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試探
第31章 試探
蘇葉的心裏話讓嬴政心中一頓, 也将視線投向了那輛牛車，卻見趕車人背影身材纖細，像是一個年輕後生。
他不動聲色的又掃了眼河岸上的其他地方，問道：“修渠的民夫可還夠用？需不需要增添人手？”
張蒼立即道：“本來還有些緊張, 但是前些日子, 墨家感念大王為民造福, 特意派了些人來。這些墨家門生, 一個個心思奇巧, 以一抵十, 人手已經不緊張了。”
“墨家門生？”蘇葉的視線不由看向那輛牛車, “父王，那輛牛車的下面鋪的是木頭嗎？為什麽要在河邊鋪木頭呀。”
張蒼看了笑道：“就是這些木頭, 墨家門生稱其為軌。之前這些修渠用的石頭，因為河灘都是砂石泥水, 車根本就過不來，所以需要大量的民夫來背。
正是因為鋪設了這些按照車輪距離設置的木軌, 又用橫木将兩條木軌間的距離固定住, 不但牛馬可以踩着枕木前行，車也能駛到河邊了, 僅此一計, 就節省了上千民夫。”
【這不就是後來的火車車軌嗎？橫木就是枕木, 車軌則是由硬木鋪就。原來在兩千年前, 就已經有軌道火車的原型了。這大秦的墨家機關術是不是也太超前了！果然，找墨家讨論造紙術算是找對人了！】
這一次，始皇大大暫時忽略了造紙術, 而是注意到了“火車”這個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東西上。
兩千年後的火車？那是個什麽玩意兒？難道是攻城用的器械？很好, 若真有此物, 日後他掃滅六國的時候，正好派的上用場。
始皇大大好奇心被大大的激起，而這個時候，扶蘇也注意到了，也好奇地道：“墨家也來幫忙了？父王，是您讓他們來幫忙的嗎？”
嬴政輕哼了一聲：“墨家行事，向來随心，朕可左右不了他們。”
“咦，父王，您不是說，教導我們的先生裏，也有墨家的人嗎？難不成不是您命令他們教我們的？”
嬴政很不想說，的确不是他命令的，而是在得知他要為兩位公子公主請先生後，原本在修造局裏不聲不響的墨家門人墨臣，竟然毛遂自薦，主動要教授蘇葉和扶蘇。
他當時也是奇怪，畢竟墨家的人向來低調得很。迄今為止，除了多年前為了幫助秦抵抗魏，墨家人出過力外。後來的墨家人便很少參與到大秦同其他國家的戰争中去了。
如今竟然這麽踴躍，他好奇之餘，想到蘇葉向來喜歡這種稀奇古怪的精巧玩意兒，便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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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始皇大大肅了肅了臉：“王子王女的教導，乃是國之大事。若是哪個家門敢推诿，怕是就不必留在我大秦了。”
【哎，不還是還得人家願意嘛！推诿？這若是法家和儒家，巴不得把自己最好的門徒往王子公主身邊送呢！啧啧啧，老爹這尊挽得有點勉強。看來這墨家的門人還真不願意進宮！】
“蘇葉！”
嬴政突然提高了聲音。
“在！”
蘇葉被吓了一個激靈。
始皇大大突然擡高的聲音不僅吓到了蘇葉，連身旁的張蒼和扶蘇都吓了一跳，兩人全都停止了此時的動作，看向秦王。
“咳嗯——”嬴政輕咳了兩聲，“蘇葉，昨日孤說要考教你在車上背誦的文章，後來被政事所累，忘記了，等回去後，立即背給孤聽！”
“啊——”蘇葉的臉色立即跨了下來，“父王你怎麽還提這個。”
她還以為老爹早忘了呢。
瞪了她一眼，嬴政将視線投向空中，看向正在飛翔的一只鳥兒，想起蘇葉這個不務正業的家夥已經欠他多個秘方了，咬牙道：“若是背不過，日後你再也不許放風筝。”
