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連線

第77章 連線

林烨轉身和季絕打了個招呼:“大佬!”

季絕輕笑了一聲:“現實裏就別那麽叫了, 直接叫名字吧。”

興許是季絕大他們幾歲的緣故,林烨總覺得不是和他們同一輩,叫名字又有點沒大沒小的感覺, 他便叫了聲“季哥”。

而且,他覺得現實裏的季絕好像沒游戲裏那樣冷冰冰。

季絕也沒糾正:“我帶你們倆去見葉隊吧。”

“好。”

倆人跟在季絕後面,進了大廳,上樓來到了葉明征的辦公室外。

季絕敲了敲門。

裏面傳來敞亮的聲音:“請進——”

“季絕,這是?”葉明征有些莫名地看着這兩個大學生模樣的人。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事嗎?”季絕看向倆人,“他們也是受害者。”

“你們坐下來說吧。”葉明征指了指沙發。

林烨、姜宴知有些忐忑地坐下,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不用緊張,把你們知道的事全都說出來。”葉明征嚴肅的臉上露出一個還算溫和的笑容。

季絕在一旁補充說:“先前經歷的那幾次狼人殺,如果還記得, 也複述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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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林烨點了點頭。

林烨便将目前為止經歷的七場游戲一一敘述出來, 姜宴知在一旁補充細節。

葉明征越聽臉色越凝重, 他擰着眉, 好在先前季絕已經和他提過一些了,他才聽懂。

聽前面幾局的時候,季絕的神色淡淡,當他聽到第六局“徐文成了上帝”時, 臉色微變。

“他被針對了。”季絕攥緊拳頭,“先是當上帝,然後窮兇極惡的殺人犯一起參加狼人殺。”

“可是為什麽要針對他?”林烨面露不解。

季絕揉了揉眉心,搖搖頭。

“季哥,你遇上過這種情況嗎?”林烨問道。

季絕微微一怔,有片刻失神, 好像有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重現天日。

他想起來了——

那是一次六人局。他最好的朋友當了上帝。

除了他和另外一個男生, 還有兩對情侶, 大家都是朋友。

他們也試過所有人不投票,但是行不通。

最後情侶反目,朋友決裂,曾經要好的朋友,親密的情侶,當衆指責對方的過錯。

季絕沒有參與到其中,只是錯愕地看着他們。

即便如此,他最好的朋友也不願意執行,最後“上帝”消失了。

當時游戲暫停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來了個他們不認識的上帝。

游戲繼續。

雖然最後好人獲勝了,但季絕也失去了朋友。

幸存的朋友也逃離了臨城。

“季絕,你沒事吧?”葉明征見季絕的臉色有些蒼白,怕他又犯病了,便問道。

季絕搖了搖頭,說道:“我碰見過玩家成為上帝的局。總之,徐文或者是你們,很可能被盯上了。你們完事小心。”

林烨和姜宴知異口同聲道:“好。”

林烨繼續問:“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葉明征揉了揉眉心:“我會将此事上報,最好能成立專案組,你們注意安全,有事及時和我們聯系。”

這時,葉明征和季絕的手機鈴聲同時響起。

兩人同時接起電話。

季絕:“幾具?我馬上來。”

葉明征:“什麽?有進展了?知道了,我馬上趕過來。”

兩人的不是同一件事。

葉明征看了林烨和姜宴知一眼:“我這邊有案子要處理,你們自己回去吧。”

說完,葉明征便疾步走了出去。

季絕路過他們,說:“是虹南小區的事,那邊出了命案。你們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好,沒問題。”

林烨和姜宴知走出警察局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居然這麽順利就和警方搭上線……”林烨長舒了一口氣。

“幸虧有季法醫在,不然,葉隊未必會那麽快接受。”姜宴知彎起眉,眼裏閃過一絲希望,“我有種預感,也許我很快就能見到希希了。”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打車回到了學校。

第二天,網上就傳出新聞,臨城某小區男子因言語沖突,開車撞死小區裏的一名精神病患者,同一天,小區裏還發生了一起火災,一人死亡,還有一人在泳池中溺水身亡。

之後,那名男子因犯故意殺人罪而被判處死刑。

而這時,對于林烨和姜宴知來說,他們要抓緊時間學習了。

接下來一周便是複習周,兩人陷入了忙碌的期末複習之中。

倒是同寝的齊天還在快樂地打游戲。

而葉明征、季絕半個月都沒有給他們發消息。

直到他們考試考完,季絕才發了一條微信給林烨:專案組沒成立。

林烨走出考場,便看到了這條信息。

他連忙回複:為什麽?

季絕:上頭的人不信這事。

林烨耷拉下腦袋,其實想想也正常,沒有進過游戲,很難接受這種事情吧?

季絕:所以狼人殺的事,我們只能私下抽空查。什麽時候有空見面說吧。

林烨:我剛考完試,接下來幾天都有空!

季絕:好,到時候我和葉明征協調好時間告訴你一聲。

--

六月的最後一天,是高考填報志願的時間。

那一天晚上,林烨剛洗完澡,就接到了顧心寧的語音通話。

他原以為小姑娘是來報喜的,沒想到,他剛接電話,就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哭聲。

顧心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是怎麽了?”林烨連忙問道。

姜宴知回頭詫異地看了林烨一眼,他好像聽到了哭聲?

“我好後悔……”顧心寧說話時帶着哭腔,“我恨自己為什麽那麽懦弱!”

林烨将手機貼在耳邊,放緩聲音,問道:“這是怎麽了?”

