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班長喝得有五分醉了, 卻還是保持了點清醒,一口悶了杯酒後突然記起些什麽,慌裏慌張地擡頭四處尋找江川兩人的身影。
然而燈光太過昏暗, 加上幾分醉意,班長使勁眯眼觀察, 都沒找到人, 懊惱地抓抓頭發, 嘟囔:“完了,事沒辦成。”
離她三米遠的沙發上,桌子阻擋了兩個交疊的身影。
江川一手護在許淮後腦勺上,另一只手攬着他的腰,灼熱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服傳遞到許淮身上,引起陣陣顫栗。
他只是把手放在那裏, 一動不動,許淮卻似要融化在過高的溫度裏, 身體發軟,沒有推阻的力氣。
屏幕上的歌正好從節奏感很強的切換成一首抒情風, 親吻也逐漸從強勢轉變成溫柔。
舒服到許淮摟住他脖頸的手收緊, 在自己要退出時不自覺地追随上來, 迷迷糊糊,癡迷的神色。
江川眼裏含笑, 謹記自己現在是喝醉的人設, 猝不及防結束親吻後裝作渾身乏力, 仍然壓着許淮, 腦袋無力地倒在他頸側, 呼吸稍顯沉重。
許淮沒有懷疑,他的臉紅得快要爆炸, 大口大口喘着氣,眼神泛着水光。他顫顫巍巍伸手撫上自己的嘴唇,有些腫,另一個人的氣息仿佛侵入他靈魂深處,讓嘴巴都合不攏。
許淮狠狠閉眼。
江川順着許淮的力道半推半就起來,腦袋擱在他肩膀上,濕熱的呼吸打在許淮頸側,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班長轉頭正好看見許淮哼哧哼哧扶着貌似喝醉酒的江川,眼睛一亮,走過來:“我還以為你們走了呢。”
她坐下,近距離看許淮的臉才發現有點不對勁,擔心問道:“你怎麽了,你是不是不能喝酒啊,你的臉好紅。”
許淮下意識看了下閉眼的江川,手背探了下臉頰的溫度,好燙!
他結結巴巴回道:“沒……沒有,就是這裏有點熱。”說完還扯了扯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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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班長沒有懷疑他,沖着鬼哭狼嚎的衆人喊道,“誰把空調調低一下,有點熱。”
“不用不用!江川喝醉了,我差不多也要帶着他走了。”許淮連連擺手,把江川一條胳膊搭自己肩上,扶着他的腰準備起來。
“哎,等等!”班長急忙拉住他,有些不好意思道,“許淮,我,我有個朋友想給你們拍張照片。”
對上許淮疑惑的目光,她更加不好意思了:“我朋友是你們的cp粉……”
他和江川的cp粉?
許淮臉上好不容易消退的熱意又有卷土重來之勢,內心還有點小竊喜,但他看了眼江川,為難道:“可是,江川已經喝醉了,應該拍不了照片,抱歉。”
班長也看向江川,他閉着眼,昏睡的臉龐依舊俊美得驚人。班長有些遺憾,卻也表示理解:“沒關系沒關系,那我和她說一下。”
許淮扶着江川和大家告別,谌少言放下話筒問道:“你一個人可以嗎?要不我和你一起扶他回去吧。”
許淮拒絕了:“不用,我已經讓司機來接了,你好好玩就行。”
既然如此谌少言也不堅持了:“行,那你們回去吧。”
他們走後有人好奇湊上來問道:“江川這麽快就醉了?這一點都不像他,我還以為他會是那種千杯不醉的人呢。”
谌少言:“哈哈哈明天等他醒來我一定要好好嘲笑他,才喝了這麽點就醉了。”他得意晃晃手裏的酒杯,“小爺我才是那個千杯不醉的人。”
話剛說完,打了個飽嗝,踉跄一下倒進顧望的懷抱裏。
顧望垂眸看他喝得滿臉通紅,一身酒氣,拿走他手裏的酒杯,嫌棄道:“就你還想千杯不醉,歇一會吧,免得待會真走不動路了。”
谌少言笑嘻嘻摸了把他的臉:“幹嘛皺着張臉,我喝醉了不是還有你嘛,待會你送我回去呗。”
顧望別過頭:“想得美。”話是這麽說,表情卻不知不覺放松。
谌少言緩了一會,又站起來拿起酒杯:“兄弟們,繼續喝!今晚不醉不歸!”