且不說造紙術，還有這個什麽火車，什麽車軌的……蘇葉說話說一半，搞得他心癢難耐。可他又發作不得，自從他回到鹹陽城，還從未受過這種窩囊氣呢！
他不僅使勁腹诽：
嬴蘇葉呀嬴蘇葉，你這個不孝女！
你這丫頭腦子裏就不能裝點正事嗎？
你老爹每天批閱八百斤的奏折胳膊都要累折了，可你就想着自己玩！
這一天天的，眼看今天的四條心裏話又要用光了，他堂堂一個秦王，總不能每次都為了讓她把好東西拿出來，絞盡腦汁給她找話題吧。
而且套她的話還要冒着被她發現的風險。萬一一個不好，這個鬼機靈肯定會馬上察覺不對，到時候他再想探聽消息就難了。
此刻，始皇大大都有将臭丫頭抓起來打一頓，讓她将腦袋裏的東西統統倒出來的沖動！
不過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再怎樣，這丫頭也算是自己的福星，這麽多年來更是處處替他着想。縱然知道她“天賦異禀”，但是血濃于水，她也畢竟是他的骨肉。
他總不能像審犯人一樣審自己的女兒吧！
那樣的話，他成什麽了？
而蘇葉這邊，再次被老爹搞得一頭霧水：“啥，風筝？放風筝？”
她實在不知道，老爹這兩日怎麽就同風筝過不去了。
其實，不就是風筝嘛，不放就不放咯。
【老爹最近怎麽喜怒無常的，老是話說一半留一半，上次還差點把淳于先生給咔嚓了。雖然解氣但也蠻可怕的。不過墨家的兼愛非攻，跟大秦統一六國的擴張理念正好相反，兩家能給對方好臉色才怪。老爹沒殺墨家钜子，墨家沒想着嘎了老爹都算客氣了……】
秦始皇：……
拖拖拉拉，喜怒無常？還想着墨家會“嘎”掉他！
嬴蘇葉，你真是大逆不道呀！
再好脾氣的始皇大大，此時也怒了！
弑君殺駕的事你就這麽輕飄飄的“說”出來了，看來這墨家還真是不能用了，你信不信孤回去就把墨家的門徒全都“嘎”掉。
還有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墨家钜子墨卿，墨翟的繼任人，孤也定要将他們一一找出，殺個幹幹淨淨。
還有你，嬴蘇葉，你辦事拖拖拉拉，還敢怪你老爹喜怒無常。而且，你老爹喜怒無常到底是為了誰呀，想要殺了那個淳于越給你出氣又是為了誰呀……啊！
蘇葉哪想到自己只是在心裏随便想想，就險些給墨家一門惹來大禍，她只知道老爹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連稍微遲鈍些的扶蘇都覺出了不對勁兒。
扶蘇将自己剛剛放飛的木鳥收了回來，湊到蘇葉身邊，小聲道：“葉兒，剛才父王還很高興呢，怎麽突然就黑臉了……”
他們哪想到滿肚子委屈的始皇大大此時已經悲憤不已，看着遠處正在趕着牛車的墨家門人，更是覺得不順眼，不禁冷哼了一聲：
“孤是想，那公輸班雖然師從墨翟，但他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木鳥可謂是巧奪天工。只可惜此人及其弟子已為楚國所用。
而我大秦固然也有墨家弟子，可墨家門人已在鹹陽呆了十年。不但造不出如木鳥一般的物什，且除了多年前的機關弩，其他人也未在我大秦再有建樹，已越發名不副實了！”
“既如此，若是日後再拿不出什麽适合我大秦的機關術，那就是濫竽充數，豈不該殺！”
媽呀，這是誰踩了老爹的尾巴了，這才說了幾句話呀，就要殺人了，實在是吓死本公主了！
罪魁禍首嬴蘇葉，看到老爹黑如鍋底的一張臉，心中不禁腹诽道。
不過，老爹的話，卻正好給了她靈感，她立即眨了眨眼道：“父王說的沒錯，想要做我和扶蘇的師父，也得有些拿得出手的本事讓我們心服口服才行。不然就是濫竽充數。”
“葉兒，你怎麽也這麽說。”扶蘇頗為不贊同地道，“剛剛那個木軌，不也為張蒼大人節省了人力和時間嗎？怎麽能說墨家門人濫竽充數呢？你說是不是，張大人？”