其實他有些無措,他挺怕別人哭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我媽找了各種親戚,勸說我去學金融、經濟、財管這類專業,可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我就填了八個志願,都是我想學的專業。”顧心寧一邊擦着眼淚鼻涕,一邊抽泣道,“她什麽都不懂,她就說,到時候都沒錄上,沒有書讀看我怎麽辦!”

“可我是研究了很久,才排出的這8個志願,她為什麽那麽說我?然後還讓親戚來當說客。”

“我一時煩了,我就把臨城大學的財務管理專業排在第一個了。在填志願截止前的一分鐘,我還在換志願,最後還是把財管排在第一了。”

“我現在好後悔,可是我回不了頭了……”

“沒有人逼我選,是我自己不夠堅定,是我自己耳根子軟,都是我自己的問題,可我真的不喜歡這個專業……嗚嗚嗚,我該怎麽辦?”

林烨沉默了片刻,他不知道該給出一個什麽樣的答案,告訴她財務管理專業一點都不難?他說不出違心的話。

去做一件自己不喜歡的事,是很痛苦的。

“那你喜歡什麽專業?或者可以考慮轉專業?”林烨提出一個建議。

顧心寧哭着說:“我想學的專業,臨城大學沒有,而且我一點也不想離家那麽近……”

她發現,即便沒了姐姐,她的母親嘴裏還是有千萬個別人家的孩子。

她的經濟、出行、社交都會受到她母親的控制。

林烨說:“那就好好學習,早早地準備跨專業考研?”

顧心寧打這個電話,只是想發洩一下情緒,林烨說的那些她也都懂,她嗯了一聲:“哥哥,謝謝你聽我說了那麽多廢話。”

林烨說:“沒事,而且,我應該很快就能當你學長了?”

“那開學見。”

“開學見。”

顧心寧挂斷了通話。

林烨嘆了口氣,見姜宴知轉過頭,他無奈地攤開手:“是顧心寧。”

姜宴知詫異地問道:“她怎麽了?”

林烨便簡略地講了一下顧心寧的事。

姜宴知也嘆了口氣,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

在姜宴知回家的前一天中午,季絕給他們發了一家咖啡廳的地址,讓他們抓緊時間過來。

咖啡廳就在機場附近,林烨和姜宴知看見消息,便立即打車前往目的地。

兩人走近咖啡廳,坐在角落的葉明征擡手朝着他們揮了揮手。

“咱們長話短說,我和季絕等會就要上飛機了。”葉明征見兩人坐下,看了一眼表。

兩人點點頭。

季絕雙手交疊在一起,說道:“無人機的事可以放一放。”

葉明征拿出幾張照片,拍的基本是房屋、樹木、天空。

葉明征無奈地攤開手:“季絕和我提過無人機的事,我就和他一起去找無人機,但是我們發現,我看不到無人機,季絕拍了照,但是照片裏連無人機的影子都沒有。”

“可我當初還沒進游戲的時候,就能看見無人機了。”林烨面露疑惑。

姜宴知說:“我也是,會不會是因為我們即将進游戲?”

林烨了然道:“那就是即将進游戲或者已經進游戲的才能拍到、甚至是觸碰無人機。”

他突然想起一件幾個月前的事,那次無人機撞窗,只有他和姜宴知有反應,齊天在打游戲。接着,姜宴知被無人機劃傷了,齊天卻仿佛根本不知道外面有無人機,問他是怎麽受傷的。

難怪齊天後來沒進游戲。

季絕嗯了一聲:“那我們的調查重點可以換一換。”

“季哥那你有方向了?”林烨眼前一亮。

“細致的方向沒有,但是有一個‘人’,可以重點關注——機場那局的12號。”

姜宴知:“12號?可是自從那次之後,我們就沒有再遇上他了,他會不會已經消失了?”

季絕搖搖頭:“不會,我們仔細回憶一下,12號被投出局後,他的狀态告訴我,他不會消失。”

“他最後還是消失了。”林烨摸了摸耳廓,“但是我記得,他消失前,摸了一下耳朵,那個動作就像是我們平時摸耳機……”

“對,所以我懷疑,12號的背後還有別人。”季絕目光微沉,“他背後的人說了什麽,所以他迫不得已消失了。”

姜宴知說:“我覺得他消失可能和夜裏死去消失的人不太一樣。”

季絕點點頭:“我有個一個不太成熟的懷疑,12號進入了現實世界。按照12號自己的說法,他不是正常人,甚至可能只存在于游戲中,但是白天出局的人在現實中會死去。”

林烨忽而靈光一閃,說:“所以12號進入了某個白天中死去的人的身體?”

也就是借屍還魂。

“有這個可能。”季絕說。

葉明征扶額道:“我感覺我的世界觀被重塑了……不過啊,要是真的出現了你們說的這種情況,你們怎麽找人啊?”

林烨托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說道:“想要再次遇見12號,恐怕得多進游戲。”

“不行不行!這太危險了!”葉明征一聽,連忙搖搖頭,“你們別沖動,此時還需從長計議,這樣吧,等我和季絕回來,再做打算吧。”

葉明征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季絕,走吧,來不及了。”

“行。”季絕點了點頭,臨走前又對着林烨和姜宴知說,“你們有事給我發消息。”

“沒問題。”林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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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宴知也回家了,寝室裏再次只剩下林烨和齊天。

林烨點了點外賣,正吃着飯,就收到了姜宴知給他發的消息。

“我在大巴車上進游戲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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