緩和。

舌尖伸得又直又長。

以至于牧清流不停地以拳抵唇,來掩飾自己不停帶笑的嘴畔。

早知道,就不騙他說自己會舌語了,若是說成是耳語。

這個時候,他挺想伸手摸摸宋寅的耳垂,輕輕告訴他一些細膩又貼心的話。

宋寅的氣泡在夜空中,随着時間的變幻,變作了夜光似的形狀。

一朵一朵夜光氣泡融入夜色,自帶令人舒适的,溫潤的光。

【其實我也并不是特別怕死。】

【爸爸媽媽沒有了的時候,我也曾經有過那麽一兩個念頭,覺得他們為什麽不肯帶我一起走呢?】

像是害怕牧清流反派病發作,後悔了給他扔到海裏。

連忙補充說明。

【只有我的小手指那麽一點點的念頭哦。】

牧清流順勢摸了摸他的右手小指。

确實挺細挺好看。

是一雙很适合敲擊鍵盤的靈巧手指。

【現在漫天都是星星吧?】

宋寅努力地深吸一口空氣,有海風的味道,有煙火的氣息。

有他的恐懼,還有拼命想活下去的希望。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一本小說,原本就是一個奇跡,連反派都活得這麽好,憑什麽他會一直半死不活,做個植物人?!

【小的時候,我的父母總愛帶我去宋家附近的山上,那裏有一個很破舊的觀星臺,但是那裏的夜空很美,星子像被洗過一樣,亮晶晶的。】

假如他現在能睜開眼睛,宋寅此刻的眼神,也一定如同他仰望星辰的模樣。

亮晶晶的。

【我想活,我要活。】

【我要看到星星,我要看到日出,我對這個世界還有無窮無盡的眷戀。】

【牧清流!】

【我也想看見你!】

牧清流揉了揉他的小手指,不是很在意問,“為什麽突然很會說甜言蜜語?是怕我突然反悔了,打算好好地先巴結我?”

【你怎麽會這樣诋毀我呢?我都發誓不會死,要好好輔佐你走到劇情的結束了。】

輔佐?

牧清流又是一笑。

他還從未聽過如此張狂的語氣,如此嚣張的挑釁。

有點可愛。

宋寅想:【我要好好看你的臉,把它牢牢記入心間。】

【等劇情順利,你也順利之後,我跑去一個你絕對意想不到的地方。】

【再也看不到你的臉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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