喝到最後,大多數都半醉半醒,谌少言是喝得最多那個。
顧望扶着幻想自己是鳥兒不斷撲騰的谌少言,一臉絕望,在他臉上又一次挨了谌少言一巴掌時,忍無可忍,強硬禁锢住他的手腳,對剩下的人道:“我先送他回去了。”
“行,你們先走吧。”
大家勉強還有意識,紛紛給自己叫了車。
谌少言被顧望扶着離開,還嬉皮笑臉回頭:“大家,咱們下次再見!”
他說完轉頭就和顧望吹噓道:“下次,江川訂婚,我肯定,喝、沒有喝這麽,醉!”
還沒走遠的衆人:?
誰訂婚?
大家腦子還有點昏脹沒反應過來,嘲笑他:“哈哈哈,就你這酒量,快別喝多了給人家添麻煩!”
谌少言有些不服氣,張嘴就要和他們争辯,被顧望面無表情捂住嘴巴,嗚哇嗚哇掙紮。
“行了,安分點,別吐我身上。”
谌少言掙紮着掙紮着,突然安靜下來。顧望猶疑低頭一看,谌少言沖他笑笑,然後一個嘔吐。
顧望慌忙閃開:“谌少言!”
谌少言皺着眉,有些難受,但沒有吐出來,他蹲在地上,擡頭看顧望,幽幽控訴道:“你變了,你以前從不會這麽吼我的!”
大家在一邊笑着,看好戲般看兩人陷入“你變了”“我沒有”“你就是變了”的争吵中,很快就把剛剛聽到的話忘到一邊去。
許淮把江川送回他家,即使江川有意控制了一半重量,但成年男子的體重還是讓許淮有幾分吃力。扶着江川進門,摸索着打開屋內的燈,跌跌撞撞上樓,把江川摔在床上,扶着腰喘氣。
“重死了。”他嘀咕一聲,蹬蹬蹬又跑下樓找水喝。
江川在他離開後立即睜眼,眼神清明,神色無奈。
在聽到許淮上樓的聲音時,又閉上眼。
許淮似乎拿了水上來,扶起他的頭給他喝水。江川配合地張口,但許小少爺就不是适合伺候人的人,一不注意擡高了水杯,水沿着嘴角順着下巴滑下去。
江川微不可察皺了下眉。
水沾濕了衣服,黏着身體的感覺不是很好。
許淮明顯也注意到了,“呀”一聲,慌忙放下水杯抽了幾張紙巾給江川擦了一下。
他費勁地給江川脫掉鞋子,推着他睡到床中央,至少不要把腳晃在外面,給江川蓋上被子。
他滿意拍拍手:“好了,就這樣吧,江川,晚安。”
他還記得給江川一個晚安吻,關上燈和門出去了。
江川在他走後睜眼,首先把蓋得嚴嚴實實的被子掀開,其次就是打開了空調。
許淮一番折騰,江川作為“醉酒”那個人竟然也出了一身汗,身上還有股淡淡的酒氣。
确認許淮真的離開後,江川拿衣服去洗澡。
另一邊許淮輕車熟路進入自己的房間。
沒錯,由于來江家的次數多了,那間客房已經變成許淮的房間了,裏面擺放的裝飾,還有被子枕頭,牙刷毛巾這些,完完全全都是按照許淮的心意買的。
他打開衣櫃,裏面也幾乎放滿他的衣服。
許淮哼着歌,從裏面拿出上衣和褲子,舒舒服服洗完澡後躺在床上,突然想到江川好像還穿着髒衣服。
“穿着髒衣服直接躺在床上是不是不太好?”許淮思考。
那他要怎麽做?幫江川脫掉衣服嗎?
這個念頭一起許淮就紅了臉,羞得翻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裏:“不行不行,那樣不就把江川看光了嗎?”
房間安靜了一會,許淮默默将自己從枕頭裏解放出來,念念有詞:“但是穿着髒衣服睡覺太難受了,江川醒來後肯定也會接受不了的,我這只是為了幫他,我保證自己絕對沒有別的心思。”
他一錘定音,下床穿鞋徑直走向江川的房間,背影都透着一股急迫和歡快的氣息。
江川從浴室出來後,頭發還滴着水,他只是擦了一下并沒有去吹幹,因為怕許淮聽見聲音。
被子和枕頭都被髒衣服挨過,需要換過床單被套和枕套。
他背對着門忙碌着,沒聽到許淮已經來到房間門口,并且打開了門。
“江川。”
身後傳來許淮怔怔的聲音,江川手中動作一頓,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回頭,見許淮手還放在門把手上,呆愣望着他。
四目相對,靜默無言。
許淮覺得自己被欺騙了感情:“你沒醉?!”
