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傅子衿一摸小朋友褲子濕了個透,再一看自己大腿上水漬一片,哭笑不得。

一雙大手拎起來小寶貝,他笑出了聲音:“兒啊,尿我一褲子你還哭呢?這個小壞蛋。”

“剩下的部分劉主管看着結尾,我有事,下了。”

傅子衿關了視頻連線,把豆豆抱上樓去,一邊拍着小寶貝哄:“不過就是尿褲子,叔叔小時候也尿過,不要緊的,寶貝不哭。”

豆豆原本還以為他會責怪自己,聽見人這麽說,一抽一抽的,漸漸不哭了。

傅子衿不是爸爸,也不是奶奶。

豆豆害怕他會嫌棄自己,因為有一次他不小心尿到傅偃身上就被他打了一頓小屁股,還說他太髒了,真是個臭小孩。

小朋友也有很強的自尊心,知道自己做錯事會覺得自責,愧疚。

可是傅子衿和傅偃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把豆豆先抱到浴室,打開暖風洗了洗小腳丫和腿,又去外面拿了新褲子過來,蹲在地上給他換。

從頭到尾臉上都帶着笑容,也沒有罵豆豆一句。

豆豆坐在洗手臺上,看着傅子衿茂密濃黑的發,想起他對自己很好,小手慢慢攥住了傅子衿的頭發。

小小的手臂展開,他抱住傅子衿,笨笨地親了他一口。

傅子衿一怔,擡頭間,小豆豆委屈又害羞地對他說:“對不起叔叔,謝謝你照顧豆豆。”

豆豆從小受的苦就比一般孩子要多,對人情世故也理解的很快。

傅子衿看他小小一個人兒卻這麽懂事,難免心口發緊。

低下頭給孩子穿好褲子,換上他買的新鞋,傅子衿把豆豆抱下去。

有些話原本不想說,看着豆豆那雙黑汪汪的葡萄大眼睛,莫名的,傅子衿總覺得這孩子不是傅偃的種,而是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是他的崽崽。

嘆口氣,他蹲下來,高大身軀落在小朋友面前,溫柔地說:“從前有一個小朋友,他非常乖,也非常懂事,從來不哭不鬧,還很會傳播快樂。但是有一天,這個小朋友不小心有一個小失誤,于是他很傷心,像天空都壓了下來。沒有人告訴這個小朋友沒關系,一切都是沒關系的,他是好孩子,他的小失誤也不是犯錯,只是小朋友們再常見不過的一種行為。所以豆豆,叔叔呢,不希望你自責,也不希望你傷心。你爸爸不是叫我富富?那就證明叔叔很有錢,不缺這一條褲子,對不對?”

豆豆聽懂了,一雙大眼睛裏又聚滿淚花,小嘴巴扁扁的,不知所措。

“寶貝可以尿褲子,也可以尿我腿上,這都沒關系,我不說什麽。”傅子衿握住豆豆的小手,親一親,“但豆豆要是哭了,叔叔也想哭,這可怎麽辦?”

“豆豆不哭。”小家夥說這話很努力,把眼淚憋了回去,“豆豆不哭了,叔叔也不哭。”

他抽出小手,像模像樣地摸一摸傅子衿的臉,好認真。

傅子衿心中很溫暖,摸了摸豆豆小臉蛋,給他擦掉眼淚,站起來。

“好了寶貝,叔叔查一查小朋友的衣服該怎麽清洗,我洗幹淨,我們一起去晾上你的小褲子。”

豆豆大雨轉晴,蹦蹦跳跳起來:“好!豆豆幫忙,晾褲子!”

“真乖。”傅子衿大手揉了小朋友一把,一點沒嫌棄,把豆豆尿濕的褲子用手洗幹淨,然後抱着豆豆放在自己脖子上,讓小朋友挂在露臺。

他的衣裳大多名貴,都是送去幹洗店,從沒有放在自家晾曬。

露臺上頭一次挂上小朋友的衣物迎風飄揚,還透着高級香氛的氣味。

傅子衿馱着豆豆,站在陽光下看那條随風搖擺的小褲子,一時嘴角上挑,有信心做一個好爸爸。

他不用問豆豆為什麽會害怕的哭,想來也是傅偃罵過他,或者因為尿褲子狠狠批評過孩子,豆豆才害怕。

傅子衿從來不想當什麽嚴父,豆豆這麽乖,也不必大聲訓斥,道理他都明白。

爺倆站在露臺曬得灰太陽,吃了些水果,這一日便過去三分之一。

中午吃了飯,剩下的,就是等待何風安下班。

……

求真的考試題不算太難,畢竟不是普通學校,對文化成績要求也不是非常高。

何風安幫語文老師監考完,卷子拿到辦公室開始批改。這些都有正确答案,他本身也能判斷對錯,兩人中午去食堂吃了飯,才一下午就改出了成績。

“何老師,謝謝你啊。”語文老師推了推眼鏡,“你人還怪好嘞,之前那個音樂老師不幫我改卷,也不幫我監考,什麽事都得我自己來,到最後弄得一團亂,兩三天才能改完這些卷子。”

“沒關系,同事之間互相幫忙,應該的。”何風安眼看到了下班時間,關閉電腦,“您要沒什麽事,我就準備回去了,家裏還有小朋友。”

