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跳
第9章 對跳
林烨不怒反笑：“你扯謊好歹扯個靠譜點的，如果你第一晚就驗出來姜宴知是狼，那你有沒有任何暗示好人的動作？你沒有，這是預言家該做的事嗎？”
“就是，我看你和這白宋都是狼，怎麽老盯着我不放，非得逮着我，污蔑我？”李娟氣不打一處來，兩手叉腰，面露兇相。
“如果我不藏好自己，我能活到現在嗎？作為一個預言家，驗出三個狼，這個時候還不顧自己安危跳出來帶隊，我已經盡力了，你們要是不願意相信我，那我也沒辦法，好人不配贏。”趙歡歡擺了擺手，坐在椅子上，一臉無奈，“而且，除了我，現在都沒有預言家跳出來，這不就說明，我是真預言家嗎？”
醫生猶疑的目光落在林烨、姜宴知身上，最後打量了趙歡歡一會：“如果他們是狼，那麽現在情況很危急。”
“可是，第一晚死的是他的女朋友……”吳雪指了指姜宴知，“我感覺，他應該不是壞人。”
趙歡歡嗤笑一聲：“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先前也以為他是個好人，沒想到能做這種事。”
“前兩天醫院裏送來一名受傷的女子，被捅了很多刀，傷害她的正是她的男朋友。” 醫生看着姜宴知，意有所指地說道，“身為局外人，我們不知內情，誰敢保證，他沒有殺他女朋友的動機呢？”
“我保證！”林烨舉起手掌，“他們感情很好，姜宴知也絕不是趙歡歡口中的那種人。”
“你拿什麽保證？怎麽，他們出去的時候你跟着了？”趙歡歡雙手抱胸，揚起下巴。
林烨冷哼一聲：“我又不是白宋，沒有窺探別人隐私的癖好，但是我能從姜宴知的言行舉止中看出來，他很喜歡許宜希。更何況，我是姜宴知的室友，我比你清楚他的為人。”
“好了，別提其他了，說回預言家問題。”司機說：“如果沒有別的預言家跳出來，那今天就從三個狼裏出吧。”
林烨攥緊拳頭，如果他再不跳出來，好人信了趙歡歡的鬼話，就全完了。
他目光篤定，朗聲說道：“因為我才是預言家，趙歡歡她是假的！原本不打算跳的，但現在有人鸠占鵲巢，人心動搖，我只能跳出來。”說完，他瞪了趙歡歡一眼。
“我說一下情況，第一天驗了沈意，是好人。驗他是因為他知道得很多。第二天驗了白宋，是狼人，覺得他像狼，就驗了。第三天，驗了趙歡歡，是狼。這是我的整個驗人的過程和心路歷程。我之前不想跳出來，是因為我還不确認李娟是不是最後一狼。”
“我不是狼！”李娟立刻應聲。
林烨掃了李娟一眼，清了清嗓子，再次說話時，語氣裏帶了點感情：“我希望能贏，我也想活着。但死者的情況大家都看見了，誰也無法保證在游戲裏死亡，在現實裏還能活着。但現在，如果我不站出來，有人信了，好人輸了，我們可能就全完了。”
“既然我已經跳出來了，女巫千萬藏好自己。”林烨長嘆了口氣，他看向姜宴知，“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姜宴知明白了林烨的意圖，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不……”
“沒有回旋的餘地了。”林烨眉間緊鎖，看向衆人，“白天投趙歡歡，至于晚上……”
林烨話音一頓，他也有點不确定李娟到底是不是狼了。
從面相上看，李娟看着不像好人。從行為上看，她除了嘴巴販劍和道德綁架，還有反複橫跳，好像也沒做什麽，可能本性如此？
有殺人動機，但是許宜希的死是白宋主導。
甚至，兩只狼都怼過她，不排除狼踩狼的可能性。
但似乎是好人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但是沈意懷疑了李娟，他決定詐李娟一波：“晚上女巫去毒李娟，游戲大概會結束。”
