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溪

小溪

小溪也叫麻竹溪，因為就在麻竹村邊上，起個名字通俗易懂好記，但是村裏人都叫小溪，因為只有這一條小溪，取個名字也是因為跟外人介紹的時候顯得有文化。

突變剛起時，夏季炎熱，所以村民晚上洗澡基本都是去小溪裏洗。原本小溪寬只有6米左右，這麽多人聚集到一起顯然不行，只能拉長，可是村民愛擺龍門陣，離得遠了還怎麽擺。

後來大家夥一合計幹脆加寬點，說幹就幹，每天天剛黑那會，大家邊洗澡邊幹活，出了汗就地洗很方便，就這樣忙活了1個月，溪面拓寬了好幾米。

現在的小溪寬約10米左右，溪水都不是很深，冬季最深大約到成年人大腿，夏季一般都是在小腿，水淺的在腳脖子。

溪水水質清澈，水裏的水草清晰可見。只有一小段與衆不同，上面鋪滿了大大小小的鵝卵石。

這個鵝卵石是全村人集資買回來，就是給小孩玩水用的。起初是因為唐心覺得好玩，唐爸就買回來鋪了一點，別家小孩看見了，跟風有樣學樣，後來大人覺着挺好，也買。

就這樣越買越多，但是零售比批發貴多了，幹脆集資又去批發了幾噸回來，前前後後鋪了有差不多200多平米。

因為地勢偏僻又是山路，很是費了些力氣運回來，光是運費都能再買幾噸了，所以村民戲稱這些鵝卵石頂的上奢侈品了。小溪水流潺潺，速度不快，水是溫熱的，用鵝卵石磊個小坎，頭枕在上面，身子躺在溫水裏泡着，一天的疲累都沖跑了。

自此以後，一到夏天全村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愛往這裏跑，最上面是女孩的地盤，往下是大媽大嬸，在接下來是少年小夥，最後才是大叔大爺。

這會小溪裏躺了一溜的人，全是身體在水裏，頭露在外面，別提多惬意了，這也是麻竹村的一道特別的風景線，

唐心頭枕在鵝卵石上，半眯着眼睛：幸虧早就買了鵝卵石，這會想買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買到。就算買到了也運不回來，我真是有先見之明呀。

唐荷：我們都是托你的福了。

唐婷：我真的很喜歡這樣躺着，跟泡溫泉一樣，雖然我沒泡過溫泉，哈哈哈哈哈。

唐立雅：這溪水好像有魔法一樣，就這樣躺着，感覺心跳都變慢了，

唐婉：我感覺都要睡着了。

林美妍：也不知外面咋樣了？都好久沒見人來我們村了。

唐心：上次跟着我爸他們去了城裏，感覺很不好，我總覺得還會變的更壞。

唐婷：村長說除了親近的紅白事要出村，其他事都不準出村，外面的情況應該很糟糕。

哎，每人都有心事，誰也不知道将來會發生什麽變化，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唐心一點都不操心，完全沒有睡眠障礙，上床沒兩分鐘就睡着了。

等到半夜，睡着的唐貍忽然喵了一聲，整個身體忽的一下變大了點，但是馬上又縮了回去。6月天的夜裏窗外有明亮的月光，唐貍猛地睜開了眼睛，在昏暗的房間裏那雙眼睛顯得格外亮。床上的唐心呼吸綿長，睡得一無所知。

村長最關心田間地頭的情況，每天早晚都要巡查一遍。

照例吃早飯的時候，端着碗先去自己家的菜地溜一圈，邊吃邊看，細心地村長忽然發現菜地裏的辣椒結的比去年多，再繼續看，茄子和豇豆也是。村長不動聲色，不知道是自己家這樣還是別家也這樣，先去看看再說。

心裏琢磨着，就端着碗去隔壁家的菜地裏瞧，鄰居本來在吃早飯，瞧見村長端着碗在自家菜地東看看細看看，覺得奇怪，也端着碗跟在村長後面看。

村長瞧見隔壁家的菜也是這樣，心裏有點高興，想着再多看幾家是不是也這樣，端着碗就繼續去下一家。

這個時候村民基本上都在吃早飯，瞧見了都端着碗出來跟着看。

走了一大圈，村長心裏有底了，非常高興，真是沒有白費力氣。村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追着村長問，後來聽村長說今年菜地裏的菜比去年結的都多，呼啦啦全跑自己菜地裏去瞧個仔細，看了自家就去看別家的，這個早上熱鬧非常。自此，村裏又多了條風景線。一到早飯時間，村民都愛端着碗在菜地裏逛，邊逛邊和鄰居聊天。

到了6月，早上6點多的太陽曬着感覺都有點熱了，這個點要趕緊出門幹活。上午11點到下午4點的太陽毒辣，根本不敢出門久待。

突變前都是7月中才才開始挖筍，去年和今年都提早了。麻葉竹出的筍都比較大，有些鮮嫩的竹筍直徑有20厘米左右，用手掰根本掰不動，嫩筍是上頭小底下大，跟圓錐有點像，得帶上鋤頭去挖才行。

