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個故事
一個故事
“怎麽回事?”
剛準備上樓的白申義立刻站起身,大步朝門口走去。
房門被敲得咚咚作響,同時也傳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
“啊——”
一聲慘叫在門外響起。
白申義拿起一旁的掃把,另一手一把拉開了門。
霎時,一個滿臉是血的慘白人臉出現在面前。
“啊!!!”
白婉婷吓得尖叫一聲,白夫人臉色一白,抱着自己女兒往後退。
“救救我有人要殺我。”
沈辰明見終于有人肯開門了,見到白申義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他一邊哭喊着一邊伸出一只滿是傷痕的手揪住了白申義的袖子。
“沈辰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有人用力地把沈辰明向外拖拽,連帶着被死死抓住的白申義也一同拽了出去。
白申義腳步趔趄,剛一站穩,就看到有一人拿着把菜刀狠狠朝少年的頭砸下去。
他眼疾手快,用力拽了沈辰明一把,然後将手裏的掃把往歹徒的腰上捅去,擡起腿踹了那人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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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徒吃痛,還沒反應過來,又被白申義一套專業打鬥招式奪走了菜刀。
“她媽的,活膩了。”
圓頭大耳的胖男人罵道:“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不然老子連你一起殺。”
沈辰明一手死死抓着白申義的衣袖,身後褲腿卻被歹徒的手下死死揪着。
白申義板着臉嚴肅地說:“你冷靜冷靜,現在是法制社會,你這是犯法!”
“法制社會有屁用,法制社會能把老子的錢和女人換回來?!”男人呸了一口,對着身後幾個小跟班比了個手勢:“把這個多管閑事不長眼的一起解決了。我吳老二反正也活不成了,姓沈的雜種也絕對不能活!”
幾個跟班聽了吳老二的吩咐,紛紛從懷裏掏出鐵鍋,對着白申義和沈辰明就是一通毒打。
白申義身手再好也招架不住那麽多人,最後只能盡力護着沈辰明少挨打。
獻血順着白申義的頭部流下,融進雪地裏,腥紅得可怕。
白夫人死死捂着白婉婷的嘴巴,不讓女兒發出一點聲音,兩個女人躲在房門背後害怕得渾身發抖。
小兒子白澤書還在浴室裏洗澡,嘩啦啦的水聲一直未停,掩蓋住了外頭的一切動靜。
吳老二見打得差不多了,擡了擡手,讓手下們停止毆打,惡狠狠地說:“給我抓起來,老子要親自送他們上西天。”
幾個手下立刻一左一右分別死死架住沈辰明和白申義,此刻白申義已經被打得渾身是血,近乎暈厥。
吳老二撿起地上的菜刀,用大拇指擦了擦上面的血跡,然後一步一步朝沈辰明走去。
“死東西,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樣一天。”
沈辰明雙目大睜,驚恐都寫在眼睛裏。
“哥,哥,我錯了,你饒了我,我做牛做馬都行。”
吳老二一腳踹在沈辰明的肚子上,然後冷笑着舉起了菜刀。
沈辰明露出絕望之色。
就在這時,周圍忽然響起警鈴聲,緊接着是衆多的腳步聲。
“住手!吳老二,你涉嫌詐騙和故意殺人罪。現在你已經被捕了!”
是警察,警察終于來了!
白婉婷和白夫人眼裏都已經滿是淚花,白夫人剛一松手,白婉婷就再也忍不住往門外沖去。
然而,當她沖到門口院子裏時,看到的卻是自己的爸爸渾身是血的模樣。
“老子連命都不要了,還能怕警察?”
吳老二手裏的菜刀掉在地上,刀身上滿是濃稠的血液。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菜刀的邊上,同時掉落的還有幾根手指頭。
“爸,爸爸!”
白婉婷的眼淚刷地掉了出來。
剛出門的白夫人也癱坐在地上,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當白澤書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時,就只看到屋子的大門敞開,警車包圍了整個院子,爸爸被人擡上了救護車,媽媽也跟着警察們走了。
姐姐穿着單薄的睡衣站在家門口流着眼淚。
“澤書,”白婉婷抱住弟弟泣不成聲,“爸爸,爸爸出事了。”
白澤書愣愣地看着滿地的血水,耳邊是救護車漸行漸遠的喇叭聲。
他并沒有親眼看到歹徒行兇的全過程,但空氣中充斥的血腥味和姐姐不住顫抖的身體都在暗示着他,剛剛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白生猛地在床上驚醒。
夢裏那種不安和恐懼感再次萦繞在心頭,他坐起身大口地喘着氣,總算讓自己慢慢恢複了平靜。
“錢管家,您怎麽來了?”