“不要，不要毒我！我保證不會動手的！”李娟一聽慌張地搖搖頭，頭發随着她的動作散落下來，“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動過手！第二天晚上，他們投票不一致，而我沒投，所以廣播才會說，請狼人統一意見。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問趙歡歡！”
林烨原本吊着的心驟然一松，他害怕自己害了無辜之人，說起來，這李娟真是不經詐。
趙歡歡狠狠地瞪了李娟一眼：“愚蠢！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攤上這種隊友。拼命将你摘出去，你倒好，自爆，真行啊！”
李娟梗着脖子，回瞪過去。
司機問：“所以你們倆都是狼？”
兩人沒有回答。
醫生松開緊攥着的衣角，沉聲說：“大概是的。那我們……投票吧。”
李娟噗通一聲跪下來：“不要殺我，求求你們了，我女兒還在等我回家……”
吳雪說：“要不，今天先出趙歡歡，晚上就不毒這位阿姨了，給她一次機會。”
“憑什麽？”趙歡歡心裏不平衡了，“就因為她會賣慘嗎？這位姐姐，你別忘了，這個大媽上車的時候是怎麽對你的！”
“對不起……我給你磕頭，求你放過我吧！”李娟的頭重重地磕着，額頭都磕紅了。
吳雪後退一步，眼眸微閃，沒有說話。
姜宴知看了一眼李娟，站出來說：“今天投趙歡歡，至于李娟，就由女巫決定吧。”
林烨點點頭，李娟能不能活過今晚，在于女巫的選擇。
“各位玩家請開始投票。”
“趙歡歡5票，林烨、姜宴知、吳雪、陳晶、張立信投了趙歡歡，李娟1票，趙歡歡投了李娟，趙歡歡出局。”
“請留遺言。”
趙歡歡臉色慘白，她真實地感覺到死亡的氣息萦繞在她的周圍，她渾身癱軟在地上，低聲喃喃：“是我想殺人嗎？不是的，我是被逼的。”
她倏地擡起來，盯着李娟，目光掃過衆人：“你們不會真的相信她的鬼話吧？你們敢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在別人手上嗎？”
忽然，公交車車頂出現一個繩子，繩子飛過來，纏住了趙歡歡的脖子，将她吊在半空。
自保的本能催促着她掙紮起來，可以脖子上的繩子越縮越緊，她張開嘴，最後頭一歪，窒息而亡。
“啊——”公交車裏再次響起了尖叫聲。
醫生攥緊衣角，眉頭緊鎖，表情糾結。
司機和吳雪的臉色蒼白，各到一邊幹嘔了起來。
林烨轉過身，回到公交車後排，不再看這個場面，卻還是抑制不住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惡心感湧上喉嚨，他走到垃圾桶旁幹嘔了一會，然後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座位上，渾身無力。
姜宴知坐到他的旁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這些了，這個游戲，大概馬上就要結束了。也許，這只是一場夢。”
林烨垂下眼簾，長嘆了口氣：“但願吧。”
“天黑請閉眼。”
“狼人請睜眼，請選擇你要殺的玩家……狼人請閉眼。”
“女巫請睜眼，昨晚ta死了，你要救嗎？你要使用毒藥嗎？女巫請閉眼。”
“預言家請睜眼，請選擇你要驗的人。”
林烨睜開眼，将李娟的頭像移進空白框內，雖然知道三狼是誰了，但他還是驗了李娟，果然是狼人。
屏幕裏跳出來李娟的生平。
李娟和白宋就像是兩個極端，前者對身邊的人很好，但對陌生人或者不怎麽熟的人非常地刻薄，能占到一點便宜是一點，極其市儈。後者對身邊的人毫不顧忌，肆意地發洩他的臭脾氣，對不熟的人倒是很會裝。
林烨點開小視頻，李娟确實沒有投票，她是一個冷漠的看客，她在一旁聽着白宋和趙歡歡讨論，時不時給出點自以為是的建議，最後投票又不投。
“預言家請閉眼。”
林烨閉上眼，胸腔中泛起一陣酸澀，不出意外的話，他可能要止步于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