天氣越熱麻葉竹出筍也是越來越多，昨天去看冒出幾個，今天去看又冒出幾個，這段時間的主要事情就是去竹林裏挖筍，不挖的話就長成竹子了。竹筍炖肉可是一道美味呀！

通常一個成人背篼就只能裝6-7個，小孩就2-3個，新鮮出土的竹筍沉得很，看着大，剝了筍殼消去邊邊角角也沒多大了。

唐心走在後面，背着背篼，扛着鋤頭，跟着唐爸唐媽一起去竹林。唐心剪了一個超短的發型，和唐舒一樣，差點就要貼着頭皮了，唐媽覺得不好看，一點不像個女孩，但是唐心堅持要剪。

唐爸有時候都覺得自己不是一兒一女，而是兩個兒子。

唐心從小就不愛留長發，都是齊耳的學生頭。喜歡爬樹，射箭，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帶上竹箭去林子裏轉一圈，就像那裏是她的家一樣。養了唐田和唐貍之後，一變三，帶着這兩只一起去林子裏轉悠，時不時還會帶點野兔、野雞之類的回來。從來不穿裙子，嫌上樹不方便，最喜歡口袋兜多的衣服褲子，總是裝一堆小玩意在口袋裏，唐媽還得三天兩頭給她縫衣服褲子破的口子。

後來唐爸專門去找軍工廠生産的衣服褲子，材質夠厚，兜多，耐磨，爬樹不怕挂爛，鑽荊棘也不怕被劃破。唐心非常喜歡這樣的衣服，讓唐爸給她買了很多要存着穿，唐爸有時候都不知道她的腦袋裏面想的是啥。

現在成天穿的都是這種衣服，上衣4個口袋，短褲4個口袋，每個口袋都裝滿了東西。各種小零食，是給唐田和唐貍吃的，還有各種工具，比如什麽迷你小電筒，一小圈鋼絲，防風打火機，多功能折疊軍刀等等，非常多，有些唐爸都叫不出名字，做什麽用都搞不清楚。

唐心過年的壓碎錢和拜年紅包，還有唐媽給的零花錢，全是用來買這些東西。

唐爸有次看見唐心手上戴着兩個手镯，高興地跟唐媽說可算是有一件女孩的東西了，老心甚慰。後來有一次看到唐心玩手镯，轉着轉着，咔一下，彈出個機關，把唐爸吓一跳，這可不是普通手镯，是個防身手镯。

自此以後，唐爸都懶得管了，全當沒看見，免得被氣着。唐田和唐貍跟在唐心身後，唐心走着走着，忽然從褲兜裏摸出一條小魚幹給唐貍吃，唐貍開心的喵了一聲。

唐田只能幹看着，它知道小魚幹沒自己的份。唐心又在衣兜褲兜一頓摸索，呃，除了紅薯幹沒有其他的了，問唐田要不要，唐田當然要了，有好過沒有。

唐田很喜歡去竹林，因為那裏有竹鼠，肉質鮮嫩，就是不好抓，想着想着又要流口水了，趕緊打住，給唐貍看見要挨抽。

唐心眼睛比唐媽唐爸好使，一瞧一個準，想挖嫩筍就要找那種才破土沒長多高的，上面有個小尖尖，不仔細看發現不了。那種長出來有巴掌長的吃起來相比嫩筍口感差點，這種适合炖肉，但是現在不挑剔，看見竹筍，不管老的嫩的一律挖走不留。

唐心他們幾個挖筍，唐田和唐貍就在竹林裏玩。唐田惦記着吃，纏着唐貍讓它幫忙抓竹鼠，因為唐田總是一抓竹鼠就高興地找不着北，結果，呵呵，而唐貍總是一抓一個準，從不失爪，讓唐田羨慕不已。

唐貍被它纏的沒辦法，只好答應幫忙，讓它去找幾個幫手。

因為竹鼠在地下打洞，洞裏四通八達，不找幾個幫手容易讓它跑了。

唐田就地汪了幾聲：快來呀，抓竹鼠啦！！還沒兩分鐘，就來了6條狗：哪吒、天祿、白澤、哮天犬、朱雀、鲲鵬，聽着名字好霸氣威武，其實都是些好吃狗，狗生除了吃還是吃，

唐貍帶着一串好吃狗去抓竹鼠，大白天只要找到竹鼠藏身的地方，就很容易抓到，因為竹鼠白天都是躲在洞裏不出來活動的，尤其害怕大太陽天。

唐貍不準好吃狗打鬧保持安靜，唐田跟在唐貍後面，唐貍豎着耳朵仔細的聽那些細微的聲音，慢慢邁着貓步，在竹林裏細細的尋找。

只要是唐貍停留過的地方，唐田二話不說，立刻上去刨兩爪子，其他好吃狗見了也上去刨，一群好吃狗刨的是塵土飛揚，連番幾次，本來是想叫來幫忙，結果來幫的是倒忙，氣的唐貍伸出貓爪準備教訓唐田，想到這是自己家的傻狗，又把尖利的爪子縮回肉墊裏，只用肉爪拍了唐田的狗腦袋。

其他好吃狗見唐田被收拾，也安靜了，不敢挑釁老大的權威。

總算是安靜了，唐貍繼續，沒過幾分鐘，終于在一個土質稍微松軟的地方停下了貓步，看了唐田一眼，貓爪點了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