門外正在掃地的劉媽聽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擡頭往正殿大門外看去。
只見一身西裝面色沉穩的錢管家下了車,站在大門口沖劉媽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不卑不亢道:““老爺聽說山莊裏昨晚起了火,他很是擔心,特意讓我過來看看情況。”
說着,豪車上又下來兩個人,一左一右都拎着一些行李,在錢管家的示意下他們把東西擡進了屋。
劉媽不敢耽擱,趕緊去叫紀博陵和陳淵。
陳淵推着紀博陵從客房裏出來,剛好白生也起了床從房間裏出來。
二人對視一眼,陳淵皺了皺眉沒有理會,白生倒是微笑着打了聲招呼,
“錢叔叔,您打算在這裏長駐?”紀博陵看着地上的行李箱問道。
錢管家點點頭說:“是的博陵,老爺聽說昨晚起了火,很不放心你,特意給我放了長假讓我來山莊照看着你。”
紀博陵笑了笑說:“謝謝爸爸了,也辛苦錢叔叔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接着,紀博陵讓人替錢管家收拾好一個房間,二人就進了屋單獨說了會兒話。
陳淵的白生單獨站在門口等着,等錢管家推着紀博陵出來的時候,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錢管家把輪椅交到白生手裏,像個長輩一樣拍了拍紀博陵的肩膀:“博陵,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好好注意安全,這也是老爺讓我這麽着急來這裏的原因之一。”
紀博陵鄭重地點點頭。
“你放心,叔叔不會讓你再出事的。”錢管家說着,又帶人出了房子,看樣子是有事要去忙。
等錢管家開着車走後,陳淵有些忍不住問:“博陵,錢管家他……”
“是我爸爸,他調查我上個月的意外事故有了點進展。”紀博陵說,“我父親向來多疑,他懷疑昨晚的火災也和上次事故有關,所以才讓錢叔叔過來看着些。”
“哦,紀董對你真好。”陳淵的眼神閃躲了一下,又和紀博陵說了幾句話後就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了。
紀博陵看起來有些心事,他轉頭對白生說:“帶我去三樓的藏書閣把。”
“好。”
白生推着紀博陵進了電梯,摁下三層之後,電梯穩穩地上行。
藏書閣非常大,一排排書架上按照分類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從學術到小說,中文到外文都應有盡有。
白生推着紀博陵穿梭在各個書架之間,滿屋子書香紙頁的氣息令人心情愉悅。
“我們紀家,祖上是做官的讀書人,靠着讀書發家致富有了做生意的第一桶金。”紀博陵悠悠開口道,“所以我們一直都保持着閱讀和學習的習慣,讀書總會讓人心情愉悅。”
白生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紀博陵是在和自己閑聊。他随口附和道:“是啊,以前我們家也有很多書。”
紀博陵問:“那你也很愛看書?”
“不愛。”白生堅決地說,“小說除外。”
紀博陵聽到這話微微一笑:“我這裏的藏書非常豐富,有空你也可以來看看小說。”
說着,二人來到一處書架前,紀博陵喊了聲停,指了指書架上方的一本書。
白生仰着脖子往上看去,只見紀博陵指着的是一本關于金融投資的書,放在書架的最上層。
白生的身高是一米七四,要拿到書架最頂端的這本書實在有些困難。
紀博陵想了想,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雙腿:“你上來,我扶着你。”
“不行。”白生下意識拒絕,又覺得自己拒絕得太僵硬了,解釋道:“我有點兒重,會踩疼你的。”
紀博陵好笑地說:“我的兩條腿都已經沒了知覺,你要是能踩疼我,我倒還要謝謝你。”
白生猶豫着半天沒有動作,紀博陵擺擺手催促道:“上來吧,幫我拿那本金融投資密碼。”
算了,誰讓自己現在是他的貼身助理,先忍一忍,反正紀博陵也活不長了。
白生脫掉鞋子,穿着白襪子小心地将一只腳踩在了紀博陵的腿上。
紀博陵确實毫無知覺,扶着白生整個人都踩了上來。
白生站直了身體,很長手臂去夠那本《金融投資密碼》。
他的腳下是紀博陵結實緊致的大腿,這種變相把仇人踩在腳下的感覺,忽然讓白生生出一種莫名的快感。
拿下了書本,白生一邊穿上鞋一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替紀博陵拍掃了幾下他的褲子。
紀博陵拿着書本毫不介意道:“沒事,推我到窗邊,我看會書。”
整整一下午,紀博陵都泡仔知識的海洋裏。
白生傻傻呆在一旁也有些無聊,便去找了本懸疑推理的小說看。
“你也喜歡東野圭吾的書?”紀博陵從書本裏擡起頭來,沒戴眼鏡的他一雙眼睛顯得格外幽深。
“嗯。”白生翻了一頁,讀了幾行才發現這本書自己初中的時候就看過了,于是又把書放了回去。
見他百無聊賴的模樣,紀博陵指了指某處書架:“我記得那裏有一本同類型的小說,叫《血夜仇魂》,推薦你去看看。”
“好看嗎?”白生問。
“挺好看的。”紀博陵說完,看着白生走到書架前找出了那本書。
白生那些書坐到對面的沙發上,翻開書本簡介和書評簡單看了看。
《血夜仇魂》大致講的是一個女主人公向有着血海深仇的丈夫複仇的故事。事情的背景是女主人公一家資助丈夫成為了名利雙收的老總,但誰知丈夫狼心狗肺,不僅因為一己私欲害死了主角的父母,還對主角實施家暴,最後弄得女主家破人亡,露宿街頭成為了乞丐。
然後,這個女主成為了一名風塵女子,看着賣肉賺的錢替自己整了容,帶着全新的身份重新回到丈夫身邊,開始了她的複仇計劃。
她發誓要讓丈夫血債血償,生不如死。
當然,這本書主要是以懸疑推理為主,作者通過各種離奇的神秘案件和驚悚的作案手法,加上警方出色的推理能力,吸引了讀者的眼球,也曾被評為懸疑小說屆的新晉優秀作品。
這本應該只是一本優秀的推理小說,然而白生越看下去越覺得不對勁。
為什麽這個故事讓他感覺如此熟悉,又為什麽這個女主人公和自己的遭遇這麽像,就連作出的報複行為都和自己一樣。
紀博陵推薦自己看這本書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