面對許淮的控訴,江川有一瞬間心虛,但很快他道:“我剛醒來。”
江川面色鎮定,又恰到好處透露出一點茫然,看不出一點破綻。但許淮就是知道他在裝醉,羞惱地撲上去咬他:“你竟然裝醉!我還以為你真的醉了,那麽努力扶你上來!你騙我!”
江川接住他,任由他在自己肩上洩憤地咬着。被戳穿後也不再隐瞞了,笑道:“你想我喝醉,我當然要配合一下你。”
“誰想你喝醉!”許淮當然不承認,并且江川這麽一句他也知道自己今晚的小心思全被眼前這個Alpha摸得透透的,氣呼呼轉身。
把人惹毛了。
江川摟住他:“那就是我想喝醉。”
他湊到許淮耳邊,聲音低沉:“不過你問我的話,我都記住了。”
一說起這個許淮更是羞得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他着急轉身捂住江川的嘴巴:“不許說不許說!”
江川在他手心親了一口,笑着看許淮像是燙到手一樣猛地縮回去:“好,我不說了,來幫我換被套吧。”
有東西能轉移注意力許淮當然是迫不及待地答應了。
他站到床前,看着被子想下手卻又不知道怎麽弄,茫然看了眼江川:“怎麽弄?”
“找到一個被角,和被單的角對齊,然後塞進裏面去。”
江川把弄好一個被角的任務交給許淮,自己去弄另外的被角,完成後去看許淮,發現許淮半個人已經鑽進被套裏面去了。
江川:……
許淮在裏面弄得滿頭大汗,着急喊江川:“江川,我找不到被角了!”
江川只好也鑽了進去,兩個男生擠在裏面,空氣悶熱又潮濕,即使有空調在也無濟于事。
江川讓許淮先出去,許淮搖搖頭:“不行,我要在裏面看看你是怎麽弄的。”
小小一個被角給許小少爺帶來了嚴重的挫敗感。
他目光灼灼看着江川利索地找到被角固定好,語氣激動;“江川,你好厲害!”
無論是什麽樣的事,到了江川手裏似乎都變得很容易。
許淮鬓角有點濕,臉上泛着紅暈。
江川心念一動,在他嘴角輕輕一吻,唇角微勾:“我知道,那現在可以出去了嗎?”
從悶熱的空間裏出來接觸到空調的冷氣,許淮舒爽地嘆一聲,四肢成大字形癱倒在床上,不起來了。
江川碰碰他小腿,讓他擡起腳自己把被子拉鏈拉一下。
許淮懶洋洋擡起來,眼睛追随着江川的身影。
等江川忙完,許淮還是躺在那裏,沒有半點要回房的意思。
“很晚了,你也該回去睡覺了吧。”
許淮抱着江川的枕頭,不情不願地坐起來:“我不想回去,我就想在這裏睡。”
“不行。”不出所料,江川還是拒絕了。
“為什麽不行?”許淮急道,“我們馬上都要訂婚了,也成年了。”說到最後他覺得自己的訴求再合理不過,重新癱倒回床上,把被子一卷:“我不管,我就是要在這裏睡!”
相似的場景激起他的回憶,許淮一瞪江川:“不準把我扛回去!”
确定關系後,許淮只是滿足了一段時間,很快他又想得到更多的親吻和擁抱,當親吻和擁抱成為家常便飯後,他又想更進一步。
要更多的,更多的。
許淮對江川的渴望從不滿足,他期待一切與江川的親密接觸,像是得了皮膚饑渴症般,要接觸到江川才能緩解內心那股焦灼和渴求,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挂在江川身上,哪裏也不去。
但他們親了這麽多次,江川好像都沒有更進一步的想法,連手都規規矩矩地放着,全然不知許淮已經急切地想扒開他的衣服伸手進去。
許淮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很貪心,得寸進尺,可是那又有什麽辦法,他喜歡江川,喜歡就是不由自主地靠近,想要得到對方,占有對方,在對方身上打下自己的标記。
許淮想要江川标記自己,讓兩人的信息素混合起來,這樣別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一對。
他眼神執拗,看上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江川和他眼神接觸片刻,率先妥協:“好。”
他總是無法拒絕許淮的。