張蒼看着蘇葉，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并沒有立即符合扶蘇，而是道：“公主想讓墨家門人如何證明？”
蘇葉偷偷觑了了眼老爹的臉色：“剛才父王說木鳥巧奪天工，我也很喜歡。但是我也喜歡放風筝，就是現在的風筝太沉了，也太難放飛了，要好多人拉着才能飛起來。
若是墨家人能讓風筝變輕點，那麽葉兒就能一個人将風筝放起來了，豈不快哉！”
說實在的，蘇葉也覺得這個理由十分之牽強，同木鳥比起來，風筝就無趣多了，但是她就這麽硬拗了出來，主打一個抛磚引玉。
如此一來，就算大家認為她的想法很蠢，但是一個四歲的孩子，就算有再天真的想法，也不足為奇。那麽接下來，她就能以這個借口，讓墨家門人幫她出造紙術了。
她甚至都做好了被他人嘲笑的準備。但是那又如何，她只要有這個想法，也讓別人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就好進行了。
果然，聽到蘇葉的要求，第一個質疑的是扶蘇：“葉兒，風筝再好看，也沒有木鳥好玩兒，你是不是覺得阿兄總玩你的木鳥生氣了？那阿兄還給你可好？”
不得不說，扶蘇是一個極端大度的兄長呀，只可惜蘇葉現在不需要。
“阿兄，你誤會了。我是真的喜歡風筝。畢竟風筝可以畫出各種各樣的圖案，想做什麽風筝，一晚上就好了。可木鳥樣子就一種，想要第二個還得等一年，我可等不及。”
“這有何難，讓父王傳令下去，重金求購不就是了。”扶蘇繼續不以為然，想要勸解親妹妹要認得好東西。
“您說是不是，父王，您可不可以幫葉兒……”
扶蘇說着，看向老爹，卻愣住了，原來始皇大大原本黑着的一張臉，此刻卻悄咪咪的舒展開了，就像是烏雲被陽光撕出一道裂縫。
扶蘇頓時看呆：“父王……”
“葉兒說得對，的确是該測試下我歸附我大秦的墨家門人本事。”
“啊……”扶蘇更呆。
“不如就讓墨門中人根據長公主的要求改進風筝吧！”始皇大大繼續微笑。
這下蘇葉也瞧出不對勁兒了，她怎麽感覺老爹好像就在等她這句話呢？
等等……難道老爹完全知道她在想什麽，所以才會順着她的話，按照她的思路将造紙術引出來？
想到這裏，蘇葉只覺得後背冷汗直冒。
若果真如此，那就太可怕了。她在始皇大大面前不就成了透明人，那她是異世來的靈魂這件事，不就早被老爹知道了。
那她還能活？
越想蘇葉心中越害怕，她決定試驗一下，于是在心中默默說了句：
【秦始皇三十七年，秦王嬴政病亡于沙丘。】
默念後，她看向老爹，卻見老爹臉上的笑容果然消失了，再次沉了一張臉，蘇葉心中一跳，暗道大事不妙。但是緊接着，卻聽始皇老爹道：
“但是，若是墨家門人連公主這麽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那就離開我大秦，日後再也不許踏上我大秦土地！”
額，這不像是聽了我心裏話的反應呀！
蘇葉有些迷糊了。
而除了蘇葉，其他人聽到始皇大大這句話時，卻都松了一口氣。
原來，大王是想對墨家人恩威并施呀！
于是，被始皇大大臉上突然出現的詭秘笑容吓得心驚肉跳的其他人，在聽到這番話後，心中那絲異樣總算是消失一小半。
這就對了，喜怒無常才是秦王嬴政。否則的話，又怎麽會威震六國，成為中原雄主呢？
不過即便如此，蘇葉卻還是沒有打消對老爹的懷疑，見自己說了始皇老爹的病亡時間，老爹的反應還算正常後，她咬了咬牙，又在心中默念道：
【始皇帝死後，趙高和李斯密謀，殺了遠在邊關扶蘇，扶胡亥上位。】
她剛剛默念到這裏，卻見嬴政看向她，她的心一凜，連落跑的心都有了。
卻不想始皇老爹只是看着她道：“葉兒，這件事情既然是你提議的，那就交給你。墨家門人做出來的風筝，若是不符合你的要求，你可以随時處罰他們，不用禀報與孤。”