告別語文老師,他開車離開求真。

今天沒有音樂課,主要就是監考改卷,倒也輕松。

何風安不擔心豆豆在家會哭,他知道傅子衿對孩子特別好,幾乎有求必應,因此也沒有擔心。

車子開到第二個紅綠燈下,手機進來一條短信。

何風安随手點開,是一個匿名號碼,約他出來聊聊。

這幾年豐安娛樂做的越來越大,有不少記者拍到傅偃的黑料都會給他發信息,讓他出來聊聊,目的還是為了要錢。

可惜兩人已經結束婚姻關系,現在的豐安娛樂什麽樣,何風安也完全不操心。

手機放回儀表臺,他瞧見路邊有賣新鮮水果的,就想拐個彎帶回去一些。

很快,這個號碼又打了進來。

何風安猜測對方應該是有事要說,保險起見,他按下錄音鍵,直接接了電話:“你好,找誰。”

電話裏靜默了幾秒鐘,響起一道女聲:“何總,聽出我是誰了嗎?”

何風安雖然不常看電視劇,但娛樂圈裏的頂流也就那麽幾個,他不由心頭一沉:“鐘小青。”

“我這次給你打電話,本來是想約你出來見面,後來想想也沒必要,就電話裏說吧。”鐘小青語氣還挺客套,聽上去也沒有找茬的意思。

下一秒,她卻開門見山:“你和傅總離婚吧。我懷了他的孩子,不可能讓我的小孩出生沒有父親。所以只好麻煩你讓個位置給我,畢竟你們已經名存實亡,不是嗎?”

何風安先是被這消息震了一下,很快回過神,又覺得些許可笑。

他沒想到鐘小青會給自己打電話,更沒想到對方是為了這麽一件破事。

鐘小青聽他不講話,還以為這人有留戀,語氣裏多了幾分逼宮的意味:“你和傅偃已經走到盡頭,再牽扯下去有什麽意思?知不知道公司裏的人都叫我什麽?就連那些知道你們什麽關系的高層私底下,私底下都要管我叫一聲嫂子,你還不明白怎麽回事?”

前方紅燈轉綠,何風安先把車子開過馬路,仍沒有開口的意思。

他倒要聽聽這個鐘小青到底想說什麽。

也想知道,能纏住傅偃好幾年的影後,她究竟有什麽本事。

“我呢,已經和傅偃在一起很久了,我們兩廂情願,他不回家的時候每一天都在我這裏過夜,相信你也明白這意味着什麽。”鐘小青像是一張一張亮出底牌,緩緩加碼,“傅偃在床上很猛的,他也跟我說過你和死人沒兩樣,他每次看見你的臉就會覺得厭煩,根本提不起興趣,我想,這一點你自己應該也一清二楚吧,何總?”

何風安面對如此挑釁的攻擊,沒有絲毫氣惱。

大概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此刻就算鐘小青把難聽話罵到臉上,他也平淡的像個局外人。

“是嗎?”半天,何風安慢慢開口道,“那傅偃有沒有跟你說過,上次他讓全體員工下樓接我,前腳回辦公室,後腳他就差點把我這個死人強奸?”

鐘小青“什麽”一聲,語音變了調子:“你撒謊!怎麽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你想要的人我大可以送給你,因為他就是個垃圾,我也不稀罕要。”何風安話語沒有什麽攻擊性,每個字拼湊在一起,卻充滿了重工的威嚴,“你是影後,也是豐安娛樂身價最高的藝人。借着傅偃的熱度往上爬,拿到更多資源和榮譽,這一點誰都可以理解,但你如果執意要給他生小孩,除了祝福,我別無他言。”

鐘小青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走向,和小助理對望一眼,長指甲漸漸紮進手心。

“何總,你一定有什麽條件吧?”她自以為聰明,得意笑道,“好啊,你想要什麽就開出來,反正我給不了的還有傅偃能給,這都無所謂。”

“真的?”何風安笑笑,“那你讓他下個星期前把我在豐安娛樂所有的股份結算成現金,直接轉到我賬戶裏。另外,我們沒有簽署婚前協議,所以按照法律程序,他需要把他名下的財産和我進行公平分割。既然鐘小姐可以原話轉告,別的沒事了吧?那再見。”

他扔下一兩句就要結束通話。

鐘小青想不通事情會這麽順利,總覺得這是個局:“等等!何風安,你老公要被人搶走了,那是你兒子的爸爸,你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感覺,不想罵人?!”

何風安聽着鐘小青發飙,心中有種睜眼看她往火坑跳的無力感:“鐘小姐要是想聽我發火也可以,可惜我的罵人本領沒有進化的太高,恐怕也滿足不了你的抖m傾向。”

有些話他只想一次性說清楚,稍作停頓,緩緩而言。

“你和傅偃進行到哪一個步驟都和我沒關系,你想給他生孩子,那也是你的選擇。”何風安說,“作為過來人,我很難保證他娶了你之後不會第二次背叛,因為他本性使然。還有一點告訴你,鐘小姐。”

鐘小青:“……什麽?”

“我和傅偃已經離婚。”何風安說出這句話,第一次覺得渾身上下都很爽,頭一回産生脫離苦海的本質性感覺,“他從今往後婚喪嫁娶都與我無關。也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在我這裏找存在感,因為垃圾始終是垃圾,我不會再在意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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