“啊，好的父王！”
聽到老爹這麽說，蘇葉剛剛已經提起來的心，再次落了下去。
而後她又仔細看了看老爹臉上的表情，的确是沒有任何因為聽到她剛剛那句心裏話，就吃驚震怒的樣子。
咦，難道她只是多心了，老爹只是湊巧覺得她的提議還不錯，所以才應承下來？
但是，她這個提議連四歲小孩（扶蘇）都覺得很無聊，又何況是始皇大大。怎麽可能會覺得她的主意還不錯呢？
不行，老爹太能裝了，她不管了，為了穩妥起見，她還得再繼續試探下。
于是她又在心中默念道：
【胡亥登基後，大肆屠戮兄弟姐妹，将始皇大大的子嗣殺了個一幹二淨。甚至連他自己的親兄弟子高等人也不放過，可謂是瘋狂至極。】
“葉兒，你是不是有話說。”
看到蘇葉看着自己發呆，始皇大大生怕自己的想法被她窺探到了，試探的問道。
“啊……沒有。”蘇葉連忙道，“我只是，我只是……父王，您真的同意我的建議，還覺得我的建議不錯嗎？”
試探不過，蘇葉索性也打直球。
剛剛那三條心裏話，一條比一條重磅，她相信老爹的掩飾功夫再好，也不可能半點端倪都不露。
那麽就可能是她想茬了，所以她很想知道老爹為什麽會同意她這麽荒唐的主意。
“為什麽同意？”
嬴政笑眯眯地道，“葉兒有這種想法，必然有葉兒的道理，阿父只想要一個結果。我也相信葉兒的聰慧。而且，若是墨家門人連一個小孩子的要求都滿足不了，他們還能做什麽？”
雖然聽到老爹這麽信任她，蘇葉覺得很開心，但是作為一個成年人的靈魂，蘇葉不得不自我腹诽了一句：
老爹呀老爹，你把這麽大一個墨家的留存交在一個四歲孩子的手裏，你是認真的？你讓墨家的矩子知道了又該怎麽想？
所以老爹，你打的主意不會是讓墨家钜子在得知事情真相後羞憤而死吧！
那啥，以老爹的惡趣味，好像很有可能哦！
就在蘇葉在心中吐槽疑惑加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見張蒼上前一步：“大王，公主心系百姓，實乃我大秦和百姓之福。臣願意協助公主和墨家門人促成此事。”
這下，蘇葉更驚了。
張蒼大人，你這又是鬧得哪出呀。不過是風筝而已，怎麽又扯到黎民百姓上去了。
嬴政聽他這麽說，也覺得很是驚訝。紅露書圓
關于此事，可以說是他知，蘇葉知，二人互不知。這個張蒼冒頭湊得什麽熱鬧，難道是想替公主解圍？那他倒是得聽聽他怎麽說了。
“哦，這麽說，你很了解公主的想法咯，那就說說看！”嬴政眯起了眼。
“大王，公主此舉……”
就在這時，卻聽一旁的高寺人禀報道：“大王，墨家門人，墨鈎弋求見。”
幾人剛剛定了墨家的事，墨家的人就撞上門來，實在是有些太巧了了些。
不過這樣也好，也省的嬴政再去傳召他們了，于是張蒼的解釋暫時放到一旁，嬴政道：“讓他來見。”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身材纖細的後生被高寺人帶了上來，給秦王行過禮後，此人立即禀報道：“陛下，我乃墨家墨鈎弋，受矩子之命，向陛下致謝。”
咦，這聲音，好像是個女孩子。
墨鈎弋一開口，蘇葉就聽出來了，連忙向她的臉頰看去，果然看到一個清秀女孩兒的臉。
嚯，她真是開眼了，原來墨家的女弟子也這麽能幹呀！佩服，佩服！
“謝孤？為何？”嬴政倒是早就看出她是女子了，似笑非笑問。
“矩子的弟弟墨臣師兄在鹹陽多年，多虧大王照拂，矩子感激不盡。近日，他通知我墨家門人，不論在何時何處，只要見到大王，定要代他致謝。”
呦，這個墨家矩子有意思。自己的兄弟在鹹陽當差，受到了大秦的照顧。他自己不露面，卻讓門人代為感謝。
這架子簡直比他家老爹還大呀。
照她看呀，這位矩子是生怕秦王想不起他那個不靠譜的弟弟，這是提醒秦王他弟弟在鹹陽是個吃白飯的，讓老爹趕緊趕他走呢。
越想，蘇葉越覺得是這樣。更是覺得這位墨家的矩子還有他這個寶貝弟弟，還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果然，聽到墨鈎弋的問候，始皇老爹的臉上挂上了一個冷笑：
“墨卿還真是關心他這個弟弟。從孤剛剛登基開始，到現在，已經十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墨家提起這位墨臣先生，他們還真是兄弟情深呀！”
這次，自告奮勇教授蘇葉和扶蘇的墨家門人也正是這個墨臣。誰能想到，沉寂十年，這位墨家子弟竟然突然間積極起來了。可也就是這個時候，這個矩子也突然為這個弟弟發聲。
也不知道這兩件事情是不是有所牽連。
于是始皇大大決定，等回去後，要好好調查下墨家近來的動向。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不同尋常之處。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個。嬴政看了眼旁邊的蘇葉：“你來得正好，公主正好有事要讓你們墨家做。你聽聽看。”
“公主讓我們墨家做事？”墨鈎弋一臉的疑惑，看向秦王旁邊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頓時有種怪異之感，“是這位公主？”
“大膽，不可對公主殿下無禮！”一旁的高寺人呵斥道。
墨鈎弋連忙垂下頭去：“公主殿下恕罪，不知公主想讓鈎弋做什麽？”
蘇葉笑了笑：“很簡單，我只想讓姊姊把風筝做得更輕些，這樣我一個人就能放風筝啦！”
蘇葉的話讓墨鈎弋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心中更是閃過不屑，不禁道：“只是這樣？”
蘇葉給了扶蘇一個眼色，扶蘇會意，自己讓木鳥飛了起來。看到在空中翺翔的木鳥，墨鈎弋心中的那種不屑才稍稍收回了些許。
“這是……公輸班造的公輸鳥？”
“正是！”蘇葉點點頭，“但是我讓姊姊做的可不是木鳥，而且也很簡單。只要風筝夠輕，我一個人能放飛就行。”
“這有何難，用絲絹代替羊皮紮制也就是了。”墨鈎弋脫口而出道。
墨鈎弋此話，讓周圍的環境安靜了三秒。
三秒過後，蘇葉有一種拔禿自己頭發的沖動。紅樓梳元
啊啊啊！
她只想着紙鳶紙鳶，她怎麽忘了，風筝還可以用絲絹來做。
又輕又薄，還能在上面繪制圖案，而且還能随意換花樣……這些絲絹全都能做到呀！
而且，絲絹對于普通人家來說可能太昂貴了，但是對她大秦公主來說，那就是毛毛雨。就算是天天用絲絹換着花樣制風筝，還是最好的絲絹，老爹也給她用得起呀！
實在是她來這個世界只有四年，思維還停留在遍地紙鳶的年代，又想着羊皮厚重，再加上事起倉促，她徹底将絲絹這種東西給忘記了。
這就是認知不均衡導致的信息差才會讓她犯下這種低級錯誤！
怎麽辦，難道直接說用紙寫字，不再用竹簡了？那其他人不是要把她當妖怪了！
就在這時，卻聽嬴政冷哼了下：“若是事情如此簡單，又豈會讓你們墨家來做？”
墨鈎弋神色一凜：“請大王解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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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軒轅子絲 20瓶；烊2426426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